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五點鐘。
秦刺準時睜開了眼睛。
在山村里與爺爺修行的時候,秦刺就保持著每日五點起床的習慣,只是受傷之后讓生物鐘混亂了一段時間,如今已逐漸開始恢復正常。
起床洗漱了一番,那越南婦女像是料事如神一般準時送來了早餐。秦刺剛吃著,門就被推開了,李二黑爽朗的笑聲傳了進來。
“小兄弟,起的很早啊。”李二黑大馬金刀的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秦刺點點頭說:“你也起的很早。”
李二黑痛苦的搖搖頭說:“別提了,我不是起的早,前面不是跟你說過么,我睡眠極少,精神時刻都亢奮的很。昨晚喝了一夜的酒,都沒有絲毫的睡意,唉,好久沒睡個好覺了。對了,小兄弟,你昨晚睡的如何。”
“還算踏實。”秦刺淡淡的笑道。
李二黑摸摸下巴,忽然問道:“小兄弟,咱們這島上監管的并不嚴實,守著你的那個越南婦女也是我讓他照顧你的。你若是想逃走,那汽艇就拴在島邊的簡易碼頭上,實在是輕松的很。”
秦刺眉頭一皺,反問道:“我為什么要逃走?”
李二黑一愣,哈哈大笑道:“是我的錯,玷污了小兄弟的氣度。不過說實話,老子活了這么大,最對我胃口的就是你這么個小兄弟。不如你別走了,跟我一起留在這島上干吧,哥哥絕對不會叫你吃虧的,怎么樣?”
秦刺愕然看著李二黑,忽而拍拍額頭笑道:“說實話,你也挺對我的胃口,男兒血性,快意恩仇,是個痛快人。不過留在這島上當海盜,怕是不太適合我。”
李二黑臉色一變,沉聲道:“怎么?看不起我們這些殺人劫船的勾當?”
秦刺搖頭說:“那倒不是,你有你的故事,我也有我的故事,你已經宰殺了仇人,但是我還沒有。而且我的仇人也不是那么輕易就可以對付的,所以我無法留在這里,我必須要不斷的增強自己的實力。若是有一天我手刃了仇人,厭倦了,倒也不妨來這里過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快意生活。”
李二黑拍拍秦刺的肩膀說:“我李二黑極少相中人,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哥哥我別的不行,殺人還是挺在行的。”
秦刺一笑,瞇眼道:“你怕是忘了,我現在還是被你挾持的對象呢。”
李二黑笑道:“提那茬兒干嘛。不對胃口就是挾持殺人,對了胃口就是兄弟朋友,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以后我就是你二黑哥。”
秦刺倒是真的很喜歡李二黑的痛快性子,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說:“二黑哥。”
李二黑一張臂就將秦刺摟住,突然眼圈有些泛紅,他曾經也有一個親弟弟,可惜七歲時候從山頭上翻了下去,便再也沒有活過來。秦刺不僅性子極為對他的胃口,那山里人的做派還有年紀,都不由讓他想起了那死去的親弟弟。
用力的拍拍秦刺的背,李二黑咬牙說:“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了,有哥哥我一碗肉吃,絕對不讓你喝湯。”
秦刺無奈的說道:“二黑哥,你還是松開點吧,我快被你拍散架了。”
李二黑笑著松開了秦刺,稱呼也變了,親切的說道:“小弟,你這身子骨不行啊,哥哥我一晚上連干七炮,第二天照樣生龍活虎。”
“七炮?”秦刺瞇起眼睛,對于這“黑話”他還知之甚少。
“哈,忘記了。”李二黑拍拍額頭說:“你這年紀,又是山里娃,怕還是個雛兒吧。老子也是二十多歲才破的雛,沒什么大不了的,回頭老子給你搶個漂亮點兒的處女過來,讓你破了童子身。”
秦刺已經明白了意思,練練尷尬的擺手說:“不用了。”
李二黑擠擠眼說道:“昨天那漂亮姑娘是我的弟媳婦兒吧,也是,有那么漂亮的姑娘在,一般的庸脂俗粉的確很難讓你感興趣。”
秦刺也不知道怎么跟李二黑繼續這個話題,干脆岔開道:“二黑哥,你說的藥材儲放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行,我帶你去。”
