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特殊的早餐

　　藥老居住的山洞，甄誠還第一次進來。(/)

　　這里是藥園的最頂端，山洞原來是一個未完全露天的裂縫，只是這裂縫被加工過了，兩邊拓展的很大，但上端依然是窄窄的，只是這山洞的高度，足足有四五米，像是北方的農村常見的屋脊式房屋。

　　踏進山洞，室溫大約有二十多度，縱向有多深，甄誠的視線被一道生長的郁郁蔥蔥的藤蔓遮擋住了。

　　藥老邀請甄誠進山洞，這已經破了多年的規矩了，山洞的里面，藥老可沒打算讓甄誠進去。甄誠身后的一片藥田里，種的全是有些年份的上等的人參和珍貴的藥材。

　　“別跟個賊似的到處亂看，趕緊給我坐下吃飯！”藥老一直偷偷的觀察甄誠的表情，發現甄誠的目光沒有貪婪的停在人參上，而是四處打量，佯裝生氣的大聲吩咐。

　　藥老身高不高，但端坐的位置要比普通的凳子至少高出五六十厘米，甄誠坐在一張矮小的竹凳上，需要微微昂著頭，才能跟藥老講話。

　　室外的陽光偷偷摸摸的照射進來，迎著刺眼的陽光，甄誠瞇著眼有些看不清藥老的神情。

　　“我吃完了，你吃吧，不用客氣！”藥老看著甄誠那傻不拉幾的表情，一顆心大定，沉聲吩咐道，“等你吃完飯了，我還有事情吩咐你做！”

　　“哦！”甄誠看了看面前的竹制小方桌，上面除了兩個不大的瓷器模樣的瓶子，什么都沒有。甄誠滿臉疑惑的站起身說道，“老前輩，那我去拿飯，你的廚房在哪里？”

　　“廚房？”藥老盯著甄誠，好像第一次聽到這個新鮮的詞匯。

　　“灶頭！就是做飯菜的地方！”甄誠暗罵自己愚蠢，自己怎么可以說廚房呢，藥老明顯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糟老頭子，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廚房呢。甄誠有些不好意思，一邊說，還一邊比劃。

　　從走進藥老的這個山洞開始，甄誠就一直嗅聞著，除了藥草的香氣之外，甄誠很奇怪，自己怎么沒聞到飯菜的香氣呢？

　　“我都幫你把吃的拿來了，你還找什么狗屁灶頭！趕緊給我老人家坐下，惹火了我，什么都不給你吃了！”藥老那張非常糾結的老臉上罩著寒霜，大聲氣憤的警告甄誠。

　　“哦！”甄誠再一次無比郁悶的坐下，揉了揉眼睛，順便連桌子下面都仔細的打量了好幾遍，但，一無所獲。

　　桌子上下，除了那兩個黑乎乎的瓷器模樣的瓶子，什么都沒有。

　　“真是有眼無珠，這么豐盛的早餐居然都沒看見！那，就那個靠近你的瓷瓶子，打開，吃吧！”藥老那雙斗雞眼傾斜向上，滿臉鄙夷的表情，很是不情愿的抬了抬手，指點甄誠。

　　“啥！”甄誠差點兒從竹凳子上蹦起來。指著面前的瓷瓶子說道，“這里面能裝多少稀飯啊，這喂鳥都不夠啊！”

　　“稀飯？”藥老看著甄誠，又一次滿臉的愕然。“稀飯是什么東西？”

　　“——”甄誠額頭上全是黑線，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縈繞在心頭。遇見外星人也比遇見蒙昧的人強，看藥老那疑惑不解的模樣，明顯是沒吃過米飯啊。“老前輩，稀飯就是稻谷，我們現在主要吃這個，當然，還有面食！”

　　“啥，面食？”藥老再一次滿臉疑惑。

　　“面食就是小麥，磨制成面粉之后才可以吃！”甄誠異常懊惱的解釋。

　　“蕎麥我這里倒是有，但小麥和稻谷沒有！”

