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就一個字:難!”傅作義皺著眉頭看向地圖,這不是晉綏軍那些粗略的地圖而是來自于國防軍的jīng確地圖。
早在國防軍救災的時候,測繪人員便隨同一起前往。當時測繪人員將一路上做經過的地區全然繪制,是以聯合zhèngfǔ內便有了山東、河北、河南等地的jīng確地圖。
“按照國防軍提供的報告,rì軍擁有著多門100MM口徑以上的火炮。最低的,也是75MM。這種重炮對于陣地的構建威脅很大。而且他們還有坦克和飛機助戰。”
“國防軍給我們的那份《淞滬戰役作戰評估分析》里面提到,rì軍的重炮很多時候威脅最大。當時zhōngyāng軍和川軍、粵軍他們多數都是死在rì軍的炮火之下。”
“而在《武漢戰役作戰評估分析》里面提到,rì軍的新型坦克比之前的更難纏。一般的戰防炮根本就沒有辦法擊毀…”
傅作義皺著眉頭,將一份份聯合zhèngfǔ國防軍總參謀部提供過來的戰例、戰役分析中的節選告知楊愛源。
國防軍繳獲過rì軍的坦克、戰機和武器,是以這些報告上甚至包括了rì軍的各式武器的具體參數、作戰效能等更細致的分析。
而這份報告一如國防軍的風格,沒有一絲的廢話完全是冰冷的數字分析。淞滬戰役中曾有什么戰例、因為rì軍的炮火而導致的損失有多大。
炸掉rì軍的坦克損失了多少人,rì軍的坦克集群沖鋒是什么形態、他們的飛機轟炸一般使用什么樣的炸彈…
等等事情。在這些評估分析里皆有著明確而詳細的記載。甚至連武器攻擊效果上面都有著詳細的記載,曾經zhōngyāng軍那支部隊什么連用什么武器攻擊過坦克、攻擊效果、最終采取的解決方式…等等。可以說,這份報告詳細到不能再詳細了。
無論其他人怎么看。就傅作義而言看完這些分析報告之后從心底里對國防軍油然而生了一種深深的敬畏。
雖然他也是科班出身,甚至他也取得過幾次勝仗。算起來在宇內也是赫赫有名的戰將,但類似國防軍這樣做出具體而jīng細的報告,他還是從來沒有看過的。
僅僅是這份報告,傅作義就認為國防軍取得的勝利是可以理解的。對敵人分析的無比透徹,了解他們甚至了解到了槍支火炮的口徑、坦克裝甲厚度、戰斗機武器裝備、作戰思維模式和戰術手段…等””等。
都到了這種地步,如果說還在戰事上吃虧那只能說是指揮者是個白癡。
而傅作義在看完這些報告后。腦子里只閃過一個念頭:國防軍的總參謀部里,是不是也有著一份對晉綏軍的評估報告?!
