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抵達福岡,西園寺看到的是滿目瘡痍。到處都是被轟炸、炮擊過的痕跡。整座城市,甚至找不出一座完整的房子。
看著被炸成了廢墟的福岡,西園寺默默的垂淚。他知道,如果這次談判失敗了那么整個 ì本將要面臨的會是福岡這樣的情況。
ì本全國,不會有任何一處地方可以完成的保存下來。而福岡之所以會如此凄慘,也和 ì本人的習慣有著很大的關系。
這個時候的 ì本人,喜歡用木材來建造自己的房屋。木材建造的房屋最大的問題便是,它們根本就經不起轟炸和炮擊。
一旦起火,那么所有的房子都會被燒成灰燼。而哪怕是少量磚石結構的房屋,內飾里也裝了不少木料。
榻榻米、
ì式房門,還有裝飾的柱子和臺凳。
“您來了,歡迎您來到福岡。”國防軍迎接的官員是從外交部抽調出來會ì語的官員,卻見他用無可挑剔的 ì式禮儀對著西園寺道。
“楊部長和蘇總參謀長已經等您很久了,我想我們不必在此耽擱盡快的展開談判吧。”這名官員明顯的對西園寺沒有什么尊敬。
雖然禮儀無可挑剔,但話語間卻不見有任何的恭敬。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跟著西園寺過來的秘書剛要發作,卻被西園寺按住了。
“好的,請您帶我們過去吧…”西園寺對著這為聯合zhèng
fǔ的官員一個鞠躬,輕聲道。這名官員點了點頭,對著西園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而后帶著西園寺便前往了國防軍在福岡設立的談判地點。
而當西園寺看到了一路上無數的福岡市民在清理廢墟的時候,臉sè總算是好看了些。但看著看著,西園寺再次發現了問題。
這些清理廢墟的人群中,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的青壯。人群中多是老弱婦孺,而那些國防軍的士兵們則是冷然的站在邊上,看著這些福岡市民們勞作。
很顯然,這些國防軍是在用看守戰俘的方式在看守這些福岡市民。
但西園寺掃了眼來迎接自己的那位聯合zhèng
fǔ的官員的臉sè,沒有在這里提出這個問題。他不是傻子,這位官員明顯的對他沒有什么好感。
而他看向這些福岡市民的眼神便可以感覺的到,他對于這樣的做法并不在乎。車子緩緩的駛入了一處保額修繕好的院子內。
說是修繕好,但實際上僅僅是將廢墟清理了、將彈坑填埋了。然后在這里架上了一個行軍帳篷。其他的什么也沒有。
“很高興再次見到您,西園寺先生。希望這次我們的談判能夠有個結果,這也是我們盟軍希望看到的。”先開口的是楊宇霆,卻見他笑呵呵的迎上來道。
“美國國務卿赫爾先生,和大英帝國的首相已經啟程前往中國。他們會和我們聯合zhèng
fǔ的主席林森先生在dì
dū會面,一起磋商關于 ì本的投降事宜。”
楊宇霆沒有在最后一句沒有說談判,而直接說了投降。西園寺苦笑看來這次談判國防軍是指在必得了。
ì本沒有滿足他們的條件,那么接下來的戰爭將不會停止。而且,不會再有什么談判的機會。
“我們的總司令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認為 ì本的戰爭應該盡快結束。而美國方面也是這樣的看法,所以我相信我們會在這次的談判取得共識。”
“我也希望,我們能夠取得共識。并在未來,促進兩國的合作與發展。”西園寺嘆了口氣,道:“這符合我們雙方的利益。”
ì本軍人并不知道,西園寺其實也一直都在謀求 ì本在戰后軍隊的保持。他比誰都清楚,如果強硬的提出這個條件會發生什么。
國防軍肯定不會愿意讓ì本重新擁有武裝,而要國防軍同意這件事情那么 ì本就需要給予足夠的利益。
ì本擁有武裝對中國不是威脅而是有利的情況之下,中國才會允許并支持 ì本擁有武裝。這點,需要慢慢的來。
“哈哈哈…合作是肯定的,但就共同利益來說我們雙方暫時沒有。”楊宇霆意味深長的看著西園寺道:“但將來的說,誰說的準呢?!共同的利益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就會有了。”
楊宇霆并沒有直接否認西園寺關于共同利益的話,當然也沒有說一定會合作。但楊宇霆表示,這會是未來的事情。
簡單的說,至少現在中國和 ì本之間完全沒有所謂的共同利益。
此時蘇宗轍也走了過來,雙方寒暄了一會兒便開始了談判。這次楊宇霆提出的條件很簡單,戰爭賠款待定。