　　“你那蕎麥是入藥的好不好？”甄誠要抓狂了，剛剛早晨的一番折騰，再加上剛剛突破，甄誠饑腸轆轆的異常難受。聲音不知不覺大了很多。

　　“你跟我吼？”藥老的一張驢臉變得很難看，眼中的殺機隱現。甄誠突然感覺到一種冰冷的感覺，全身好像被大山壓住了一樣。“嘩啦！”甄誠屁股下的竹凳，突然碎裂成齏粉。

　　“不——不是——”甄誠額頭冒汗，從牙齒縫隙里艱難的擠出一個救命的詞匯。

　　“唉！”看著甄誠那掙扎的樣子，藥老好像突然醒悟了一樣，嘆了一口氣，收了那股不算是很大的氣勁；甄誠渾身那種窒息的感覺消失了，但坐在地上驚魂甫定的起不來。

　　甄誠坐在竹凳的粉末上不爭氣的大口喘著粗氣，后背的汗水像雨水一樣嘩啦嘩啦的向下落。天階中期的實力，在眼前這個老頭的面前，簡直不堪一擊的像個嬰兒一樣。

　　“我真的不知道稻谷和小麥，從小到大，我就沒走出過這個藥園！”藥老的臉上突然掛著一抹傷感，看著甄誠羨慕的問道，“稻谷和小麥是不是很好吃？”

　　藥老的神態告訴甄誠，面前這個老頭不是在演戲，說的都是實在話。

　　“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都吃稻谷和小麥，制作成各式各樣的成品，然后填飽肚腸！我們吃起來好吃，前輩可能吃不習慣的！像前輩這樣仙風道骨的，應該不習慣吃稻谷和小麥！”

　　甄誠可不敢再胡亂說話了，畢竟和眼前這個老怪物還不熟悉，萬一惹火了，把自己弄死，到時候自己去找誰伸冤呢？

　　甄誠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藥老很可憐。從小到大就生活在這藥園里，連外面的美食都沒享受過，這樣的人生，即使活一萬年，又有什么意思呢？甄誠知道，藥老為什么會把男人那標志性的東西練沒了，因為眼前這個老頭，連男女之事都不懂。

　　藥老可憐，但藥老也一樣值得敬佩。看看外面那種類齊全的藥園，甄誠心中涌起對藥老的一絲敬意。如果華夏國的醫藥行業都是像藥老一樣的人物，那華夏國的中醫是不是早就風靡全球，走向世界了呢？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你先吃飯吧，等下再說！對了，你打開那瓶子，就知道早餐是什么了！”藥老滿臉的嚴肅，表情很古怪，但內心卻很掙扎。甄誠和以往的那些藥園雜役不同，直覺上，藥老覺得，甄誠是一個很有知識的人。

　　想想這么多年，被自己殺死的一百五六十人，要么是山下的緬甸土著，要么就是開卡博峰上修煉資質較差的年輕人，雖然年輕，但基本都和自己差不多，也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再加上以前選擇的雜役，根本就不懂什么藥草知識，全都要自己悉心傳授，對自己的話言聽計從的，自己又怎么可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稻谷和小麥這么好吃的東西呢？

　　甄誠乖乖的拿過面前的一個瓷器模樣的小瓶，看不清顏色，上面也沒有精美的花紋，但拿到手里的時候，涼涼的。甄誠猛然醒悟過來，這瓶子應該不是瓷器，而應該是玉器。這玉瓶為什么是黑的，甄誠也懶得去問，玉瓶里到底裝了什么東西，勾起了甄誠的好奇心。

　　瓶子不大，就像平時裝木糖醇口香糖的瓶子差不多，如果裝滿口香糖，估計也不會超過五十顆。

　　旋開瓶蓋，一股焦糊刺鼻的味道傳了出來，甄誠鼻子抽了抽，疑惑的看著藥老。

　　“我從小到大都吃這個！”看到甄誠那滿臉痛苦的模樣，藥老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狡黠，沉聲說道，“你拿出一顆嘗嘗！”

