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東面,百里之外,紀綱在一群魔王的簇擁下,威風凜凜的打量遠方的戰況。,
魔氣黑云,裹挾著獸潮,從東城到南城,殺戮而來。
千個魔兵,一個魔將;萬個魔兵,一個魔王。十萬之眾的魔兵,從東城出發的時候,只有十個魔王,一路過來,魔王已經衍生到了二十位之多。
看著遠處的魔氣黑云,在一群元嬰初期老祖的抵擋下停止了前進的步伐,紀綱那紫色的瞳孔,沒有絲毫的憐憫,大手一揮,身邊的魔王只剩下了三人。
魔兵魔將,都是東城的修真人士所化。失去了自我,滿腦子都是魔王的影像。紀綱指揮起來,一點兒都不費力氣。
“清楚障礙?”從離開東城開始,紀綱就反復的思考魔王此舉的目的。“這么多元嬰期老祖,我這點兒魔兵哪里夠用呢?”
魔兵魔將,斬殺金丹期以下的修士,很是管用;但對付元嬰期老祖,那就杯水車薪了。
能與元嬰期老祖相抗衡的是魔王,可是,看著自己派出去的二十幾個魔王,很快就被一群元嬰初期老祖圍攻,根本難以取得任何優勢,紀綱開始為自己能否完成魔王的任務擔憂了。
紀綱打量一下身邊剩下的三個魔王,嘴角邊不由泛起無奈的笑容。
衍生出來的魔王,雖然有著元嬰期的實力,但卻沒有什么智商。
接受命令,進攻;再次接受命令,就是后退。
一路行來,紀綱想找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如果是冠紫衣率隊前來,會怎么做呢?”紀綱雖然跟冠紫衣明爭暗斗的很厲害,但對冠紫衣的一些戰法計謀卻很佩服。
南城派出的元嬰初期老祖雖多,幾個人,圍著一個魔王進行攻打,但因為不熟悉魔王的出手套路,戰斗相持了。
如果按照現在的方式打斗下去,紀綱相信,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失敗。
“啊…啊…”
讓紀綱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魔將率領的大量魔兵和妖獸,沖殺著金丹期老祖的大軍,居然取得了勝勢。那些沽名釣譽的元嬰期大修士,一個個高傲的懸浮在空中,等待著對付魔王,對下面的魔兵、魔將視而不見。
“消耗?”紀綱大致上知道魔王的目的了,但又不是很確定。“難道魔王派我前來,根本就沒打算讓我取勝?只是想通過這樣的進攻,牽制住南城眾人的視線,然后另有所圖?”
從金三角的野人山開始,紀綱就成了魔王的心腹。此刻的紀綱,雖然也是魔王的修為,但卻比那些衍生出來的魔王高出一籌。讓紀綱最為得意的,那就是,自己依然擁有的思維,而不僅僅是魔王四處殺戮的工具。
“冠紫衣這娘們,現在肯定跟魔王快活呢!”
率領十萬魔兵,威風八面的離開東城。最初的時候,紀綱以為魔王完全信任自己了。現在想來,紀綱才隱約明白,魔王依然重用冠紫衣。
“他們肯定會來南城的!”紀綱只能暗自揣摩魔王的心思,不敢表現在口頭上。想明白個中得失之后,紀綱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投注向前方。
“殺…”
“啊…”
“吼…”
人與妖,人與魔兵,糾纏在了一起。真元力因為碰撞而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一聲連著一聲。
喊殺聲,打斗聲,混著鮮血腦漿,肆意的隨著呼嘯而過的冷風向周邊擴散。
鐵戰的臉上,透著血脈賁張的神色,頭上飛舞的寶器金鋼棒,殺意凜然的指向前方。
甄誠的目光,沒有停在地面的殺戮之上,跟韋一笑等人一樣,甄誠關注的是高空元嬰初期老祖們的打斗。
“幸虧發現得早,否則,我們肯定要被卷進去了!如果那樣,我們肯定要被他們帶回去的!”
瞬移開幾十里,才算躲開了魔兵鋪天蓋地的進攻,觀看片刻之后,白富貴收回了視線,幸災樂禍般的感嘆。
隋夏柳看了白富貴一眼,沒有多說什么。魔王的大軍從東面而來,看來,東城已經完全淪陷了。只是,讓隋夏柳不明白的是,丹帝明明可以阻止魔王,為什么到現在為止,丹帝都那樣淡定呢?
