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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志遠或許出于對兒子先前辦事的利索,相當相信郎昆的能力,對他的話自然也就沒有多大的懷疑。便笑著點點頭說:“這樣便好,事關重要,不能有半點閃失。既然他能掌控陰魔骨燈,那么事不宜遲,你盡快帶其進入那個地方,距離一線神隙開啟的時間只有三個來月的時間了,不能浪費時間。”
“是的,父親。”
郎昆點了點頭,隨即有些遲疑著說道:“上次去那個地方的人大半都丟了性命,既然那地方這么兇險,我們何必硬要抓住那地方不放呢?以咱們的能力,就算想將那些血族帶入其中,也并非是辦不到的事情啊。”
郎昆的話說的有點隱晦,郎志遠卻聽得明白,他搖頭說:“一線神隙的開啟之地有著極大的限制,非煉體開竅之輩根本無法進入。我縱然有讓那些血族進去的能力,奈何他們的體質被條件所限,所以只有另尋僻境。恰巧那地方卻是一個偏門,不僅能夠進入一線神隙,而且不會受到任何條件的限制,只不過這道偏門的開啟時間卻 是和一線神奇的正門通道相呼應,只能等到千年一輪回的時限到了,偏門才會開啟,這倒是有些可惜。”
郎昆眉頭皺了皺,父親口中的“偏門”指的是什么,他自然不會陌生,實際上,這也算是月宗當中只有他們父子倆才知曉的秘密,甚至這天下恐怕也就只有他們父子倆才知曉。
一線神隙的開啟除了正門通道以外還有一道偏門,這是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事實,但這道偏門確實存在。
大約在四年前,郎志遠偶然從月宗所藏的典籍中找出了一片殘竹簡,竹簡的保存時間無法延綿的太長,除非用特殊的方法處理,但這片竹簡顯然沒有用過特殊的方法,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年,已經接近朽壞。
郎志遠本來是因為興致所至,隨手將這片殘簡取過來看了一下,但上面用先天文字書寫的一些內容卻讓他有些莫名其妙。等到翻查了一些書籍,再結合心中的學識,卻讓郎志遠得出了一個讓他極為吃驚的結論:這片殘簡所講的,竟然是一道進入一線神隙另一道門檻的 地址。
且不論殘簡上所言是真是假,發現殘簡及了解其內容的意思時,離一線神隙千年一輪回的開啟也不過就只有四年半的時間。若離一線神隙的開啟還有四五百年,郎志遠或許不會動心,正因為時間已經近在眼前,郎志遠徹徹底底的動心了。
另一道可以進入一線神隙的門檻代表著什么樣的意義,郎志遠心里很清楚,何況,殘簡上所說的意思,這道偏門竟然實力境界的限制,最多也就是和正門同時開啟算得上是一個缺陷,但正門開啟在即,缺陷自然也就成不了缺陷。
在這樣的思維下,郎志遠立刻就動了派人前去查探的心思。隨即就讓宗脈內的一批弟子趕去了殘簡上所描述的這個地方,但他并沒有告訴這些族人弟子,這個地方究竟是干什么的,這也算是他對這個秘密的掩護吧。
沒有讓郎志遠失望,這些月宗族人弟子還真的找到了這個地方,并且進入了其中。只不過,當這些人進去以后,才發現這地方兇險無比,最厲害的就是九條寂滅焰龍,當時 進去的人大半都死在九條寂滅焰龍的焚燒之下,只有一小部分的人逃了出來,最終不得不半途而廢。
第一次的失敗并沒有讓郎志遠就此放棄,經過多方查證,郎志遠在確定了這道“偏門”存在的同時,也找到了順利度過九條寂滅焰龍攔路的方法,就是利用白帽苯的秘傳法器陰魔骨燈來的陰煞之火來消融九條寂滅焰龍的真陽之火。
這才有了最近郎志遠的孜蘭寺之行。
郎志遠從第一次嘗試失敗,到推遲這么久才為第二次嘗試做準備,期間并非是有意的拖沓時間,而是一方思尋進入那個地方的辦法,另一方面則是在籌備著于此息息相關的安排。直到最近,這些安排才算是布置妥當,可以說只欠東風了。
“父親。”郎昆略有些憂慮的說道:“咱們的計劃雖然周密,但若是讓日宗和星蹤的窺破了一些蛛絲馬跡,或者讓他們逃過了,以他們倆宗聯手的實力,咱們月宗恐怕會有覆頂之災啊。何況,我覺得秘黨的那些血族也不見得多么的可靠,若是他們從中起 了什么壞心,咱們也不好應對啊。”
郎志遠慢慢的放下了茶杯,淡淡的笑道:“昆兒,你能這么想,為父很高興。確實如你所說,若是讓日宗和星宗逃的一線神機,咱們月宗會有極大的災難。但為父不得不搏。上一任教主雖然已遠隔近千年,但確實出身我月宗。為父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成為這位月宗祖先一樣的人,統領巫教,讓四分五裂的巫教恢復到統一的局面。”
