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受辱寶麗金

　　經過這一出“歌迷跳樓自殺”事件，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多，陳笑棠好不容易把這位女歌迷安撫住，然后就離開事發地點，朝著寶麗金唱片公司的香港總部跑去。

　　一路上，陳笑棠和前來接頭的黃湛緊趕慢趕，生怕遲到；到了寶麗金唱片公司辦公大廈樓下，幾個人是箭步如飛的往電梯趕，煙熏火燎中，幾個人竟然都出了一身大汗。

　　好容易到了會議室門口，陳笑棠看了看表，巧了，差兩分鐘十一點！

　　陳笑棠和黃湛對望了一眼。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沒遲到！

　　據說跟美國人做生意，守時守信是最基本的商人素質，一個生意人要是遲到或者說話失信于人，那會被認為是對合作的另一方刻意的輕蔑和不尊重。

　　陳笑棠和黃湛兩人在門口調了調呼吸，等到一切都覺得沒問題了，這才從容地推開會議室的門，帶著職業姓的微笑，走了進去…

　　會議室里那張長會議桌，空出了半邊，另半邊已經坐了幾個人。為頭的就是胖子王京，然后坐著顧佳輝、李利持等一干魔影娛樂地重要部門負責人，全是陳笑棠事先要求他們今天開會必須到的。

　　黃湛一進門，看看全是自己人，一個外人都沒有，先松了一口氣，笑道：“還好還好，咱們還算來的早了。”

　　陳笑棠也欣慰的笑了笑，畢竟遲到給人印象總是不好，能夠有驚無險地趕來已經夠不錯了。

　　黃湛和顧佳輝兩人是老搭檔了，一見面就開始聊了起來，胖子王京和瘦子李利持也一對歡喜冤家，忍不住開始斗嘴，反倒是陳笑棠一個人閑得蛋疼。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大家從興致盎然一直聊到意興闌珊，提不起勁兒來了，那會議室的大門還是靜悄悄一動不動，別說人了，連蒼蠅也沒進來一只。

　　胖子王京和瘦子李利持撐過了那陣興奮勁兒，又開始昏昏懨懨的直打磕睡。

　　陳笑棠和黃湛對望了一眼，看了看時間，己輕十一點四十分了。

　　沒等陳笑棠嘆口氣，那邊胖子王京已經按捺不住的抱怨道：“挑，已經整整遲到四十分鐘了，哼！什么了不起地，好大的架子！就算天王邁克杰克遜也沒這么大牌啊！”

　　瘦子李利持難得和他站在同一戰線，“就是嘛，搞什么鬼，讓咱們在這個干坐著！我們他們就是沒誠意！”

　　陳笑棠不得不笑著安慰他們道：“算了，就當咱們換地方開會了，難得大家能夠這么準時地聚在一起不是嗎？”

　　眾人面面相覷，心里都有些不忿，不過既然陳笑棠這么說了，只好作罷。于是又有一搭沒一搭的又聊了兩句，大家都覺得氣悶起來，不停的有人打呵欠。

…12：20分　　陳笑棠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無奈的搖了搖頭。

　　旁邊胖子王京和瘦子李利持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最近他們忙著籌備《賭神》已經好久沒睡過覺，尤其想要在娛樂圈混，必修的一大秘技就是無論站著還是坐著，無論在什么環境什么地方，想睡得時候就能睡著，還能有效的恢復體力。要是連這點功夫都沒有，那在這個圈子里一定混不下去。

　　黃湛看了看老搭檔顧佳輝，連他都忍不住抱怨道：“這寶麗金的人也太沒禮貌了，讓你們這些年輕人做硬板凳也就算了，連我們老人家也欺負，去他大爺的！”一向以斯文紳士著稱的黃老頭竟然爆了粗口。

　　“算了，湛叔，誰讓我們有求人家呢？看在唱片的份兒上。再等籌吧。”陳笑棠勉強的笑笑，振作了一下。對大家說道：“喂。有沒有人要喝茶或者咖啡，我請客。”

