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素那秀氣的小臉,稍顯疲憊。額前的留海,因為汗水的緣故,緊緊的貼在白皙的皮膚之上,顯得那樣楚楚可人,那樣的惹人憐愛。
仔細打量,白靈素的嘴角都在不經意間呈現著淺淺的微笑,但只秀氣的右手,即使睡夢中,依然與甄誠的大手緊緊扣在了一起。
白靈素睡著了,睡了幾年來最安穩、最甜美的一覺。
從白靈素疲憊的睡著開始,甄誠連姿勢都未變一下,深恐驚擾了白靈素的美夢,手腳就保持著這樣的動作,靜靜的欣賞著白靈素,想著上午那驚險的一幕。
時間雖然只過了一天,但甄誠卻感覺這一天像一年一樣漫長。因為時刻擔心著白靈素的安危,甄誠的心情要比白靈素還要緊張,事情結束了,甄誠顯得比白靈素還要疲憊。
如果沒有五彩靈魂力,也許,甄誠永遠也沒辦法解決小魔女這個大麻煩。
甄誠很慶幸,慶幸自己擁有五彩瓜子仁,擁有戰帝的記憶之血。
如果沒有五彩靈魂力,小魔女肯定會像以前一樣,輕松控制白靈素的魂魄。
一切,都因為五彩靈魂力的不同而變得不同。
甄誠閉上眼,感知著泥丸宮的五彩瓜子仁,嘴角上揚,滿臉的欣慰。
甄誠的疲憊,不僅僅是因為體內的五彩真元力幫助白靈素接連突破,更因為五彩靈魂力的強大輸出。
五彩瓜子仁雖然強橫,轉化五彩靈魂力的速度也足夠迅速,但甄誠損失的靈魂力,依然不可能在半天的時間里恢復。
靈魂力這東西,雖然攻擊的時候無形無色,但每一次釋放之后,都是有去無回。
甄誠對白靈素做的,是先將適當的五彩靈魂力打入白靈素的眉心之中,然后再加以培養。當白靈素那虛弱不堪的靈魂力重新煥發生機之后,甄誠也就跟白靈素自然的建立了心神感應。
甄誠與白靈素的這種心神感應,不是締結靈魂力盟約,而是在白靈素的完全信任的前提下,甄誠巧妙的把自己的五彩靈魂力移植到了白靈素的腦海里。
這一縷縷,看上去很纖細的五彩靈魂力,全是甄誠五彩靈魂力的精華。當這些五彩靈魂力被白靈素吸收的時候,白靈素的靈魂力當中,就自然的有了甄誠的五彩靈魂力氣息。
在五彩靈魂力的支持之下,白靈素的靈魂力迅速變得強大,因為吸收了大量的五彩靈魂力而變得強大。
只是,甄誠的五彩靈魂力是在白靈素靈魂力最虛弱的時候進入的,所以,白靈素新生的靈魂力,跟甄誠的心神交匯可以達到更高的層次。
白靈素與小魔女在泥丸宮里的纏斗,甄誠沒有辦法幫忙。但白靈素泥丸宮里發生的事情,因為五彩靈魂力的緣故,甄誠卻感知的一清二楚。甄誠先前隱忍著不出聲,其實就是迷惑小魔女。
當發現小魔女已經虛弱不堪,甚至想同歸于盡的時候,甄誠突然釋放一股稍大的五彩靈魂力,凝結成一張大網,迅速的裹挾住小魔女,硬生生的將小魔女從白靈素的泥丸宮中牽引出來,然后快速的禁錮。
這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相當的復雜兇險。這樣冒險的計劃,也許只有甄誠敢于嘗試。
當然,甄誠的冒險計劃能成功,也是建立在對自己強大的五彩靈魂力無比自信的基礎之上的。除此之外,白靈素的全身心托付和百分之一千的信任,也顯得尤為關鍵。
事后想來,這五彩靈魂力的橋梁作用,也是這次計劃能完美實施的關鍵。
五彩瓜子仁,戰帝的記憶之血,在以前,是甄誠的心腹大患,那時候,甄誠無時無刻不想著把這東西轟出體外。
可是,現在,甄誠的靈魂體,卻無比狂熱的仔細打量著,觸摸著五彩瓜子仁的內壁。
稍稍冥想,甄誠就進入了五彩瓜子仁內部。那因為少量五彩靈魂力損失而變得虛弱的靈魂體,進入五彩瓜子仁之后,就像遠航的傷痕累累的小船回到港灣一樣,敞開懷抱,盡情的修復和彌補自己的損傷。
