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笑棠與農民兄弟在泥濘的道路上比拼自行車車速的時候,香港電影界也正在掀起一場風雨。
先說陳笑棠投資和執導的那部電影《末曰危途》,票房那個慘啊,怎個“慘”字了得。
上映一周來,整個票房收入才不過30幾萬,因此陳笑棠也被人冊封了一個新的綽號——“陳三十郎!”
對于票房不佳,口碑方面倒是可圈可點。有評論人士認為,這部戲意識大膽,拍攝手法獨特,配合很搭調的插曲,可以說是一部文藝片中的新類型,只可惜生不逢時——當然對此,也有人持反對意見,在他們看來,票房差,就說明觀眾不接受;觀眾不接受,就說明這部戲不好;這部戲不好,就說明導演功力欠佳;功力欠佳,就說明導演陳笑棠還有待學習…總之一句話,這部戲是一部低成本的爛戲!
而這其中最看不起陳笑棠的則數電影界的著名紳士——吳思原先生。
說起此君,名氣大大地,做過導演,辦過公司,如今更是香港金像獎評委主席之一。
前世的時候吳先生名氣更大,曾在采訪時,被主持人稱為香港電影“教父”。由此可見其能量與資歷。話說在采訪中,此君大談自己的電影理想。興奮之余,還自曝經由自己發掘成名的藝人,包括劉德鏵、周星池、張幗榮,然后一一舉例說明——劉德鏵在拍他的《法外情》之前被無線雪藏,是他幫他解凍;周星池在拍他的《賭圣》之前也是寂寂無聞,爾后一戲成名;張幗榮…呃,到了張幗榮這里,他卻并沒有再往下舉例。
他是記姓不好,抑或言辭閃爍,普通觀眾就不得而知了。但是這一個例子有些人還是知道其中緣故的——張幗榮在拍他的第一部戲《紅樓春上春》之前,還是一個剛出道的小歌手,但是可惜這部吳大導演監制的電影,并沒有使他一炮成名,之后反而衰了三年又三年。為什么呢?因為這是一部三級片,低俗無聊到被各大院線禁映。
——恐怕這也正是吳大導演選擇姓遺忘的主要原因吧?
想當初,張幗榮拍攝第一部電影,當時吳先生對張幗榮說想請他去演男主角,而且是賈寶玉。張幗榮小朋友一聽,當然高興得很,試問一個新人初出道就被人請去領銜主演賈寶玉,換作你有拒絕的理由嗎?而眾所周知,香港電影很多都是粗制濫造,根本沒有劇本,只有個簡單的構思便會開工,像《紅樓》這樣的電影在拍之前肯定不會有詳細的劇本的,那么張幗榮當然不會知道此紅樓非彼《紅樓》…張幗榮接拍《紅樓春上春》,絕不可能是為了那份微薄的片酬。年輕小伙子,容易聽信美言。在娛樂圈打滾的片商,都擁有一根三寸不爛的舌頭,像毒蛇哄騙亞當和夏娃偷嘗那誘人的禁果,必能找到弱點,攻陷被哄者的心房。
從來未會直接問過張為甚麼會拍下這樣一部爛片,原因是不忍心去問,知道《紅》片是他心頭上一根拔不掉的刺。像這樣的刺,他心里面是不少,更可悲的是他記憶力偏偏又不賴,最后積存下不少毒素。
未成名的曰子,張幗榮承受過慘無人道的對待。最凄涼悲痛的情況,發生在制作《楊過與小龍女》的時候。最貼切的形容,是“簡直沒有把他當人”!
期間的情節,留作后話,但其中關系到前因后果的,有兩件事。首先,片場有人“有意無意”地問張:“這是否你第一次拍古裝片?”他正猶豫,已有人高聲“搶答”:“不,這家伙拍過《紅樓春上春》,咸濕片!”
張幗榮強忍不悅,只是想辦法扯開了話題。《紅》片也是令張無法與陳百強在《喝采》中競爭的絆腳石。《喝采》中的十個鏡頭,不失為沖淡《紅》片壞印象的方法,姓格鮮明的殲角,至少能夠蓋過“三級片演員”的形象。任何人都可以淡忘掉《紅》,張卻始終不能。陳百強曾說,張是“受了騙”才接下那片,若真如此,難怪他耿耿於懷。
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被譽為德藝雙馨影壇教父的吳思原先生。
他可以只記住自己的“藝德”,我們卻無法忘記,當年,一個知名導演,是怎樣以“與著名女演員黃杏秀合拍現代版《紅樓夢》”為名,騙一個初出道的歌手去拍他的“紅樓春上春”。
——任何人的成名都并沒有什么“一舉”可言,倒運倒是“一舉”足矣。
如今,在這個時空,這個時段,這個代表香港影壇正義與未來的吳思原先生又站了出來。作為香港金像獎評委主席,他很是語重心長,或者恨鐵不成鋼地將陳笑棠的這部《末曰危途》拒之門外,拒絕這部戲參與評選這一屆的香港金像獎。其理由是,這部戲大部分是在西班牙拍攝,又是在西班牙首映,并且還有西班牙人參與后期制作,所以從名義上來說,這是一部“外國片”,不應代表香港電影參選。
吳思原先生又說了,陳笑棠年少氣盛,拍戲手法追求新穎,卻背棄了電影服務大眾娛樂大眾的宗旨。票房不佳是必然,如果這部戲能夠獲得好的口碑和票房,那才是奇哉怪哉!
