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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一!
丙字院中已經顯出一派緊張的氣氛。十二強弟子整日不見蹤影,不知道在哪里閉門修煉。其余的普通弟子中也彌漫著一股奇特的氣息。以前經常發生摩擦的幾大勢力的弟子都變得非常老實低調,就連平日里最囂張跋扈的商天齊一伙,也變得平靜起來。
再有十天就是大比之日,大比過后,不管結果如何,丙字院的勢力狀況肯定會面臨著一次大的變動。如果這十二強弟子中有人闖入十強,成為內門弟子,那么依附他的這一系的力量馬上就會水漲船高,力壓其他勢力一頭。
即使丙字院十二強無一幸免,那么通過這次大比,也能夠看出這些巔峰弟子們的真實實力,對于以后的地位排名也會發生很大的影響。所以丙字院的氣氛最近變得異常緊張,分屬不同派系的弟子都對自己的老大能否晉級非常關注。老大晉級成功,雞犬升天,自己也能得到巨大的好處。若是晉級不成,而對手晉級成功的話…
不過也有對此事沒有那么關注的,一些中間派系的弟子們甚至暗中開起了賭盤,賭到底那個弟子能夠順利晉級,根據不同弟子的情況,開出了高低不一的賠率,許多弟子紛紛押注。到了后來,就是許多身在派系的弟子也都來押注,當然他們都是暗中來的,到底押得是誰,是不是他的老大,那就不得而知了。
丁陽沒有回丙字院,而是先去了雜役院看望劉二喜。當日劉二喜的雙臂被唐大楚震斷,好在內臟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經過二十天的修養,已經好了很多。
丁陽又把當初得自閻鐵一身上的銀子拿出來三百兩,交給蔣小偉和何明,讓他們多多購買最好的傷藥和補品。現在劉二喜的元氣已經完全恢復過來,只是斷折的骨頭雖然已經正位,但是要想完全康復,還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行。
丁陽一踏進雜役院的門口,就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在自己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回憶。
路上不少正在工作的雜役弟子看到丁陽的身影,一個個眼中露著羨慕熱切的光,卻沒有人敢上來和丁陽打個招呼。幾個原本跟著唐大楚或是崔大金的雜役則是嚇得面無人色,身體像篩糠一般的發抖。
丁陽自然也不會去搭理他們,直接走向劉二喜的住處。離著還有十數丈遠,就看見在院中一棵枝葉繁茂的桐柏樹下,擺著一張竹藤躺椅,一張小幾,幾上一壺清茶,正悠然自得的搖晃著躺椅,喝著茶水乘涼的,不是劉二喜是誰。
丁陽走到近前,劉二喜一眼看到,趕緊坐起身子,正要從躺椅上站起來,被丁陽一把按回躺椅上。丁陽打量著劉二喜的氣色,就見劉二喜現在臉上紅光滿面,臉上身上也明顯的胖了許多,要不是兩條胳膊活動間還有些僵直,根本看不出他曾經受過重傷的樣子。
劉二喜進來在雜役院中的地位直線上升,隱隱有雜役弟子第一人的趨勢。
當日丁陽為劉二喜沖冠一怒,把一個鍛骨境初階,一個鍛骨境高階弟子都打成殘廢,這件事早就傳遍了整個雜役弟子的耳朵。試問在雜役院中還有誰敢欺負劉二喜三人,那純粹是活的不耐煩了。就算是活的不耐煩了,也得問問有沒有那個資格。
想當初雜役弟子中的兩大霸主,唐大楚和劉先剛。唐大楚被丁陽差點打成了殘疾,再加上龍過山的重傷是因他而起。聽說回到甲字院蘇醒過來之后,直接被逐出了鐵劍門。從一個風光無限的外門弟子變成了一個廢人,都是因為他打傷了自認為是螻蟻般的劉二喜。
另一個劉先剛現在則是和劉二喜平輩論交,稱兄道弟,似乎隱隱還有巴結劉二喜的趨勢,其中的真正原因眾人也都心知肚明。丁陽已經成為了雜役弟子之中的一個傳奇,雖然所有的雜役弟子都懼怕他,但是在內心深處全都盼著自己能有一天能像丁陽一樣威風。
于是雜役弟子中修煉之風大起,不管平時多么懶惰的雜役弟子也都一反常態的開始了艱苦的修煉。這也使得在數年后,雜役弟子晉升外門弟子的測試中,竟然一次性有十幾名雜役弟子成功通過測試,晉升為外門弟子,在鐵劍門也造成了一個小小的轟動。
劉二喜看著丁陽,眼中露著激動的神情,丁陽現在身份已經高高在上,卻依然和以前一樣和他們相處,絲毫沒有露出過一絲一毫的高傲,為了自己一個小小的雜役,竟然做出那么驚天動地的舉動。得友如此,雖死無憾。
丁陽和劉二喜說了一陣子話,心里想著趕緊準備一些干糧便進山去,便和劉二喜道了別,向著廚房的方向走去。他曾經在廚房挑水一年,路途早就爛熟于心,就是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很快就來到了廚房的院子。
進了廚房,正在廚房中忙碌的雜役弟子們看到丁陽進來,一個個全都停下手里的活,用一種激動的眼神看著丁陽,卻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和丁陽打招呼。蔣小偉正伙著另一個弟子在把一屜冒著蒸汽的饅頭從灶頭上往下抬,一眼看到丁陽,趕緊把籠屜放到一邊迎上來,“丁陽你來了!今天還是要饅頭?”