但這個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過,晉綏軍可沒有什么坦克戰斗機。火炮的口徑更是小的可憐。根本用不著對晉綏軍做一份專門的分析報告。
可他不知道的是,雖然國防軍里對晉綏軍的報告很是簡單但對于他傅宜生的報告可不簡單。且著重分析了他在涿州一役中的得失、戰術特點和守備手段等。
“重炮還好處理,根據國防軍的實戰檢驗效果來看。我們可以采取挖掘防炮洞、建設二線與一線的聯通壕來解決。飛機也可以這么應付。”傅作義頓了頓,對著楊愛源苦笑著道:“最難對付的是rì軍的坦克。”
“淞滬和武漢的戰斗也是如此。幾乎每次rì軍的坦克出現與之作戰的部隊都不得不采用人命去填的戰術。但這種戰術在新型坦克上收效甚微。這些rì軍的新型坦克比老式的裝甲更厚。僅僅使用炸藥根本無法擊穿…”
傅作義頭疼的將指揮棒放下,苦笑著道:“毫無疑問,我們這次最難應付的敵人就是rì軍的坦克。如果不把它們解決掉,不僅會造成很大的損失還很可能丟失陣地。”
楊愛源拿著國防軍提供的報告,看的愁眉苦臉。特別是淞滬戰役中曾經川軍用了百多條人命才最終擊毀兩輛rì軍坦克,這更是讓他搓牙。
就用人命去填?!那得多少弟兄才能填完啊?!楊愛源轉眼看向了傅作義,后者無奈的搖了搖頭。
“咱們總不能讓弟兄們用命去填吧?!”楊愛源著急了,這些將士可都是晉綏軍的命根子啊!不少人是隨著晉綏軍一路南征北戰的老兵。也是晉綏軍所有人都依靠。
要是沒了這些人,自己等人甚至不知道在國防軍中如何自處。
“走一步一看一步吧…”傅作義最后苦笑著道:“國防軍給我們提供的建議是。用汽油制作燃燒瓶。然后把這些燃燒瓶砸在坦克上。不過要把燃燒瓶砸在坦克上,中間總是會有將士損失的…”
楊愛源也是老將了,知道戰爭不可能會沒有不付出代價的進攻。聽了傅作義的話,也只能是嘆氣道:“實在不成…咱也只能是讓弟..””兄們把rì本人的坦克給填滿了!”
“嗯…”傅作義頓了頓,對著楊愛源道:“按照我的想法,我們的主力部隊會停留在鄭州城內,以三個軍的兵力分別防守開封、許昌至平頂山一代。”
傅作義在地圖上畫出了一個包圍,對著楊愛源道:“這三方最遠的,是平頂山。有著一百多公里。但平頂山也是相對較好防御的。”
河南平頂山位于河南中西部。其地理位置優越:可北接鄭州,洛陽,許昌,東毗漯河,南望南陽,屬秦嶺余脈伏牛山地帶。
“開封、許昌皆有著防御基礎。且距離鄭州也不到一百公里,路況通暢便于支援。不過現在最困難的是,我們不好判斷rì軍的主攻方向。”
傅作義站起來嘆氣道:“先把三個軍的兵力布置過去。其余的作為機動部隊隨時準備支援吧!”
楊愛源點了點頭,傅作義的戰術布置在他看來也算合理。這三個地區正好掐住了來鄭州的路,rì軍想要殺入鄭州就必須要從這三個點中的一個點進行突破。
便如傅作義所說。現在并不好判斷出rì軍的主攻作戰方向。只能是每個地區派出一個軍的部隊進行防御,剩下的則是作為預備隊使用。
好在這次過來的晉綏軍足足有著兩個集團軍之多,派出三個軍的兵力還是可以承受的。
“我們防御的重點便在于加強坑道、防炮洞和壕溝的挖掘建設。至于rì軍的坦克…”傅作義點了點地圖沉思了一會兒,苦笑著道:“挖點反坦克壕和準備些燃燒瓶吧!了勝于無…”
傅作義不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批和他們同時從dìdū出發的人已經趕到了河南。這些人一路搭乘火車,隨后轉成快馬。
百余人分成了三隊,連夜趕路不過是數rì之功已經抵達了鄭州。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河南鄭州。在一處郊外的小院子里一個面留短須粗眉厚唇的漢子對著面前一個看似富態笑瞇瞇的中年男子道。
“都準備好了。”那看似富家翁的男子苦著臉道:“這位爺啊~上面可真是為難我們了。四處在河南的準備本來就不多,你們這一忙乎我們的經費可多數都耗光了。回去你們得記得幫我們打報告說明這次的費用。不然我這兒可運作不下去了。”
“哈哈哈…我會給你”第八百二十三章云cháo起伏”做報告說明的,知道你們辛苦。但這都是為了國家…”那粗眉的漢子哈哈一笑。站起來肅容對著這看似富家翁似的中年男子敬了一個軍禮道:“你們四處的辛苦,我們知道。總司令知道,國家也知道!”
