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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刺在提出以機會換機會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屠蘇必然會這么問,也知道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但是他有一定的準備,便淡笑道:“在弟子看來,開拓視野確實比提升修行更重要。”
屠蘇眉頭一皺。
秦刺卻接著說道:“當然,這也是因人而異,弟子之所以這么說,那是因為我本身的原因,到現在為止,我還始終練不出任何修為,與我同期進入的師兄弟們,卻多多少少都有了一定的進步,所以我覺得,出去走走,見見世面,或許能夠找到一些靈感和感悟。”
這個回答中規中矩,也算是聯系到了實情。
所以殿內原本那些迷惑不解的長老們,也都暗自點頭,顯然是認同了秦刺這樣的想法和說法。
畢竟一個在同等條件下,卻遲遲練不出修為的人,其根本原因就不是出在功法亦或是丹藥上,很有可能是自身的心境有了問題。
而面對心境上的問題,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出去走走,多看看,多見見,在這個過程中,極有可能就會在心境上有所領悟,從而帶入到修行中,輔助修行的提升,打破原來的關卡。
事實上,許多處在瓶頸期的修士,都是這么做的。
所以秦刺這么說,倒是可以說得過去。
“原來是這樣。”屠蘇微微點頭,沉吟片刻后,說道:“好,我就破例答應你這樣的要求,但是到時候事情會不會有變化,我卻不能完全肯定。剛剛你在殿中,也應當知道我們落日谷如今面臨的問題。
極樂教的人很可能會在極短的時間里,對我們落日谷報復,而我們落日谷如果沒有積極的應對措施,很可能要陷入困境,甚至會發生更嚴重的情況。而天道門掌教的壽宴還要在一個月之后,極樂教不一定會給我們這樣的時間。
所以,若是到時候事情出了變化,時間不允許我們再去參加壽宴,到時候你可就去不成了,你還愿意拿進入珍樓寶閣的機會去交換這么一個可能無法達成的要求么?”
秦刺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我愿意。”
“好!”屠蘇一拍巴掌,道:“取舍干脆,毫不猶豫,看來,你在輔煉房正是浪費了,我再額外給你一個獎勵,說吧,你想調到哪兒去,落日谷里任何一處堂口,你都可以自由挑選。”
秦刺搖頭說:“多謝掌教的好意,我覺得輔煉房很好。”
“是么?”屠蘇有些意外的笑道:“雖然我不常管下面的事情,但是對于輔煉房我還知道一點兒的,據說谷內的弟子都很排斥這個地方,認為此地耽誤修行,你為什么覺得這個地方不錯呢?”
秦刺道:“輔煉房的事情簡單,地方清凈,這很符合我的要求,我喜靜不喜鬧,況且,我向來認為地方和修行沒有直接的關系,而輔煉房這個地方又是煉丹堂的重要之所在,他的事務總歸是要有人負責的。”
屠蘇無比欣賞的看了秦刺一眼,也看出對方這性子喜靜不喜動,便點點頭道:“你的心性絕佳,難得目光之深遠,遠超旁人,這很好,假以時日,定當前途不可限量。
你的要求我記下了,如果事情沒有變化,一個月后參加天道門掌教的壽宴,會去通知你的。
此外,有關你升入的相關事宜,很快就會有人傳達全谷,并且會為你配備相適應的待遇等等,你暫且和這位弟子,先退下吧。”
秦刺和李胖子點頭稱是,隨即二人便退了下去。
等到秦刺和李胖子兩人走出了大殿,屠蘇才把目光收回,若有所思了一會兒之后,開口道:“這名弟子當初是誰負責收進來的,還有他的有關背景,全部都調查清楚了么?”
稽核堂的一位長老站出來道:“這位弟子當初是我負責暗中觀審的,他接受選拔時的表現和現在的表現基本上一致,當時就有點異于常人,并且言談舉止,雖然還沒有涉及到修行,但似乎天性就比旁人深遠,當時負責后期審核的長老們,都對這名弟子的表現非常滿意,所以才通過了選拔。”
“那他的背景呢?擁有這樣的身法,在俗世之中應該背景不淺吧?”屠蘇又問道。
稽核堂的這位長老回道:“此弟子的背景我們也做過排查,沒發現任何的問題,他本是南陵城人,父母自幼雙亡,后來搬到了落日城。據說本家原先有些能力,他的這套身法,或許就是他的本家傳下來的。不過一套俗世之中的身法,就能達到如此駭人的程度,料想這套身法應該很不簡單。”
屠蘇點點頭道:“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了,讓稽核堂再派人重新核對一下這名弟子的身份背景,務求不要出錯。另外嘛,他的這套身法確實不錯,等過段時間,讓授業堂派人跟他接觸一下,看看他愿不愿意把這套身法貢獻給谷內,如果愿意的話,就給他記上一功,賜給她上等的功法和丹藥。”
“是!”