丁陽點點頭,從背后解下一條黑布口袋:“蔣師兄,麻煩你給我裝八十個饅頭。要是有咸菜也裝上一些。”
“好哩!”蔣小偉二話沒說接過丁陽手中的布袋,走到墻壁一溜大竹筐前,大竹筐里全都是已經蒸好的饅頭。剛從籠屜里出來的饅頭蒸汽太旺,如果這樣裝進布袋,會在布袋里形成大量的水汽,饅頭容易發霉變壞,只有這種涼透的饅頭才裝進布袋才能保存的時間長一些。
蔣小偉裝了八十個饅頭,又往布袋里塞了幾大條咸蘿卜,把布袋口扎緊,送到丁陽手里。一個饅頭四兩重,八十個饅頭有三十二斤重,也裝了滿滿一布袋。丁陽輕松的拎在手里,和蔣小偉道了別,轉身就往外走。
剛一轉過身,還沒邁出廚房的們,忽然從廚房門外走進一個人來,一伸手擋住丁陽的去路,陰陽怪調的說道:“站住!廚房里的東西怎么能隨便拿呢?真是豈有此理。”
丁陽抬眼一看,見來人四十多歲,面皮青黑,尖嘴猴腮,正是當年安排過自己挑水的王管事。半年多不見,這王管事的下巴是更加的發尖,也不知道他整日里守著廚房怎么還是這幅骨瘦如柴的模樣。
王管事也認出了丁陽,眼神一瞇,尖聲說道:“原來是丁陽啊!你不是成了外門弟子,到丙字院去了嗎?怎么今天跑到廚房里來亂串。”瞅了瞅丁陽手里的布袋,“這里面是什么東西?”
丁陽淡然說道:“饅頭。”
王管事眼光一亮,看著丁陽厲聲說道:“饅頭?丁陽!你拿這么多饅頭干什么?誰讓你拿的?別以為成了外門弟子就可以胡來了,趕緊把饅頭放回去。”
廚房中眾雜役弟子見王管事攔住丁陽,臉色一個個都變白了,這王管事分明是有意針對丁陽。其實丁陽一次拿這么多饅頭多少有一些不合規矩,但是對于一個外門弟子來說,也根本不算什么大事。王管事之所以小題大做,是因為他對丁陽的印象并不十分好。
當日王管事給丁陽安排了最艱苦的挑水,本指望丁陽受不了這苦,會向他表示一下,自己也會給他開個方便之門,做幾個月后就給他安排輕松一點的工作。王管事管轄下的弟子大都是如此,王管事從中自然也得到了不少的好處。
誰知道丁陽竟然像死木疙瘩一般不開竅,一點表示也沒有,自然也就不會調整崗位,一直挑水挑到晉升外門弟子,讓王管事十分不爽,如果各個弟子都像丁陽這樣,自己還有什么油水可撈。
所以即便知道丁陽已經是外門弟子,但是王管事尋思這丁陽不過剛成為外門弟子不過半年,最多是個練皮境中階的修為,自己卻是練皮境巔峰修為,又是管事職務,所以抓住這個機會,要好好刁難一下丁陽,好出出自己那口氣。
這時候在場的雜役弟子全都心驚膽戰的看著王管事,眼神中既有可憐,更多的則是幸災樂禍。這家伙最近下山休息了一個月,今天剛剛回來,前些天發生的事情并不知曉,沒想到剛回來就惹上了丁陽,看來這老小子的運氣到頭了。
這王管事平日里對手下的雜役弟子們非常苛刻,動輒責打辱罵,眾弟子都憤恨不已,今日見他快要倒霉,人們都在心里偷笑,哪里有一人去提醒王管事。
丁陽皺了皺眉,還是耐心的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因為最近到山里去練功,一去就是十天八天不回,所以要多備一些干糧充饑。我拿了這些饅頭,以后的十天就不會再到廚房來吃飯了,不算多拿。”
王管事把眼一瞪:“一派胡言!你以為進了外門就能蒙的了我了,老子我也是外門弟子出來的。我看你是做了外門弟子就得意忘形了,告訴你!這廚房是我的天下,有我的規矩。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丁陽還想再說什么,王管事卻把頭一轉,“是誰給他裝饅頭的?給我站出來。”
蔣小偉往前一站道:“是我給丁陽裝的饅頭。”
王管事眼眉一立,指著蔣小偉罵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竟敢隨便給這些不相干的人拿廚房里的東西,真是活的不耐煩了。”說著,掄起胳膊就是一個耳光打來。
王管事雖然想給丁陽一些教訓,但丁陽畢竟是外門弟子,現在逮到蔣小偉這個替罪羊,狠狠打他幾個耳光,也算是間接給了丁陽一些教訓。打著這個主意,王管事卯足力氣,手掌掛定呼呼風聲,狠狠向蔣小偉的臉上打來。
眼見巴掌就要落到蔣小偉臉上,忽然一聲清脆之極的聲音響起。
啪——
在眾雜役弟子幸災樂禍又略帶一絲同情的目光中,王管事雙手捂著腫起的左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平靜的丁陽。
“你要打我的朋友,我就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