安夜錦的人剛剛到渝州省城的郊外,就有人來報,說夜辰的人行刺之時,司徒亦被人救走了,此時下落不明,安夜錦留給他的‘藥’物全部都在薛安的手中,司徒亦并沒有按時服用,此時說不定已經毒發了。
“被人救走了?可知那人是誰?”安夜錦當即低喝了一聲,一向沉穩的安夜錦,竟然也有這般驚慌的樣子,當真罕見。
不過,碰到這種情況,也容不得安夜錦不驚慌。
司徒亦若是晚服‘藥’,僅憑夜辰之毒的霸道,就能要了他的命,晚上一刻,就會有生命危險。
“我們只知道叫白瑤,并非漢人,曾經與大人見過面,還…還是一名‘女’子。”
她聽了之后點了點頭,直接回頭吩咐:“青盈,帶我騎馬,我們騎馬趕去。”
青盈立刻點頭,飛身上馬,隨即將安夜錦拉上馬,讓她坐在自己的懷里,幾乎不猶豫的一夾馬腹,大喝一聲:“駕”,便揚長而去。
青顏、青楓被安排留在渝州省城保護盞樂,追在安夜錦身后離去的,是來報信的人,還有夜辰送給她的‘侍’‘女’。
與此同時,樹林之中有幾道身影穿梭,顯然,這些人也是保護安夜錦的人,且武功極高。
安夜錦的背后,還有著一股子勢力,三個青心知肚明,卻沒有一個人提起。
不眠不休的趕了一日多的路,安夜錦渾身困乏,疲憊得幾乎走幾步就能夠倒下。她根據薛安給的消息,到了一間客棧,剛剛進入其中,就被司徒亦的人迎了上來。快步的帶她上樓,同時介紹著:“我們是在昨天夜里找到大人的,那個時候大人的身體渾身發紫,皮膚也有要裂開的跡象。渾身就像腫了一樣,薛總管給喂了‘藥’,情況才沒有惡化,臉‘色’也好了一些,今日剛剛服用了第二粒‘藥’,效果明顯不如之前。”
安夜錦點了點頭,也顧不得去看自己身上因為趕路有多么的狼狽。只是沖進了屋中,卻看到‘床’邊坐著一個人,站著一個人。
坐著的是一名陌生的男子,但是仔細一看,就可以發現她其實是一名‘女’子。而站著的,是薛安。
“夫人!”薛安看到安夜錦過來大喜,當即歡喜的叫了出來。
白瑤卻皺了皺眉,心說這司徒夫人就算是不眠不休趕來的。這也太快了些吧?
不過她還是很快的起身讓了地方,站著一側開口說:“我本想將他手臂砍了的,可是這毒發太快。我也不能救了。”
安夜錦并沒有時間仔細去看她,而是坐在‘床’邊去看司徒亦的情況。
一向溫文爾雅的司徒亦,此時臉‘色’發紫,皮膚暗黑,看起來竟有些猙獰與恐怖,她伸手按了按司徒亦的皮膚,又開始探司徒亦的脈搏。
青盈則是快速的準備好‘藥’箱,剛剛打開,就發現這里面就跟百寶囊似的,什么‘藥’物都有那么一點。
安夜錦一邊看司徒亦的情況。一邊在‘藥’箱中取出幾味‘藥’來,一邊咀嚼,一邊繼續找別的‘藥’物,直到找了幾種,在她的口中咀嚼成了碎末,她才俯下身。直接嘴對嘴的將‘藥’喂給了司徒亦。
其他的人看著一陣不好意思,紛紛看向別處,只有白瑤很感興趣似的,還在那里伸脖子看,又很好奇的取了一種‘藥’放在嘴里咀嚼,剛咬一口就吐了出來:“呸呸呸,真苦,味道好惡心!”
