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啊!”胖子大喝一聲,轉而討好的笑:“妹妹說說看,哥哥們聽著,妹妹受了欺負,我們怎好干看著?”她也不再矯情,直接端起茶杯,吹了吹,抬眸看了一眼朱七與胖子的表情,用溫婉的聲音說道:“就像青顏當日與你們說的,你們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行事就是,待到水月郡主怒打嚴柳山的時候,我自會上山與眾位哥哥同生共死,由我來控制布陣,兩位哥哥覺得如何?”“這…”
“婁保證,戰不出一日,水月郡主就會退步,除非她連皇家臉面,與自己的顏面都不要了,呵一”安夜錦最后冷冷一笑。.
朱七與胖子同時覺得心口一驚,她這是已經算準了水月郡主的脾氣。
有些人,頭腦簡單,只要打一次‘交’道就可以輕易了解她的‘性’格。
安夜錦雖然不如司徒亦那般‘精’明,卻也不輸他人。
兩個人對視一眼,今日這事也算是定下了。
他們二人回到嚴柳山的時候,已經入夜,天‘色’漸漸變暗,周遭的事物變得不那么真切。
嚴柳山如今尚具安生,其他的卻沒有那么樂觀了。
司徒亦一連幾日住在郊外,持續著與盜匪的戰斗,此時這處山寨已經危在旦夕,待司徒亦的手中的官兵沖進去,就可以徹底的剿滅。
他坐在太師椅上,懶洋洋的靠在那里,人也顯得有些慵懶,無聊得直打哈欠。
一旁的縣令看著官兵離去,又看了看地圖,這才湊過去說:“知府大人果然好計謀,如此一來,這窩盜匪必將敗北。未曾想到大人如此輕的年紀,就有這般的謀略。那寨子的狗頭軍師根本不是對手!”說著一笑,‘露’出了一口的大黃牙出來,在燭光下尤為耀眼。
司徒亦并未因為他的阿諛奉承而沾沾自喜,而是搖了搖頭:“只能說著狗頭軍師的計謀實在太差,自作聰明以為看不出他的聲東擊西,其實我早就看破,實則是沒有言語罷了。,…
縣令連連點頭,一臉討好的笑。
司徒亦看了他一眼,發現自己說得太淺,這人難以發現什么,便又說道:“其實現實當中也有不少這種自作聰明的,以為做得人不知鬼不覺,誰曾想被算計的人早已識破。而他們所謂的謀略,往往是吃力不討好的,沒有半分的好處,你可知我一般是怎樣對付這樣算計我的人?”縣令平日里也是察言觀‘色’慣了的,同時做賊心虛,此時也聽出了些許,肩膀一僵,尷尬的繼續微笑,搖頭道:“小的不知。”
司徒亦卻突然大笑一聲:“不怪你不知,那些人就算臨死之前,亦是不知,當人令人覺得惋惜。
聽到這樣一句話,縣令的冷汗瞬間布滿了額頭,對著司徒亦連連點頭:“大人好手段。”
見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司徒亦突然覺得無趣,對外面突然喊了一句:“來人,將這狗官給我榫下去!”
縣令一聽,‘腿’當即就軟子。不明緣由的看著司徒亦:“大人,您………,您為何?”
“為何?兩年前京城發派給渝州省城的賑災糧少了整整六成!我調查了許多日,才調查到了你的頭上。賑災糧你也敢貪,渝州省城的庶民們近乎餓死,你不聞不問,民不聊生,貪樁枉法,草菅人命,本官還能放任你不成?!”縣令一聽,差點哭了。這事其實他貪的不是大頭。賑災糧一般都是層層錄削,到了他這里的時候,就已經只剩下五成了,他僅僅貪了一成而已。可是他不可能將上層供出來,不然牽連更多,他死的就更慘,只能硬生生的挨了這一罪,整整六成的賑災糧啊!這罪要是扣下來,他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
“司徒大人,您不能這樣!您聽我說啊大人”縣令被人拽出去,依舊不依不饒的說著。
司徒亦卻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嘆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脖子,又抬手錘了錘肩膀,只覺得疲憊異常:“薛安,通知薛郡王,安排新的人過來。”
“是。”
“夜辰與李瀲之的狗咬狗如今如何了?”“夜辰被安郡王的窮追不舍,在逃跑的途中被捉捕,已經押了過來。夜辰在臨被抓之前釋放了求救信號,天宣閣閣主得到消息,已經通知李瀲之不可傷人,他會親自來要人。”司徒亦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才輕啟薄‘唇’:“我與太子殿下也是許久未見了呢,當真有些思念了呢。”
天宣閣閣主,周國當今太子,傳聞中有可能統一五國的男子一方禹。
薛安一聽,便陷入了沉默,臉‘色’很是不好。
司徒亦覺得無所謂,只是又問道:“方禹那側妃會一同前來嗎?我當真好奇那是一名怎樣的‘女’子?”
