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求粉紅。
也就是說,銀票的票面是多少,在大成銀號內,就有多少的存銀。雖然比起商業社會的紙幣,使用起來略嫌不便,但是卻更讓人放心,絕不存在票面貶值、通貨膨脹的危險。
而且,所謂的在大的鋪面里可以當做現銀使用,也是有限制的。比如說,府城那些大型商鋪就只認大成銀號遼東府分號出具的銀票,跨府支付這種事,是不能夠的。
不過,即便是這樣,它還是給大家帶來了許多的便利。
對于這個還是以農耕為主的社會來說,既便利,又有保障。連蔓兒對此,也很滿意。大成銀號的銀票,是全國通兌的,這對于她要開全國連鎖烤鴨店的計劃,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當然,那些都是后話了。
說過了五郎在府城的事,五郎就問起他離家這段日子,家里發生的事。
“咱爹在老宅發了次脾氣…”連蔓兒就笑著告訴了五郎,然后壓低了聲音,“這些天,老宅那邊,可老實了。”
“早應該這樣。”五郎低聲道。
“誰說不是那。”連蔓兒點頭。只是,連守信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要他完成轉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還需要幾分機緣。如果不是如今家業大了,連守信出門多了,開闊了眼界,一輩子都完成不了轉變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這些天,我們都故意冷著老宅那邊。就怕她們看咱們待她們待的好了,又生出啥想頭來。”連蔓兒告訴五郎,“哥,你這回來,也不用像過去似的,就去看他們。就按一般莊戶人家的規矩來吧,省得又恭敬出病來。”
“也好。”五郎點頭。
“這才叫有福不會享,非得折騰成這樣才肯消停。”張氏聽見他們兄妹倆的對話·感慨道,“我這人心軟,有時候啊,看著他們也老了·那一大家子拖累的,吃也不得吃,喝也不得喝的。咱們也不差那些東西,就啥都想著給送過去一些。可這東西送過去了,那人又是另一樣。雞蛋里挑骨頭還不說,她該又覺得能拿捏咱們了。······這才是不識可憐,讓人沒辦法。”
“隨她們去吧。”連蔓兒就道。
“外面有人說·說是他們對不起咱們,沒那個命受咱的東西。她那鬧騰,都是鬼催的。”張氏湊到連蔓兒和五郎身邊,看了連守信一眼,見他和小七說話,沒注意這邊,這才低低的聲音道。
連蔓兒有些。這個年代就是這樣,對于一些常理無法解釋的東西·大家都自然而然地推給鬼神之力。
“要不然,好好的享福她不干,她鬮騰啥那。就像那個老武家·但凡家里多收點糧食,多賺那么點錢,不是老武老太太就是那個媳婦,非得鬧一場病不可,等把那點錢花光了,病也就好了。人不就都說,那就是倆個大小耗托生的。”張氏又低聲,神神秘秘地道。
連蔓兒和五郎只能忍笑。
“你倆小孩子家家的,笑啥?”張氏嚴肅地道,“跟你們說·你們還別不信。······所以啊,這個人還是得心善、心正,多行好,對下代也好,對自己也好。”
“娘,你說的都對。”連蔓兒就道。
連蔓兒也立志要做個好人·不過她要做個盡可能聰明些的好人。
暑熱漸退,小合浦鴨陸續破殼而出,一只只披著嫩黃色的短絨毛,胖嘟嘟的非常可愛。大貴和大貴媳婦并沒有吹牛,這夫妻倆果然是這方面的好手,小鴨子的孵化率竟然超過了百分之八十。
當小鴨子全部都孵出來之后,連蔓兒立刻賞了這夫妻倆一個尺頭并兩串錢,并告訴他們,如果這鴨子養的好,年底除了應該給的工錢,另外還有更厚的賞賜。
大貴和大貴媳婦雖有這個手藝,但卻從來沒有因此賺過錢,能得到如此厚賞,而且以后還會更多,這夫妻兩個也是喜出望外,一疊聲地給連蔓兒道謝,并拍胸脯保證,一定會將小鴨子養好。
連蔓兒專門挑了塊空地建起了鴨舍,另外又分派了兩個人給大貴和大貴媳婦做幫手。這些合浦鴨,可是精貴的鴨子,第一個,鴨舍要保持清潔,每天幾次定時的清掃,就是比起人住的屋子來都不差。連蔓兒還去找王幼恒要了個草藥的方子,可以粗略地起到消毒的作用。這些,都是為了小鴨子能更健康的成長,同時預防瘟疫和疾病。
另外,小鴨子的吃食也和普通鴨子的飼養不同。
