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取笑周星池的滑稽,陳笑棠卻笑不出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
與他演對手戲的藍婕瑛不禁蹙了蹙眉頭,說道:“我知道你有些緊張。不過還是希望你接下來能好好地拍…這種鏡頭還是爭取一條過比較好,你都被稱之為配角之王了,演配角那么好,演主角怎么就爛了?再說你也這么大人了,不用我教你怎么演吧。”藍婕瑛的話確實相當不客氣。
事實上這樣的吻戲一般最好還是能一條過的,不然后遺癥太多,畢竟吻戲確實是不好拍。雖然說演員都要有吻啊吻啊就習慣了的覺悟,但想要做到吻一個人好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而渾然天成的境界,卻實在是很困難…
被藍婕瑛皺眉打擊了一下之后,陳笑棠也被激起了一點兒銳氣,他感覺自己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天賦不錯,演技怎么說也至少要和她持平見…陳笑棠便也暗暗擺脫那種奇怪的不適感,深呼吸一口氣之后直接道:“你放心吧,這一次一定能一次搞定。”
第二次拍攝的時候陳笑棠壓制住了自己的那種緊張感,完全將自己帶換成主人公。那是一種抱著超然脫俗的心態,神功既成,就要找自己的對手決斗了,在這時候,要與自己心愛的女人依依惜別,那種心情即單純又復雜。
單純在兩人那種超出凡夫俗子意境的愛,復雜在自己可能會在決斗中回不來,但卻又充滿自信,這種互相矛盾的心理很難解釋。
陳笑棠考慮來考慮去,覺得這次“離別”,應當屬于在臨死前綻放出自己最殉爛的剎那芳華,無所畏懼,又充滿希冀!
愛,就是這么簡單!
吻,就是這么深沉!
何為俠義,舍生而取義!
何為宗師,萬物而睥睨!
這一刻,陳笑棠感覺自己已經拿捏到了這段表演的真諦。
鏡頭內,陳笑棠站在竹筏上。
水霧彌漫,楓葉飄散。
特寫鏡頭,一雙玉臂輕輕從后面抱住他的腰。
陳笑棠緩緩地轉過身。
望著眼前玉人。
正是:美人如玉,劍如虹。
鏡頭上揚,一片楓葉,輕輕飄落在了藍婕瑛的秀發上,仿佛紅色的霞燃亮了她那濃密的黑發。
陳笑棠伸出手來,輕輕地拈起那片緋紅的楓葉。
四眸凝視。
離別的深情,還有對于決斗的恐懼,對于愛人的依戀,對于未來的希冀統統涌上心頭。
“重陽,你這的要去嗎?”藍婕瑛念臺詞道。
“不是要去,是必須要去!”陳笑棠衣襟飄飄,目光遠眺,“去,我只是要取回一個公道!”
“可是,我怕——怕你再也回不來!”藍婕瑛眼睛中閃動著說不出的情愫。
一片楓葉輕輕地飄落在她的秀發上。
黑色的秀發,火紅的楓葉,相映成趣。
鏡頭推近,陳笑棠輕輕地伸出了手,捻起她秀發上的那一片楓葉,手指輕輕一彈,楓葉隨風,飄落在了水中,蕩起一絲漣漪——藍婕瑛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輕輕咬著嘴唇,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臺詞:“答應我,你一定要回來見我!如果你不回來的話,我會在這里等你,你一年不回來,我就等你一年,你十年不回來,我就等你十年!”
陳笑棠凝視著她,露出一派大宗師的氣息,“你放心,我一定會打敗他回來的,我不會讓你等很久!我保證!”
特寫鏡頭。
陳笑棠輕輕地捧住了藍婕瑛那光滑白嫩的臉頰。
所有的愛,在這一刻釋放,他輕輕地俯首過去。
心中充滿了說不出的情感,于是印上對方嘴唇的一瞬間也混若天成,完全沒有了剛剛那樣的障礙,這仿佛就是一種靜美到了極點的,仿若高山流水一般地自然而然。
五秒鐘之后終于傳來了導演喊“卡”的聲音。這個鏡頭終于在完美中完成。其實剛剛雖然很多負面情緒被陳笑棠壓下去了,但他的雙手仍然有點兒不自覺的顫抖,不過這已經無關緊要了。
“結束了啊”…分開了啊…”幾個人在旁邊調侃,陳笑棠其實早已經松開了藍婕瑛,第一時間來到旁邊觀看回放。看到剛剛那個鏡頭,確實完成得相當完美,捕捉下來的照片也完美到無可挑剔。
這下子陳笑棠確實真正地松了口氣,朝藍婕瑛的方向笑了笑:“終于完成了。”
藍婕瑛也微微一笑也有些累了,這樣的戲實在傷人。
現在這個讓陳笑棠覺得最難堪地戲總算落下帷幕,而自己的演技,似乎也在這么艱難的拍攝中,再上一個臺階,從今天之后,如果再遇到這樣的戲份,陳笑棠相信自己也一定能拿的下來。
事實上每個好的演員都會遇到陳笑棠這樣的瓶頸情況。在演技達到一定程度以后,就會出現力不從心的感覺,如果突破這一關卡,那么演技就會大幅度提高。此時陳笑棠就是這樣,他的演技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再上一層樓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陳笑棠剛剛拍完戲坐下要休息,忽然聽見周星池大聲說:“阿棠,有人找!又補充了一句,是美女來著!”
