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生驚懼不已,一邊用眼神朝劉本堂張望,一邊色厲內荏的對高懷遠叫道:“都統大人為何抓我?下官何罪之有?要受此綁縛?”
高懷遠微微的冷笑了一聲道:“王副將莫要著急,你自己恐怕很清楚本官為何要綁你吧!”
“我不明白!我做了什么?要都統大人如此對待下官?”王福生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但是還是強自嘴硬道。
“哦?王副將難道就如此健忘不成?這么快便忘記了嗎?既然如此,那么本官就提醒一下王副將好了!四天前的晚上,請問王副將深夜帶上了十幾個親隨,出營有何公干呢?”高懷遠嘴角帶著一絲揶揄的神色,走到了王福生面前對王福生說道。
王福生的臉色立即變得煞白,當即心跳的仿佛要蹦出胸口了一般,眼睛也瞪的老大,他以為前幾天深夜出營,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居然被高懷遠查知此事,他根本不知道高懷遠到底知道多少事,于是心念一轉,把脖子一梗抬頭瞪著高懷遠道:“下官不清楚高大人此話何意,下官這些天一直在大營中遵從都統大人的吩咐,未曾擅自離營,都統大人所說的那天晚上,下官根本沒有出營過!還請諸位大人明察!萬不可冤枉了在下!”
劉本堂一聽,和李大力那幫人的臉色也都變了,王福生出營做事,他們是都知道的,高懷遠今日居然以此為由,命人將王福生綁了起來,那么就說明高懷遠一定知道了一些事情,他們立即都被嚇得夠嗆,紛紛將目光投在了跪在中間的王福生身上,并且對王福生猛使眼色,意思是要王福生撐住,千萬不能交代。
高懷遠用眼角余光掃了旁邊的劉本堂等人一下,冷笑一聲低頭對王福生說道:“看來王副將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呀!既然你如此健忘,那么我自有人證可以證明你當晚出營之事!”
說著高懷遠一揮手,從帳外立即押進來了幾個兵卒,這幾個兵卒正是當日在轅門值哨的人員,昨天因為一點小事被關了起來,但是沒成想今天卻成了證人。
這幾個兵卒到了大帳之中之后,一看到上面端坐著的這些大人們,于是一個個嚇得篩糠一般的直哆嗦,跪在帳下連連磕頭。
“你們不必緊張,只要從實招來就成!四天前的晚上,是你等在轅門值哨,你們可看到有人擅自出營嗎?”高懷遠走到這幾個兵卒面前,對他們說道。
幾個兵卒早就受過審訊了,到了大帳之中以后,再也不敢抵賴,只得紛紛老實交代道:“啟稟都統大人,小的們當晚值哨之時,確實是王副將帶了十幾個人出營而去,小的們不敢得罪王副將,所以才私放王副將等人出了大營!”
王福生聞聽之后,額頭有些冒汗,知道出營這件事已經是抵賴不過了,于是將脖子一擰,瞪著高懷遠道:“我記錯了,當日屬下確實是違命帶了幾個弟兄出營,到城中飲酒,后半夜就回到了大營,并未耽擱什么事情,這等事情在護圣軍也不算大錯,都統大人何以如此對待卑職呢?”
劉本堂一聽,趕緊出列為王福生說情道:“是呀,這也怪下官御下不嚴,以前太過驕縱他們這些人了,所以他們才會擅自離營喝酒,高都統整治軍紀,下官無話可說,念在王副將以前為護圣軍效力日久的面子上,還望都統大人原諒則個,此種事情下官以后定會嚴加約束的!”
聽罷了劉本堂的話之后,其余的那些人也都有些撇嘴,覺得高懷遠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一些,居然抓住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要找王福生的麻煩,各個都露出了一臉的不屑的神情。
高懷遠心里面冷笑不已,劉本堂還真是會護短呀,以為他只是為了這件事小題大做,于是對劉本堂說道:“劉統領稍安勿躁,假如只是因為此事的話,那么高某也絕不會如此興師動眾的將王副將拿下的!至多也就是以軍棍伺候便罷了!
高某今日之所以拿下王副將,倒不是在追究他擅自離營之事,王副將說他離營只是帶人出去飲宴,假如事情真的如此的話,那么高某愿意親自為王副將松綁請罪!只可惜的是事情并非如此簡單,王副將當晚出營之后,只怕是沒有去飲酒,而是去做了一件大事,且聽高某問完再說吧!”
