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蒙斯一這些瑣事,越想越是心煩,他在意的并不僅僅是一兩萬銀圓的經濟損失,而更在意這背后的意義。16kbook更新 在上海西方商人之中,就以他與虹軍結合最深,利益也最最息息相關,虹軍只有什么風吹草動,他這邊就有地震的感覺,何況現在又是他發展到了瓶頸期的時候,總想找出點突破的辦法。
是不是該到公債交易所露個臉,然后收點公債 ,再散布點利好的消息,德蒙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決定下來。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門,接著有人說道:“胡雪巖先生來了!”
“請他進來!”
對于在上海華界混得很開的胡雪巖,德蒙斯倒是一肚子火氣,這小子不地道,而且關健時侯總是靠不住,剛想訓上幾句,卻發現胡雪巖的臉上一臉羨慕神色。
這是有好事了,德蒙斯當即問道:“今天收了多少公債?”
“陛下要見您!”胡雪巖下一句話差點把德蒙斯震暈過去。
“陛下?檢點?”
德蒙斯還是習慣稱呼柳暢的舊職,胡雪巖點了點頭:“那邊派我通知一聲,讓你馬上出租界,那邊有安排!”
“陛下來了上海?”
這下德蒙斯更加震驚了,他知道柳暢雖然是整個中國最知曉西方情況的一人,
他卻不愿意太受到西方影響,也沒有信仰基督教的想法。因此才定都杭州,以免受到西人的過度影響。
因此這位陛下從來沒有離開杭州城的跡象,可是今天的情況卻把他震出來。他心中不由有些慌張起來。
這俄羅斯人入侵,果然就象泰山壓頂,任是柳絕戶也坐不住。
只是想歸想。他臉上還是平靜得很:“陛下在哪里?”
胡雪巖臉上還是一臉羨慕,這個荷蘭人比自己更親近柳暢一些:“你出了租界就會有安排,到時候不要忘記了替我說上幾句好話!”
“甚好,甚好!”德蒙斯連扯下來的領帶都沒打好,就直接跟著胡雪巖出了租界。
平時他這樣的大人物出租界,至少要安排十幾個隨從,今天他可是一個隨從也沒帶,出了租界之后。更是上了一輛馬車,直接被蒙上頭,在上海城內繞了幾圈,終于到了地點,兩個衛士把他頭上的蒙頭巾撕去:“德蒙斯先生,請往里面走!”
德蒙斯到了這處大宅子,才確認果然是柳暢在不知不覺到了上海。因為外圍的安全由武裝警衛來負責,可是內圈的安全卻是一群女內衛:“陛下在哪里!”
他才想起來自己的儀表不怎么樣,也不多收拾,就直接脫了西裝,收在手里。穿了一件白襯衫任由警衛檢查了一番,然后在一名女官的引領下走進去了:“陛下的身體怎么樣?”
“我好著!”柳暢與德蒙斯 好些日子沒見面了,更不要說這樣的私下見面,柳暢直接地就握住了德蒙斯的手:“你們都出去,這是男人之間的事!”
德蒙斯心情也很愉快,之前的悲觀失望一下都盡數消失,在上海的外國人之中,除了他之外,誰還有這樣的資格,要知道這不是見個面那么簡單,而是柳暢準備與他長談一番。
現在哪怕是督軍級別的高級干部,很多時候也沒有這樣的方便:“陛下是為了公債市場的事情來找我吧?我 準備好了幾十萬銀圓,如果不夠的話,再向英國借上幾十萬銀圓,一定要把公債的行情托起來!”
柳暢招呼他坐下,兩個人就坐在靠椅上,促膝長談:“公債的事不著急,行情也不是太差,只要打了勝仗,自然就會回暖,現在有一件緊要的事情找你來辦!”
“陛下請吩咐,只要我德蒙斯能辦得到,一定萬死不辭!”德蒙斯現在說中國話 是流利已極:“可是錢糧上的問題?”
“不是!”柳暢告訴德蒙斯:“這次找你來,是讓你重操一次老行當!”
“軍火?”德蒙斯有點不好的預感:“現在您需要什么樣的軍火?”
“是軍火走私!”柳暢告訴德蒙斯:“在俄屬波蘭,可有什么方便的路子?”
德蒙斯這可是全捉瞎:“波蘭?波蘭?”
雖然做走軍火走私,
對于德蒙斯來說這是一個全新的領域:“要走私什么樣的軍火?是長槍還是短槍?有沒有火藥?一次要走多少貨物!”