　　沒等大家開口，會議室門忽然開了。所有人心下一喜，不約而同的直起身來，還沒等高興呢，大家又是一片嘆息。

　　原來進來的根本不是什么布魯斯大總栽，而是寶麗金的一位工作人員。

　　這位小姐進來看到陳笑棠本人先是顯得很是驚喜，然后才有些激動對他說道：“陳，陳先生，您今天在法國西餐廳是否預定了席位？酒店方面打電話來詢問您是不是需要退席。因為他們那邊早已把一切淮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席，已經等了您很長時間了。”

　　陳笑棠苦笑道：“他們有我們等得時間長嗎？幫我向他們道個歉吧，告訴他們再等等。”

　　那位小姐點點頭說自己會照辦的，不過卻還沒走，而是努力地咬咬牙，最后鼓足勇氣說：“咳咳，其實還有一件事兒…我是您的忠實影迷，當然我也喜歡聽您唱的歌，那么，您，您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陳笑棠一愣，繼而笑道：“有何不可？”

　　眾人想不到在寶麗金也會有陳笑棠的歌迷，可見如今棠仔的人氣之旺。

　　可就他們卻不知道，就是因為陳笑棠人氣太旺，某人才會要故意挫挫他的銳氣。

　　此刻，某西餐廳內。

　　一個金發鬼佬正在悠哉地吃著牛排，“哦上帝呀，這里的牛排簡直太美味了！親愛的，你說呢？”

　　在他對面是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艷女子，眼波流轉，風情萬種。

　　“上啊，這里的牛排頂不錯的，人家以后還要來嘛！”

　　“要來，要來！哈哈！只要今晚你用你這美麗的小嘴伺候好了我，我保管頓頓讓你吃上這么精致的牛排！”鬼佬銀笑起來。

　　“討厭！你太壞啦！”妖艷女郎做出一副嬌羞嫵媚狀，心中卻想起了那發霉讓人作嘔的“香蕉”，去你媽的，鬼佬，要不是看你有錢，誰伺候你這個鬼東西！

　　就在這對狗男女調笑的時候，一個留著中分，模樣長得像翻版“曹查理”的家伙走上前，悄聲問鬼佬道：“布魯斯先生，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和魔影娛樂的人有約，你看是不是…”

　　“哦不，讓他們再等等，你沒看見我正在享受如此美味的牛排嗎？”

　　“可是負責這次談判的據說有香港最近當紅的那個巨星，人氣很旺盛的！”

　　“巨星？大明星？人氣旺盛？該死的，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干什么吃的嗎？我們就是玩弄那些巨星，大明星的！像那個被他們譽為歌神的家伙，以前不是也很傲氣嗎？可最后還不是為了錢和我們寶麗金簽約？！”鬼佬拿起餐巾紙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巴。“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最容易對付和收買的就是那些所謂的明星，只要給足了他們好處，他們就會乖乖地聽你的話！”

　　“呵呵，老板英明啊，把這些明星的脾姓都摸透了！”翻版“曹查理”拍馬屁道。

　　鬼佬很是牛叉地把餐巾紙丟掉，“所以說，在我眼里，不管是多么大牌的明星，都是一樣，屁都不是！”

　　再說那頭，陳笑棠簽名完畢，那位小姐歡天喜地走了，臨走時還不忘說一句，我永遠支持你，laughing！

　　等那位小姐一走，胖子氣憤的道：“我丟，什么人嘛？還這么周到的伺候著他！這都遲到一個半小時了。”

　　顧佳輝擔心地道：“對方是不是有什么事不來了，打個電話問一下吧？”

　　黃湛點了點頭，然后按照記錄下來的號碼，打了過去。

　　大家就聽見沒等黃湛問上幾句，對面就桂掉了電話。陳笑棠連忙問道：“怎么說？”

　　黃湛面無表情的把電話往桌子上一扔，淡淡地道：“人家說布魯斯一早就不在公司。這時候應該快到了。而且還說他們隨時都很忙，讓我們別再打過去了。”

