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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夜錦用以毒攻毒的方法,不過是一個幌子,要她很短的時間內猜測出夜辰會用哪幾種藥草與毒蟲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能夠猜測出其中一些,就能猜測出所有,她與夜辰打了十多年的交道,對他十分了解,他是一個很隨性的人,用的藥草也總是喜歡用那么幾種,他又不是用新藥挑戰安夜錦,那么就一定是他最習慣用的那幾種藥,如此下來,她可以瞬間說出解藥的藥方來,但是她沒有,她不想讓人注意到她,她寧愿躲在夜里,衣錦夜行,也不愿拋頭露面,展示自己的實力。
她此次配藥的主要藥引就是自己的血液,所以她一直都在秘密進行,至于逼出血液后,自己身上的傷口,她完全不在意。
安夜錦用自己的血液煉制成了一種凝血膏,涂在傷口上,可以瞬間治愈傷口,療效十分明顯,這藥膏曾經給了夜辰一盒,夜辰差點將自己的手指割了,想看看能不能再長出來,安夜錦差點不顧形象的罵夜辰白癡。
弄好了解藥,安夜錦就坐在那里思考該如何逃跑了。
她會易容,但是因為自己身高不行,所以易容的時候大多是小孩與老人,此時這院子里面能夠偽裝的人真不多啊…
“要不打暈一個大夫老頭,扒了他的衣服跟著逃出去?”安夜錦坐在那里思考著,好半天都沒想到一個很好的辦法。“那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想到這里,她便捧著解藥出去,走到了之前的那個房間,走進去,就看到屋中依舊是只有那名藍衣男子與粗壯的大漢兩人。
安夜錦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的男子,發現他臉上的陰黑依舊褪去了不少,面容顯得越發的俊逸了,不過,他依舊沒醒,而是緊閉雙目,眉頭不自覺的皺起,想來沉睡之中的男子也是十分難受的。
他垂在身邊的雙拳緊握,手臂上爆出條條青筋,可見他是一名健碩的男子,手臂結實有力,膚色偏黑,是那種戰場殺敵所磨練出的顏色。
微微猜出了這名男子的身份,讓安夜錦開始深呼吸,盡可能顯現出笨拙的樣子,幫他上藥。
喂入他口中的藥湯乃是由她的血液做藥引的解藥,喝下去,毒藥成分可以解除七分,殘余的毒性要慢慢喝藥才能解除。到那時已經用不到自己的血液了。
敷在他胸口上的是藥草,融入了些許的藥汁,鋪在胸口的傷口上,會發出一陣陣火焰燃燒的聲音,就好像藥草剛剛放上去,就已經被傷口給燒焦了。
藍衣男子與粗壯大漢都是倒吸一口氣,看到床上的男子眉頭越來越深,就知道其的難受程度。
“安姑娘,這藥喝了,就能好么?”粗壯大漢此時聲音小了些,竟然是因為自家主子難受,才這般小心翼翼的去問安夜錦,可見其忠心程度,那樣子簡直恨不得自己去疼,而不是主子。
安夜錦搖了搖頭:“不能,毒只能解七分。這毒需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完全解除,待我走時,會將藥方留下,到時你們為他配藥,讓他喝下就是。還有胸口這藥草要隔三日上一次,一次一個時辰的時間,不然這個人恐怕會疼死。直到傷口完全愈合,才可以停藥。”
兩名男子的臉色越發的沉重了,看著安夜錦的眼神也沉了幾分。
“還勞煩安姑娘留下幾日,照顧到我家主子醒來再離開,至于家里你不用擔心,我們會派人過去通知。”藍衣男子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竟然沒有給安夜錦考慮的時間,便又說:“如若安姑娘怕獨自一人留在這里,被人說了什么閑話,我們會多抓些人來,陪安姑娘一同生活,這些被請來的大夫,在我家大人未好之前,也是不能離開的。”
安夜錦錯愕的看向這些人,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能夠解了這個男人的毒,這些人就能放了其他的人,單獨留下她一人,此時她才意識到,她遠遠的低估了這些人無情的程度,他們竟然為了不走漏風聲與這里的地點,而故意不放走所有的人。
看來她之前所想的逃離方法也是無用了,她微微低著頭,好似在沉思一樣,腦子里面努力的運轉,最后還是化為了一聲嘆息。
其實這時想走也是可以的,就是變成一具永遠都不會說話的尸體。
如今天下,人命如同草芥,這群人怎會在乎?渝州省城內沒有了一個大夫,又關他們什么事呢?他們的眼中只有床上的這個男人,他一人的命,抵過這些大夫與家人所有人的命。如若這個男人有個三長兩短,這些大夫都是陪葬的。
“小女子盡力而為。”安夜錦終于妥協,坐在那里安靜的伸出手,替男子把脈,因為此時心情不佳,甚至沒有蓋上紗布,而是直接用手指碰到男子的手腕,將指尖放在他的手腕上。
突然的,男子身體一動,徒手握住了安夜錦纖細的手腕,用力一拽,就拽到了他的身前。
安夜錦“啊”的一聲失聲尖叫,身體一個不穩,就被人從椅子上拔了起來,跌在了床邊,身體撞到了床腳,被磕的生疼。手腕上的大手握得極緊,安夜錦幾乎覺得自己手腕馬上就要被捏碎了,她的眼角溢出眼淚,竟然是下意識流出來的,可見疼痛程度。
床上的男子豁然睜眼,一雙眸中全是威嚴與嗜殺之氣,好似隨便看人一眼,就讓人有一種被萬劍穿心的恐懼感,這男人的眸子是極其陰冷的,那種狠決,讓安夜錦的冷汗都流了一頭,竟然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冷靜如她,此時也是被嚇得不輕。
床上的男子也在看著她,她身體纖細,倒在床邊看著他,雖然有些恐慌,但是他能夠看出,這名女子在漸漸變得冷靜。她膚如凝脂,如此近距離的觀看,仍覺得完美無瑕,吹彈可破。只是那美眸之中含著的眼淚,竟然給他一種自己在欺負人的感覺,明明是一名絕美女子,卻被自己嚇成了這個樣子。
“將軍!”粗壯男子在這個時候突然大叫了一聲,向前邁了一步才想起自己的失言,當即閉口看向藍衣男子。
藍衣男子沒理他,只是站在那里看著床上的男子道:“主子,這女子是大夫,她在為您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