五彩瓜子仁內部,五種光線參差交叉成一面面五行的大網,像光線一樣,穿透甄誠的靈魂體,像母親的大手一樣,不斷的觸摸愛撫著甄誠的靈魂體,增強甄誠靈魂力體的五彩靈魂力。
甄誠被五彩瓜子仁禁錮過,那時候,甄誠很憎恨這可惡的東西。可是,現在,甄誠的靈魂體卻無比享受的躺在五彩瓜子仁之中。
靈魂體就像空中飄蕩的白云,瞬息之間,都發生著千萬種變化。
甄誠的靈魂體進入五彩瓜子仁之后,時而凝聚,時而變成一簇簇聚集的五彩的光芒。
站在地上看天,白云有一個可以描繪的形狀;可是,當你升到高空去找尋的時候,那先前的形狀又無跡可尋,只是水汽更濃厚一些罷了。
修真者的靈魂體,在沒有凝結成元嬰之前,其特點也跟白云一模一樣。
五彩瓜子仁之內,甄誠的靈魂體隨意的變化著,像魔方一樣,任意組合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變化著,感知著,思考著,甄誠突然生發出亂七八糟的感悟。
人的生命,由肉體和靈魂構成。兩者合二為一的時候,才算是一個真正的人。
世俗界的人,看中的是肉體享受;而修真者則強調靈魂的修煉,思考的是如何永生。
接受過特種兵訓練的甄誠,很清楚肉體強大的好處。在世俗界,那些喜歡鍛煉身體的人,很喜歡注重身體并懂得養生的人能長壽,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修真者的壽命,超出世俗之人幾倍,甚至幾十倍,卻是因為修煉靈魂。那這豈不是說,修煉精神力要強過肉體?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小魔女為什么還在乎白靈素的軀殼呢?
如果修煉靈魂力,就可以永生,那些暫時失去元嬰的老祖,為什么要奪舍呢?
看來,肉體和靈魂力的修煉,同等重要。
進入蠻荒的時候,因為身上帶著大量金丹的緣故,甄誠遭遇了莫名其妙的雷擊。想到軀體的鍛煉,甄誠想到了那次雷擊的痛苦。
那次之后,甄誠的軀體變成了黃金的顏色,軀體中飽含的能量,也比以前強大了很多。
甄誠記得,正是那次雷擊之后,自己才迸發出強大的戰力,甚至可以跨階挑戰對手。
按照黑老當初的解釋,那是因為靈根的緣故。可是,甄誠清楚的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只擁有一種靈根。即使金靈根戰力逆天,也絕對不可能跨越筑基期而挑戰金丹期老祖。
難道,自己當初的認識有誤?難道黑老當初騙了我?
現在來看,甄誠覺得,自己進入蠻荒之后的戰力提升,可能跟遭受雷擊,強化了身體有關系。
按照強化身體的思路想下去,雷擊之后,甄誠又經歷了冰火七重訣的冰火考驗,再然后,就是結丹的時候,那駭人的云罰再次強化了身體。
正是因為結丹的云罰駭人,所以甄誠的身體才得到了強化。也正是因為身體的強化,所以,甄誠才能結出五顆金丹,承受住那常人難以忍受的恐怖能量。
現在,體內的五彩真元力已經修煉到了頂峰,五顆金丹也平衡穩定的運行了。可是,五彩靈魂力已經達到了元嬰中后期的程度,體內的五顆金丹卻沒有絲毫異常。
按照以往,甄誠把它簡單歸結為缺少元嬰丹,所以自己體內的丹田才安穩不動。可是,現在,甄誠不這樣看了。
難道,我需要再次強化身體?
冰火七重訣,甄誠好久沒練習了。幻影分身,甄誠雖然經常用,但雷火拳和冰風腿,甄誠使用的次數并不多。
冰火七重訣,甄誠只練習到第四層,還有三個層次,甄誠還沒考慮修煉過。想到煉體,甄誠首先想到的就是修煉冰火七重訣的后面三層。
可是,到哪里去找尋那苛刻的冰火條件呢?
