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百官們下朝而來,跪在地上的眾人頓時呼天搶地的哭叫起來:“皇上啊,我等冤枉啊,求皇上為我等做主啊。”
“皇上,我等忠心耿耿為大宋效力,有人打著您的幌子冤枉我等,逼得我等沒有活路了,求我圣明之君明察秋毫,再不能任由這些人胡鬧了,否則我大宋將永無寧日了。”
“皇上,我柳家一門忠烈,先祖時期便跟著太祖爺鞍前馬后,如今落得如此下硍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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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七嘴八舌高聲叫嚷,有的捶胸頓足淚流滿面,有的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范仲淹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明白,這些人都是約好了來皇宮前鬧事的,其目的不言自明。
“皇宮重地,爾等卻來喧嘩吵鬧,沒有王法了么?侍衛何在?為何允許這些人在此胡鬧?還不統統逐出去。”韓琦鐵青著臉喝道。
宜德門守門的侍衛軍見樞密副使發話,不敢怠慢,紛紛上前高聲喝道:“韓樞密有令,爾等不得在此喧嘩,速速退散,否則我等便不客氣了。”
人群哪里肯散,依舊叫鬧不休,侍衛們無奈,只得上前拉住跪在離城門最近的幾人往一邊拖。
那幾人大聲的掙扎喊叫,士兵們不管不顧,拖著他們在地上滑行,身上霎時被地上尚未消融的雪泥弄得狼狽不堪。
“住手!”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宜德門守城侍衛都頭嚇了一跳,但見杜衍分開眾官邁步走上前來,挺著肥胖的肚子一臉的怒氣。
“誰讓你們這么干的?這些都曾是朝廷官員,家中祖輩也都曾為朝廷效力,他們心中有怨氣來此覲見皇上,求皇上開恩有什么錯?你們膽敢如此作踐他們,我看你們是瞎了眼了。”
“杜樞密…小人是遵韓副樞密之命,小人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作踐朝廷官員。”
杜衍從鼻子眼里哼了一聲道:“管他誰的命令,如此對待功臣之后,曾經的朝廷命官便是不敬。”
韓琦冷聲道:“杜樞密,你這話說的不太對吧,這些人都是被革職清算的地方官員,他們嘯聚于此顯然是心存不滿故意鬧事,咱們豈能任由他們胡鬧?”
杜衍冷笑道:“他們故意鬧事?你有怎么知道他們是故意鬧事呢?沒準他們真覺得冤也說不定,韓副使常自稱行事光明磊落,事無不可對以人言,既然如此坦蕩,又何須害怕他們在皇宮面前喊冤;就算驚動了皇上,皇上圣目之下,自然會明辨秋毫,又何須遮遮掩掩的拖開他們,難道當中果然有隱情不成?”
韓琦語塞道:“你…”
杜衍道:“我說的沒道理么?韓副使是在邊境帶兵帶的多了,缺少了起碼的仁恕之心了,人物千般好,花無百樣紅,若你韓副使有一日淪為削職為民的下場,別人也如此待你,你會怎么想?”
眾官聽了杜衍之言心中均有所觸動,如今新法頒布,人人但求自保,但以往做過的某些事一旦被諫官們或者是變法派查出來,不免也將淪為眼前這些被革職官員的下場,兔死狐悲之心油然而生,于是紛紛小聲點頭附和。
韓琦氣的面色鐵青,范仲淹知道韓琦不是杜衍的對手,今日之事必有后援內幕指使,這些官員來自大宋各地,有的甚至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江南路福建路的廢官,他們聚集在京城顯然不是不約而同,而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行動。
在沒想出對策之前,任何貿然行動都有可能落下把柄,范仲淹想明白這一點,立刻上前道:“兩位大人不必爭執,這些人都是被革職的各地官員,心中不服氣覺得冤屈也情有可原,不過在皇宮重地嘯聚實乃不法之行,若有冤屈可去大理寺御史臺等衙門處訴求,此地可不是鬧事的地方。”
杜衍道:“還是范大人通情達理,他們的事與我無干,這些話也犯不著對我說,本官只是覺得不應該對革職官員粗暴對待,便是皇上在此也不會這般對待他們;有的人一朝得勢便不知自己姓什么,一派目中無人的嘴臉,杜某只是看不慣這種人的嘴臉罷了。”
韓琦怒道:“杜大人無需指桑罵槐,本官哪里目中無人了?”
杜衍拂袖道:“我有美哦點你韓副使的名頭,韓副使犯不著對號入座。”轉頭對地上跪成一片的官員道:“諸位,你們這么鬧也不是辦法,冰天雪地的凍壞身子送了性命可不劃算,朝廷只是革了你們的職,可沒想要你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