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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圖爾塔離開,秦刺神色陰晴不定的坐回椅子,那彩衣女修見狀,乖巧上前恭敬的遞上茶水,以八級修為的身份卻如侍女般伺候一個無修為的普通人,這要是讓旁人看到了,估計會驚掉大牙。
但秦刺卻沒有在意這女修的殷勤侍候,仿佛理所當然般的接過茶水,抿了一口后,便思索起來。
“圖爾塔突然告訴我這些,他到底是什么用意呢?如果我是一個無關的人,他何必大費周章的,又是送功法,又是推薦極樂教,這真只是看對眼了么?不會,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哦,對了,還有他最后的那句話到底是想暗示我什么?是暗示我的身上,有什么能讓他用得著的地方么?可是我不過只是一名落日谷的普通弟子,他能從我的身上發掘到什么好處呢?”
一時間,秦刺疑念叢生。
忽而想到圖爾塔提到的,他潛伏在落日谷的目的,是為了那件靈器,心頭一動,“他的目的是靈器,卻又對我刻意親熱,莫非是認為我能從中出力?可是他憑什么認為我能幫他獲取靈器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秦刺干脆喚起了靈嬌,想要她幫著分析分析,看看這圖爾塔的背后,到底是什么用意。
待靈嬌回應之后,秦刺將心頭的迷惑大致的闡述了一遍。
靈嬌道:“他對你目前還沒有產生太大的惡念,但也沒有純粹的善念,所以對方的用意肯定不純。
而從你的分析來看,對方如果真的是奔著靈器而去,甚至早很多年就開始做準備,那么他對你刻意籠絡的親熱,必定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什么和靈器有關的回報,這種回報并不一定是你本身。
也可能是你和你有關的東西或者是人,譬如說你身邊的朋友,亦或者你所在的這間輔煉房。”
秦刺聽的心頭一動,他在落日谷的朋友,滿打滿算也就只有李胖子,而顯然李胖子的身上,不可能挖掘出任何和靈器有關的東西,所以,能被列入到懷疑對象里的,就只有輔煉房。
“難道輔煉房還有什么我沒有發現到的蹊蹺?可是這一年來,輔煉房的每個角落都被我摸遍了,要是真什么蹊蹺的地方,也不可能瞞我這么久,況且,無論怎么看,它也不可能和靈器扯上關系啊?”
越是思索,秦刺越是想不通其中的關竅在哪里。
或許是沉默的太久,也或許是氣氛有些壓抑,那彩衣女修自作聰明的想要緩解一下氣氛,調節一下兩人之間貌似陌生人的關系,便主動開口道:“秦…秦公子,你這是在想什么呢?”
秦刺的思緒自然被打斷,把目光轉到女修的身上,直看的對方一臉忐忑,這才覺得莞爾。一個八級修士,居然膽小成這樣,算稀有了,難道自己一個無修為的普通人,在她眼里有這么可怕?
終于把目光收回后,秦刺淡淡的說道:“沒想什么,對了,一直未曾問過你的名字,不知道你叫什么?”
彩衣女修連忙道:“我叫寧采兮。”
秦刺一怔:“寧采兮,寧可采兮,不等花落是么?呵呵,這名字倒是有趣,讓我想到了曾經聽過的一句詩詞,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詩詞的前半句倒是和你的名字很映襯。”
彩衣女修粉臉生暈,低嗔道:“不…不是這個意思。”
秦刺淡淡的一笑,忽然問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寧道友,你是為了監視我才來的吧?”