ì本必須無條件投降,所有的軍事力量必須卸除武裝等待國防軍接收。否則,國防軍不接受 ì本的投降。
西園寺苦笑,在前來福岡之前他便已經知道會是如此了。失去了海軍聯合艦隊,失去了福岡。西園寺不認為自己還有什么談判的資本。
ì本的外強中干,只需輕輕一戳便能夠戳穿。而西園寺還能做什么?!他只能是盡量的為 ì本斡旋。
“企六先生曾經游學我國,應該知道 ì本皇室在我國中的地位。如果您和您的同僚,一定要將皇室處理。那么引發的只能是無盡的反抗和災難。”
當西園寺得知國防軍竟然要考慮處理裕仁的責任的時候,臉sè不由得微變。這點是裕仁咬死的部分。
裕仁絕對不可能同意讓國防軍來處理自己,而裕仁同時要求保證的還有整個 ì本皇室的利益。其余的任何條件都可以談,唯獨在這個問題上裕仁不會有半點的退步。
“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所做下的事情承擔責任,這份責任你所在的位置越高就越需要負責。”蘇宗轍不等楊宇霆開口,便冷然的道。
“發動戰爭的是誰,肯定這場戰爭的是誰。我想西園寺先生并誰都清楚,而他需要承擔什么責任我想西園寺先生心里更清楚。”
“從1937年起,到現在1942年。五年間亞洲地區數千萬人的傷亡,這是需要有人出來負責的!”蘇宗轍的話越來越嚴厲,卻見狠聲對著西園寺道。
“審批存在的必要,不是為了確認你的罪行。而是要某些人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數千萬條人命,總是需要有人負責的。而某些人…不要讓我看不起他!”
蘇宗轍的話很直接,也很難聽。他分明是在說,裕仁不要想能夠逃避責任。國防軍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他的。
ì本皇室,也需要為此負責。
“責任我們是會承擔,但您應該明白。為了 ì本的穩定,一些事務是應該按下的。”西園寺臉sè不變,對著蘇宗轍道。
“有些事情影響力太大,我們無法承受他曝光的結果。所以,它還是隱蔽在歷史中為好。這對于我們雙方都有好處…”
蘇宗轍裂開嘴,一笑:“對于我們來說,沒有什么可隱瞞的。存在就是存在的,應該處理那么就必須處理。”
“至于穩定…這很簡單。把不穩定的因素去掉了,那么剩下的就是穩定了。”說著,蘇宗轍的聲音忽然變得極為冰冷。
“但,想要若無其事的走開。那么還請問問那些躺在了烈士陵園的國防軍戰士們,他們愿意不愿意?!”
就在雙方于談判會場內唇槍舌劍的交鋒的時候,竹下正彥等人也開始了自己的行動。阿南的支持他們無法得到,于是兵變計劃被迫修改。
被迫修改的計劃,包括了說服東部軍司令田中靜壹、近衛師團長森赳支持這次事件。否則,他們無法執行這個計劃。
畢竟,政變是需要兵力支持的。如果沒有兵力支持,他們甚至連三個小時都支撐不到。裕仁只需一封詔書,就能夠把他們完全的擊垮。
“你們這是瘋了嗎?!帝國的軍隊、陛下的軍隊豈容你們胡鬧?!”東部軍司令田中靜壹雖然同意了接見畑中健二,但他卻沒有同意他們這瘋狂的計劃。
田中靜壹不是白癡,作為軍方高層的他看的比這些激進派們更清楚。
ì本在這個時候已經是無路可走了,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死的人盡量少些。
而談判,是他們唯一的活路。同時田中更清楚,
ì本根本就沒有什么談判的資本。現在只是塊案板上的魚肉罷了。
若是還想要蹦達多幾下,那么招致的只有徹底的覆滅。到時候,死的人會更多。而國防軍對 ì本的壓制也會更甚。
“田中將軍!難道您愿意看到我們的同僚被審判,看到作為光榮的帝人的士兵們被羞辱么?!”畑中健二急聲道:“我們知道,失敗已經是不可避免了。但我們希望帝國能夠保存自己最后的一點榮譽!”
“至少,那些為了帝國戰死的勇士們能夠得到光榮的死法。而不是像可憐的牲畜一樣的被人圍觀處死!這難道很過分嗎!?”
田中靜壹沒有說話,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聲道:“無論如何,這是陛下的決定。我們的軍隊,是陛下的軍隊。在沒有獲得陛下允許之前,任何人不得動作!你們走吧!”
說著,田中一揮手道:“這件事情希望你們不要在提起,我不想帶著我的部隊去清剿你們!明白么?!回家閉門思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