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徐徐灑落。
原本應該是安靜的街邊卻早已喧鬧起來,一道道身影全都是疲憊又振奮的或站或坐,或攀談或眺望。
“一夜沒有感覺了,應該沒余震了吧?”
“那可不一定。”
“…”
“其實昨天震度不大,咱們大多都是虛驚一場,就是有些倒霉的,住進那些豆腐渣樓房,差點命都沒了。”
“操,這些奸商為了賺錢,早他媽忘了良心是什么了,聽說那棟樓還是剛建好沒幾個月呢。”
“不過昨天晚上救援還不錯,算是及時,看來咱們的政府也不算白吃飯的。”
“不急也不行,豆腐渣就是人禍,出多了領導要背責任的,不過這多少也算好事,畢竟救援很及時,聽說當場死亡的有三四個,但也有幾個是重傷,要不是救護車來得及時,懸。”
………
紛紛雜雜的議論從左右入耳,趙軒默默睜開眼,輕吸了一口氣才從涼席上坐起,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到現在他也早知道了,昨天那么驚心動魄的場面,其實并不是因為地震太強,強的大部分建筑物無法阻擋,而是他恰好住在了這都市村里的豆腐渣樓房。
就是因為這些豆腐渣,他才差點丟了命。
而事實上整個都市村大量建筑都還是挺靠譜的,其他就算也是豆腐渣建筑,最多也就是裂縫裂的長一些,地基下陷導致樓體傾斜的雖然不止一棟,但其他最多稍微歪一點點,幾度的傾斜角度,沒有大礙,就那一棟受創最嚴重。
對于那些差點害他丟了命的奸商趙軒同樣恨之入骨,不過很快他就又搖了搖頭,恢復了平靜。
恐怕也不需要他去恨太多了,恨那些奸商的絕不止他一個,領導們也怕背責任呢。
趙軒也是無奈低嘆,生命,在大自然的震動下的確是太脆弱了,這一刻他的確是迫切的期望自己能變強,免得以后在遇到這種情況,依舊是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等死。
那種感覺有過一次,他絕對不想要第二次。
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趙軒起身彎腰收拾起鋪席,呼吸自然的就進入異樣的頻率,開始進一步鍛煉自己的軀體。
卻就在這時,他也已經看到了前方數十米外,路邊一直游蕩著的一道靚麗身影。
是王蓓,那邊一直都在邊游蕩邊張望,手里還抓著折疊整齊的帳篷和那張涼席,看到趙軒起身才馬上在臉上露出一絲驚喜。
趙軒也抱著涼席就走了過去,還沒走近,王蓓就馬上迎了上來,“我們現在怎么辦?身上沒一分錢,各種證件都沒有,那棟樓也沒人趕進去了…”
連珠的問句逐一吐出,趙軒卻也無奈的搖頭,是啊,就穿了一個大褲衩出來,證件錢包手機什么的都還在危樓里。
不過搖頭中又看了王蓓一眼,趙軒才古怪的道,“你一夜沒睡?”
此刻的王蓓一身粉紅色睡裙,睡裙上卻是柔順的黑發以及憔悴的臉龐,漂亮的大眼睛更布滿了血絲。
“我害怕。”王蓓無奈的道。
“咳。”趙軒尷尬的輕咳一聲,不過還是道,“咱們先去看看。”
他一開始真的對王蓓沒什么想法,昨夜里第一次看到對方,在那種情況下還沒把小妹子落下,只因為趙軒覺得對方在自己住院時,也連續照顧了他好幾天,才順手幫個忙。
只是在被困時發生的一幕明顯超出了預料,搞得現在倆人關系即詭異又尷尬,他只穿著褲衩,小護士只有連衣裙。
說話里兩人才踏步向回走,等走回危樓附近時,看著整棟九層高的樓房,以三十度角左右向一側傾斜,地上碎石塊,碎玻璃到處都是,墻體另一邊卻是一條條繩索隔空而來,套在房子上,似乎在避免它徹底崩塌。
也再次看得人觸目驚心。
不過此刻在危樓遠處卻停著一輛輛車子,依舊是警車,警車前幾個警察,以及一名中年正在那里對另外幾人說著什么。
那中年倒讓趙軒和王蓓眼前一亮,是房東。
“你們都找我,我找誰去?我也是被坑了啊,貸款買的房,好不容易建起來想著收幾年房租就能還上債,結果來這么一出,我…”
中年房東同樣是雙目通紅,看起來要不是被警察拉著,真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
“好了,這些先不要說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幫我們確認一下里面的住戶,然后發放一下救濟金,不能讓人冒領。”一個警察拉著房東,同樣聲音不低。
聽到這里趙軒才神色一動,有救濟金拿啊,那還不錯。
等片刻后當趙軒和王蓓人手一把鈔票站在路邊,王蓓才又紅著眼看向趙軒,“我們現在怎么辦?”
“買衣服,吃飯,找新房子,然后你好好睡一覺吧,受了這么大驚嚇也別去上班了。”趙軒搖搖頭,還能做什么?
那棟樓現在高危的厲害,救生人員也最多進去把人救出來,其他的錢物什么的自然無能為力,不過政府送來的救濟金倒也不少,每人兩千塊,這或許也是受災人口較少,分攤下來才比較多,畢竟眼下這個都市村,唯一一個沒法回去拿錢物和證件之類的,也就這一棟樓。
整個城市可能不止這一棟,但估計加起來也沒多少人。
其他的樓房就算有裂痕,有稍微的傾斜也不嚴重,還是可以毛著膽子進去的,這一棟傾斜快三十度的大樓,算了吧,趙軒看著都心里發憷。
他在里面可沒什么貴重的東西,錢包里沒錢,手機只是兩三百的破爛貨,唯一一張讓人不舍的就是身份證而已。
不過那邊警察們卻也說了,等這棟危樓處理好之后,倒是可以幫他們尋找一下,到時候他們可以去分局問詢。
就算事后找不到大不了補辦一張,他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賭一張身份證。
不過這棟房子不可能在住人了,趙軒也只能先找房子住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