秦刺隨著李二黑來到了島中央的一處地窖前,島上的監視力度的確如李二黑所說的那樣,松散的很,這或許也和海盜的習性有關。但是這座地窖卻把守的很嚴格,好幾個手持槍械的越南男子游蕩在這里,看到李二黑出現了,都笑著打招呼。
“搶來的東西基本上都存放在這里,不過干咱們這一行的,存太多東西也沒意思,大部分都讓一幫兄弟花銷了。來,我領你下去,藥材就塞在這下面了。”李二黑朝秦刺招招手。
秦刺卻是眉頭一皺,說:“地窖濕氣重,藥材放在這里面怕是很難保存的。”
李二黑咧嘴道:“我哪懂這些,反正這些藥材也不好出手,我就一股腦的給塞進去了。你進去挑一挑,能用的我全讓人給搬出來。”
秦刺點點頭,隨著李二黑一起下了地窖。
地窖下面黑的很,李二黑隨手從窖門旁抓過一盞探照燈擰開按鈕,雪亮的光線頓時點燃了黑寂,變得亮堂起來。
這種儲藏式的地窖造的簡陋的很,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空間,面積倒是挺大,各種各樣的物品或是箱子凌亂的堆放著。秦刺隨便掃了幾眼,就發現了不少貴重的物品。
“那角落的十幾個箱子就是盛藥材的箱子。”李二黑手一指,又引著秦刺走了過去。
木箱封的很嚴實,這也讓秦刺暗暗松了一口氣,至少不會那么容易被這地窖里的濕氣腐蝕壞。
李二黑取來工具撬開一個木箱,撕開裹的嚴密的包裝紙,一捆捆用小繩包扎好的各種藥材便呈現在秦刺的眼前。秦刺隨意翻了翻,心中便有了幾分驚喜,看李二黑還要去撬其他的箱子,他連忙說道:“二黑哥,不用撬了,這些個裝著藥材的箱子全部都搬出去吧。”
“好嘞,我去上面叫幾個人下來。”李二黑將手里的探照燈塞給秦刺,便去叫人。
秦刺握著探照燈,在附近略微走動了幾步,四周的貨物擺放的凌亂,很多地方連腳都插不進去,他也只能略微的掃掠幾眼,忽然,他的眉頭一動。
“咦。怎么會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精元流動?”
秦刺將手中的探照燈射向了自己所感知的方向,那里凌亂的擺放著一堆箱子,也不知道其中裝著些什么物品。但是秦刺確實從中感覺到了一股精元在流動。
“難道這里藏著一個煉氣者?”秦刺心里一驚,轉而又否決了這個念頭。因為他所感知的這股精元非常的微弱,也并沒有什么活性,顯然不是儲存在人體的精元。他雖然內丹被破,但是畢竟是從先天境界跌落下來的人,感知的能力并沒有喪失。
從凌亂的物品中艱難的行到那一堆箱子面前,秦刺仔細的觀察著,確定了這些箱子之中的確藏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精元。
這一發現,讓秦刺極為好奇。
恰在這時,李二黑已經領著幾個漢子走了過來,幾盞探照燈的光線下,地窖里已經燈火通明,再看不到一絲黑暗的角落。
“小弟,看什么呢?”李二黑一邊笑著和秦刺說話,一邊指揮那幾個漢子搬運那些裝著藥材的箱子。
秦刺回頭淡淡的一笑說:“沒什么,隨便看看。”
李二黑走過來,拍拍秦刺的肩膀說:“這里邊兒東西雜,你要是看中了什么盡管拿,反正都是搶來的。”
秦刺指指面前的幾個箱子問道:“二黑哥,這些箱子里邊兒都裝著什么?”
李二黑撓撓腦袋說:“咱們搶來的東西雖然有登記,但我哪兒記得住那么多,怎么,感興趣,那我給你撬開箱子看看。”
秦刺擔憂道:“不麻煩吧?”
“嗨,有什么麻煩的,反正我亢奮的很,手腳閑著也是閑著,你等著,我拿工具過來。”
不一會兒,李二黑便取來了工具,第一個箱子撬開,里邊兒全是些字畫兒,其中不乏名貴之作,秦刺只是取出幾幅打量了幾眼便扔了回去,因為這個箱子里面并沒有他感應到的東西。
李二黑回過頭來笑道:“我想起來了,這幾箱子貨物是我去年劫的一艘走私古董的船只,那一船人都給我殺光了。船上的貨物后來變賣了不少,只剩下這些一直都沒能出手。”
說著話,李二黑又撬開了第二個箱子,這一次,秦刺目光一亮,箱子里全是些青銅器,但是那股子精元流動的氣息卻讓秦刺感覺的更明顯。
快步走到箱子前,秦刺隨意翻動了幾下,很快的,秦刺抓起了一個八角銅罐,銅罐如何秦刺并沒有心思去研究,他所在乎的是銅罐的頂蓋上掛著一枚并不起眼的青銅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