說著,郎志遠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可惜啊,如今的巫教早已經不是往日的巫教。四分五裂的局面過去了太長的時間,當年團結一致的心早已經變得各自為營。你別看大家說的好聽,取到巫教戰技就能登上教主之位,實際上,一線神隙中究竟有沒有巫教戰技,這都是難說的事情。
若真的有,并且被人取到了,這自然是站得住腳的理由,但這理由能不能服眾也是兩碼事。七脈就不說了,三宗向來是巫教的頂梁柱,相互之間誰也不會服誰,所以即便真有人取到了戰技,三宗也不見得會認同,到時候恐怕會發生更大也更嚴重的變化。
為父就是思及于此,才做了這樣的安排,日月星三宗,只要有一個月宗就夠了,日宗和星宗完全可以不存在…”
話說到最后,郎志遠的臉上已經罩上了一層殺伐之色。
郎昆也是第一次聽父親剖析其中的緣由,心里的震撼是難免的,他沒想到父親最根本的心思竟然是滅掉其他兩宗,獨留月宗領導七脈。不過話說回來,這也確實是個好主意。巫教分裂跟三宗之間的彼此糾紛也不無關系,若三宗變成了一宗,巫教瞬間恢復統一的局面,月宗占據教主之位也不是什么難事,與三宗相比,七脈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但想到這件事若是失敗,其后果卻也讓郎昆一陣膽寒。何況,還有那些血族,郎志遠和血族打過交道,知道這些黑暗里依靠吸血為生偏偏壽命無窮的生物,心理上也同樣的陰暗難測,難免在這件事情當中,他們明里順從,暗度陳倉,那可就出事了。
“父親,那血族…”
郎志遠擺擺手說:“這個你倒是不用太擔心,血族的事情我心里有數,秘黨血族是我計劃里的一個重點。秘黨的局面我不說你也清楚,他們雖然有各個家族的族長組成的決策層,但也是勾心斗角的厲害,若真是固若金湯鐵板一塊,我還真不敢打他們的主意。但真因為他們彼此間也是你爭我奪,一盤散沙,我才敢示以他們利益好處,以此要求他們替我做事。”
“看是,我們也不一定非要動用這些血族啊。別的不說,現在我掌握的這具銀月天尸就有著非凡的能力,何況陰魔骨燈也在我們手中,再加上我們月宗這些年不斷蓄養的實力精英,干掉日宗和星宗的人,只要計劃的周詳些,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情啊。”郎昆皺眉道。
這些事,郎昆以前都沒有問過,那是因為他相信父親的判斷,但隨著他一只腳踏入了這個事件當中,了解的越多,他心里的擔心就越大。現在正好父親說開了口子,他就索性順著這個口子問下去。
郎志遠詭秘的一笑,說:“昆兒,你還是不夠成熟啊。為父的 用意,你一點兒也沒看出來。”
說著,他再次捧起茶杯,悠悠的抿了一口氣,抬眼間,見郎昆驚疑的盯著自己,微微一笑,開口道:“既然已經說了這么多,我倒也不妨跟你說的再詳細些,省的你胡亂擔心,反倒是會在這過程中出了差錯。”
郎志遠放下茶杯,緩緩的開口道:“我之所以借助血族,第一點你已經猜到了,不錯,我正是想借助他們的實力干掉月宗和星蹤的那些人。血族秘黨雖然由各支家族組成,但他們的實力確實不容小窺,以為父現在的實力足和親王級的血族在伯仲之間。
可惜,血族的上層實力過于薄弱,整個秘黨之中也沒有一個親王級的血族。不過這也沒什么,雖然上層力量薄弱,但血族的中下層力量卻是異常的強悍,整個秘黨之中,有三十一位公爵,兩百七十八位侯爵,余下的伯爵子爵男爵更是數不勝數。單說這三十一位公爵和兩百七十八位侯爵就足以和日宗以及星蹤的高手對戰一場,并且勝算極大。
到時候我們月宗的人再 趁著合適的時機伸一下手,日宗和星宗能逃脫的機率不大。”
郎昆點點頭,但眉頭卻緊緊的蹙著,但卻沒有說話,支著耳朵聽父親繼續說下去。
“剛剛說的是第一點,第二點嘛很簡單。人多力量大,一線神隙的正門限制了開竅以下的弟子進入,這樣一來,各宗各脈能夠進入一線神隙的人數遠遠少于實際上的人數。如果我們月宗能在人數上占據優勢,再加上這些吸血鬼強悍的生命體魄以及詭秘的速度,或者能搶先一步找到戰技也說不定呢。畢竟戰技是成為巫教教主最光明正大的理由。能把握住這樣的理由,自然是錦上添花的事情。”郎志遠捋了捋杯中的茶葉,又輕輕的抿了一口。
郎昆有些明白了,但也不得不承認,與父親深謀遠慮上,自己確實是稚嫩了一些。隨即他就點點頭說:“父親這么一說,昆兒就有些釋然了。”
郎志遠笑著擺擺手,看了郎昆一眼,說道:“你只聽了兩點,接下來,還有第三點,你想聽么?”