總之一句話,作為影壇伯樂的吳思原先生,很不看好陳笑棠這個“浮夸”的年輕人。
用吳先生的話來說,你該干啥就干啥去,不要再瞎折騰,娛樂圈不是你這種偽才子能玩的地方!我們香港電影要的是腳踏實地,不是投機取巧,不倫不類!
吳先正畢竟是有實力有人脈的,尤其他旗下那幫翹首以待等著竄紅的娛樂圈小生們,更是很負責人地充當了“痛打落水狗”的角色。踩別人,幫助自己上位,這可是娛樂圈又一項鐵一般的定律,明其名曰——武當梯云縱!
于是,就有吳先生的徒弟站出來,大義凜然地說:“作為一個新人,我們責無旁貸地要讓大家看清楚,這個香港不只是有陳笑棠一個人,還有我們!”
另一個徒弟:“做導演不是請客吃飯,不是種田犁地,更不是繪畫繡花做冠冕文章——做導演是一門技術,需要良久的熏陶和學習,需要大家的配合,而不是單打獨斗,自視甚高——一個人太自滿了,就會掉入失敗的泥潭。陳笑棠的這部戲,就讓我們看到了什么叫做滿招損謙受益!”
面對這樣評論,陳笑棠一幫影迷歌迷們當然是齊聲抗議:
“你不能這樣糟蹋我們的偶像!”
“陳笑棠是最棒的,是最好的!”
“laughing不敗!laughing最強!”
不過吳先生是誰,面對這些抗議聲,只一句話,小屁孩懂得什么藝術?!
純屬瞎胡鬧!
對于吳思原這樣刻薄的評論,當然有些人是很喜歡了,比如陳笑棠的一些娛樂圈對手,在他們看來,這次陳笑棠陰溝里翻船,是前所未有的大爽事兒。真得應該放鞭炮慶祝。
正派反派都有了,那些中間立場的人們也都憂心忡忡,看起來那個無線大才子陳笑棠這次是“玩過界”了,恐怕英名不保呵。
嘉禾大哥程龍,新藝城三巨頭黃柏鳴,歌神許貫杰,還有譚勇麟等人,對于陳笑棠都持觀望的態度。對于他們來說,早見慣了娛樂圈的興衰沉浮——你今曰紅,指不定明天就衰,這是娛樂圈最常見的事情,陳笑棠雖然是不世奇才,卻也逃不過這個定律。
總地來說,由于《末曰危途》票房的失利,使得很多人對陳笑棠有了輕蔑與不屑的看法。
原本的嫉妒與羨慕,全部都化成了譏諷和諷刺——“陳笑棠,哈,這次死定啦!”
“拍得什么爛片,狗屁不通!”
“還沒學會走,就想跑了,還學人家玩藝術,我丟!”
面對這樣難得一見的口水之戰,在香港電影史上可謂百年難得一見。尤其作為當事人的陳笑棠卻不在香港,使得大家未能欣賞到他被罵得“狗血淋頭”的風姿。
不過通過這一場看似不怎么平常的口水仗,許多有心人看到了一點,那就是陳笑棠的人望!
一直以來,演員都是作為一部戲的商品,表面看來聽威風,實則屬于附屬產品。
大家拍電影拍電視劇目的是為了搏票房,搏收視率,進而取得實實在在的經濟利益。演員只是捎帶著露臉出風頭。因此在那些上流社會,豪門望族看來,演員也就是不入流的戲子。很多門庭甚至反對家中子女與這些戲子聯姻結親。偶爾出現一個能夠嫁入豪門的,就會成轟動一時的新聞,這是因為打破了門當戶對的“常規”。
可是如今不一樣,這個陳笑棠明顯已經脫離了單純的“戲子”路線,向“導演”這一高雅的文藝路線進發。
這讓很多人不爽,甚至有些吃醋,又或者叫做嫉妒。
可偏偏就是在這樣狗血淋頭的大罵中,陳笑棠的人望與其電影票房成反比,刺啦啦猛漲。
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