劉本堂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心道壞了,王福生那晚出營做事,肯定是被高懷遠的人給跟蹤了,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這么做了,有心想要繼續為王福生開脫,但是坐在上手的陳浪忽然開口道:“劉統領,夏大人已經說了,請高都統問案,劉大人且慢為王副將開脫,還是聽聽高都統接下來問的事情吧!”
劉本堂雖然敢直面頂撞高懷遠,但是卻不好當著夏震的面頂撞陳浪,他也知道自己和陳震的關系,得罪了陳浪,今天看來陳浪也坐在了高懷遠那邊,回想一下,自己這些年還真是得罪了不少人,看來今天的這一關他們有些難過了!于是劉本堂不得不退入了列中,不敢再替王福生說話了。
高懷遠扭頭逼視著王福生,大聲對王福生問道:“王副將,難道當晚你只是帶人出去飲宴了不成?你到現在還不愿從實招來嗎?”
王福生也知道事情壞了,高懷遠定是已經查知了他當晚在江面上做的事情了,要不然的話,也不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將他綁上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煞白了許多,嘴唇也有些哆嗦了起來。
“我…屬下…屬下當晚確實是帶人出營不假,但是我等并未在城中飲酒,而是到了碼頭,乘坐了小船在江面上找了一戶漁家喝了一場罷了,像這樣在漁家船上吃些魚鮮,也算不得大錯吧!”王福生腦子倒也靈活,立即又編出了一套說辭來搪塞高懷遠的問話,他心想即便姓高的派人跟蹤他們,也不見得能跟他們到江面上去,他們在江面上做的事情,除了他們這些人之外,其他人不可能得知的,所以他干脆推說帶人到漁家船上吃魚鮮去了,心道看看高懷遠還能拿他如何。
“哈哈…王福生呀王福生,你還真是嘴硬的很呀!吃魚鮮這種事情你都能編造得出,高某著實佩服呀!只可惜你帶人吃的魚鮮恐怕沒那么簡單,吃魚鮮難道沒錢付賬,需要將一條船上的人全部殺掉嗎?吃罷魚鮮難道還要將人家的船給燒毀不成?我看你還有何話可說!”高懷遠先是一陣大笑,接著雙目一瞪,目露寒光死死的盯著王福生的眼睛對他喝問到。
王福生的汗一下就從發際里面淌了下來,身體也頓時軟在了地上,再也不敢用眼睛直視高懷遠的雙眼,目光再也不敢和高懷遠的目光交匯在一起了,他跪在地上用虛弱的語氣繼續抵抗著:“高都統莫要血口噴人,卑職…卑職…卑職不知道高都統說的是什么意思!卑職…卑職何曾殺過人?卑職…”
“帶人犯!”高懷遠根本不給他反抗的余地,立即對帳外大喝一聲。
不多時一群被五花大綁的兵卒便被推入了大帳之中,撲撲通通的跪在了大帳之下,一個個面如死灰的被反綁著雙臂,腦袋連連在地上磕頭哀求饒命。
王福生扭頭一看,一下就有種要癱了的感覺,因為這群被推進來的人,正是當日他帶出去辦事的親兵,這會兒看他們,一個個身上血跡斑斑,看來是已經受了重刑。
王福生暗叫壞了,這些人昨天半夜的時候,他已經將他們遣出了大營,要他們拿了錢,暫時到外面避上一段時間,但是沒成想卻全部落在了高懷遠的手中,看看這幫人的這副慘狀,便知道他們肯定是遭了酷刑,估計是已經將那晚的事情都招供了出來,心道這下他算是完蛋了。
一旁的劉本堂等人也都有些發懵,暗暗埋怨王福生實在是太不小心了一些,居然將這件事給辦砸了,讓姓高的來了個人贓俱獲,這一次王福生算是倒了霉了,而且他們各個都十分緊張,生怕王福生堅持不住,將整件事都給招供出來,那樣的話,他們這幫人也要跟著一起倒霉了,于是一個二個都使勁的瞪著王福生,眼神里面十分復雜。
“王福生,你現在還有何話可說,我這里有這些人的招供畫押的供詞,當晚他們隨你出營之后,你們一路直奔碼頭,乘船趕至江上的一條貨船上,以飲酒之名,騙船上的人一起飲酒,然后突然痛下殺手,將船上所有人都殺死,然后拋尸江中,最終放火燒船之后才返回大營!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高懷遠將一疊供詞取過來一把摔在了王福生面前,大聲對王福生喝問到。
王福生聽罷之后,當即便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