連蔓兒想培育填鴨,但是小鴨子孵出來以后,前四十五天,還是要比照普通鴨子,用更好的料、更精細的喂養。而過了這四十五天之后,才能夠開始填喂。這是連蔓兒記憶中的數據,她又征詢了張氏,還有大貴夫妻兩個的意見。
張氏還有大貴夫妻也都確認,小鴨子孵出來之后,有那么一個半月是長的最快的時候,之后,小鴨子就會變得沒那么愛吃食,長的也慢了。這正好與連蔓兒的數據相符,讓連蔓兒更加的放下心來。
夏末秋初,秋收之前,莊戶人家有一段短暫的閑時。這個時候,莊稼已經接近成熟,遍地是即將豐收的美麗景象。一次吃過了飯,大家坐著閑聊的時候,張氏就說起,羅家村的莊子買了快一年,也要到豐收的時候了,可她還一次都沒有去看過。
“那咱明天就去看看唄。”說話的時候,一家人正坐在院子里乘涼,連蔓兒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晚霞,就笑著說道。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看那滿天的采霞,就能判斷出明天將會是個大晴天。
“那就去看看。”連守信也笑道。
第二天,一家人吃過了早飯,外面就將車輛都準備停當了。張氏帶著連枝兒和連蔓兒坐一輛馬車,小喜、小慶等幾個丫頭、媳婦坐另外一輛,連守信、五郎、魯先生和小七則各自騎了一匹大青騾子,前前后后地帶著幾個家丁就往羅家村來。
羅家村離著三十里營子不過十幾里地的路程,馬車走的不快,一路上看著沿途的風景,很快就到了羅家村。五郎帶著人在前頭,先領著眾人看了他們家的莊田。幾百畝地,那是幾乎望不到邊際的豐收景象,張氏歡喜的幾乎落下淚來。
張氏是一個女人,所以對于漂亮的衣裳和首飾有著天生的喜愛。但是,她的骨子里,更是一個莊稼人。祖輩們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對土地的熱愛,更深植在她的骨血里。所以,比起衣裳首飾,這些田產,這些茁壯成長的莊稼,更能觸動她的心。
因為這些東西,象征著富足的生活和子孫的繁衍。
連蔓兒坐在張氏身邊,她感覺到了張氏的激動,同時也意識到,她自己對于土地的感情。她也愛這些東西,甚至超過珠寶華裳。在這里,她感覺寧靜、感覺生機勃勃。
所以,她不是商人,也不是朱門繡戶中的女子,她的骨子里,就是個地主。這樣,很好,真的很好,連蔓兒想。
看過了自家的田地,早就有莊子上的人得了消息趕來,將一家人迎進莊院里。
這莊院平常就有莊頭帶著人打理,因此收拾的非常整潔干凈。大家先進到前院正廳。坐了一會,連守信和五郎就招呼了莊頭和莊戶們說話,魯先生和小七也留在正廳,張氏、連枝兒和連蔓兒則到后院來歇息。
這羅家莊的莊頭就姓羅,管著莊子上的田地,羅莊頭的媳婦姓王,主要就是照管這莊院。羅莊頭在前廳陪著連守信他們說話,羅王氏就陪著張氏娘兒幾個到后院來。
娘兒幾個在屋里坐下,那羅王氏十分殷勤,就忙著張羅了茶水和新鮮果子。
“你坐下陪我們說話,這些事,讓她們自己張羅。”張氏就對羅王氏道。
今天跟來伺候的是小喜和小慶。小喜對這田莊雖然不熟,但是小慶卻是極熟的。因為小慶就是這莊子上的人,羅莊頭夫妻兩個,正是她的爹娘。
羅莊頭夫妻兩個生了兩兒兩女,大兒子如今有十七八歲了,就在莊子里幫著羅莊頭做事。另外兩人還有個小女兒,如今才幾歲,也養在身邊。還有一兒一女,則都被選中,一個跟著五郎做了小廝,還有一個就是小慶,如今跟著連蔓兒伺候。
本身就被重用,兒女們又都是主家得力得寵的,這羅莊頭兩口子可謂干勁十足、一門心思地效忠。
張氏跟羅王氏說話,小喜和小慶就端了茶果上來,茶葉是連蔓兒家拿來的,水用的是這里的水。至于那些果子,則都是田莊地頭上的土產。有紫黑色的黑天天、完全成熟的沙果、還有黃橙橙的甜姑娘兒,另外還有一盤鮮毛嗑。表皮還是軟的,里面的毛嗑仁充滿了水份。
連蔓兒看著有趣,覺得比特意花錢去外面買的市面貨好。
羅王氏和小慶是一個脾氣,說話利落,說些莊子里的事,就將張氏逗笑了。屋里正說著話,外面就有人來稟報。
“村東頭老羅家的羅小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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