誰知安夜錦根本不理她,只是自顧自的蹲下身,在‘藥’物中取出其他幾味‘藥’,用紙包好遞給青盈:“去煮了,要一個半時辰,火要大。”
青盈很快的點頭,捧著‘藥’就跑了出去。
安夜錦又很快的按照剛剛的‘藥’方取了那幾味‘藥’,用紙又包了幾包‘藥’,放在了一側。
“聽說你曾解過一次毒師夜辰的毒,今日這毒你可有法子解?我在之前可是請了幾位胡子都胡子‘花’的老頭來呢。”白瑤蹲在那里,睜著大眼睛去看安夜錦,對于安夜錦,她很是好奇似的。
就好像她當初十分好奇占星師司徒亦一樣。
“碰巧罷了。”
“這次中毒的人可是你夫君,若是救不好你可就成寡‘婦’了。”她又問,這句話說得很沒有禮貌,且有咒人之嫌,偏偏她語氣之中全無惡意,有的,也只是好奇。
“那又如何,若是夫君去了,我便隨他而去,絕不獨活,也不會讓他在奈何橋邊望眼‘欲’穿。”安夜錦回答的極為平靜,且極為堅決,那種從容的說出自己甘愿賭出生死的模樣,讓白瑤一怔,隨即她大笑起來:“果然是一烈‘性’‘女’子,我喜歡,待他日方便之時,我定然與你把酒相聊,既然你來了,我也不多留了。”
說著,她起身,一副準備離去的架勢。
“還多謝白姑娘仗義相救。”安夜錦在這個時候平靜的開口,臉上卻沒有多少誠懇。
“還希望我的相救沒有耽誤你的好事。”她說著仰臉一笑,說道:“司徒夫人來的真是及時呢,不過你放心,待我到軍營之時,只會說司徒亦中毒,不能過去。”
“雖然不懂白姑娘在說什么,不過好像很深奧的樣子。”安夜錦重新坐回到‘床’邊,看著司徒亦的樣子,也不再看她。
白瑤卻站在那里說:“我啊,就是喜歡你這‘性’格,難得見到中原‘女’子有你這樣‘性’格的。”她說完,就轉身走出了房間。
安夜錦卻嘟了嘟嘴,心中腹誹:原來司徒亦前一世的妻子是一個這樣的人,樣子高傲得就好像鳳凰一樣,說話也不怎么中聽,雖然‘性’格不至于讓人討厭,安夜錦卻還是不喜歡她,還覺得她幫了倒忙。
司徒亦的臉‘色’漸漸的好轉,安夜錦終于安心,吩咐薛安他們先去休息,她一個人坐在屋子里面,從‘藥’箱之中拿出一柄匕首來,在自己的腕間一劃,便有血珠流出,她將手臂湊到司徒亦的‘唇’邊,讓他去飲用自己的血,覺得足夠了,她才虛脫了一般的倒在了司徒亦的身上,從袖子里面掏出一個‘藥’膏的盒子,在自己的傷口上涂上‘藥’膏,僅僅是瞬間,傷口就依舊愈合了,且未留下任何的傷疤。
她脫了鞋子,湊到了‘床’鋪的里面,掀開被子躺在司徒亦的身邊,抱著他的手臂就那樣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是真的累了,不眠不休的趕路,讓她渾身酸痛,就連身上因為顛簸而出現的酸臭味道都忽略了,只是碰到枕頭,就直接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青盈正小心翼翼的喂司徒亦喝‘藥’,房間中并沒有其他人,想來是不想打擾她。
“我來吧。”安夜錦起身,接過‘藥’碗對青盈說:“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你要比我還累上一些呢。”
青盈連連搖頭:“我沒事的,東家,我在天宣閣的時候,曾經三天三夜沒合眼,就連肚子都沒填飽過,那我都‘挺’過去了。”
安夜錦卻瞪了她一眼,嗔道:“你現在是在我這里,快去睡去。”
青盈嘿嘿一笑,也不再拒絕,只是走了兩步又回頭:“東家,那白姑娘已經走了,帶著一群人,可用我派人去調查他們?”
安夜錦搖了搖頭,答道:“我已知曉他們的身份,與他們之前的事情。”
“哦…”青盈沒再說什么,直接出了房間。
安夜錦捧著‘藥’碗給司徒亦喂‘藥’,此時他的臉‘色’明顯已經好了許多,青紫‘色’變淡了,且在漸漸的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她小心的喂完‘藥’,又起身取來了巾帕,幫司徒亦擦身。
原本她作為一名‘女’子,第一次看到男子的身體該感覺面紅耳赤,可是她看到這發紫的身體,真就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有在脫司徒亦‘褲’子的時候,心口跳了兩拍,不過還是繼續幫他擦身體,就算是他的男劍,也一口氣全都給擦了。
‘弄’好了司徒亦,她才起身去了凈身室去清洗了一番,回來的時候薛安守在‘床’邊,見安夜錦回來,便對她點了點頭說道:“安郡王派人來了,此時還在別的房間中,夫人要去見一下嗎?”
安夜錦搖了搖頭:“我一‘婦’道人家,見那些士兵并不好,你且去替我傳話說:司徒大人的身體如今十分虛弱,隨時都有‘性’命之危,不可移動身體,需要在這附近休養幾月的時間,才可走動,到時會去軍營赴任。”
安夜錦說完,就坐在了‘床’邊,想來李瀲之的探子已經得到了消息了吧?
“夫人,他們所說還有一事。”薛安猶豫的開口:“安郡王請夫人到前線去,說那里有不少的將士已經中毒,這毒很緩,只是從手腕的脈絡開始的血管變為漆黑的顏‘色’,且血管突兀,幾乎可以爆出身體的模樣…就好像當年司徒皇后中的毒一樣…”薛安說到這里,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
安夜錦也是身體一震,隨即苦笑了起來。
那毒是安夜錦研制的,她從研制的那日起,就從未想過要配解‘藥’,以至于此毒無解。更是因為傷及了無辜的人,而讓她刻意的回避這種毒,沒想到,如今周國再次用了出來。
方禹,你在想些什么,難不成你見不得我與司徒亦在一起,你寧愿毀了我與他之間的感情?
方禹,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安夜錦苦笑著在心中想著這些。
本書絕對不悲劇,如果悲劇,以后我就不開新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