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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退季那是一點就通!:“這是德政啊!”
沒錯,這確確實實是一項德政,別看減免數額看起來不大,但是施退季自己就是從鄉間出來的,他清楚得知道就是這么二三十兩銀子的賦稅,卻逼得許多農民不得不去借一份高利貸,最后走上破產的道路。
而現在減免他們積欠的賦稅,絕對是一項德政,而后面再催討大戶積欠的賦稅,就成了一件很得民心的工程:“陸平先生這樣的人,我們怎么怎么辦?”
馮思賢在知縣任上多干了幾天,已經有了主張:“不可不免,但也不可全免,張玉藻可是期望著用這個法子在全臺州府多征十幾萬石的糧食!”
“好!”施退思突然停下馬來:“咱們先去黃巖,看看怎么樣好好配合,把這件辦好了!”
而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柳暢也下達了一道又一道命令。
讓人波瀾不驚的是楠溪團的成立,現在霍虬繼瞿杰之后,成為整個虹軍第二位團長,只是他的楠溪營只編入了兩個營,出于大家的意料。
楠溪營只隸屬老牌的楠溪營與新成立的牛刀營,原來大家都以為要編入楠溪團的黃太玉獨立營卻依舊歸柳暢直接指揮,承擔著黃太玉三縣境內的治安。
至于教導營,在公文中第一時間出現了“教導營移駐臨海縣,暫歸楠溪團調度指揮”的行文,但是霍虬對教導營只有指揮權,卻沒有人事權與財權,教導營的人事權與財權暫時還是在柳暢手里。
這個結果雖然出于大家的意料之外,但是在仔細琢磨之后。大家已經猜測到下一步的目標是往寧波方向發展。
在這種情況下,作為新兵教育與俘虜管理機構的教導營很有可能隨柳暢一起向寧波發展,在這種情況下,教導營會在那時候脫離楠溪營的指揮,而重新歸入龍槍團隸屬之下,而獨立營則會在那時候重新隸屬于楠溪團。
對于這個人事操作。大家多了不少想法,只不過現在最關健的是補充臨黃戰役中的傷亡,有機會擴編成四個步兵連的單位要爭取在第一時間讓新擴編出來的單位形成戰斗力。
在訓練與教育的同時,小規模的治安戰斗不斷發生,鑒于龍槍團很有可能在六月中旬左右北進寧波,因此在太平與黃巖及臨海境內的治安戰斗動用了很大的兵力,有些時候是由一個步兵團負責整個縣境之內的治安行動。
在這種情況之下,無論是黃巖、太平、臨海還是玉環,治安情況迅速好轉,叛亂的團練第一時間就被擊潰。特別是太平境內,現在縣內已經找不出十人以上的小股土匪與潰勇,施退季退出的使者可以在整個縣內自由行動。
黃巖與臨海的治安情況稍差一些,但是現在一個步兵排就可以在縣境之內完成所有的作戰行動,唯一擔心的就是潛伏于海上的蘇鏡蓉隨時殺回大陸之上,根據馮思賢與張玉藻得到的消息,蘇鏡蓉身邊至少有五百名有戰斗力的壯勇,他還同寧波的布興有著聯絡。這兩股敵對勢力隨時有合流的可能。
與此同時,虹軍雖然是穩扎穩打,等著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但是進展也不慢。五月十九日,在寧海縣人的催促之下,龍槍團主力順利擊敗了在寧海大事劫掠的一部分潰勇與營兵,占領了寧海縣城,接著龍槍團開始以跑馬圈地的戰術在全縣境內進行治安作戰,力求在短期之內打跨任何敢與龍槍團公開對抗的武裝集團。
而在接下去的一段時間之內,由于臺州境內已經沒有清軍主力,只有少量的綠營潰兵、客軍與戰斗力很差的團勇。在短期之內控制臺屬六縣,已經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大陳島。
“可恨,可恨!真是功敗垂成!”
蘇鏡蓉的臉上還帶著恨意,他怎么也忘記不了自己在黃巖城下功虧一簣的場景,只差一點點,笑到最后的人就是自己了。
可是現實卻是殘酷的,根據他從陸上得到的探報。柳暢現在已經攻占了寧海縣,兵指寧波,臺屬六縣盡數淪陷已經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他蘇鏡蓉,臺州府第一好男兒卻是被趕到了這大陳山來,整天過著擔心受怕的日子。
“哥哥。什么時候殺回臨海去?兄弟們已經有不少怨言了!”
說這話的是他兄弟蘇鏡瀾:“現在大家的埋怨不少!”