誰來來看自己?!
陳笑棠詫異,屁股還沒起來,就見翁美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阿翁,你怎么來了?”這幾天忙著拍戲,陳笑棠沒怎么與翁美菱聯系,看見她來看自己,忍不住心歡喜。
“怎么,你拍戲我就不能來看看嗎?”翁美菱白了陳笑棠一眼。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也挺忙的,怎么會來看我!”陳笑棠擦了一把汗。
“當然是來看看你干沒干壞事兒了?”翁美菱瞥一眼陳笑棠,似笑非笑道。
“你別拿這種眼神看我啊。”陳笑棠心虛了,心說,難道自己與關芷琳的事情被她發現了,不應該吧,挺隱秘的。
“我說,我給你買的領帶呢?”翁美菱突然問。
“領帶?在家里呀!怎么了?”
“你怎么不帶上?”
“我暈,阿翁,我在拍戲,不需要西裝革履的,就更不用打領帶了!”
“狡辯!我看你是別有用心!”
“什么別有用心,你把話說清楚點!”
“哼,教你打領帶時候所做的事情,你是不是和別人也實踐了?”
“事情,什么事情呀?”
“你…你還裝蒜?”翁美菱羞澀之極,美眸狠狠瞪了陳笑棠一眼。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說你偷吻我的事情吧!”
“去死,誰偷吻你了!”翁美菱說完,又道:“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和那藍婕瑛接吻了?”
“啊,原來是這事兒啊,誰告訴你的?也太三八了吧,傳這么快!”陳笑棠詫異。
“你別管誰告訴我的,你說到底有沒有?”翁美菱虎視眈眈地看著陳笑棠。
旁邊那些正在休息的人一看這架勢,就一個個站起來,訕然道:“你們談,你們談,我去那邊涼快涼快!”
還好沒什么人了。陳笑棠也不會太尷尬,就道:“那都是拍戲,不是真的,你吃哪門子醋啊!”
“誰說我吃醋了,我只是警告你,不要在拍戲的時候趁機占女孩子便宜!”
眼看翁美菱這么無理取鬧,陳笑棠就難免戲謔道:“好好好,我不在拍戲的時候占她們便宜,我在拍完戲以后,再好好地大占特占,行了吧?”
“你…氣死我了!”翁美菱嘟著嘴道。
陳笑棠也不理她,直接站起來,“不聊了,我還要拍戲!”
“怎么,你心虛了?”翁美菱也站了起來。
“我心虛什么呀?”陳笑棠真得很無語了。這女人,怎么這么煩?!
“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啊,沒有!”媽媽咪呀,這女人會讀心術?!
“哼,諒你也不敢!”翁美菱用美眸白了陳笑棠一眼,忽然道:“你怎么不敢看我?”
“我…哪有啊?”陳笑棠摸摸鼻子。
“還說沒有?”翁美菱竟然用手勾起了陳笑棠的下巴。“說實話,真得沒有嗎?”
陳笑棠愕然,怎么感覺自己在被調戲似得。
“阿翁,你,我…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做你和那藍婕瑛做過的事情啊,怎么,你怕了?”
“你…會有人過來的!”
“是嗎?”翁美菱用美眸盯著陳笑棠,似笑非笑地將嘴唇貼了上去。
他大爺的!
她竟然真的親了!
怎么回事兒?
親上癮了?
女人啊,不能慣呵!
……吻畢,還在陳笑棠回味的時候,那翁美菱忽然咯咯笑著,跳開道:“記住哦,這可是我給你蓋的印,以后你可不能隨便親吻別的女人!”
“啊,你——”陳笑棠話還沒說完,翁美菱已經轉身離開了。
這女人,太霸道了!
陳笑棠摸摸嘴唇,溫膩香甜,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