“你怎么知道?”彩衣女修一時沒反應過來,就下意識的說了出來,待反應過來時,頓時臉色慌張,不知所措,結結巴巴的搖手道:“不…不是的,我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為了…”
說到最后,這女修在秦刺熠熠的目光下,卻怎么也無法把話編下去,只能吶吶的收住口,低下頭。
秦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得到彩衣女修的這個答案,讓他心里更加肯定,自己在圖爾塔的眼里,確實有著某種還不知曉的作用,否則也沒必要專門派個人來,明說雙修,暗里監視了。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圖師兄為什么這么看重我?當然,你要是不方便說,也沒什么關系。”
秦刺朝那女修說道。
彩衣女修搖搖頭:“這…這我真的不知道。”
秦刺也就沒有在為難對方,心想:“看來要弄到真正的答案,只能等到那圖爾塔把所有的底牌都揭開了。可是,他會對我揭開么?哦,或許進入極樂教,就是對我揭開底牌的底線,難怪圖爾塔這么急迫的向我推薦,這是想拉攏我上他的船,再讓我發光發熱,為極樂教效忠是吧。”
想到這里,秦刺站起身。
女修急忙跟隨。
秦刺對他擺擺手道:“不用跟著我。”
女修一怔:“啊,那我…”
秦刺已經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轉身就進了休息間。
很快就過去了七天。
這七天時間里,秦刺雖然沒有排斥彩衣女修寧采兮的留下,但基本上在輔煉房里,他都是將其當做空氣來看待,處于無視的狀態。他把整個輔煉房重新摸排了一遍,但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當然,輔煉房并非真的是無人問津,盡管大部分時間都很空閑,但偶爾也會有煉丹房的弟子前來領取丹材等物品,況且,李胖子還是會每天準時來的送餐。于是每當有人來的時候,這寧采兮就不得不提前躲藏起來,防止被人發現而暴露,這就難免有點金屋藏嬌的味道了。
讓秦刺微微有些奇怪的是,這七天時間里,圖爾塔居然都沒有再出現過,也不知在做什么。
七天后的一個傍晚,圖爾塔終于再度光臨輔煉房,但這一次,他卻不是一個人來的,隨同他來]αP]0。的,還有好幾個人。這些人形色匆匆,神情謹慎,身上也沒有穿上落日谷弟子該有的服飾。
秦刺開陣迎出,看到圖爾塔身后的這些人,自然微微一怔,因為這些人明顯和寧采兮一樣,都是谷外之人。圖爾塔突然弄這么多谷外之人,這讓秦刺泛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圖爾塔想對靈器動手了。
待得再仔細打量了一下圖爾塔的身后的那幾個人,忽然間,秦刺心里猛地一跳,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極為眼熟的人。盡管對方的修為氣勢都做了掩藏,但秦刺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人正是當初坐鎮密修會館的那名五元強者,半年不見,此人如今還是一身白袍,氣質斐然。
五元強者帶給秦刺的震撼,自然毋庸置疑,所以秦刺的心里頓時無比警惕。
“秦老弟。”圖爾塔笑著拍拍秦刺的肩膀。秦刺就做迷惑狀,道:“圖老哥,這些人都是…”
圖爾塔神秘的一笑:“老弟不要驚訝,待會兒你就會明白,不過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再說。”
秦刺遲疑著點點頭。
一行人進了輔煉房的外廳,合攏好陣法后,那幾個隨同圖爾塔來的人,都除去了身上的遮掩,其中幾個瞬間爆發出的入元級修為,讓秦刺登時一凜。唯有那白袍老者和一名中年人仍舊掩藏著修為,想來應當是修為不低,怕修為氣勢一旦釋放出來,很容易驚動這谷內的高明修士。
秦刺一邊在心里揣摩著,一邊朝圖爾塔苦笑道:“圖老哥,你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啊?難不成,你又想給我這里安排點人住進來。我這輔煉房的規模可不大,再添人的話,恐怕就給塞滿了。”
圖爾塔笑著說:“老弟你別擔心,我這次來,可不是為了給你這里安排人的,而是另有目的。”
秦刺詫異道:“哦?那不知道圖老哥這是打算做什么?”
