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管怎么說,賈涉對于京東東路的情況都算是非常熟悉,而且比較善于處理那里的問題,但是許國卻是個志大才疏的家伙,相信他繼任之后,絕不可能比賈涉做的更好,只會令那里的局面更加糟糕一些!所以高懷遠很不看好許國這次到楚州赴任這件事。
但是不管他樂意不樂意,這種事情他是沒法參與意見的,只能任由史彌遠操縱下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他在京東路的力量,繼續影響那里的形勢發展。
在看罷了這份戰報之后,高懷遠哈哈大笑了起來,將戰報丟給了正伸著脖子等他發話的賈奇之后,點頭笑道:“大全和劉成義他們沒有辜負我對他們的器重呀!這次恩州之戰打得漂亮之至!基本上實現了咱們當初的預想,甚至比咱們當初制定的計劃完成的還要好許多。
劉成義這些年跟著你我,也總算是學了不少東西,不單單是在打仗這件事情上很精明,對于處理地方事務方面,也有不少想法。
我看他將萊蕪鐵礦收歸飛虎軍所有這件事就做的不錯,起碼等于壟斷了京東東路以后很長時間的精鐵生產,這對飛虎軍以后的發展可是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有了這些鐵礦和冶場、煉爐,以后飛虎軍的裝備就不用咱們替他們發愁了!呵呵!
不錯不錯!不過眼下這還是不夠,咱們要再給他幫幫忙才行,咱們在大冶的銅鐵作坊那邊可是儲備了不少人才,而且總在那里偷偷摸摸的干,總不是個長久之計呀!
既然付大全占了萊蕪,那么就等于咱們擁有了自己的地盤了,我打算把大冶的鐵作以及周伯通、魯老實這幫鐵匠都轉送到萊蕪去,到那里放開手干一場,利用那里豐富的鐵礦,大批制造各種兵器、農具等物,幫飛虎軍打造出一支最精銳的兵馬,你覺得如何?”
賈奇收起來這份戰報,笑著說道:“少爺說的不錯,咱們大冶那邊確實偷偷摸摸的干下去不是長久之計,保不準什么時候會出了紕漏,將鐵作以及工匠移至萊蕪倒是個好辦法,盡可放手干上一場也好!我沒意見!
至于大全那邊,我想我們不單單只照顧到大全的飛虎軍,還要給彭義斌一定的支持,保持彭義斌軍中的兵器供應才行,現在那邊彭義斌的情況其實也并不算是太好,雖然他們取得了濟南府、泰安州、兗州等地,地盤擴大了不少,但是畢竟他們在對付李全的同時,還要對付西面的金國,加上他們轄地大多都經過連年戰禍,已經是民不聊生了,糧食、兵器的供應都很欠缺,大全要想在京東繼續發展的話,彭義斌將會為他擋住金國和蒙古人的進攻,所以彭義斌不能有失,必要的支持還是少不得的!”
高懷遠站起來又俯身看了看京東東路一帶的地圖,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事實確實如此,現在可以說京東路那邊已經形成了對峙的局面,彭義斌這股力量不能有失,另外還有張林那邊,付大全也要盡量交好張林才行,張林也有不少兵馬,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起碼可以起到抵御蒙古軍南下的作用,可以分擔彭義斌不少麻煩!
只可惜現在我不是淮東制置大使,假如要我當這個淮東制置大使的話,我必會調集兵馬,從背后威脅李全,使李全不能囂張下去,只能服服帖帖的聽我的話,逼著他停止對彭義斌和大全的用兵,然后扶植大全逐步蠶食掉李全的力量,控制住京東一帶的局勢。
不過現在說這個有些太早了一些,眼下還是盡快幫大全擴張起來才是正事,你通知周毅,令他調集五萬貫錢,運至海州,交給大全,讓大全論功行賞,鼓舞將士士氣,做好陣亡將士的撫恤事宜!
有功必有賞,有過必有罰,否則的話軍紀便不能嚴明,想打造一支鐵軍便不可能!同時你想辦法物色一些善于處理民政事務之人,也給大全送去,現在他的地盤越來越大,少不了要用一些這樣的人才,幫他處理民務,告訴他,打下一地,經營一地,務必要保證軍隊的力量發展的同時,還要為以后做好打算,人是關鍵,光有地盤是不行的,要想辦法發展他轄地的經濟、農業,為以后長期發展做好準備才行!要盡可能的吸引難民到他轄地里面務農經商,那些青壯以后也都是上好的兵員呀!”
賈奇躬身答道:“是!小的這就去辦,少爺的遠見卓識是我等所不能相比的!假以時日,大全定會為少爺打造出一支鐵軍的!”