“唉!”思考就此打住,甄誠一聲長嘆,靈魂體出了五彩瓜子仁,回到自己的泥丸宮中。甄誠睜開眼,白靈素那雙美目此刻正像夜空閃亮的星斗一樣打量著自己。
“謝謝你,老公!”腦袋枕在甄誠的大腿上,修長的身體凹凸成誘人的形狀,發現甄誠睜開眼,白靈素臉頰微紅,雙目晶瑩的柔聲感謝。
“傻丫頭!”甄誠稍稍調整了一下端坐的姿勢,微微一笑,“是我沒用,讓你受了這么多苦!你不埋怨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不埋怨!不——”鼻子發酸,眼睛難受。聽了甄誠的言語,白靈素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傻丫頭,你該開心才對!”甄誠抬起右手,拍了拍白靈素的香肩,“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甄國的核動力飛機已經進入蠻荒了,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見到孩子們了!“
白靈素的情緒有些激動,甄誠連忙岔開話題,溫柔開導。
“真的?!”白靈素像被打了雞血一樣,立刻坐直身體,那閃亮的目光中,流露出濃濃的母愛溫情,“我很快可以見到羽兒了對嗎?”
“當然是真的!”甄誠點頭示意白靈素淡定,“北城妖獸被滅,十有八九是婉兒她們做的!小魔女操控你的身體跑到南城,也正因為如此吧!”
“小魔女該死!”甄誠提到小魔女,白靈素的俏臉立刻布滿寒霜,然后急切的追問道,“小魔女呢?死了沒?”
與白靈素交流的時候,甄誠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白靈素的雙眼,看到那雙純潔的眸子,甄誠那顆忐忑的心終于落了地。
小魔女雖然被自己束縛住了,但會不會再次進入,甄誠也不確定。甄誠現在要確認的,那就是會不會有小魔女的殘魂留在白靈素的泥丸宮之內。
從剛才的一番觀察來看,白靈素沒事了,因為那目光又像以往一樣清澈明亮了。
“她的生死,你來決定!”甄誠微微一笑,右手之上出現了一個手掌大小的白玉瓶,玉瓶被黃色的符箓纏繞,看不清里面到底裝了什么。
“殺了!”白靈素沖口而出,但轉而又連忙搖頭擺手,“不!不!讓我再想想!”
甄誠什么都沒說,默默的看著白靈素的臉部神情微笑。
善良是白靈素最大的標簽,甄誠沒有急著處理小魔女的殘魂,其實也是在等白靈素的決定。
萬年留存下來的魂魄,能進入白靈素的身體,這不是偶然的。從表面來看,小魔女的殘魂進入白靈素的軀體是一次劫難,可是,從最終的結果來看,這未嘗不是一次機遇。
如果沒有小魔女的殘魂,以白靈素的性格和體質,不可能修煉到如今的金丹中期修為。
白靈素是因為先天性心臟病而差點兒難產而死的,之所以能不死,肯定也跟小魔女有關。
白靈素熟睡的時候,甄誠嘗試著用五行真元力檢查過白靈素的四肢百骸,五臟六腑。讓甄誠驚喜的是,白靈素的身體比以前強壯了不少,那脆弱的心臟,如今變得異常強韌。
讓甄誠最為震驚的是,白靈素體內的經脈寬度,甚至比自己的經脈還要寬廣。
修真者雖然不像古武者那樣修煉真氣,但體內的真元力如果想調出體外,必然需要經脈這個唯一的渠道,也只能經過經脈這個渠道。
經脈越寬,那調動的真元力也越多,攻擊的威力也越大。
可是,白靈素的下丹田去與一般的金丹期老祖沒有什么不同,甚至還要小一些,這也是白靈素修為只有金丹期的緣故。
稍稍思考一下,甄誠就知道白靈素體內的情況為什么會這樣了。
小魔女發動攻擊,需要借助妖獸的妖力,根本不需要強大的丹田來存儲真元力,只需要強壯的經脈就足夠了。
白靈素在猶豫,甄誠卻在犯難。看上去無事的白靈素,其實還要面對一個異常棘手的問題——經脈枯竭!
該死的小魔女,居然心思這樣縝密!甄誠皺緊眉毛,一顆心再次因為擔憂而忐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