跑到這么一個海島之上,也難怪蘇鏡蓉的這些心腹都有些埋怨了。何況現在連伙食與淡水都有些困難了。
蘇鏡蓉雖然已經做好了許多準備,但是一下子涌進來五六百號人,再周全的準備也無法改變島上的現實。
在島上過了好一段苦日子,連蘇鏡瀾都留戀著以往的好日子,他又詢問了一句:“哥哥,咱們什么時候殺回臨海去!”
“急什么,段道臺替我們在上海置辦洋槍洋炮,只要洋槍洋炮一到,我們就殺回去!”
這只是蘇鏡蓉找的借口而已,不過段光清確實有這么一個意愿。
臺州府的淪陷之速,出于段光清的意料之外,何況臺州勇逾萬兵勇,真正對紅賊造成重大殺傷的,也就是蘇鏡蓉統率的這一支壯勇而已。
因此他通過了布興有的關系對這只臺勇進行了接濟不說,還籌措著給他們購買洋槍洋炮,只是現在寶順輪的搶購戰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上,德蒙斯一次又一次開出了極不合理的天價。
寧波北號商人以最快的時間將最新的報價傳遞到寧波府來,段光清一方面準備從慈溪馮家那里弄出五六十萬銀子來,另一方面又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寶順輪身上,短時期內是很難替蘇鏡蓉購買一批堪用的洋槍洋炮。
而蘇鏡蓉的借口很難說服自己的弟弟,他當即說道:“那得等到什么時候啊,現在在這地方,連喝口茶都不方便啊,咱們兄弟在臺州府說一不二,什么時候過過這樣的苦日子啊!”
“或者是柳暢率紅賊主力離開臺州府的時候!”蘇鏡蓉說出了第二個殺回臨海的條件:“現在紅賊在臺州府內有著數千能戰之兵,我們這么人馬殺回去,那是肉包子打狗!”
這么一說,蘇鏡瀾就明白了:“那還要等多久?”
“不用多久的!”蘇鏡蓉覺得自己已經看破了柳暢的謀劃:“現在紅賊是穩扎穩打,但是他們沒有那么多時間,最遲到六月下旬,紅賊不是北犯寧波就是西竄金華府,那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六月下旬?蘇鏡瀾覺得還要好久好久,現在才五月下旬,他手下這些兄弟們已經快要造起反來了,如果等到六月下旬的話,這些兄弟不知道會急成什么模樣。
“能不能提前十天半個月?”
但是蘇鏡蓉卻是毫不猶豫:“紅賊不動,我也不動,除非段道臺能給我們買來洋槍洋炮!”
“蘇鏡蓉仍是我軍目前在海上面臨的最大威脅!”石汀蘭在一張臺州府的軍用地圖上向在場的軍官陳述著這個事實:“但是在蘇鏡蓉的背后,是以布興有兄弟為首的廣勇集團,他們盤據在寧波府,隨時有可能出現在我軍的后路。”
當即有進行教導營同意這個判斷:“布興有的戰斗力不弱,他的戰船裝備都是西洋火炮,雖然口徑較小,但是數量極多,總數達到上百門之多,而他們的步兵同樣裝備著擊發槍,我營曾與其交手,雖殲敵一部,但也吃了一個小虧!”
嚴格來說,教導營那一仗可不是吃了一個小虧那么簡單,柳暢事后了解過,布興有部的傷亡不到三十人,而教導營的傷亡快接近了六十名,雖然有著艦炮支援的因素在內,但這也提醒著在座的諸位軍官,不能小看這一支廣勇集團。
石汀蘭繼續說道:“我們必須做好在陸上與布興有集團作戰的準備,根據我們從寧波府獲得的情況,由于先前的戰功,段光清與何桂清都對布興有、布良帶兄弟大事嘉獎,允許他們大事擴充廣勇,我們如果向寧波進軍,最有可能遭遇的敵軍就是布氏兄弟!”
柳暢繼續說道:“除布氏兄弟之外,寧波可能有少數團勇擁有一定的戰斗力,但是數目不多,寧波府城守六營與定海水師,戰斗力都很弱,不是我龍槍團的對手。”
說到這,那邊被稱為楠溪雙云之一的陸子云就問了一個關健的問題:“以龍槍團向北進攻寧波,打布氏兄弟應當是有相當把握的,但是寧波府不同于普通州府!”
他的眼光在整個虹軍之中都算得上敏銳:“這是本國沿海五個通商口岸之一,又是浙省賦稅重地,我軍如果進攻寧波的話,必然會引來清妖精銳健旅,如江南大營必然分出一支五六千人南下增援寧波,江西兵勇亦能分出數千名援浙。”
陸子云最后還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更重要的是,我們進兵寧波,洋人會怎么看?”(。(大大文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