“魔王沒來!”韋一笑輕蔑的笑了笑,“某種意義上講,這也只能算是一個小插曲!只是,蠻荒四城,這么多年,因為元嬰丹的嚴格控制,幾乎沒有可用之人,這場戰爭,蠻荒想要取勝,肯定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韋一笑不想再看下去,二十幾個魔王,對付近千人的元嬰初期老祖,這簡直就是兒戲。
韋一笑甚至可以肯定,也就一天的時間,這二十多萬魔兵,就會被打退。
韋一笑說話的時候,一直窺視著甄誠的反應,可惜,直到韋一笑講完,甄誠都像先前一樣,聚精會神的看著遠方的打斗。
“有什么好看的,除了一邊倒的殺戮,還是殺戮!”二十幾萬的魔兵,對不足五萬人的金丹期老祖大軍,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遠方打斗最激烈的,就是魔兵與金丹期老祖的纏斗。
看到甄誠對大哥的言語不理不睬,曲老三有些生氣的提醒甄誠。曲老三本想用井底之蛙,嘲諷甄誠一番,可是,想想甄誠那霸道的修為,又不得不忍住了。
“鐵戰,看到熊天朝了嗎?”片刻之后,甄誠收回視線,扭頭詢問鐵戰。
“看到了!”
“那就好!你現在悄悄過去,如果有機會,就把熊天朝叫過來,我找他有事!如果沒有好機會,那就算了!”
“是!”鐵戰答應一聲,快速起身,瞬移著離開。
目送鐵戰離開之后,甄誠淡然的坐下。流星青冥飛劍,在小虎子的指揮下,在甄誠身后環繞。
“熊天朝是誰?”對于甄誠剛才的不理不睬,韋一笑沒有絲毫的不快。但甄誠讓鐵戰去找的人,韋一笑卻很感興趣。
“合作伙伴!”甄誠微笑開口,“確切的說,熊天朝是修真學院的院長,也是北城的城主!”
“哦!我好像有些印象了!只是,我有些想不通,作為城主的熊天朝,怎么可能沖鋒陷陣呢?”
“韋道友果然是高人,我只這么一說,你就全都想到了!”甄誠微笑著恭維,然后鄭重的解釋,“我也是因為疑惑,所以才想找他過來!如果我所料不錯,熊天朝現在可能已經不是城主了!”
“有點兒意思!”韋一笑凝視甄誠良久,緩緩說道,”既然這熊天朝已經不是城主了,那他已經沒了利用價值,你叫他來,又有何用?”
韋一笑這番話,說得很直接。如果是以前,甄誠一定會鄭重的糾正一下韋一笑的錯誤。可是,就現在而言,甄誠不想去言說什么大道理。
熊天朝如果不是跟牛娃子有些關系,甄誠才懶得去管熊天朝的事情呢。之所以派鐵戰去接應熊天朝,不是因為熊天朝身邊的魔將魔王有多么窮兇極惡,而是因為,甄誠發現,有兩個元嬰初期的老祖,一直若即若離的跟在熊天朝的身側。
毫不知情的熊天朝,被一群魔將引向了偏僻處,而那兩個元嬰初期的老祖也尾隨在了身后。
熊天朝的處境危險,甄誠思考良久之后,才做出了讓鐵戰去接應的決定。
“打起來了!”甄誠還沒有回答,就聽到了隋夏柳的一聲驚呼,眾人連忙順著隋夏柳指點的方向打量。
鐵戰的寶器金鋼棒,遠遠看去,劃出一道道白光。兩道森冷的劍芒,正將熊天朝和鐵戰纏斗在了一起。
四人打斗在了一起,默契的遠離了激烈的打斗場面。幾個眨眼的功夫之后,四人就消失在了甄誠的視線之內。
“需要幫忙嗎?”韋一笑收回目光,看著甄誠鄭重的詢問。
“應該不用!”對于鐵戰,甄誠信心十足。熊天朝雖然只有元嬰初期,但打斗經驗,肯定不會比丹塔里逃出來的元嬰期老祖差。“謝謝韋道友,如果需要,我會開口的!”
“謝就不必了!大家都這么熟悉了!”韋一笑淡然的擺了擺手,“我們還是談一談合作的事情吧!”
