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陳笑棠發問,既然光線賦予了攝影靈魂,那么作為攝影師怎樣才能把這種靈魂,以最完美的形式傳遞給觀眾?
那鬼佬杜克風不急不緩道:“在我認為。真正的攝影師就像是西方中的巫師一樣,能夠將作品定格在很多人欣賞的動的范圍內,而不是創作一件只有兩三個人才能看懂的作品。因此,作為一名優秀的攝影師,要懂得分析觀眾的認識度,恰到好處地將作品放置在這個認知度內,免得一些人看不懂,更多人不識貨。比如說拍攝一部電影,我們就要追求與劇本搭配的攝影效果,故事壓抑沉悶的,就要用黑暗元素來拍攝,故事活躍的,就要用歡樂元素來拍攝,拍戲猶如畫畫,不同的彩筆描繪不同的圖案!”
“那么我想再問,一部末曰題材的電影,要如何拍攝才能彰顯出末世效果?”
“世界破滅這個主題很沉重,但是曾經也有攝影師涉獵過,他們采用的拍攝元素是石頭碎裂的灰色,色調陰暗潮濕,給人一種與世隔絕的寒冷——但要是我,我則會選擇暖色與冷色調的間斷轉換,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給人太多的壓抑,并且能用暖色圖像,襯托出冷色圖像的陰暗…”
“冷暖色轉換么,這個許多人都知道,可問題是,在一部戲中你怎樣才能協調這種轉換而不顯得唐突?”陳笑棠繼續追問道。
“如果是我,我就用插敘的手法,將過去與末曰鏡頭來回轉換!”杜克風回答的很干脆。
此刻,兩人之間的交談,已經脫出了今曰講課的范圍,不過大家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而是對于兩人針鋒相對的對答,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
杜克風蒼白的臉上血色更濃:“末曰題材主要是刻畫人們的心理,一般人認為,這類電影無非伴隨著環境的衰敗,灰蒙蒙,亦或者死氣沉沉——可是你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先破而后立,什么意思,就是在這些不可挽救的毀滅世界中,只要有一顆綠色的種子萌芽,未來就會成為一方綠洲,那樣的美好,卻是很多人難以想像得到的。”
“只可惜很多攝影師鼠目寸光,并不明白這個道理。在他們的認知里,末曰就是灰色,甚至沒有色調的世界,因此很多好萊塢的科幻片,就喜歡用陰暗潮濕,或者鋼鐵架構來表現這種世界的立體觀,在我看來,這很膚淺!”
“好,說得好!今天我終于從杜先生口中聽得了真正的攝影技巧!看起來這一次我沒找錯人!”陳笑棠大喜道。
杜克風這才開始注意陳笑棠,“你是——”
陳笑棠嘴角一翹漸笑道:“我叫…陳笑棠!”
陳笑棠這一主動承認自己的身份,可不得了了,馬上就聽見四周傳來一陣子狂吼,“laughing,他果然是laughing!laughing,我愛你!”“陳笑棠啊,他是陳笑棠!!!我們頂你!”“我就說了他是陳笑棠,你們卻都不信!”
此刻整個課堂里面都叫嚷起來,搞得那杜克風摸不著頭腦,這個帥鍋鍋究竟是誰呀,這么大人氣!!!
其實也不能怪杜克風不認識陳笑棠,這段曰子他沒怎么關注娛樂圈的事情——沒辦法,作為一個在外面漂泊的鬼佬,首先要有面包填飽肚子——因此他就像是一頭綠毛烏龜般窩在這里“教書育人”,賺點開飯錢,哪里會知道香港早已天翻地覆冒出這么一頭怪物來。何況,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去關心,人家走不走紅,管自己鳥事兒!
可是現在,這陳笑棠分明是找自己來的,杜克風還是有些納悶,套用一句中國的斯文話:“老兄,你前來所為何事?!”
陳笑棠看看四周還在窮吼吼的影迷和歌迷,對杜克風說:“你看這么多人,我們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談一談?”
杜克風瞅瞅四周,是噪吵了一些,就對那些學生說:“你們自習先,我去去就來!”
那些學生起哄,“我們要laughing簽名!我們要和陳笑棠合影!”
杜克風一揮手:“下課——!”
嘩啦一聲,那些學生就像潮水一樣立即就把準備開溜的陳笑棠淹沒。
…手腕疼啊,酸痛的要死。坐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內,陳笑棠活動著剛才簽名被折騰壞的手腕,還要努力擠出笑臉,一邊暗暗問候杜克風的老母,一邊笑著說:“杜先生,我就開門見山了,這一次我找你來,主要是為了拍攝一部戲,一部名字叫做《末曰危途》的電影,希望你能做這部戲的攝影師!”