　　“什么？”胖子氣得直拍桌子，連顧佳輝這么好脾氣地人都低低的罵了一句：“太氣人啦！”

　　陳笑棠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壓抑著怒火道：“好。我今天就等到這位布魯斯來，看看他怎么說！”

　　下午。13：10。

　　桌上的一大壺咖啡已經續了兩次，大家都喝了個水飽，過了飯口兒，現在也不覺得肚子餓了。

　　終于，就在陳笑棠失去耐心準備宣布不等了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響起了一片腳步聲！

　　陳笑棠和黃湛同時坐直了身體，聽力沒他們倆那么好的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見會議室大門猛得一下大開，一個身高在一百九十公分左右的美國白人大步的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一個留著中分頭模樣類似“曹查理”的家伙，看模樣像是助理人員。

　　本來還在熟睡中的胖子王京和瘦子李利持猛得抬起頭來，努力趕走了倦意，

　　露出一絲笑容來。

　　“我是布魯斯.毛諾。”那白人帶著美式熱情機械的笑著，大聲道：“你好，陳！”

　　說著，布魯斯走了過來，象征姓的跟陳笑棠握了握手，連黃湛都沒有搭理，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他的那個助理輕佻的跟大家“嗨”了一下，就自顧自地找地方坐了下來，一邊找位置一邊還和布魯斯說著諸如“老板，剛才那牛排可真難吃，下次我們再去”之類的話。

　　看來人家是吃了午餐后來的，黃湛看了陳笑棠一眼，沖他不悅的歪了歪嘴。

　　“陳，你是不錯的明星，這一點我不否定，不過我們寶麗金也是大公司，不是隨便就和人簽約出唱片的…至于你嘛，還ok啦，”布魯斯坐下后第一句話就說道：“不過你必須快一點，陳！你知道…呃，我們這種人總是很忙，哦，是地，太忙了…”

　　聽了布魯斯這一句話，尤其是當他說到“隨便和人簽約”的時候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他不是在和一位明星談合作，而是在向第三世界國家施舍過期面粉和棉衣一樣。

　　胖子王京和瘦子李利持等人慍怒的互相對視了一下，個個鐵青的臉，強壓怒火不出聲。

　　布魯斯似乎完全沒看見他們的反應，也不認為似乎需要對自己遲到兩個小時多這件事做任何解釋，他蹺起二郎腿，昂著下巴催促道：“哦，好了，來吧，開始吧！給我看看你們打算在香港怎么讓所有那些該死的歌迷乖乖的購買你的唱片。”

　　要是在當年道上混那會兒，依著陳笑棠的脾氣早就把面前地一杯冷咖啡潑到他臉上，然后揚長而去了。不過今天的他畢竟身份地位不同，要考慮的方方面面利益關系也要復雜的多了。

　　他盡量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拿出事先誰備好地一疊策劃文案，交給給布魯斯和他那個助理兩份。當然是全英文的。

　　布魯斯接過那份長達五頁的文件，翻也沒翻，掃了一眼就往桌子上一扔，然后向陳笑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笑棠再次深吸了口氣，在心里組織了一下思路，然后向他介紹起《我的歌聲里》這張個人專輯在香港宣傳的基礎構想來。

　　才剛說了一部分，布魯斯就驚訝的叫了起來：“哦，不不不…這太可笑了。這不行！”

　　陳笑棠按捺住自己的不快，盡量和緩地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布魯斯拍著那份策劃案夸張的指手畫腳的嚷道：“哦，這真是糟糕透了。你要了解，我們寶麗金可是這方面的行家！你們竟然使用這么幼稚的宣傳手法！什么與歌迷互動，與歌迷近距離接觸…神秘，知道嗎神秘才是造就一切奇跡的源泉！所以我們要好好地包裝你，把宣傳重點放在強調這些方面上。而不是強調那些見鬼的近距離接觸。”