“哈哈!賈奇你這個家伙現在也學會拍我的馬屁了!以后這樣的話,我看你還是少說為妙,恭維的話就是迷魂湯,聽起來確實舒服,但是卻不是好藥,會讓我飄飄然不知所以的!
另外通知大全,海州的城防要加強,同時海州鎮守軍也要加強實力,務必要防備李全的報復反撲,他前幾個月打下的基礎,不能毀在李全的手中!
還有就是攻打青州、密州的時候,不要死拼,盡可能采取攻心的戰法,能少殺傷還是少殺傷為好,畢竟都是咱們的同胞,也都是忠義軍出身,只要他們投降的話,保證他們的安全,并且給予他們該有的尊重,這樣才能更多的爭取人心!
我又琢磨了一下,讓周俊那幫教官也去大全那里吧!讓周俊在海州鎮守,同時在海州辦一個講武堂,專司收容年輕人,培養他們成為飛虎軍的軍官,同時在那里大張旗鼓的收容孤兒,一是可以培養后續人才,另外還可以爭取名聲,比起在大冶小偷小摸的干,要強出百倍!”高懷遠一邊說,一邊琢磨,隨即又作出了新的決定。
“看來少爺這次是要大搬家了呀!再這么下去的話,咱們臥虎莊是不是也要搬到海州去了呢?還有咱們的那些火炮以及炮兵呢?”賈奇聽罷之后笑了起來,對高懷遠問道。
“臥虎莊不能搬,那是咱們的老巢,也是咱們的精神和根本所在,周昊還是要留在臥虎莊的!但是一些不合法的東西,要逐步遷至海州那邊,這樣一來,就不怕有人找咱們的麻煩了!至于火炮,現在還不是拿出來用的時候,不到關鍵我是不會動用這張王牌的!我要等著以后留給最大的敵人一個驚喜,不用則已,一旦上陣的時候,就要一鳴驚人才行!”高懷遠晃著腦袋答道。
就在他們商議這些事情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二虎的聲音:“少爺!我是二虎,剛才貴誠侯爺派人到咱們家,請少爺到王府一趟,說侯爺有事找少爺您!”
高懷遠楞了一下,他白天還在王府當差,陪著貴誠讀書,怎么晚上貴誠卻又要找他去呢?難不成有什么要緊事不成?
于是他趕緊站了起來,對賈奇說道:“這些事情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我先去王府一趟看看貴誠找我何事再說!”
賈奇答應之后,將高懷遠送出了他所在的院落,高懷遠趁夜悄然離開這里,朝內城的王府走去。
雖然內城城門晚上也關閉,但是對于高懷遠這種手持王府腰牌的殿前司人員,卻有偏門供他們出入,所以進出內城并不受什么影響。
高懷遠一邊走,一邊思索這段時間以來,京城中出現的各種事情,最大的事情還是離不開史彌遠和太子的爭斗,兩方現在幾乎已經到了撕破臉的程度,自從真德秀辭官被外放到建州之后,太子這邊勢力便更顯單薄,但是高懷遠為太子趙竑感到可笑的是,趙竑不但沒有因此收斂起來,反倒更加有些失去了約束,糾集一些傾向于他的大臣,沒事就找史彌遠的麻煩,上書不斷彈劾史彌遠種種不是,結果是鬧得史彌遠大為惱怒,連連出手,將太子那邊的幾個鬧事的大臣,要么外放出京,要么干脆扣上個帽子罷官免職,發配邊疆吃苦受罪去了。
結果是讓太子現在幾乎變成了個光桿司令,身邊的幫手越來越少,所以高懷遠雖然從心里面同情太子趙竑,但是卻又為他的所作所為感到悲哀,覺得太子趙竑的政治覺悟實在是太差了一些,簡直到了有些弱智的程度。
假如讓趙竑上臺的話,保不準南宋朝野會鬧出什么風波呢,現在南宋已經是刀懸于頸了,假如趙竑上臺再和史彌遠一黨火并一番的話,那么南宋隨時都可能面臨崩潰的地步,趙竑有進取心不假,但是事情不該這么干下去,他絲毫不知道什么叫做韜光養晦,如此太子,還是不要上臺為妙,否則的話,只會更加遺禍南宋。
所以高懷遠更加鐵了心,要把貴誠扶上前臺,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已經決定不擇手段了!
所以這段時間他一有機會就朝史彌遠、夏震、薛極、李孝知等人那里走動,和這幫人的關系相處的日益融洽,成為了殿前司一個炙手可熱的人物,連原來不怎么待見他的御龍直總管付同,都不得不對收起了往日的傲慢,有好事總要先想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