　　仔細辨別了一下味道，甄誠能感覺到三四十種中藥的成分，但那焦糊的刺鼻的味道，又讓人作嘔。聽到藥老說，從小到大就吃這個，甄誠有一種想死的沖動。不用說，自己以后估計就要天天吃這玩意了。

　　雖然一百個不愿意，但甄誠還是小心的用左手托住玉瓶，然后右手微微傾倒，幾顆黑乎乎的像花生米大小的藥丸滾落到甄誠的左手上。

　　“你第一次吃，就吃一顆吧！”藥老緊盯著甄誠手上的小藥丸，深恐甄誠多吃了一樣，冷聲命令。

　　“哦！”甄誠原本都想好了，不管好吃不好吃，也要先填飽肚子。雖然這一小瓶東西不多，但總好過啃樹皮吃草根強。聽到藥老說，自己只能吃一顆，甄誠差點兒哭出聲音來。這TMD的讓人活嗎？就這么指甲蓋大小的小花生米，夠自己吃嗎？

　　雖然不情愿，甄誠還是麻利的留下一顆，把其他的小藥丸放回到玉瓶里，然后旋緊蓋子，放回到遠處。

　　“你不要小看這東西，一天吃一顆，就足夠了！”

　　“啥——”甄誠徹底震驚了，或者說，有些火冒三丈了。

　　媽了個巴子的，這老頭子是不是精神病啊？就這么一個小東西，難道還比現在的壓縮餅干牛X？一天吃一粒，自己不被這老頭殺死，也被餓死了。忍了，一定要忍，找到機會趕緊逃跑，媽媽的！

　　“無知！”端坐在高高竹凳上的藥老，身形微微動了動，手里多了一枚水靈靈的還帶著水珠的人參葉片。看到甄誠還傻不拉幾的坐在地上，藥老手腕未動，人參葉片就向甄誠的面前送了過去。“給你的加餐，丹藥加參葉，我可是一個月才吃一次。看你半個月來還算乖巧，獎勵你的！”

　　甄誠右手接住參葉，左手掌心托著丹藥，熱淚盈眶的很想自殺。自己怎么就淪落到了兔子般的境地呢？錯，自己還不如兔子呢，至少兔子不用吃這黑不溜秋的東西。

　　“這是丹藥？”甄誠忍住內心的狂躁，看著黑不溜秋的東西問道。

　　“嚴格意義上說，這是廢丹！藥草珍貴，我也不是頂級煉丹師，練出廢丹就只能當飯吃了！每次吃了廢丹之后，我都提醒自己，下一次一定不能產生廢丹！”藥老的臉上突然顯現出剛毅之色，那神態很像不拿冠軍就對不起國家的運動健將。

　　“廢丹也是丹藥啊！我吃吧！”甄誠咬了咬牙，一口把廢丹丟進了嘴里，連味道都沒品出來，廢丹就滾落到胃里去了。

　　“吃了？”甄誠動作很麻利，藥老瞪大眼睛，滿臉通紅的看著甄誠。

　　“吃了，咋啦？！”甄誠一邊回答，一邊把參葉三下五除二的也塞進了嘴里。看著藥老那滿臉通紅的模樣，直覺上，甄誠覺得，藥老好像又要發飆了。即使被拍死，自己也要做個飽死鬼。

　　“無知者無畏！”藥老看著嘴角流著綠色汁液的甄誠，突然袖袍揮舞，直接把甄誠從山洞里卷了出去，丟向那一米五的水溝。“別弄臟了我的藥草，呆在水溝里別出來，這就是你今天的任務！你要敢上岸，我就殺了你！”藥老的聲音很大，很冰冷，很恨鐵不成鋼！

　　“噗通！”藥老的話說完，甄誠又再一次的感受到溫泉的熱情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