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的討論聲驟然停止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刺的身上,準確些說,是集中在秦刺手頭上的那封書信上,每個人的表情都透著好奇和迷惑。因為他們想不明白,是誰有這么靈通的耳目,在教主剛剛現身不久,就立刻派人送來書信,這簡直就是對教主的行蹤了如指掌。
“見信速見,師傅。”
薄薄的紙張上加上標點符號,一共也就八個字,秦刺一眼掃完,驚喜之情頓時溢于言表。當然,他這番神情,落在其他人的眼中,無疑更加深了他們的猜疑,所有人都很好奇,這送信的是誰 “居然是師傅的信。”
秦刺興奮的又將這短短的八個字看了一遍,貿然接到師傅的來信,對于秦刺來說,無疑是一個驚喜,自從百巧老祖奪舍教皇之后,秦刺一直都極為惦念和牽掛,若不是百巧老祖曾來過書信,告知一切安好,并囑咐秦刺暫時不要尋他,恐怕秦刺早就殺入梵蒂岡,尋找師傅了。
不可惜的是,百巧老祖只來過一封書信,此后便再也不曾主動聯系過,這讓秦刺難免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他原本還打算,等巫教遷移之后,華夏的那邊的事情安定下來,就想辦法去梵蒂岡見一見師傅,最好是將師傅接回華夏。卻沒想到,這時候突然又接到了師傅的來信。
興奮之中的秦刺,腦子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雖然將信上短短的內容看了又看,但他只顧著驚喜,卻并沒有真的去思考信中內容的含義。直到內心的情緒逐漸收斂,思維轉動開來以后,他才豁然一驚:“咦,師傅讓我見信速見難道說,他是讓我立刻趕到梵蒂岡,莫非梵蒂岡教廷出了什么事”
這樣一想,秦刺頓時坐不住了,捏著薄薄的信紙,面色一陣變幻,突然站了起來,他這一動,頓時牽動了會議桌旁的所有人,大家都跟著齊齊站起身子,當然,每個人都不解的望著秦刺。
“教主,您這是…”郎志遠當先迷惑的問道。不過他的話音未落,夏紙鳶就搶著開口道:“小刺,你這是怎么了到底是誰給你來信這人又怎么知道你的行蹤快把信給我看看。”
夏紙鳶不屬于巫教,自然不像郎志遠等人一樣,顧忌秦刺的身份,不敢逾越。直截了當的詢問之后,干脆繞過會議桌,朝秦刺走來。大咧咧的拿過了秦刺手中的信紙,而秦刺卻也沒有阻攔。
“咦!”
看完信中的內容以后,夏紙鳶皺了皺眉頭,她和秦刺私下交談中,曾聽秦刺說起過百巧老祖,知道他有這么一個師傅,甚至連百巧老祖奪舍教皇的事情,她也一清二楚。也正因為如此,她很好奇,秦刺這位便宜師傅來信找他速見干什么而她更奇怪的是,秦刺這位便宜師傅又是如何準確的把握到了秦刺的行蹤。
“小刺,你的師傅不是應該在什么梵蒂岡的教廷里面當教皇么他怎么對你的行蹤這么清楚而且,他這么急著召見你,要做什么”夏紙鳶以只有秦刺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詢問道。
秦刺聽到這話,心頭卻是一動,暗想道:“對呀,師傅怎么知道我的行蹤,這不應該啊我才剛剛現身,連巫教這邊都不知道我準確的抵達時間,師傅不可能掌握的這么清楚,真是奇怪。”
“喂,你怎么不說話”夏紙鳶又低聲問道。
秦刺這才回過神來,看到會議室里的人都看著自己,不由皺了皺眉頭,隨即低聲對夏紙鳶道:“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不過師父他老人家不可能這么清楚的掌握到我的行蹤,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那你問問送信的人,不就清楚了么”
“對呀,我怎么忘記了這一點。”
夏紙鳶的話提醒了秦刺,他立刻轉頭朝那位傳信的巫教子弟問道:“那個送信的人在哪里”
“在大廈外邊候著。”那弟子答道。
秦刺立刻疾步朝外走去,夏紙鳶見狀,也隨之而去。剩下會議室里的一干巫教高層,一個個滿腦子的問號。
“圣女,你知道教主這是怎么了么”郎志遠知道鹿映雪和秦刺的關系親密,所以下意識的朝她征詢。
可惜,鹿映雪也不知道這是出了什么事情,自然給不了任何答案。而且看到秦刺和夏紙鳶都走了出去,鹿映雪也動身綴著二人走出了會議室。最后,整個會議室里的巫教高層,都跟隨而去。
“教主,他就是那個送信的人。”
大廈的一樓門外,那名傳信的巫教子弟指認了送信者,但秦刺看到之后,卻是皺了皺眉頭。蓋因這送信之人,是個神態萎靡,蓬頭垢臉的美國男子,或許是等待的有些不耐煩,此人正靠在墻邊,吞云吐霧的吸食者大麻。
“你師傅怎么找了個這樣的人送信”夏紙鳶打量了那個送信之人以后,有些不解的看向秦刺。
秦刺搖搖頭,他也感到很奇怪,師傅怎么說也是梵蒂岡教廷的教皇,派人送信,不說非得多厲害的人,但最起碼也得有點人樣。可眼前這個人,明顯就是一個吸毒成癮的家伙,師傅怎么可能墮落到讓這樣一個人來送信 “這信是你送來的”
秦刺走到了那個癮君子的身前,皺著眉頭盯著此人打量了一番,才沉聲開口。可惜,這癮君子似乎很投入于大麻的快感當中,居然瞇著眼睛舒服的享受著,半天都沒有回答秦刺的問話。
“啪!”