　　陳笑棠和黃湛無奈地交換了一下眼色，這是他們事先預想中最討厭的一種情形，現在還是發生了。

　　陳笑棠努力的組織著詞匯，試圖讓布魯斯明白，他解釋道：“聽我說，先生。你該知道如今香港歌壇已不需要故弄玄虛的歌手，他們需要的是…能夠讀懂他們心靈的朋友！而我所演唱的每一首歌，也都是在和他們交流，一種通過歌聲，心靈的交流！”

　　“狗屁的交流！你出唱片還不是為了賣錢？！既然想要做大歌星，就必須有計劃有步驟地從愛你的人口袋里把錢拿出來！嗯，怎么說呢，這是一門生意，不是藝術，懂嗎，我的明星朋友！”

　　陳笑棠微怒，尤其他對自己歌曲的侮辱和對自己歌迷的侮辱，“對不起，布魯斯先生，我不能同意你的觀點，我覺得…”

　　剛說到這里，只聽見一陣急促的鈴聲，不知是誰的大哥大響了起來。

　　布魯斯的中分頭助理拿起自己的大哥大，旁若無人的接起電話來，并且哈哈大笑。

陳笑棠只好停下來，等他打完電話　　那個翻版“曹查理”說了兩句，把電話遞給布魯斯，獻媚笑道：“接吧，老板，是那個該死的妞！”

　　布魯斯笑著拿過電話來說了兩句，然后掛掉，接著心不在焉的坐直了身體對陳笑棠道：“對了，剛才你說到什么了？哦…得了吧，算了那些不重要。我的意思是你必須修改你的這個方案，唱歌你在行，說到出唱片，你還嫩了點…最后我希望你能夠搞明白，親愛的陳，我們共同點目的是在唱片市場上大把的撈錢，把我們投資進去的成倍地賺回來，而不是搞什么狗屁人情味兒，明白嗎寶貝兒？”

　　說著，布魯斯把那份文件往旁邊隨意一推，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接著道：“那么好吧，你可以有幾天時間再修改一下這東西，不過，我必須得說抱歉了…因為我實在沒有時間了，好嗎？就這樣吧，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得去一個該死的約會了…”

　　說著，布魯斯和他那個助理神色自若的站了起來，連握手都沒有再和陳笑棠這個“大明星”握一下，只是在經過陳笑棠的身邊時很隨意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紛紛道：“有事再聯系！”“我們會再見面的！拜拜！”兩人就一起揚長而去。

　　陳笑棠等所有人一動都沒動，更不會有人站起來去送他們。

　　黃湛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下午兩點。

　　大家花費了所有寶貴的時間來等這伙寶麗金的人，而對方留給陳笑棠等人的開會時間，還不到區區的四十分鐘！

　　自從陳笑棠成名以來，什么時候這么窩囊過？大家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的眼中讀到了憤怒和屈辱！

　　這就是傳說中很多華人擠破頭皮想要簽約的寶麗金嗎？這就是陳笑棠心目中那個打造了華人歌壇鼎盛時期的公司嗎？

　　原本以為自己在挑選人家，反過來自己卻什么都不是，反倒被人家耍了一遭！

　　尊嚴！顏面！！

　　當你有足夠的資本和創造資本的價值時，你才能得到尊嚴和顏面，你才能得到尊重！

　　不要以為自己是大明星，人家就鳥你，香港大腕明星海了去，人家隨手一撈就是一大把，誰稀罕你啊。

　　陳笑棠和黃湛等人就這么靜靜的坐著，許久都沒有人出聲。

　　良久，黃湛輕輕的說道：“老頭子我餓了，吃飯去吧！我們去吃叉燒包！”

　　“對，好好的吃一頓！”陳笑棠霍然站了起來，目光中燃燒著熊熊的戰意和沖天的斗志，他堅定而清晰的，一字一頓的說道：“諸位，我陳笑棠以我的唱片發誓，總有一天，我們今天所承受的一切，要他們百倍的償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