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瑤郡主在剛剛入夜之時就回去了,安夜錦送出老遠,才回了家中。
小院子已經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家中也被青盈打掃了一遍,不少被毀了的東西都丟在了院子里面,準備丟掉,沒想到竟引來了不少鄰居,開始只是圍繞著那些東西轉悠,在青盈那確定了幾遍這是要丟的,鄰居們這才挑挑揀揀的,又收走了不少東西,就連一些木料都被收走當柴了。
“果然是要嫁知府的人,這么好的椅子都丟。”一嬸子一邊抬著椅子離開,一邊酸溜溜的說了一句,馬上她的男人就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瞎說什么話呢,知府夫人豈是你能說得的?”
青盈站在那里看著,沒說話。
鬧了這么一場,不少人家對于安夜錦的態度都有所改變。
之前有些人不過是跟風叫了安姑娘,沒想到她當真是個姑娘家,還是一個導知府大人有著婚約的。這新任的俊俏知府對安夜錦更是情深意重,被那么尊貴的人刁難,還有郡主主動投懷,依舊面不改‘色’,執意要娶。他對于安夜錦的在意不言而喻。
不少平時與安夜錦還算親近的,今日都生疏了幾分。
安夜錦此時是知府的未婚妻子,將來的知府夫人,若是再像平日里那樣惹到了安夜錦,他們這些庶民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張家嬸子更是一會笑,一會嘆氣的。笑的是憑空來的金葉子,嘆的是自己招惹了水月郡主,安夜錦這好兒媳也丟了。這張家人雖然也‘挺’高興,可是時不時的就擔心水月郡主會派人來照顧,以至于整家子的人都‘陰’沉沉的。他們也沒仔細想想水月郡主那樣的,哪里還會記得張家嬸子這不輕不重的人早就該忘記了。
消息不脛而走,之前還被人人傳頌的蘇家三小姐這回只能哭鼻子了。
這事剛剛傳出去,許多人都當是瞎話,畢竟這安夜錦是個寡‘婦’,司徒亦又是個俊俏的單身漢這兩個敏感的身份曾經在一起吃過飯,免不了被人說是非。
可是這事越傳越真,更是有人將兩個人的對話都復述了下來,這讓才渝州省城的人相信,這司徒亦與安夜錦竟然是有著婚約的。
之前頗有名聲的那名醫‘女’,竟然還是個未出同的。
蘇家與那縣令可是傻了眼,家中更是有人破口大罵:“當年就該殺了這狐媚子,這回可倒好搶了縣令,就想搶知府了,這回跳躍還‘挺’大的,一介庶民,居然還被抬做正妻,這日后還不得踩著我們走啊?”
說話的是一名‘女’子,二十歲出頭的樣貌,鵝蛋臉薄粉敷面,她的皮膚不錯,這般映襯下讓她并不如何俊俏的臉也添了幾分‘艷’麗,她穿著淺墨‘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著了一件絳紅‘色’彩繪百‘花’拖尾拽地對襟的長裙。整個人開起來還算富態,卻是小家碧‘玉’,入不得大雅之堂。
尤其是她并不是個有心計的這番聽了消息,就氣成了這幅樣子。
縣令的兒子看著自己直喘粗氣的妻,樣子不甚在意,他體型微胖,圓臉黑眼圈與眼袋都有些重,看起來正是而立之年。偏偏他并沒有什么大的出息,只是整日廝‘混’此時他的手中還拿著蛐蛐籠子,口中說道:“當年就該送到我這里來做妾這樣的話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鬧出來了,三妹去不了做司徒亦的妾,我們就少了一層關系,難得前些日子三妹鬧出了那么大的名頭來。”
他媳‘婦’當即就不依了,直接提著嗓子喊了起來:“你當真是還惦記著那狐媚子,當年就對她頗為惦記,今日提起還是這幅表情!你可真是個沒臉的!”“怎能不惦記?那安姑娘可是個妙人,那水靈靈的眸子,那粉撲的臉蛋…哎呦,你這瘋婆娘,你改掐我!”他的話剛剛說到一半,蘇家大‘女’就不樂意了,直接起來掐他:“我不但掐你,還打你呢,你個不爭氣的,整日就知曉‘花’天酒地,你看看你還有什么大出息?”
“嫌我沒出息你嫁別人去,當年還不是要死要活的要嫁給我?!”
“別吵了,還嫌不夠‘亂’是不是?!”年過半百的縣令終于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怒喝出聲。
他也是氣得不輕,如今這光景,蘇家三小姐要嫁司徒亦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他們起初是覺得好的,這樣司徒亦也不好賴賬,他們也好做許多。沒想到今日卻出了這事,如今這蘇家三小姐可是不好嫁了,說得好聽些是兩個人沒緣,說得難聽些,就是司徒亦壓根沒看上她,蘇家三小姐不過是司徒亦不要了的,如今不知多少人等著看他們兩家的笑話呢!