秦刺一巴掌拍在了此人的臉上,鮮袖的血印子立刻浮現出來,大麻煙也被抽飛到了一旁。
“我的寶貝。”
癮君子挨了一巴掌,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想去撿那掉在地上的大麻。秦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直接揚手掐住了此人的脖子,將他狠狠的壓在墻上。雖然此人是師傅的信使,但此人的作態,讓秦刺無比的厭惡,自然就談不上什么禮遇了。
“說,信是不是你送來的”
秦刺一邊問著,一邊狠狠的掐住對方的脖子,直到對方的臉龐因為缺氧而漲袖的時候,才緩緩的放松了幾分,好讓對方能有說話的空間。
這么做的效果很明顯,那癮君子總算是有了反應,畏懼的看著眼前這個兇神惡煞的男子,想要點頭,卻發現脖子被掐著,腦袋動彈不得,只好艱難的開口道:“是,是我送來的。”
“嗯”秦刺眉頭皺了皺,意外的發現,這個美國男子居然說的一口地道的漢語,當然,這也方便了秦刺和對方的交流。
“讓你送信的人,現在在哪里”秦刺直截了當的問道。
“在…在…”癮君子艱難的吐著舌頭想說話,但脖子被掐著,加上長期吸毒導致的體質極差,居然有點暈厥的跡象,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秦刺見狀,立刻松開了手。
癮君子接連咳嗽了好幾聲,這才緩過氣來,畏懼的望著秦刺說道:“先生,這…這不管我的事啊,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個送信的人,您可別事情算在我的頭上。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啊。”
撲哧!
站在秦刺身旁的夏紙鳶頓時笑了起來:“小刺,這個外域之輩,倒是對漢語精通的很,連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都知道,看來你師傅真的沒找錯人啊。”
秦刺也是被這人的話,說的有些哭笑不得,皺了皺眉頭,淡淡的說道:“我問的是讓你送信的人在哪里,廢話不要說太多。”
癮君子這才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
“什么”
秦刺目光一凜。
癮君子哪里受得住秦刺如刀鋒般的目光,嚇得兩腿直打顫的說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他說讓我候在這里,如果看到一個氣勢不凡的男子被人擁簇著進入這座大廈,就讓我把信送出去,給一個叫秦刺的人。他答應我事前和事后,都給我五百根大麻,我才做的,真的不管我的事啊。”
秦刺盯著癮君子,直到判斷他說的不是假話后,才開始思索起來。而他身旁的夏紙鳶則是悄聲道:“小刺,我看他就是過手的人,估計問不出什么。不過此人的話,也能說明你師傅為什么會如此清晰的把握住你的行蹤了,原來是用守株待兔的笨辦法。不過也真奇怪,你師傅好端端的,干嘛要這么做,還搞得神神秘秘。你說,背后讓這個家伙送信的那個人,會不會不是你師傅”
秦刺搖頭說:“應該不會,師傅和我的關系沒有多少人知曉,而且師傅的字跡中藏有記號,也是獨一無二,旁人無法冒充。我現在倒是很好奇,讓這個家伙送信的,是我師傅親自所為,還是師傅托人來做的。如果是托人做的,那完全沒必要在經過此人之手,直接就可以將書信送給我。如果是師傅親自所為,那豈不是說,師傅如今就身在美國”
“言之有理。”夏紙鳶點了點頭。
秦刺想了想,就朝那戰戰兢兢的癮君子問道:“那個讓你送信的人是什么模樣”
癮君子想了半天,緩緩的描述了一下那人的相貌,秦刺聽著聽著,目光就是大亮,驚呼道:“不錯,這就是師傅,沒想到師傅居然來了美國。奇怪,他不是應該在梵蒂岡么難道真出了什么變故”
“真是你師傅”夏紙鳶也很驚訝,忽然想到了什么,皺眉朝那癮君子問道:“你剛剛說,讓你送信的人,事前事后都給你好處。既然你不知道他在哪里,那你事成之后,又如何拿到好處”
癮君子畏懼的說道:“他…他說讓我去圣約翰教堂門前的廣場上就能等到他。”
夏紙鳶聽完,朝秦刺無奈的一笑:“看來這個人漢語是不錯,但是腦子有些問題,智慧低的很。”
秦刺惡狠狠的瞪著這個癮君子,恨不得一巴掌給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