“嘿…”中年男子那滿臉的苦相不見了,眼眶忽然紅了幾分。數年前他放棄了天倫之樂。四處處長王亞礁的一句話讓他毅然帶著自己的十余位下屬來到這鄭州。一路上經歷了無數次危險和險阻。
最終,他還是把這整個河南的聯絡點建立了起來。從安陽到信陽,任何一點點的風摧草動皆瞞不住這位看似富態的男子。
一份份的情報,隨著電報回到了dìdū隨后被送往了總參謀部。
國防軍守住了南京,他心情激動但卻只能是強自忍耐回到家里喝一口老酒暗地里唱兩句京腔淚流滿面。
國防軍擊破天津,直殺山東逼得rì本華北方面軍節節敗退他無比高興。但只能是在修建的地窖里狂笑而不敢露出絲毫的聲sè。
“你們的名字無人知曉,你們的功績與世長存…”這是在他宣誓加入四處的時候,總司令親自對他們說的。
“國家和民族。需要有人在這些不確定的地方留守。你們所面臨的困難,甚至比在戰場上更大!因為你們所回報的每一份情報。都有可能會讓正面戰場上的將士們減少傷亡。所以,你們是無比重要的!”
“為了那些將士們,我必須要感謝你們。為了國家和民族,我必須感謝你們!因為你們放棄了自己的一切,放棄了享受勝利的榮耀而隱身在黑暗中為了我們指引方向。”
“你們,便是我們的英雄!”
尚良平幾乎要忘記了自己前來的初衷。他來到河南的這幾年,jīng神無時無刻不在緊繃。剛開始的zhōngyāng軍,后來zhōngyāng軍撤走之后土匪橫行的亂象。
河南并不像江浙,有著王亞礁原本的根據地。河南完全就是四處新開發的一片地域,這里最多的是曾經國防軍救災時候留下的一些不是很成熟的機構。
完整的情報收集分析鏈條,需要的是尚良平一點點的籌建。
數年來,尚良平未曾給家里去過一封信。也不曾收到家里的任何一封信。他想念自己出來時候那才三歲大的兒子,想念那位溫柔賢淑的妻子。
想念著””自己在擔任老師的一臉嚴肅的父親,也想念那位喜歡笑著寵愛自己的母親。他想知道在國防軍內服役的那位弟弟的情況,也想知道嫁人的妹妹現在過的好不好。
他也是人。一個有著血肉之軀的正常人。他也有著喜怒哀樂,他也有著兄弟姐妹。但在這里很多時候他只能是壓抑著自己,讓自己不去想這些。
“嘿…有這句話。我和我的那些弟兄們…值了!”尚良平抬起頭,盡量不讓自己的眼淚留下來。
尚良平不知道來者是誰,但他知道這位肯定是國防軍內的高層軍官。從被運來后一直被禁止使用的107虎咆、火箭筒和虎式突擊步槍被命令交到他們手上開始,尚良平便知道這些來人并不簡單。
尚良平甚至可以看出,這幾個來人臉上的分明掛著一張面具。尚良平所看到的并非他們的真容。但尚良平更知道,自己不可以去問。更不要管。
“東西全都準備好了,你們可以在郊外試一下。但動靜別太大。”尚良平定了定神。對著來人道:“根據我們的情報,rì軍的華中方面軍正在急行軍。目標便是鄭州。而晉綏軍也在加快行軍腳步,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夠抵達這里了…”
“我知道了…”來人嘿然一笑。道:“我就等著他們來呢!那些鐵王八晉綏軍可應付不了。我們來,就是為了搞掉那些鐵王八。只要他晉綏軍真心抗戰,我們當然不會隨意讓他們遭受損失。”
這話也算是點醒了尚良平,卻見他點了點頭低聲重復了那段從前是國防軍現在是聯合zhèngfǔ內的名言。
“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國家利益、民族利益高于一切政治、信仰和意識形態!”