這名長老應了一聲。
授業堂的長老也跟著應了一聲。
“對了,還有天道門和劍池派的人,給我照看好了,如今他們居在谷內,一舉一動,我們都不能錯過。讓谷內負責巡查的弟子,都個我打起精神來。另外,負責山門的弟子,也要給我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外界已經有我谷內的消息流傳,極樂教又走逃了一名女修,所以極樂教想必很快就會察覺到什么,說不好立刻就會帶人殺過來,不得不防。”
屠蘇又接連下達了一系列的命運。
自由負責相關事務的長老應聲領命。
不過有長老擔憂的問道:“掌教,看天道門的意思,似乎也不見得就那么可靠,若是極樂教的人馬很快就殺過來,咱們可怎么辦?”
屠蘇嘆了口氣,覺得頭疼,隨即擺擺手道:“現在也沒什么辦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八大門派如今只來了兩整理}個,料想其他的門派應該也會一一到來。到時候,就看哪個門派愿意幫助我們落日谷了。
不過天道門作為八大門派之首,他們是最佳選擇,如果天道門愿意出力支援我們,我還是傾向于將靈器贈與他們,不然我之前也不會先開口把這事兒定下來,再以靈器走失為由,暫不放手了。
好了,會議開的這么長,大家也都累了,都回去休息一下,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走,大家都得養足了精力。我還得去應付一下那位兇長老和鮑長老,散了吧。”
說著,屠蘇揮揮手,便起身轉到殿后。
余下的殿中長老,也都愁眉苦臉的紛紛散去。
秦刺和李胖子剛出了大殿,李胖子就迫不及待的說道:“秦哥,你傻啊你,珍樓寶閣那樣的地方,別人想去都去不了,你怎么就放棄了呢?換來參加那個什么狗屁壽宴有什么用,那里高人云集,眉眼朝天,哪兒是我們這種人可以插進去的。”
秦刺淡淡的一笑道:“我只是想開開眼界罷了。”
李胖子還是覺得可惜,連連搖頭,恰在這時,殿內的長老魚貫而出,有谷膳堂的長老看到了李胖子,便招收道:“李含參,今天表現的不錯,走,隨我回谷膳堂,我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你。”
李胖子見狀,只好無奈的跟秦刺道別,隨即便和那名長老一起離去了。
秦刺和魚貫而出的那些看向他的長老們打了些招呼,隨即也掉頭朝輔煉房而去。
輔煉房。
羽長天突然出聲,把楊全才嚇了一跳,待聽到對方要他把手里的東西亮出來時,頓時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暗罵自己,怎么就這么蠢,竟然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把印影石給藏起來。
原來這楊全才的手里確實握著東西。
而握著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他用來記錄證據的那塊印影石。
因為之前被發現的突然,幾乎是一眨眼就被揪了出來,所以他根本沒留意到手里還握著這么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只顧著想辦法擺脫現在的困境,擺脫羽長天可能到來的殺機,便忽視了這一點。
可也正是這個東西,讓楊全才本來出現的轉機,忽然一下子又消失了。
如果被羽長天看到這塊印影石,看到里面錄制的東西,楊全才知道自己的性命肯定難保,一張臉頓時就白了。
“怎么?手里拿的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不能拿出來看看么?”羽長天盯著楊全才發白的面孔,心中大起疑心。
“師…師兄,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就是個小玩意兒,不敢污了您的眼,我看…就…”
楊全才結結巴巴的說著。
羽長天卻是揮斷了他,冷聲道:“讓你拿出來就拿出來,哪兒來那么多廢話,你是拿,還是不拿?”
“我…”羽長天猶豫著,忽然間一咬牙,身子驟然沖出了休息間,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趁著這個機會,逃出輔煉房,只要回到煉丹房,他羽長天就不敢拿他怎么樣。否則的話,憑著這塊印影石里的東西,他剛剛編造的那些謊言,全部都會被戳破,性命也將難保。
楊全才這么一逃,羽長天就完全肯定了此人的手里確實是拿著什么至關重要,或許就跟他和寧采兮剛剛談話有關的東西,否則對方不可能嚇到逃離,所以他的身形一閃,幾乎頃刻間,就在休息間門外,攔住了逃跑的楊全才。
比身法速度,楊全才這樣的七級不入元的修士,又豈能和羽長天這種入元的修士相提并論。
何況,羽長天因為背靠珍樓駐守長老這棵大樹,身上的功法身法都是谷內一流的,又豈是楊全才這種弟子可以相比。
攔住楊全才以后,羽長天就森然冷笑起來:“怎么?還想跑?在我的面前,你認為你能逃得掉。現在,給我把手里的東西叫出來,否則…”
楊全才知道事已至此,再無路可逃,眼珠子一轉,就放聲道:“羽長天,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我也不想拿此事威脅你,今天的事情就這么算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羽長天哈哈一笑道:“看來之前我還差點被你蒙騙了,就沖著這一點,我也不可能相信你。況且,憑你這點本事,也想在我的面前講條件。你不覺得可笑么?把你手里的東西交出來,我再說最后一遍。”
楊全才見對方殺機畢露,知道自己再敢遲疑,立刻就會命喪當場,便揚手一拋,就將手里的東西扔給了羽長天。
“印影石?”
