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胡子這么一開炮,許多人已經坐不住了,霍虬已經握緊了拳頭。レ♠思♥路♣客レ
他可知道自己的江西與兩湖戰場最受柳暢的照顧,因此受到方方面面的關注也最多,別的不說,現在從長江運輸到南昌和九江的軍火與軍用物資每個月都有兩到三船的規模,超過了任何一個戰場。
更不要說,現在江西和兩湖的賦稅不但不用上交給zhōngyāng一文錢,事實上每個月zhōngyāng還要往這些地方填上幾萬兩甚至十幾萬兩銀子,這讓他這個軍長的rì子過得舒舒服服,可以說是從所未有的好rì子。
他就暗恨這個孫胡子怎么不知道,明明被貶到福建去了,還是跳出來想同自己爭這個虹軍第三號人物的位置,告訴你孫胡子,燕王殿下第一,瞿杰第二,第三把交椅就是我老霍坐的,你孫胡子現在連第三師這個老部隊都抓不住,怎么跳都沒用。
只是他再怎么安尉自己,也改變不了孫胡子開炮的事實,偏偏霍虬自己還不方便跳出來。
要知道他自己上臺與孫胡子對打的話,很有可能變成了第二師與第三師的對立,甚至可能演變出更大的沖突,因此他已經在身旁掃了一眼。
這一次他帶了不少干部來南京,最后有資格赴會的也有幾人,但是與孫胡子這么一個超級老資格相比,確確實實是不夠份量,他后悔這次沒帶楠溪雙云中任何一位過來,只要陸子云或是云天縱來了。別說是一個孫胡子,就是十個孫胡子也不怕了。
正當他想著這件事的時候,那邊施退季已經站了起來。很客氣地說道:“老孫,說句客氣話,你在福建干得漂亮。大家都是看在眼里,但是你也知道一點,那就是湖南騾子和湖北九頭鳥是有些能耐的,十萬閩軍,不如一萬湘軍!”
他說話客客氣氣,但是誰都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而且也能理解他的想法。
沒錯,福建雖然靠海。但多數地區是山區密林,展開不了大兵團,而在那里的福建綠營、團練、募勇數量不少,但不算是什么強敵,至于福州八旗,在福州戰役已經大部被殲滅了,算起來孫胡子解決全閩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湘軍就不一樣。大家先先后后和湘軍交出幾回戰,不得不承認,這些湖南騾子是虹軍遇到最強的清軍,雖然離俄羅斯軍隊與法隊相去很遠,但還是有不弱的戰斗力。看第二軍的兩湖攻略持續了那么久,就知道這些湘人的難纏了。
可是孫胡子卻是不依不饒:“施退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福建是后娘養的了?難道你要坐視兩廣清妖不斷購進槍械火炮,與我軍形成對抗的局面?你肯不肯說一句公道話!”
說完,孫胡子直接就雙手柱著桌子,胡須幾乎立了起來,眼里帶著火星望著施退季,施退季也沒想到這孫胡子這么難纏。
而這個時候,江寧經略于村就站了起來,他笑著說道:“老督軍何必動氣!”
他與孫胡子曾經合作過幾個月,兩個人那段時間合作得相當愉快,現在孫胡子雖然被貶到了福建,但是還記著那份人情,當即問道:“于經略,你是怎么個說法?”
“我倒是有個想法!”于村這個江寧經略并不是調停兩者的關系,而是替自己爭取:“我覺得咱們虹軍的基業根本,在于江浙,兵源、財源、糧源幾乎都是取自江浙。”
這是一句大實話,現在虹軍最重要的根據地就是整個浙江省與蘇南全部,這是整個中國最精華的地帶,魚米之鄉,人間天堂,只是下一刻于村卻話鋒一轉:“只是現在浙省雖定,蘇省未定,我覺得現在軍務,以揚州最為緊急。”
現在整個揚州府是虹軍在江北的橋頭堡,虹軍在這里部署了海軍陸戰第十一團與一個dúlì陸戰營,以及第三師的一個步兵團,牢牢鞏固住了這個橋頭堡,并準備以揚州府為跳板,拿下整個蘇北。
但是之所以說是江寧經略于村,而不是江寧留守金佩綸站出來說這句話,那自然有原因,現在揚州府在行政是歸屬于江蘇,揚州府的人財物都受于村的指揮,但是在軍事上卻是有點另類,甚至可以說是海軍陸戰旅的一個dúlì小王國。
海軍陸戰旅在揚州占據了優勢,雖然還有第三師的一個步兵團部署在這里,但這個步兵團已經暫時脫離了第三師編制,配屬給了海軍陸戰旅,這有點象文革前期的徐(州)海(海州,即連云港)地區。
要知道文革初期的徐海地區在行政上歸屬于江蘇,但是在其它方面卻與山東有著密切的關系,在軍事上,六十八軍和海防第十九師屬濟南軍區管理,空軍第二十九師直屬于空軍,服從南京軍區指揮的只有一個弱勢的徐州軍分區,在鐵路上徐州鐵路分局同樣屬濟南鐵路局管理,同時徐州煤炭系統與山東的關系也很深,結果就是山東王效禹在徐州搞了一個反許世友的dúlì王國,這個dúlì小王國是倒許急先鋒,一直到王效禹倒臺,這個dúlì小王國才告一段落。
而現在的江蘇地區,同樣存在著第三師與陸戰旅錯復雜的關系,因此是于村站出來提及這個問題:“自古守江必守淮,兩淮不固,長江不可守!”