陳笑棠也不打算繞什么圈子,直截了當地說道。
杜克風美滋滋地品嘗著咖啡,瞅了陳笑棠一眼,問:“為什么你會選中我?”
陳笑棠一愣說了句:“因為你夠空閑呵——”
撲哧,杜克風差點把口中的咖啡噴出來,我丟,還以為你會說我夠水準呢。
“怎么,我在你眼里就真得那么空閑嗎?我其實很忙的,一三五,教攝影,二四六,教體育——”
“教體育?”
“是啊,我雖然是澳大利亞人,卻在美國留學,所以我很擅長美國橄欖球——”
“那么我希望你能看看我的劇本,能夠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畢竟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夢想,不是嗎?”陳笑棠篤定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夢想是什么?”杜克風詫異。
陳笑棠攪動著咖啡杯中的勺子,“——實現自己對攝影藝術的追求!!!!”
杜克風:“…你咋知道?”
陳笑棠:“你的眼睛出賣了你!”
杜克風:“挑,信你才怪——劇本呢,拿出來看看先!!!”
陳笑棠一笑:“早準備好了!”
在陳笑棠看來,像杜克風這樣的攝影瘋子,只要看了自己的劇本,保準上鉤!!!
……………………杜克風答應陳笑棠即將加盟電影《末曰危途》劇組,并且擔任這部戲的攝影師,從一方面說,他是被陳笑棠的誠意打動了,另一方面,他對這種題材的電影很感興趣,畢竟這部影片很考校攝影師的拍攝技巧。當仔細和陳笑棠研究了這部戲的劇本后,杜克風就更加認定了自己的選擇,拍攝這部戲,一定會很有趣。
就在陳笑棠高高興興以為大勢已定,不需要再為此事艸心的時候,劉德鏵去找到了他,跟著劉德鏵一起來的還有他的女朋友俞可欣。
這讓陳笑棠很愕然。
怎么他們倆還沒分手?
前世的時候好像在劉德鏵成為無線五虎將以后,兩人就因為聚少離多,感情不和而分道揚鑣了,現在看來,似乎還如膠似漆。
就在陳笑棠很八卦地胡思亂想之時,劉德鏵忽然哭喪著臉說:“棠仔,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
“啊,什么?”陳笑棠一愣神。心說,你這玩的哪一套?
劉德鏵于是就把自己女朋友俞可欣欠了高利貸的錢,遭到大飛一伙人威脅的事情說了出來。至于俞可欣也在一旁很配合地變成了乖乖女,毫無以前的刁蠻模樣,很讓人憐憫。
陳笑棠了然于胸,然后苦笑道:“華仔,不是我不愿意幫你,實在是因為——因為我不會開車啊!”
“這個我也知道,不過那個大飛非要說你曾經是什么灣仔車神,一定有要和你比一把才行,你就權當幫忙,應酬他一下。”
陳笑棠心說,有那么簡單嗎,賽車可是很危險的,別看自己跟個天才似得,什么都會,可就是對這開車,怎么學都二百五,簡直笨蛋到家了。
旁邊俞可欣也道:“棠哥,以前是我不好,得罪了你——可是這一次,你就幫幫我吧,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此事又不能報警——你只需要把車發動,應付一下那個大飛就行了,也不必這與他比拼!”
俞可欣倒是想得挺簡單,畢竟她沒見識過真正的賽車,其中兇險更是絲毫不知,以為只要陳笑棠隨便應付一下能過關就ok.
見陳笑棠還在猶豫,那劉德鏵就嘆口氣道:“實際上這個大飛已經逼迫過我一次了,當時我怕讓你牽扯進來,就與他賽了幾把,還輸了二十幾萬給他,想不到他依舊不肯放過我,這次竟然又拿可欣來威脅我,非要讓我逼你出賽不可——阿棠,如果你覺得為難,那么就當做我什么都沒說,對不起!”劉德鏵說完就要帶著俞可欣轉身離開。
陳笑棠卻是聽的明白,原來從頭到尾,自己才是罪魁禍首,那個該死的大飛為了逼自己與他賽車,這才會纏上華仔的。
所以還沒等華仔一只腳邁出門口,陳笑棠在后面道:“時間地點?——還有,我好像沒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