圖爾塔擺擺手道:“這先不急著說,來,老弟,我來替你介紹一下,這幾位隨我同來的前輩。”
秦刺點點頭。
“這位是我的師尊,同時也是極樂教的長老。”圖爾塔指了指那名白袍老者,朝秦刺介紹道。
秦刺聞言,心頭恍然,暗想,原來這白袍老者竟是圖爾塔在極樂教里的師尊,而且還是極樂教長老。難怪那日圖爾塔遇險之時,這白袍老者會及時出手,也難怪圖爾塔在密修會館里囂張霸道。
“前輩好。”
秦刺執禮道。
那白袍老者淡淡的點點頭。
“這位也是我極樂教的長老,魚不語魚長老。”圖爾塔又介紹了一下站在白袍老者身旁的那個中年人。
秦刺之前已經注意到這中年人,也猜到這中年人的修為可能不淺,但聽圖爾塔說,這位居然也是極樂教的長老,不免有些吃驚,這倒不是因為對方的修為如何,而是因為極樂教一連派出兩位長老,這明顯就是沖著靈器來的。可在動手前,圖爾塔把人領到他這里,就讓他有些不解了。
魚長老的表情同樣淡淡的,或許這是高級修士面對低級修士所慣有的姿態,在秦刺執禮后,也只是點了點頭。
隨后圖爾塔又介紹了余下的幾個人。
余下的是三男兩女五個人,這五個人都是極樂教的弟子,同時,因為他們沒有刻意的掩藏身上的氣息,所以秦刺一眼就能看穿他們的修為。其中兩個男子和一個女子的修為都在三元下階和中階左右,只有一個下頜生有紅痣的男子和一名冷若冰霜的女子,分別擁有三元上階以及四元下階的修為。
那紅痣男子且不說,這名冷面女子卻著實讓秦刺一驚,以弟子的身份,居然達到了四元的境界,這可不是一般的了得。
秦刺不動聲色的一一和這些人見禮之后,寧采兮也急忙走出,向這些門派前輩恭敬致禮。
不過這寧采兮在極樂教里的地位顯然太低,這幾位門派里的長老和高端弟子,只是微微瞟了她一眼,便直接將她掠了過去。寧采兮不敢有絲毫不滿,致禮之后,便默默的走到一旁。
“圖老哥,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你這…到底是要做什么了吧?莫非老哥是想對那件靈器動手?”
秦刺見禮過后,就朝圖爾塔追問道。
圖爾塔在門派長輩的面前,倒也收斂了幾分平日里的粗獷姿態,低低一笑道:“老弟,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瞞不過你。不錯,老哥我確實像對那靈器動手了。不過這只是其一,今天來,還有一件事,就是想問問你,前幾天跟你說過推薦你加入極樂教的事情,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秦刺見對方直接承認了要對靈器動手的事情,心里有些吃驚,聽到后面的話,便道:“考慮的差不多了。”
圖爾塔道:“現在站在你面前的課都是極樂教的長輩,平常難得一見,你今日能遇上,那是你的機緣到了,可千萬要抓住,不然等到日后,你要是后悔,老哥我可沒辦法再幫你重來了。”
秦刺道:“圖老哥,我這幾天仔細考慮一下,還是覺得以我的資質,即便去了極樂教,也只能給貴教蒙羞,倒還不如就在這落日谷里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得過且過,所以嘛,我只能感謝圖老哥的好意了。”
圖爾塔的臉色頓時變了變,下意識的看了看那名白袍老者,而白袍老者則報以淡淡的一哼。
圖爾塔立刻就明白了師尊的意思,在轉過臉的時候,神色已經有了一絲變化,微沉著臉說:“秦老弟,做人要識抬舉啊,當著這么多極樂教長輩的面,你拒絕的再婉轉,那也是在打極樂教的臉兒,你說是不是?”
秦刺倒也不理會圖爾塔的威脅,淡淡的一笑道:“圖老哥,你這么說,我可就有點不解了,莫非,我就這么重要,還必須要非進極樂教不可了?我看,我這身子,還沒有重要到這種程度吧。”
圖爾塔面無表情的說道:“秦老弟,我的話可都說到了,你若是不愿意,那也沒關系,怕是要委屈委屈老弟了。”
秦刺皺眉道:“哦?不知道圖老哥是什么意思?”
