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第二百一十五章血淚錄第二百一十五章血淚錄第二百一十五章血淚錄 一說到施退季,陸平的臉上浮現出得意來:“府尊,你這就想錯了,現在在太平縣說話,施縣尊第一個管用,我這個鄉正第二個管用,就是縣丞大人說話都沒我這個鄉正管用!”
他這么一說,高梁材不由一喜:“施知縣才堪大用啊!”
陸平繼續說道:“至于這次上忙,我與施知縣同心協力,已經完成大半了!很有可能在定額之上。若雨中文網(全文字電子書)”
這次上忙征收,柳暢與各縣知縣定下了定額,定額之內,虹軍與諸縣三七分成,可是超過定額之外的收獲,卻是五五分成,這樣很大程度激勵著了各縣知縣的積極性,都在為這次征糧奔走。
陸平就在說著太平縣的情形:“這次我們公告各鄉,代田東收租,佃農能夠拿三成收獲,而且還減免了前朝往年的欠額,結果佃戶奔走相告,積極前來納糧,現在縣倉已經裝不下了,現在準備往臨海城這邊調運!”
“至于田東那邊,雖然只能拿五成收獲,而且檢點還以市價征購了一成,但是好歹也能拿到四成,總比兵荒馬亂一無所獲好!”
這次柳暢定下來的章程是佃戶拿三成收獲,虹軍拿兩成收獲充當田賦,田東雖然拿走五成收獲,但是虹軍卻從這五成收獲以市價征購了一成。
在上忙征收完畢,虹軍禁絕米糧出界,導致谷價大躍,這樣虹軍就能以很小的代價征購到那一成糧食,掌握了整個太平縣三成以上的收獲。
現實上,虹軍所獲得的較三成這個比例要多一些,原因很簡單,陸平就說道:“張老大人真是催科圣手,他一翻舊賬,然后征購糧食,大戶就只能老老實實地把糧食交出來。”
這說的是不是別人,正是前任臺州知府,現任軍史館總裁張玉藻是也,他拿出各年大戶積欠的賬薄上門催要歷年積欠,算上利息,那是一個把許多大小世家都壓跨的數字。
只是如果不立即還清積欠,這些大戶的田地就全部沒為官地,在這種情況下,這些世家大族也有心發起叛亂,但是陸平與施退季擊了兩個企圖組織叛亂的本地世家,并將把他們的田地全部沒有為官地。
何況現在要掀起叛亂可不容易,不知道有多少喝彩雀躍的佃戶在盯著大戶,他們今年拿到了三成以至稍多一些的收獲,而且還免去了歷年的積欠,已經與虹軍結成了利益共同體,隨時都在盯著那些膽敢鋌而走險的大戶們。
施退季與陸平在太平縣的處置雖然嚴厲,但是積欠的賦稅卻是有著公開的諸多花樣能夠減免,比方現在上忙期間還清所有欠積的賦稅,能夠一次減免性所有的利息不說,還能夠再減免一半。
再比方說,現在上忙期間先清償三成者,能夠減免所有的利息,到了秋收時再償還剩下的賦稅,而本家有人在善葉軍校就讀者及在虹軍之中服役者,亦有若干優惠。
而且柳暢并不是白白拿走這筆驚人的積欠,他采用了很保守的辦法--打白條,把這批驚人的錢糧中的若干部分轉換成了所謂“十年國債”與“五年國債”,還有最短的“三年國債”,承認在若干年之內償還原額,還支付若干利息。
許多走投無路的大戶就只能交出了一大筆錢糧,然后就收下這種所謂的記名國債,即便他們不相信柳暢能打下天下來,現在手上拿著國債的他們也只能相信這樣的國債到期能給予兌現。
就是這種希望,讓不少大戶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善葉軍校,而且進善葉軍校讀書還能減免一部分田賦,這何樂而不為。
只是聽陸平講完了太平縣的情形,特別是縣衙幾乎掌握全縣接近五成的夏糧之后,高梁材卻是說道:“玉藻的辦法不錯,但也只能行用一年,明年恐怕就行不通了!不,不,不,恐怕秋糧都沒有那么多了。”
陸平也是明白這個道理,他卻是笑道:“秋糧沒有那么多也沒問題,到時候檢點至少能再掃下十幾個州縣,就不用咱們臺州獨力來承擔了。”
高梁材一聽這話就笑了:“沒錯,陸平兄這一任鄉正的官聲甚好,恐怕是準備做名聲吧?我聽說柳暢柳檢點接下去要掃寧波,到時候分發寧波一個知縣,比臺州府一個鄉正不知道強了多少!”
