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咧嘴一笑,忽地從床沿上閃身而起,一個箭步沖到了徐宇光的面前。
還沒等徐宇光明白過來,向天亮的雙手,神速的在徐宇光身上搜索起來。
眼花繚亂的動作過后,向天亮從徐宇光的身上,拽出了一個盒式微型錄音機。
向天亮:“呵呵…老徐啊,你跟我玩這一套,有點小看我了吧。”
徐宇光:“唉…難道你身上沒有嗎?”
向天亮:“我能有,你不能有。”
徐宇光:“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向天亮:“沒錯,現在主動權在我手里,我有權進行錄音,但你不能。”
徐宇光:“這么說,你認為你已經掌握主動權了?”
向天亮:“怎么,難道不是嗎?”
徐宇光:“你有證據嗎?”
向天亮:“你要哪方面的證據?”
徐宇光:“我和毛永來的關系。”
向天亮:“沒有。”
徐宇光:“我和洪海軍的關系。”
向天亮:“也沒有。”
徐宇光:“所以嘛。”
向天亮:“你在桉樹林里和洪海軍的談話,和現在你我之間的談話,我都進行了錄音,這些都不能當成證據嗎?”
徐宇光:“這些可以是證據。”
向天亮:“那不得了嘛。”
徐宇光:“但是,這些證據都沒有用,噢不,你不敢用。”
向天亮:“我怎么不敢用?”
徐宇光:“哈哈…因為我不怕。”
向天亮:“那么…那么張思成呢?”
徐宇光:“他又怎么了?”
向天亮:“你不知道他嗎?”
徐宇光:“我承認,他是我的人,我收買了他,讓他提供姜副縣長的活動情況。”
向天亮:“他還有另外一個角色吧?”
徐宇光:“噢,為了保密,我讓他在我和洪海軍之間,充當聯絡人。”
向天亮:“所以,他應該了解你的所作所為吧?”
徐宇光:“了解,非常了解。”
向天亮:“他手上有你的證據嗎?”
徐宇光:“有,肯定有,這小子跟洪海軍一個德性,肯定有關于我的證據。”
向天亮:“那你認為,他會把證據拿出來交給我嗎?”
徐宇光:“會,也不會。”
向天亮:“這是什么意思呢?”
徐宇光:“我估計張思成不敢,因為他毀了我,他自己也就徹底完蛋了。”
向天亮:“嘿嘿…”
徐宇光:“你笑什么?”
向天亮:“哼。”
徐宇光:“怎么,他把證據交給你了。”
向天亮:“沒有。”
徐宇光:“你們找過他了?”
向天亮:“是的,可惜。”
徐宇光:“可惜什么?”
向天亮:“可惜,他死了。”
徐宇光:“啊…死了?”
向天亮:“一個半小時前,他死了。”
徐宇光:“不會吧,他,他怎么死的?”
向天亮:“睡死在自己的床上。”
徐宇光:“不可能,他年紀輕輕,身體健康,怎么可能就睡死了呢。”
向天亮:“你不知道?”
徐宇光:“不知道。”
向天亮:“真不知道?”
徐宇光:“真不知道…哎哎,你這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嘿嘿…什么意思呢?”
徐宇光:“你認為…你認為是我殺了他?”
向天亮:“我沒說,但既然你承認了,那邵三河他們會進行調查的。”
徐宇光:“我幾時說了?”
向天亮:“哎,你剛說過的話,你就想翻供了?”
徐宇光:“向天亮,你…你可別開玩笑了。”
向天亮:“呵呵…”
徐宇光:“你笑個屁,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
向天亮:“不是你干的,那是你派人干的吧?”
徐宇光:“放屁。”
向天亮:“你同意對張思成之死進行徹底調查吧?”
徐宇光:“同意,非常同意,你們不進行調查,我還不同意呢。”
向天亮:“那好,是真金就不怕火煉,咱們走著瞧。”
徐宇光:“很好,你們不進行調查,我還懷疑是你們殺了人,是你們在嫁禍于人呢。”
向天亮:“老徐,還要不要繼續談啊。”
徐宇光:“談,談得越深入越好。”
向天亮:“你還真是頑固,不見棺材不落淚。”
徐宇光:“不是我頑固,而是你估計錯了。”
向天亮:“錯在哪里?”
徐宇光:“你毀了我,那你也會同時毀了自己。”
向天亮:“此話怎講?”
徐宇光:“第一,你和邵三河一起去姜副縣長家,這件事你瞞得住嗎?”
向天亮:“瞞不住,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
徐宇光:“上面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嗎?”
向天亮:“絕對不允許,真要是處理起來,我和邵三河是吃不了兜著走。”
徐宇光:“第二,在這幾天發生的一系列案件中,包括你擊斃趙大剛,有沒有犯程序上的錯誤?”