圖爾塔呵呵一笑道:“待會兒老弟就知道了。”
話音一落,忽然間,圖爾塔出手如風,一掌拍在了秦刺的身上,秦刺下意識的就要鼓動神元,但思及周圍這幾名實力都在遠在他之上的高手,便強硬按捺了下來,任由對方的一掌拍在了身上,隨即察覺對方的掌力中,并沒有殺招,而僅僅是想封住他的身子不得動彈,倒也放心了下來。
寧采兮緊張的看著秦刺,差點驚呼出聲,見秦刺中掌之后,并無異樣,這才暗松了一口氣。
“師尊,我已經封住了他的身子,無法行動,您要怎么處置他?”圖爾塔轉身朝那白袍老者恭敬的請示道。
白袍老者倒也沒有擅作決斷,而是朝身旁那中年人問道:“魚長老,你怎么看?要不要直接干掉這小子。”
中年人擺擺手道:“我看干掉他,暫時就不必了,那個入口下面還不知道有什么,此人雖然沒有修為,但是讓他在前面探探路,也算聊勝于無,總比我們親身犯險要來的好。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險,有他在前面暫擋一會兒,也能給我們寰轉的空間。”
白袍老者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隨即便對圖爾塔道:“解開他的身子,帶他一起上路吧。”
圖爾塔點點頭,又是一掌拍在了秦刺的身上,狀似解開了對秦刺身子的禁制,但實際上,秦刺從頭至尾,根本就沒被他控制過。
“老弟,你看看,早跟你說了你不聽,現在吃虧了吧。不過我可要告訴你,現在我解開了對你身子的活動限制,但你要是有什么異動的話,下一次恐怕就不是封住你的身子這么簡單了。”
圖爾塔對秦刺警告道。
秦刺冷笑一聲道:“好一個圖老哥啊,這就是你所謂的真心誠意對待兄弟的作風么?都到了現在了,你也不妨就跟我說實話吧,反正我一個普通人,不可能對你們的事情產生威脅,不是么?”
圖爾塔呵呵笑道:“反正待會兒你也會知道,現在告訴你也沒什么。想必你應該知道這輔煉房里有個地脈火坑吧?”
秦刺點點頭,一怔道:“怎么?這地脈火坑和靈器有關?莫非它的下面就連著靈器的藏身之處?”
圖爾塔連連咂嘴道:“怪了怪了,你這小子也太聰明了,我稍微抖出來點邊角,你就能猜到全部。”
秦刺終于徹底恍然,搖頭失笑道:“難怪你一直有意接近我,原來就是為了這地脈火坑?氣勢這又何必呢,我身上半點修為都沒有,你們真要做什么,我也無力阻攔,就算阻攔,怕也是落得個當場殞命的下場,不可能破壞你們的行動。”
圖爾塔嘿嘿一笑道:“話是這么說,但如果你能站在我們這一邊,豈不就更好么?否則萬一要是出了什么狀況,在這四周都是落日谷修士的環境,可不那么好處理。況且,極樂教并不是唐國教派,貿然把手伸到這里,很容易驚動唐國修行界群起而攻之。”
秦刺淡淡的一笑道:“看來你們這是想做到完全的準備,把每一步都考慮到,把風險降到最低是吧。”
圖爾塔笑了笑道:“老弟,你也別想太多了,想再多也沒用,其實我原本也不打算為難你,否則這些日子也就不會主動跟你交好了。只是你太識抬舉了,現在事已至此,你啊,就乖乖的聽從安排吧,若是表現的不錯,或許我還能幫你求求情。如若不然,天神下凡也幫不了你了。”
說完,他朝寧采兮一指道:“你押著他一起上路。”
寧采兮便走過來,看守著秦刺。
第二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