這說的是實情,雖然寧波府華洋雜處,為官甚難,但是誰都愿意到寧波府去做官,沒人愿意呆在臺州府,要知道臺州府最好的黃巖、太平兩縣,都比不上寧波府最差的縣。
而陸平也笑了:“寧波府雖然是好,但是金華府也不壞,只需是知縣,那都是不壞的!”
他承認自己這一任鄉正是決心做官聲,等做出了官聲分發知縣一切都好辦了。
要知道大清朝雖然有捐班、軍功等科舉之外的升官途徑,但是科舉一直是正途,象陸平這等鄉間的小土豪,即便奮斗一輩子,也謀不到一個雜役。
而且大好前程在等著他,因而他寧愿一分錢都不撈,先做一任的名聲再說,高梁材也是同樣的想法:“沒錯,先把官聲做好了,一切都好辦,不過你說金華府?”
陸平壓低了聲音說道:“檢點接下去有可能西掃金華府。”
張玉藻對于柳暢放棄寧波府不打有些疑惑,但是也知道寧波府那個地方華洋雜處,不好用兵:“你怎么是金華府?”
“這次來臨海,一來是為我那兩個不孝的兒子送衣物,二來是到玉藻公那里領取臺郡血淚錄。”
所謂臨海血淚錄,就是張玉藻親身編修的一部臺州本土反清讀物,歷數偽清對臺州源源不絕的壓榨、屠殺與失職,集臺州府二百年的血淚于一身,更是談及了南明在臺州府的歷次活動與禁海。
這本書一寫完,就有洛陽紙貴之感,張玉藻找了十幾個抄手連夜抄寫都不夠用,無論是各個步兵營、連還是各縣各鄉,都迫切有這么一部鄉土反清讀物來進行宣傳。
因而在抄錄了幾十冊之后,柳暢立即命令制版印刷,力爭人手一冊,以至有些地方上門催討田賦,都要奉上一份臺郡血淚當做為禮物。
而太平縣雖然從張玉藻這里領取二十冊《臺郡血淚錄》,但是很快就發覺不夠使用,縣里鄉里營里連里都急需這樣的政治讀物,因而陸平又專程趕到臨海城來領取一批。
只是這次與張玉藻的接觸,讓他有所發覺:“玉藻公正在查找朱大典事略,準備寫一本朱大典守金華的傳記。”
朱大典是明清之際的超級大貪官,但是這個大貪官雖然撈得很狠,卻是很有民族氣節,清軍入關之后,他在金華堅守幾至一月,最后全家殉城。
張玉藻編寫朱大典守金華城的傳記,意圖是什么,高梁材立即明白過來:“那是準備往西去了?”
他知道柳暢下達了命令六月中旬之前,龍槍團與楠溪團都要完成集結,準備大行動,但是具體是怎么一個行動,卻是只能靠猜測了。
他這個知府雖然有一些小權,但軍機大事,柳暢卻往往繞過他,間接與各縣各團聯絡,他恍然大悟道:“打金華府也不壞!就是不知道玉藻公能不能轉任金華知府?我到時候可要給檢點上個條陳!”
接下金華府之后,自然要設置知府、知縣、鄉官,而高梁材只需虹軍一打進金華府,就推薦張玉藻出任金華知府。
實在是張玉藻現在雖然清貴,對他的要挾卻是極大,誰讓張玉藻從賊時是一個知府,而他只是一個知縣而已,兩個人的份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只需把張玉藻推到金華知府的位置上,那么高梁材就立于不敗之地,進能夠爭一爭浙江巡撫,退能夠爭一爭寧紹臺道臺與寧波知府,柳暢打下寧波府之后,總得任用他們這些文官吧!
一想到,高梁材就對陸平說道:“這次檢點征西,咱們都下點功夫,把事情辦好了,到時候你雖然拿一個知縣,咱也弄一個巡撫道臺玩玩。”
兩個人經過這一段對話之后,心情都是不錯,高梁材又詢問起了善葉軍校的情況,陸平當即說得口水直飛:“善葉軍校這等育人之法,陸某走南闖北幾十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即便是中庸之材,在檢點親身調教之下也堪一用。”
他講了不少細節,比方每天的早操、軍訓與內務,特別是對于那個把被子疊成方塊贊賞不已:“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孩子進的是行政干部隊,內務抓得松,但是看到他們那個狀態,我就知道,這群孩子以后一定能成大器。”
高梁材剛想贊賞幾句,卻有長隨趕了過來:“從檢點與石娘娘那里轉來的緊急公文。”
高梁材接過公文看了兩眼,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陸平當即詢問道:“何事?”
高梁材手上這件公文雖然緊急,但是不忌諱告訴陸平:“紅巾軍大元帥瞿振漢在閩北戰事,準備退回溫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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