郎昆自然是大點其頭。
郎志遠笑著開口道:“這第三點嘛,就更簡單了。你前面不是說過,萬一事情失敗了,咱們月宗會有覆頂之災么?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拉攏血族的第三個目的,就是讓他們背黑鍋。”
“背黑鍋?”郎昆訝然的驚呼了一聲。
郎志遠點點頭說:“不錯,就是想讓他們在必要的時刻背黑鍋。若真的事情出現了什么變化,日宗和月宗沒有被清理掉,他們要是回頭尋找責任,我自然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將責任推的干干凈凈。反正我們月宗不會在一開始就朝這兩宗的人馬動手,動手的只是那些血族,找責任,自然是找他們去,與我們月宗何干?昆兒,你覺得我說的對么?”
話說到這里,郎志遠的臉上又出現了那抹詭秘的笑容。
郎昆現在算是對父親佩服的五體投地了,他沒想到父親一個個小小的安排,就透著一箭三雕的計謀在其 中。雖然第三點聽起來有些牽強,畢竟血族是月宗弄進去的,若是真要追究起來,月宗即便推卸責任,也肯定脫離不了干系。
但郎昆明白,只要月宗咬牙不承認,其他倆宗就算查到了什么也只能干瞪眼,畢竟他們月宗不是真正對他們動手的人,在沒有充分的理由,也沒有充分的證據情況下,他們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對月宗下手。
同時,這也是月宗選擇在一線神隙里悄悄的干掉日宗和月宗這些開竅以上實力之人的原因。若是光明正大的在現實里對兩宗下手,那后果就太嚴重了,郎志遠就算再腦殘,也不會可能干出這種純屬給自己找不自在的事情。
一個月之后。
塔里木盆地,塔克拉瑪干沙漠,羅布泊。
說起塔里木盆地,就不得不說到塔克拉瑪干沙漠,因為此沙漠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探險家的性命,國內曾有好幾個探險研究員在此地失蹤。而這座沙漠本身也具有強烈的標志性,因 為它是世界上最大的流動沙漠,流沙面積世界第一。
但與羅布泊相比,塔克拉瑪干沙漠似乎又欠缺了一些神秘性。因為羅布泊這片如今已淪為一片荒涼戈壁灘的地方,曾經卻是綠水殷殷,牛羊成群的沙漠綠洲,也是古絲綢之路的咽喉。聞名于世的樓蘭古國就是在此。
不過此處的兇險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探險人員和科研人員的性命,沒有專門的準備,任誰也不敢輕易進來這里,而進來這里的,都抱著隨時喪命的準備。
但此刻荒涼的羅布泊卻透著一絲一樣,沒有一棵草,一條溪,天空不見一只鳥,沒有任何飛禽敢于穿越戈壁灘上,此刻卻行走了一行十三個人的隊伍。
高達70℃的氣溫似乎沒有對這些人產生任何的影響,行走在頃刻間就可以將雞蛋蒸熟的戈壁灘上,他們也顯得輕松自在,沒有任何不舒適的感覺。這要是被人看到了,絕對會大吃一驚。
“巴桑,沒來過這里吧,這可是 個好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呢。”領頭的一個年輕男子露出滿臉燦爛的笑容,與身邊同行的一個表情淡然的年輕人說道。
這倆人不說別人,正是郎昆和秦刺。經過一個月的籌劃,眼看著,只剩下兩個月的時間就要進入一線神隙正式開啟的時候,郎昆終于動身和秦刺一起進入這片荒涼而又恐怖的戈壁,因為殘簡里所說的那個地方,正是在此處。
“恩!”
秦刺點了點頭,羅布泊秦刺并非不清楚,但也確實是第一次來。這里種種神秘的傳聞,他也多有耳聞,并且知道這里覆沒了不知道多少古代的文明。樓蘭古國自然不用提,但除了樓蘭古國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古城古國古文明相繼在此處被發現。可惜,這里終歸是兇險了一些,即便是有現代的科技手段做輔助,也沒人有那個能力長期呆在此處探險和研究。
郎昆笑了笑,對于秦刺的沉默寡言他已經習以為常。回想起臨別時父親的交代,他心里微微的一嘆。那日父親讓他領著秦刺去這道“偏門”,他心 里還存著疑慮,畢竟這種地方太過兇險,上一次的幾乎全軍覆沒的情形已經完美的詮釋了這一點,父親點名讓自己來,難不成根本就不在乎自己這個兒子的性命?
但臨別時,父親對他的交代,卻讓他釋然了。郎志遠告訴他,讓他別進去那個地方,在外面候著結果就成。進去里面的風險太大,反正以銀月天尸的能力,順利的進出應當不是什么難事,他這個郎志遠唯一的兒子不能冒這樣的風險。
聽到父親這般關懷的交代,郎昆自然是心里一暖。但他卻因此更添了幾分好奇心,反正他能控銀月天尸,本身的實力也不差,相信進去應當不會有太大的風險,讓他一個人在外面守著,他也實在是耐不住性子。所以在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打定了主意,違背父親的交代,進里面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