“啊?”薛安有點短路,沒明白是什么意思。
這角度轉換…有點犀利了。
“聽說很美?”司徒亦問得眉飛‘色’舞。
“主子”薛安有點想提醒,這方禹的側妃他可不好調戲了去,就當登徒子,你也別惹了方禹啊…
司徒亦嘿嘿笑了起來,也不解釋什么,只是站起身來,疲憊的走向臨時的小‘床’,脫了鞋子躺在‘床’上躺好,閉上眼睛對薛安叮囑:“晚上若有繁星”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司徒亦就已經睡著了。
薛安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幫司徒亦披了一個毯子。
這些日子他可是累壞了,誰說主子是個冷靜的,如今二十有余,依舊是個‘性’子急的,生怕剿匪慢了,娘子就丟了子時,官兵歸來,剿匪大獲全勝。
丑時,盜匪關押完畢,官兵輪流把守,臨時陣營歸于安靜。
寅時,突然有家丁騎著騾子狼狽趕來,到了這里連滾帶爬的在那里大喊:“大人,大人!出事了!府中讓山寨賊寇給襲擊了!水月郡主還,……,還在府中!大人!”
這石破天驚的葉聲十分突兀,在沉睡的夜頗為擾人。
薛安第一個趕了出來,出來仔細的盤問,才知府中竟然被賊寇夜襲。府中正是虧空之時,輕而易舉的被人襲擊成功。
他當即黑了一張臉,沉默著一句話不說,轉身進了營帳,叫醒了司徒亦。
薛安將事情大致與司徒亦說了一遍,司徒亦依舊‘迷’‘迷’糊糊的,最后也只是說了一句:“水月郡主在,那些賊寇不敢鬧出人命來,將今夜這些盜匪妥善押著,我們提前回去。”
剛剛說完,就躺下又睡了,薛安直嘆氣,這種情況下只有司徒亦這樣的心懷能安心繼續睡下了。
最后跟隨司徒亦過來的官兵只看到薛安捧著一團巨大的東西進了馬車,馬車就直接離開了,后來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司徒亦大人竟然是被薛安“公主抱”帶出來的。
一路顛簸,到了府中,司徒亦已經醒了大半。
車上薛安又將事情復述了一遍,司徒亦抿著‘唇’,一直十分沉默。
待到了府中,走進院子就看到了被捆在院中的家奴。
走過去,看到這些家奴在奮力的掙扎,只有一堆人特別,一群家奴都十分安靜的坐在那里,低著頭,只有一名‘女’子看到司徒亦后奮力的掙扎。
司徒亦一看清其面容,當即就怔住了,隨即便是一陣扭曲的表情,好像是想笑卻強忍的模樣,又好像是想發怒卻有忍著的模樣。
被綁著的乃是水月郡主,她竟然是與一群家奴綁在一起,還是家中最地下的三等家奴!
水月一直自持王族身份,平日里面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今日卻被人與家奴捆在一起了,這簡直就是對她最大的侮辱,比殺她還來得鼻利。
他命人將這些人釋放,快步走到正堂之中,看著對責在其中的箱子再次愣住,快步走到一個箱子前,拿起上面的書信,展開一看,久久不動。
“亦哥哥!我派你現在就去將這些盜匪給我殺了!”水月郡主剛剛被釋放,就在院子里面大喊了一句。
“莫吵,你要穿著里衣這樣的鬧下去嗎?”司徒亦毫不留情面的呵斥了一句,直接揮手讓家奴帶著水月郡主離開回去換衣。
司徒亦拿著那張紙,坐到了一側,看著放在正堂的財物,突然頭疼,這回可真是被人算計進去了。
如今水月郡主住在他的府中,他為了避嫌多日不歸,此時被人突然襲擊,司徒亦就是護駕不周之罪,他根本沒法說是水月郡主賴著不走。
這些盜匪,此時說出了劫富濟貧之事,也不知明日會被傳成什么樣子………,
劫富濟貧,還把錢財送到他這里,在外人眼中,這寨子寨主當真仗義,把錢財‘交’給知府,讓知府將錢發放給百姓,可這發放錢財的事情怎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渝州省城的人這般多,他該怎么去發?若是不發商戶,何以讓他們閉。?
這是雙重事情同時壓在了他的肩膀上,沒想到他竟然被盜匪反將一局。
該如何做?該如何做?
司徒亦毫無頭緒…
嚴柳山,他之前并未放在眼中,調查中說明這只是個中等的寨子,人也不是窮兇極惡的,平日里的寨子斗爭中,都是敗者,偏偏至今不倒。很多時候,這寨子充當的是老好人,上面應酬著,下面的管理著,不顯山不‘露’水。沒想到這種寨子里面居然有這等謀略的軍師,也不知為何他們還如此低調?
不該啊…
這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