鐵戰不在,這可是商談合作的絕佳時機,韋一笑可不想放過。
元嬰初期老祖的打斗,沒想象的那么容易。以二對二,如果沒有壓倒性的實力,絕對不會短時間內分出勝負。
“我不反對!”甄誠給了韋一笑一個善意的表情,點頭示意韋一笑說出自己的條件。
南城外的混戰,給韋一笑提了醒,如果想在蠻荒活下去,離開蠻荒四城,自己等人會變得異常艱難。
韋一笑之所以這樣想,那是因為從丹塔里逃出的元嬰初期老祖,依然死心塌地的逃往南城為丹帝賣命。
韋一笑很不解,丹塔碎裂的那一剎那,丹帝為什么要轟殺數千的元嬰期老祖呢?
如果那些人沒死,那現在對抗魔王,豈不是可以更快取得勝利?
丹帝的做法,讓韋一笑有些恐懼。想要擺脫丹帝控制的想法,一下變得不自信起來。
雖然不能完全擺脫丹帝的控制,但間接擺脫,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甄誠那東城代理城主的身份以及丹皇的身份,在韋一笑的眼中,一下子變得無比重要起來。
甄誠算是丹帝的人,而且,扶正為東城城主的機會很大。這一定論,來源于甄誠那霸道的修為。
以甄誠對付長臂猿王展現出來的實力,韋一笑相信,甄誠現在面對元嬰中期老祖,都有可能取勝。讓韋一笑堅定信心的是,甄誠的所有實力,可能還沒有完全暴露出來。
甄誠敢讓鐵戰離開,然后一個人陪著自己兄弟四人,就這份膽量,已經說明一切了。
對于合作,韋一笑一下子顯得很急迫。可是,看甄誠的表情,依然是一副可有可無的做派。
提什么條件呢?韋一笑一下子變得為難起來。
一切的合作,都是為了做好的生存。對于元嬰期的修士而言,自由與生存相比,只能排在第二位。
“我們需要破嬰丹修煉!”沉思片刻之后,韋一笑神色無比鄭重的說道,“不怕你笑話,因為丹塔碎裂,為了逃命,我們身上的破嬰丹已經消耗殆盡!如果沒有破嬰丹輔助,只靠天地靈力修煉,我們這輩子都到不了元嬰中期了!”
“哦!”甄誠點了點頭,沒有打斷韋一笑。
“我們四人擅長煉器,而你擅長煉丹!只要我們合作,憑借你的丹藥,與我們的煉制出來的護甲飛劍,肯定可以很快形成一股強大的勢力!現如今,蠻荒動蕩不安,而你又是東城的代理城主,你這個時候,用破嬰丹和武器招攬元嬰期人才,以平亂魔王為借口,肯定可以迅速崛起!”
“很誘人,我有些心動了!”甄誠淡然一笑,表達出一絲興趣。“只是,如果我這樣做,會不會引起丹帝的反感呢?”
“這我就不確定了!”甄誠話不多,但每一句話,都直指要害。“你能從無名小卒,一下子變成東城的代理城主,丹帝對你,總會有些印象吧!”
甄誠擔心的,也正是韋一笑不敢完全下定決心的主要原因。甄誠干脆直接的說出心中的疑惑,倒是讓韋一笑安心不少。因為,這至少說明,甄誠已經開始考慮合作的事情了。
“你見過丹帝嗎?”
“沒!”韋一笑有些難為情,苦笑著說道,“在丹塔里,也許只有金叟見過丹帝。其他人,見到的都是丹靈公子!”
“丹靈公子?”甄誠還頭一次聽到丹靈公子的名字,很是感興趣的反問。
“丹靈公子應該是丹帝的分身,但到底是不是,沒人知道,因為丹帝從來沒有明確表態過!在丹塔,有什么事情解決不了的時候,都是丹靈公子拿主意!這一次,丹塔碎裂之后,正是丹靈公子下命令,讓我們大家逃跑,我們才逃出來的!哪里想到,…”
回想逃離丹塔時,丹帝那只靈魂力巨手的恐怖滅殺,韋一笑、隋夏柳四人的臉上,依然布滿了震驚之色。
丹塔碎裂,丹帝的靈魂力大手,甄誠都沒看見。甄誠很為自己的昏迷遺憾,但看著韋一笑四人臉上那發自內心的驚懼表情,甄誠又不得不反復告誡自己,要小心提防。
“這樣看來,丹塔碎裂,也不一定就是偶然事件了!按照你的說法,丹靈公子肯定也逃了出來,那南城豈不是他最佳的落腳點嗎?”
沉思片刻之后,甄誠突然扭頭,目光定格在了快速向自己瞬移而來的鐵戰和熊天朝的身上,自信笑道,“熊天朝,應該會給出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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