向天亮:“有,還不少。”
徐宇光:“真要是處理起來,能上綱上線嗎?”
向天亮:“罪不至于,但問題比較嚴重。”
徐宇光:“第三,最致命的是,你和邵三河從姜副縣長那里拿走的巨款哪里去了。”
向天亮:“你放心,我們不會據為己有的。”
徐宇光:“這我相信,但是,別人能信嗎?”
向天亮:“我們早有準備,用事實說話。”
徐宇光:“你們不報告組織,擅自處理,這正確嗎?”
向天亮:“嗯…是不對。”
徐宇光:“不僅是對不對的問題吧?”
向天亮:“我明白了。”
徐宇光:“所以,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是有充分準備的。”
向天亮:“怎么著,你明說嘛。”
徐宇光:“你向天亮是個明白人,絕對不會干殲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吧。”
向天亮:“你是說,我動了你和姜副縣長,你就動我和邵三河局長。”
徐宇光:“不錯,我承認,你能把我們毀滅,但我們雖然毀不了你們,至少也能讓你脫層皮,讓你三五年內翻不過身來。”
向天亮:“這個么…我也承認,你的估計是對的。”
徐宇光:“所以,除非你下定了同歸于盡的決心。”
向天亮:“我沒那么傻。”
徐宇光:“那還用我繼續說下去嗎?”
向天亮:“照你這么說,這事就這樣算了?”
徐宇光:“那你還想怎樣?”
向天亮:“就這樣結束,那太便宜你和姜副縣長了。”
徐宇光:“當然,就這樣結束,姜副縣長他也差不多了。”
向天亮:“怎么著?”
徐宇光:“你也不想一想,姜副縣長現在是眾親叛離,即使回來上班,他還能有什么作為嗎?”
向天亮:“嗯…那倒也是,他基本上是完蛋了。”
徐宇光:“張書記還會信任他,還會把他當作自己的盟友嗎?”
向天亮:“不可能,十有八、九,彌書記還會拋棄他。”
徐宇光:“那么,我會傻到和他這種人結盟嗎?”
向天亮:“我看不會,你老徐是個聰明人,和姜副縣長結盟,只能給你帶來麻煩。”
徐宇光:“因此你想想,這樣一企姜副縣長,還能對你形成威脅嗎?”
向天亮:“不能,他本來就威脅不到我。”
徐宇光:“還有,如果把姜副縣長拿下,誰能接替他留下的位置?你?還是楊碧巧?”
向天亮:“我和楊副縣長暫時都沒有這個資格,以我看,很可能會從上面派一個新的常務副縣長來。”
徐宇光:“那你能保證新的常務副縣長來了,就一定是支持你的嗎?”
向天亮:“沒法保證。”
徐宇光:“那你說,是一個陌生的常務副縣長對你有利,還是一個沒用的姜副縣長對你有利?”
向天亮:“這還用說嗎。”
徐宇光:“怎么樣,你還想不想搞掉姜副縣長?”
向天亮:“嗯…我不想了,我想的是…”
徐宇光:“你擔心的是我吧?”
向天亮:“是的,在我眼里,你比姜副縣長危險一百倍一千倍。”
徐宇光:“哈哈…過獎過獎,我徐宇光實不敢當。”
向天亮:“哼,瞧你那得意勁,真以為我搞不掉你嗎?”
徐宇光:“哈哈,明人不說瞎話,你能把我送進監獄,我也能把你送回老家修地球去。”
向天亮:“老徐,你他媽的別激我啊,我這人經不起激。”
徐宇光:“怎么,你真想來個同歸于盡?”
向天亮:“不想,虧本的生意我不做。”
徐宇光:“那你就用不著擔心我了。”
向天亮:“說來聽聽。”
徐宇光:“我不會再做針對你的事,當然,包括你的人,象陳副書記、邵局長和楊副縣長等人。”
向天亮:“你的意思是說,咱們和平相處,互相進步?”
徐宇光:“也可以說是互相利用。”
向天亮:“你能做得到?”
徐宇光:“你想一想,以我的年紀、資歷和地位,在失去出任縣委副書記的機會后,我還有進步的希望嗎?”
向天亮:“嗯,兩個可能,一是外調,那可能還有進步的希望,二是待在濱海,按現在班子的結構,至少三五年內你沒有進步的希望。”
徐宇光:“那你說,我這樣的人,還會故意生事嗎?”
向天亮:“不會。”
徐宇光:“我還敢故意對你找茬嗎?”
向天亮:“不太可能。”
徐宇光:“所以,我們共存共事,不也是挺好的嗎?”
向天亮:“妥協?”
徐宇光:“哈哈…妥協,很好么…所以,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你想好了我們再談吧。”
起身,揮手,徐宇光瀟灑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