如今是栽了,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爹爹,如今三妹還在哭么?”蘇家大‘女’被呵斥了一句,不再動手,而是問坐在另外一側的父親。
蘇家當家的,也是納來酒館的東家,聽到‘女’兒這么問,‘陰’黑的臉又沉了幾分:“真是個不當事的,碰到事情就知道哭,真要是嫁了司徒亦,也成不了什么氣候。”
“爹,你也別光說三妹,這事任那名‘女’子碰上,都夠傷悲的。若是三妹當真嫁不出去,不如就讓我納了她做妾吧。”縣令兒子討好的說了這么一句,剛剛說完就被蘇家大‘女’給拍了一記后腦勺:“狗改不了吃屎啊你,安夜錦惦記不成了,惦記上我妹子了是吧?”蘇家家主卻突然想起了什么,抬頭看向對面的縣令兒子,說道:“若是我讓安夜錦過來給你做妾呢?”
屋中的人都是一怔,想到蘇家家主乃是一個有謀略的,就知曉他如今是有了主意。縣令兒子一喜,當即追問:“怎么說,司徒亦能同意嗎?”“當年那對屠夫夫‘婦’不是要將她許配給你嗎?卻被你家拒絕了,自家也是時運不濟,賠了買賣,家破人亡。”蘇家家主問道。
縣令兒子連連點頭:“對,是有這么一回事。”
他完全不知曉,那屠夫家之所以家破人亡,就是因為他對面坐著的這名男子。
“司徒亦與她有著婚約,可是據我所知,當年與安夜錦有著婚約的窮酸書生是逃了的。后來她有要嫁給你,卻因為她那邊的原因沒成,這樣想來安夜錦與司徒亦有著婚約,與你也是有的。只要我們傳出消息,說這安夜錦與你有著婚約,不過是你不要了的‘女’子,我倒要看看這司徒亦有多么的情真意切。”
說著,他坐在那里冷笑了起來,像司徒亦這種人該是最要名聲的,若是他未來的妻子那般招人非議,看他還能不能娶了這‘女’子。
“那司徒亦不會為難我吧?”縣令兒子一聽,也覺得這事有‘門’,可是仔細一想,若是司徒亦過來對他施壓,他可就賠了。
“這是事實,我們只耍傳出去消息就好。之后我們就佯裝不知,做好這中間人,就萬事大吉了。”
“要是司徒亦堅決要娶呢?他那種酸書生,脾氣執拗的很!”“娶了也是無礙,這安夜錦去了也不會是得寵的,如今她也是雙十年華,不算年輕了。那里比得過我家三‘女’?到時候他若是想起了三姑娘,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聽到蘇家家主這么一說,幾個人的眼睛都是一亮,坐在屋中就開始商議詳細的對策。
與此同時。
一直埋伏在安夜錦周圍的人也得了風聲,將安夜錦將嫁的事情傳了出去,引起了四方動‘蕩’。
‘花’府內。
‘花’月漁坐在琴前,懶洋洋的吃著葡萄,看著面前的父親來回婁動。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明明已經派人將消息傳入了水月郡主的耳中,沒想到她來了,事情反倒是‘弄’巧成拙,這親若是結了,我們可怎么‘交’代啊?”
“派人入府殺了司徒亦?”‘花’月漁說的冰冷,她在安夜錦面前是小鳥依人,小家碧‘玉’的模樣,此時卻是冰霜傲骨,好個無情。
“愚蠢!我們都知司徒亦后面有著勢力,保護他的人更是有兩批,一批的因為司徒亦對他們有利,另外一批卻好像是被動的保護,許是被司徒亦捏住了什么把柄,不能將他除掉。若是我們除了司徒亦,
惹了這兩股子勢力,能不能逃出煙國都是問題。”
“那你來回走也不能解決問題啊,看得我眼暈。”
“你快想想辦法啊!就知道吃!吃!吃!”
“我這不是想著呢嘛,真是羅嗦。”
“你…你這不孝‘女’!”‘花’月漁見父親當真是動了怒,這才嘿嘿一笑,將手中捏著的葡萄粒丟了回去,站起身來,走到了父親的身邊,自信的對他說:“爹,你還記不記得那個人?他可是對安夜錦一直念念不忘,這正妻之位更是一直未她留著呢,只想她回心轉意,你才他若是知曉安夜錦要成親,會是怎樣的反應?他城府多深你不是不知,我們與他斗了多年,依舊不是他的對手,對付司徒亦的事情,還是‘交’給他去做吧,我們只等著看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