這是自古以來的兵家名理,看起來是長江天險,實際江防數千里,根本無兵可用,無險可守,因此自古以來南北的爭戰往往集中在兩淮地區,而于村繼續說道:“我們要立國東南,必須力爭兩淮!”
這個時候,與霍虬同來的馮思賢就顧不得與霍虬的同行之情,他也站出來贊同這個意見:“沒錯。兩淮最為緊要!兩淮在手,足以在東南立國了!”
“現在的話,廣州才是最為緊要。”站出來支持孫胡子的是瞿質斌。他大聲說道:“廣東賦稅數以千萬計,如果我們不盡早兵進兩廣的話,難保有人想在廣東立國!”
這確確實實令人擔心。現在虹軍占據了浙江與江西,以及小半個湖南,差不多是截斷了běi精與兩廣以及西南的聯系,而廣東可以說是中國對外貿易最為發達,洋人影響最深遠的地區,如果以財力與資源來說,確確實實是足以立國了。
只是瞿質斌的意見又受到了海軍的反對,張斯桂站出來替海軍爭取資源:“我以為。我們當出奇兵!以海軍出兵山東,炮擊大沽為好!”
這就是大家站在自己的本位考慮了,象張斯桂不得不為海軍高呼,現在海軍的實力越來越強,新入役的蒸汽戰艦一艘接著一艘,特別是接下去法國遠征軍將把他們手上無用的一批蒸汽明輪船都以“合理”的價格轉讓給虹軍,海軍已經到了與陸軍平分秋色的時候。
但事實上。現在的海軍卻很脆弱,想要動用一個步兵連在山東近海進行試探性的登陸,也不得不找柳暢來從陸軍借調一個步兵連的兵力,要知道那些用水手臨時客串的步兵們可承擔不起敵前登陸的艱巨任務,而陸戰旅現在名義歸屬于海軍。但是與另一個時空的美國海軍陸戰隊一樣,已經快演變成一個dúlì兵種,海軍陸戰隊甚至準備自己訂購一批蒸汽運輸船,以更方便地實施任務。
所有這一切,讓大家不得不拼命地替自己爭取利益,場面一下子就復雜起來,而孫胡子更干脆,直接把責任推到了柳暢身上:“殿下,您說句公道話,我們福建是不是童養媳出身,得到的槍炮彈藥最少,主力也最少,甚至連財政上的支援也沒有!”
孫胡子這么一逼宮,柳暢不得不站出來了,他板著臉說道:“大家動什么火氣,都給我坐下,特別是你孫胡子,第三師也是我貼身的肉啊!”
這句話孫胡子說得在意,雖然他現在不在第三師了,但還是把第三師這個部隊視為自己的根本,他當即坐了下去,靜靜等待著柳暢的回答。
而柳暢這話一出,大家都靜靜地坐下來,等待著柳暢的裁決,而柳暢倒是不著急,他說了一句:“大家先喝口茶!”
茶是上好的西湖龍井,孫胡子又說話了:“殿下,我這次帶了幾兩大紅袍,您要不要喝一口?”
孫胡子帶的大紅袍,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大紅袍,柳暢總算不再板著臉了,他笑了笑:“回頭給我留著,我想著這大紅袍已經好些年頭了,今天終于有機會品一品!”
只是他很快就轉入了正題:“大家說的事,我都清楚,咱們這個團體,兩年多來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波瀾,也到了分果果的時候了!”
他把話挑明了:“天下事,從來是共患難易,共富貴難,不過大家幫襯著我柳某人打出這個局面來,我柳某人也虧待不了大家,我還是那句話,我柳暢有口飯吃,就絕不讓大伙喝湯。”
他話說得漂亮,大家臉上也都帶著滿意的笑容,只是資源的分配問題是擺在現實的問題,而柳暢不得不直接面對著這個現實:“我現在倒是有個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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