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亦見她的頭發依舊濕漉漉的,這才回身關了窗,同時將手中的短刃放在了窗外的‘花’盆下面,還不忘記叮囑安夜錦:“這短刃幫我留著,下回來說不定要用到呢。”
不得不說安夜錦鎮定,聽到這話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將司徒亦一腳踢飛出去。
司徒亦說完,窗戶已經被他關上,他完全不覺得自己厚顏無恥似的轉過身來,走到安夜錦身邊,牽起她的一縷發絲,提到鼻翼邊嗅了嗅。
這舉動頗為親密,引得安夜錦側目,卻并未‘抽’回發絲,而是看著他,想要看看他要搞什么名堂似的。
司徒亦也低頭看著身邊的‘女’子,若是其他‘女’子,深夜有男子擅自闖入她的閨房之中,就算沒有慌‘亂’的喊人,也該有些嬌羞吧?怎么自家娘子就只是這么有點呆呆的看著他呢,她不該是因為這么點小事就能嚇傻的人啊。
若是安夜錦知道他是這么想的,一定會有些抑郁,她覺得她那眼神‘挺’睿智的,怎么就能是呆呆的呢?此時她不過是好奇司徒亦突然來這里要做什么,他又會如何開始開場白,誰能想到司徒亦竟然為自己猜疑著。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司徒亦才突然的笑了起來,開口道:“我今日特地過來,娘子可還欣喜?”
“大人這出戲確實別致,當真是用心良苦,我看著的確覺得有趣。”安夜錦說著,抬手‘抽’回自己的發絲,坐到了桌前看著司徒亦。
司徒亦的手心中少了絲滑的觸感頗為失落,卻還是提起興致環顧安夜錦的房間。
干凈,整潔。沒有什么華麗的裝飾。沒有‘女’子獨愛的粉紅顏‘色’,安夜錦的房間如同她這個人一樣的素雅,與尋常人家的裝飾差不多,并沒有什么稀奇,只是那‘床’鋪的垂幔質地很厚實,想來不如何透光。在早上是時候可以繼續沉睡。而且‘床’上的被褥墊得很厚,僅僅看上去就知道很軟。這房間的特‘色’分明,一看這‘床’鋪就知道那里是主人最用心裝飾過的地方。
“這些年可還會做惡夢?”司徒亦突兀的轉移話題,扭頭看著安夜錦。等待她的答案。
安夜錦微怔,心中微暖,笑著回答:“最近家中有了這幾名‘女’工方便了許多。就算做了惡夢,也有人及時為我準備水洗身子。”
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走到了安夜錦的對面坐下。頗為正經的說:“待成親后,我抱著你睡。”
相比較之前那些有些打情罵俏的話,這句話說得就有些過了,簡直就是調戲‘女’子的話語,偏偏他說的真誠,認真的眉宇間彰顯著他的誠意,‘弄’得她一陣恍惚。竟然真的去看司徒亦的肩膀。
的確很寬,他的骨架很好。好似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卻是有些纖瘦了,也不知被抱著會不會跟難受。
片刻之后才回神,發現自己許久未曾‘波’動的心竟然也開始有了那種悸動來,竟然將這種甜言蜜語當了真。
“我早早就已經習慣了,如今已經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了。”她說著,臉上‘露’出了笑來,卻冷不丁的被司徒亦握住了手,也不知他盯著自己的手多久了,竟然一下子就把她手心的銀針給按住了,同時丟在了桌面上。
“我有些等不及了…”司徒亦看著安夜錦,眼中竟然好似突然燃起了火來,‘弄’得她一陣恍惚。
今日他們之間的關系可謂是突飛猛進,當真是讓她有些恍惚,一時間有些接受無能。
腦中剛剛閃現了司徒亦今日為何如此殷勤的可能,司徒亦就已經再次開口:“我當真等不急,因為過幾日方禹說不定就會來,而他定然不會放棄你,我知曉我與你之間并沒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說不定我根本就斗不過方禹,我會不安,我會著急,我甚至想著為何當時不說立即將你迎娶過‘門’,偏偏要說什么剿匪之后…”
就算如何冷靜,她此時都錯愕了,她不曾想過司徒亦會突然來了她這里,又突然對她說了這些,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打‘亂’了她的方寸。
她如何聰明,也不會想到年少時的司徒亦就已經對她傾心了。
她覺得司徒亦這種人,做什么事情都該是有著他的目的的,且有著他的某些‘陰’謀在其中,很多時候她會想,司徒亦到底是因為什么才會寧愿冒著那么大的風險,選擇硬要將自己娶進‘門’,難不成他辛苦得來的前程不想要了?難道他嫌自己太過安生了?每每想到司徒亦有可能是真的傾心于自己,她又覺得有幾分不可信。
司徒亦這個人有些太過狡猾了,她總是不敢相信這樣一個人會對自己鐘情。
可若是不鐘情,他今日怎會過來?還對自己說這些?難道是怕自己走了,而他另有所圖?