羽長天接過東西一看,頓時臉色大變,不是害怕,而是驚怒。
因為這塊印影石,讓他想到了半年前的珍樓時間,當初那個宇文天也是利用印影石記錄了他的丑態,以此來威脅他。
后來,宇文天和那女子都被處于人煉大刑這樣的極刑,煙消云散,所以他也一直沒有機會親自報仇。
如今看到這塊印影石,想到這里面肯定是記錄剛剛他和寧采兮之間的對話,頓時新仇舊恨涌到了一起,把當初對那宇文天的仇恨,一股腦的疊加在了眼前之人身上,可憐的楊全才,還不知道,他不知不覺間,已經無辜的替死去的宇文天擔起了一份怒火。
“好,很好。”羽長天一邊咬牙點著頭,一邊輸入法力,那塊印影石上頓時冒出來影像,影像中播放的正是不久之前,他和寧采兮說的那些話。
“澎!”
元力一送,那塊印影石在羽長天的手上變得粉碎,此時,他已經臉色鐵青,猛地拔地而起,飛撲過去,一掌狠狠的擊向那楊全才。
楊全才猝不及防,倉促舉掌相對,實力的差距,讓他立刻倒飛而起,狠狠的撞在了墻上,吐出一口精血。
“你…你想做什么?”楊全才驚懼的看著羽長天。
“你說呢?”羽長天獰笑著一步步的走近楊全才。
“我告訴你,你要是膽敢害我的性命,你在落日谷里就別想生存,落日谷容不下你,你也別以為可以遮掩過去,煉丹房的人都知道我來了這里。”楊全才顫聲道。
“是么?”羽長天哈哈一笑道:“怕是你望了,我現在還不是這輔煉房的主事弟子,所以你死在這里和我無關,明白么?”
楊全才見嚇不住對方,性命又危在旦夕,猛地一咬牙,砸出了一顆黑丸。
這黑丸是楊全才當初表現不錯,煉丹堂的長老賞賜給他的。
這枚黑丸不屬于丹藥,但是卻用丹藥的方式煉制出來的,爆裂之后,可以噴出毒霧,不僅能迷惑視線,而且可以毒倒對手。
楊全才一直將其視為保命之物,不到萬不得已,他卻對不會動用這枚黑丸。
“澎!”
黑丸驟然裂開,一股股黑色的霧氣彌漫開來。
楊全才見狀,身形一動,就想趁機逃離。
羽長天卻又哪能給他這樣的機會,穿過這層層黑霧,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楊全才的百匯上。
這一掌包含了元力,居然生生將楊全才的腦袋給拍開了花。
一道元嬰鉆了鉆了出來,卻見那羽長天手腳飛快的掏摸出一顆玉葫蘆,一拍葫蘆口,就將那元嬰給吸了進去,同時,羽長天手一揚,葫蘆口又開始狂喜周圍的黑色毒霧,很快就將這些毒霧吸收的一干二凈。
待做完了這些,羽長天的臉色變了變,剛剛他為防對方逃走,不顧周圍的毒霧,強行斬殺對方,但自身也吸收了這些毒霧,這些毒霧確實有些厲害,他立刻感覺到身上有些不舒服。
不過他倒也不擔心,連忙從儲物袋里摸出了一枚解毒丹藥,吞服了下去,很快,身子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就消失的一干二凈。
做完這一切,羽長天看了看地上的尸體,皺皺眉頭,低罵道:“媽的,攪和了老子的好事,還想暗中錄下老子的事情邀功,不殺你,難道讓我陷入絕境。哼!”
不過人是殺了,處理起來卻有些麻煩。
雖然他說他現在并沒有開始主事輔煉房,但來的路上的,卻被不少人看到,如果谷內有心追查,還是能發現到這一點。
所以他必須要做些掩飾。
但如果為了處理這具尸體的后續事宜,必然要耽誤了他今天的好事,這讓羽長天的心里無比的憤恨。
“媽的,死了都不然我安心。”
狠狠的踢了地上的尸體一腳,又罵了一聲,隨即羽長天自語道:“不管了,先把老子的好事干完,余下的事情再說。”
這樣想著,羽長天就轉過了身,卻發現那彩衣女子不知何時正站在輔煉房門口看著他,不由一笑道:“好妹妹,麻煩的人已經解決了,哥哥說過,咱們之間的事情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知道,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寧采兮現在確實是放心了幾分,但是對眼前這羽長天她還是一萬個不放心,就皺眉道:“你殺了他,不怕有麻煩?”
羽長天嘿嘿笑道:“有什么麻煩,待會兒我就會把這事情處理掉,不會讓人看出什么馬腳。但這事兒不急,跟我的好妹妹,雙宿雙飛才是正事,哦,說錯了應該是三宿三飛才對,嘿嘿!”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