1938年8月30rì。晉綏軍代表趙戴文悄然搭乘飛機來到了dìdū。在國防軍內衛的護送之下,進入了聯合zhèngfǔ辦公樓。
接待他的是聯合zhèngfǔ主席林森、副主席顏正清兩人。其余人幾乎都在忙于政務,沒辦法聯合zhèngfǔ的事物不可謂不多。
首先是將東三省現行的執行方案引入現在聯合zhèngfǔ控制的區域,也就是說土地的再分配、法律的界定和公務員機構…等等的全面調整。
這些事情毫無疑問的觸動了關內大部分既得利益團體的利益,自然會引起一部分人的抱團反抗。林森并不想像東三省似的殺的血流成河。
畢竟東””三省當時是處在穩定時期,且這類人相對較少。可關內那是清末以來累計下數十年乃至百多年的頑疾。
而且現在的情況是全民族的抗戰,如果使用太過激烈的手段難保不會引起大的躁動。這里楊子任倒是提出了一個在林森看來十分可行的方案,即:拉一批、打一批、殺一批!
罪大惡極。引起公憤的肯定不能容忍!直接要把他們清理掉。
而一些小罪、小惡的只要承認錯誤,配合聯合zhèngfǔ行動便懲處、敲打一下就好。剩下的一批信譽良好。未曾有乒良善的則主要是以說服、溝通為主。
林森對于這個方案大加贊賞,同時委任楊子任為執行委員專門來處理此事。
宋夫人現在頗有些外交部長的派頭,她現在正在組織人手準備前往美國訪問。她這次去,第一個是鞏固中美之間的關系,其次便是向美國宣傳現在的抗戰。
對于宋夫人的這次出訪,屠猛虎不可能不做準備工作。首先是給司徒美堂、柯爾特家族去電,請他們幫忙。然后再給洛克菲勒家族去電,最后是給白宮里的羅斯福拍去電報。
還好屠猛虎記得羅斯福當年一時興起取的中文名字羅睿慈。這叫羅斯福高興了很久,回電說他會安排和宋夫人的見面并一起召開記者會。
而柯爾特家族和洛克菲勒都表示會盡力幫忙。司徒美堂更不用說了,幾乎就是拍著胸脯說自己絕對保證宋夫人道美國一切順利,誰要是讓宋夫人此行不順利老頭子就打算讓誰一輩子不順利。
為了宋夫人的安全問題,屠猛虎的爹先是讓霍殿閣抽調了一批守山犬的高手組成訪問團的護衛。其次各種武器裝備配備齊全,還準備了防彈車。
宋夫人可不是屠猛虎這等殺伐出身的狠貨,人家一直就是做文秘工作的。是以,安保工作必須要到位。為了她的訪美安全,霍殿閣甚至不惜親自出動帶著一批高手隨行訪美。
而閑著沒事兒干的屠猛虎的爹,那位國防軍內的大老虎竟然掛著上將軍銜準備一起訪美。誰要是有異議,這老虎牛眼一瞪直接要求出去訓練場上過兩招。逼得沒人敢不同意。
由于中rì正在開戰,屠猛虎也擔心路上遭到rì軍的襲擊。是以讓飛機先行前往蘇聯,而后再行轉道阿拉斯加。最后才是進入美國各州。
當然,行程的第一站便是蘇聯。
“哈哈哈…次隴,歡迎來到聯合zhèngfǔ。來來來…坐!”林森笑著將趙戴文迎進了聯合zhèngfǔ的會客室內,這讓趙戴文受寵若驚!
“長仁主席客氣!客氣!學生如何敢當此大禮…”趙戴文哪里敢拿大?!論資歷、論身份地位林森可是高出了他趙戴文不止一截!簡直就爆出十條街都不止。
“哎~次隴年長我兩歲,何以如此乎?!來來來…做!做…”林森哈哈一笑,牽著趙戴文的手便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