心突然快跳了幾分,她微微睜大了一雙美目,詫異的看著司徒亦。
司徒亦卻笑得暖暖的,他說:“你恐怕到現在都不相信我對你乃是真心,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與你說明,我只是想告訴你,在你的面前,就將我當成一個傻的,在你面前時我總是聰明不起來。”
司徒亦的手心從剛剛的沒有溫度,此時已經變得暖暖的,就連他的耳根也很可疑的紅了起來。安夜錦看著自己與他相握在一起的手,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我也突然變得有些傻了呢。”
他看著她,最后只是苦笑起來道:“這可如何是好,我有點緊張的語無倫次了。”
“我去讓青楓幫你倒杯茶?”
“不不不。”司徒亦連聲拒絕,最后嘿嘿的傻笑了起來:“看到別人我說不定就更緊張了。”
不緊張就怪了,他何時對哪名‘女’子說過這樣‘肉’麻的話?
“桌上有涼茶,還有糕點。”
司徒亦扭頭看了看桌面的糕點,又看了安夜錦一眼,“哎呀”了一聲,最后有幾分薄怒:“莫要轉移話題。”
安夜錦點了點頭,繼續沉默的看著他。
“你倒是回答我啊。”司徒亦有些羞惱了,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安夜錦。
“你方才問我問題了?”
兩個人又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而后竟然一齊笑了起來。
這笑沒來由,可能是兩個人真的傻了,竟然一齊笑了半天才停下。
“我也就與你說白了吧,這樣彼此猜疑當真累人。”司徒亦端正了身子,靜默的看著安夜錦:“十年之前,我并不知曉你的身份,對你這丑丫頭沒有什么圖謀,只是覺得你出生在市井,有著那般的見識與才學當真讓人敬佩,與你相處得時間久了,心中也會產生一絲幻想出來,你也知曉,與你相隔一壁的時候,我也是正當少年,多少有那么點心思。當時還想著,若是哪日我有了成就,說不定會去你家里提親,直接娶了你。所以小時就對諸葛亮與黃月英的故事頗感興趣。”
司徒亦一邊回憶著,一邊說著,說得誠懇,竟然連他當年的小心思都一并與安夜錦講了。
她靜靜的聽著,后知后覺的想著,司徒亦這是不是在與她坦白心聲?
“當時出了‘逼’婚的事情,我竟然直接想到了是你來‘逼’婚,之前的幻象都破滅了,只想著離開,心中也對你有所厭惡了。”他竟然連這都說了,而且不以為然似的繼續又道:“后來…就是我到了京城的事情了,一路辛苦,艱難的向上爬,明明知道那府人對我圖謀不軌,我卻還是笑臉相迎,因為當時他們對我有用處,待我成功之時,我反手就害了他們整整一家子人,起初我有著報復的快感,后來又誠惶誠恐起來,思考著自己是不是也成了壞人了,就在這段時間我遇到了薛郡王,他想拉攏我,我卻提防他,沒想到他當真是個有誠意的,我也就真的跟了他,做了他隱藏的力量。”
這回可是掏家底的話了,‘交’代出來了就等同于將自己的全部實力展現給了安夜錦,就好似集市上擺放的豬‘肉’,攤開了給人看,讓人挑選從那一塊來割掉。
“后來我來了這里,你也知曉了,其實皇上對我的態度尚且不明顯,我還要等待一些日子來看。到了這里,知曉了你的消息,我竟然是連府邸都沒回,就去了你的醫館,不得不說見到你的時候,我驚‘艷’了一番,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后來知曉了你當年的處境,我才發現自己心中是如何的偏執,竟然因為對你的感情,而一直認定了你的錯,其實不過是想要說服自己,別在感情上消耗時間罷了。說實在的,我心中也有些許愧疚,想著我若是早些回來,是不是你也不用這般等這些年,中間還遇到了方禹。”
她一直在聽,司徒亦也在說,好像若是司徒亦不再說了,兩個人會陷入沉默一般。
“對于‘逼’著你與我成親的事情,我也是出于下下策,我知你是脾氣,卻不知道水月郡主竟然無腦到了當街打人,為你受得委屈,我愿意接受你的報復。你與嚴柳山已經給我出了大難題了,也不知此番報復下來,你心中的氣消了幾分?”
嗯嗯,看著‘挺’和諧的,可是根據狗血定律,這種片段之后必定是有著其他事情發生的!
亦小獅同志的革命尚未成功,他仍需努力啊!
前方,小夜錦搖著肚兜等你呢!狂奔吧,亦小獅!呦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