柳暢也毫無顧忌地告訴他的實情:“俄羅斯雖然想給我放一把火,我也只能在他們后院放上一把火,這次走私就是應了波蘭人的要求。”
嚴格來說,柳暢對于俄羅斯國內的特殊戰 開始了一年,只是對于柳暢來說,有著太多的不便,畢竟他手上沒有這樣會俄語的人才,即使派出情報人員滲透到俄國國內,想要獲得成果也是十分艱難,更不要說現在的重頭戲是國內情況。
還好一年前的對俄作戰俘虜了大量的俄軍俘虜,這些俘虜之中并不全是俄羅斯族人,既有波蘭人,也有高加索人,也有蒙古族和形形色色的少數民旅,有了這批人,柳暢才能實施對俄羅斯國內的滲透工作。
其中的工作重點是波蘭人,這個時空的俄屬波蘭可以說是整個俄羅斯帝國中最精華的部分,俄羅斯沙皇實施了一個特殊的政策,那就是在沙皇俄國內部與俄屬波蘭之間的經濟來往不需要交納關稅,雖然這一政策是反波蘭民族,但卻是促進了波蘭經濟的發展,整個波蘭 成了整個俄羅斯帝國最先進最發達的工業區。
在以后一段時間之中,波蘭的工業區都對于俄羅斯-蘇聯有著特殊的意義,科涅夫曾在回憶錄提到斯大林專門指著地圖上的西里西亞工業區,稱這是一塊真正的寶地,寧可讓西里西亞的德軍成功逃跑,也要把這塊工業區保存下來,而蘇聯笑話更有蘇聯外援與波蘭生產的笑話。
如果沒有克里米亞戰爭的話,或許波蘭的俄羅斯化會成功地進行下去,
克里米亞戰爭讓享受經濟發展中的波蘭人興奮起來,他們 準備一次獨立戰爭,徹底恢復拿破侖時代的版圖與榮耀。
在歷史上,這就是著名的一八六三年波蘭革命,一次從一開始就充滿分裂、內斗和丑惡的反俄起義,只不過對于一八五八年的柳暢來說,這次革命來得太遲了,非得他來催生。
至于這次提前的波蘭革命會死多少波蘭人,或是引發什么不可預知的后果,柳暢才不關心,只要俄羅斯內部亂起來就好了,正是基于這樣的考慮,柳暢在俄軍俘虜找到了十三名波蘭人,下一步順利地培養出六名派回波蘭的特工,并由臨時派遣到維也納的一個特工小組負責。
雖然帝俄秘密警察在整個沙俄時代都富有盛名,
他們的工作效率并不高,更不要說現在是沙皇俄國與俄屬波蘭的蜜月期,整個波蘭境內都是一片緩和的氣氛,因此這次外勤行動獲得了意料之外的情報。
根據特工小組從維也納發來的秘密電報,到現在為止,雖然有個別下線受到了破壞或是懷疑,
整個波蘭都存在一種反俄情緒,帶著優越感的波蘭人經常提及怎么樣擺脫東方野蠻人的控制,他們 有幾十名忠實骨干和幾百名外圍份子,而且每一個月都在不斷發展,而且與波蘭上層也獲得了聯絡。
根據他們的觀察,現在波蘭上層 被分裂成紅黨與白黨,雖然都是有著反俄的情緒,
這兩個派系相互攻擊,大有波蘭人歷史絕對民主的風范--波蘭在衰敗之前,可是有著絕對民主的傳統,也就是著名的一票否決率,只要參加會議的貴族中有一個人不同意,那么整個貴族會議通過的決議就完全無效。
而且這些波蘭上層人士,無論是白黨還是紅黨,都是一群不怎么值得信賴,他們一開口就向維也納提出不可思議的要求,柳暢向德蒙斯念出了這些大得出奇的數字:“我們需要一千六百名軍事教官,八萬支米尼步槍,七千四百支騎槍,六百門大炮,七千桶火藥…嗯,還有七百六十萬英磅的財政支持!”
德蒙斯當即回復:“如果我們有這么多資源的話,完全可以打跨俄羅斯人,甚至把他們打回莫斯科去,這些可愛的波蘭人啊!”
波蘭人何止是可愛,柳暢告訴德蒙斯:“德蒙斯伯爵,這只是白黨發給我們的援助清單,紅黨發來的還有另一份…”
“一群扶不起的阿斗!”德蒙斯原本對于波蘭人寄以很大的 ,可是現在他只能說道:“您不會真讓我走私軍火給這些可愛的波蘭人吧?”
柳暢很痛快地說道:“我找你來,就是準備做這件事,我又不需要波蘭的獨立自由,我需要的只是一場革命而已,德蒙斯閣下,您有什么想法?”
德蒙斯就喜歡柳暢這么坦白:“您說的沒錯,我們不關心波蘭的獨立、自由、民主或是其它什么,我們只是想看到俄羅斯的失敗而已,不過首先我需要大筆的經費!”(。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