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笑了笑搖了搖頭道:“簽名就不必了,你可以放出抓捕的我們的人中的一個他會回去和我們的同志說明情況。到時候組織表態了,組織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
屠千軍聽得大胡子這么說,不禁搖頭笑了笑讓王憲武根據那個出賣了大胡子的叛徒提供的名單上找出一個不是那么重要的人物,放了他讓他去跟黃曉玲他們匯報。王憲武笑著找了找名單,找了個叫“陸惠”的人讓典獄長提了出來。
陸惠是個各自高瘦的帶著眼鏡的男子,當他被提出來的時候便看見了大胡子被放開而且正在和屠千軍談笑,一時間陸惠瞳孔一縮竟然怒吼一聲:“姓馬的!你竟然背叛了革命!!”說著就要撲過來!但隨即便被身后的典獄長一警棍砸在了腿上跪了下來!
屠千軍看得這副情形,不禁對大胡子笑了笑道:“你們的同志還真是沖動,情況都不清楚就要給你扣帽子了。”說著屠千軍揮了揮手讓典獄長退出去。
那陸惠被砸的趴在地上掙扎著爬不起來,大胡子趕緊過去將他扶起了,但卻被陸惠一把推開,瞪著他一口濃痰噴到了他的臉上怒吼了一聲:“呸!走狗!”
大胡子無奈的用衣袖擦去臉上的濃痰,看著陸惠道:“一會兒他們會放你了,你自己去找黃曉玲他們。和他們說安國軍現在的條件是要組織在北京所有的人手都退出去,這樣就會把我們其他的同志都放出來,否則他們會把所有抓到的和暴露的同志都殺掉。這件事情我沒有辦法做主,請組織討論后決定。”
聽了大胡子的話,陸惠先是一愣隨即狐疑的道:“老馬,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沒有出賣我們的同志?!”
屠千軍看著狐疑的陸惠嗤笑道:“他將留下來做為人質,如果你們組織的結果是不接受我們的條件那么他就是首當其沖被殺掉的那個。至于你,算是幸運的!哪怕你們組織討論的結果是不接受你還是能逃的一命!你就慶幸吧!”
那陸惠聽得屠千軍的話終于肯定了大胡子沒有出賣自己同志,一時間竟然對著大胡子激動的道:“不行!咱們要走一起走!我一個走算是什么事兒?!我絕不走!”
聽得陸惠的話大胡子趕緊拉住激動的陸惠沉重的道:“老陸!我們所有被捕的同志的生命都在你的手里!你要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現在不是誰去的問題而是必須要把這個消息通知給組織的問題!你必須去!”
“那老馬你出去!我在這里給他們做人質!”陸惠聽了大胡子的話,轉而堅定的道。看著這兩人還在那里爭執這些屠千軍不禁笑了笑道:“老馬是不可能去的,他的身份太重要。能去的只有你,而且你所帶回來的消息關系到老馬是否能活下去。我給你的建議是你現在就走,盡快的把你們組織的決定帶回來。這才是正經。”
聽了屠千軍的話,老馬和陸惠沉聲道:“老陸,去吧!我在這里等你的消息!無論組織是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會服從!”
“請吧!”屠千軍讓典獄長過來,對陸惠做了個請的手勢道。
陸惠見事情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只得重重的握了一下老馬的手轉身決絕的走出了審訊室的大門。看著這陸惠走出了審訊室的大門,屠千軍不禁感慨這個時代的赤色們還真是可愛!懷揣著理想橫沖直撞,把自己搞的頭破血流比之后世的那些好了不少。
屠千軍揮手讓人去醉仙樓里置辦了桌酒席送過來,和老馬便在這審訊室里吃喝了起來。屠千軍舉杯望著老馬,笑著道:“老馬,若是你們組織同意了那么這便是踐行酒。若是不同意,那這是送行酒。喝了它也是全了我們相識一場的情誼!來吧!”
老馬笑著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后看著屠千軍道:“若是踐行酒,那么將來我肯定也會為你擺上一桌,若是送行酒那么我的同志將來也依然會為你們擺上一桌!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哈哈…你呀!牙尖嘴利的,但你得知道憑著這些可沒法兒給我們送行啊!而且現在蔣光頭到處找你們麻煩,你們都自顧不暇哪里有空給我們預備這些酒席?!”屠千軍笑著看著老馬緩緩的道:“我知道你們組織了自己的武裝,但是什么都缺的你們要和老蔣斗還是嫩了點啊!”
老馬笑著夾起了一片雞片,放進嘴里嚼了嚼后才緩緩的道:“現在缺不等于將來也缺,現在不行不等于將來也不行。從前并沒有郭敏黨,但現在不是依然有了?!從前你們北洋軍閥勢力最大,甚至整個國家都是你們互相之間的征伐但現在不是也依然垮了?!歷史大潮總是向前發展的,抵擋他的人自會滅亡!”
屠千軍和老馬的這一番唇槍舌劍,看的是王憲武眼花繚亂!雙方那看似沒有火藥味的話語中總是不斷的刺著對方,這時候王憲武有些不敢相信屠千軍才十五歲了!
“哈哈…歷史大潮的確浩蕩,但有誰能說的準自己就是那大潮中的弄潮兒呢?!就像前清,他們認為自己便是弄潮兒結果他們失敗了。袁世凱也認為自己是弄潮兒,然后他也失敗了。”
屠千軍看著老馬緩緩的道:“第一個登上美國《時代》的中國人:吳佩孚也曾被認為是弄潮兒,但他還是失敗了。你們憑什么就認為你一定是這歷史大潮的弄潮兒呢?!”
老馬還想說什么,但隨即被屠千軍打斷:“我的七叔,個性守舊、不喜革命這些都是有的。但賣國的事情他從來沒有干過!哪怕他在東北迫不得已要和日本人合作他也沒有賣過一寸國土!這點我是欽佩的!”
說著,屠千軍緊緊的盯著老馬緩緩的道:“知道我七叔為什么討厭你們嗎?!你們和蘇聯那邊不清不楚這就是他最討厭你們的原因!他經歷過日俄戰爭,看到過老毛子、倭矬子在東北土地上肆無忌憚的橫行霸道!本來他就恨透了這些人,你們還跟他們不清不楚,你認為他會對你們有好感嗎?!”
聽完屠千軍的話,老馬緩緩的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才接著道:“我們和蘇聯,不過是合作的關系。我們向他們學習著成功的國家方式,學習著先進的斗爭理念。他們是我們的導師,僅僅如此而已。我們組織也沒有出賣過任何的國家利益。”
聽著老馬的話,屠千軍冷冷的看著他半響才緩緩的道:“不見得吧?!我給你看看今天的報道如何?!”
說著,屠千軍不等老馬反應便直接拿出了報紙緩聲念到:
“民國十六年十二月十一日,廣州全市火光燭天,尸體狼藉。市民均被迫以紅巾系頸,表示擁護紅軍,否則格殺勿論。后張發奎將軍部匆忙前往肇慶,急令黃琪翔回師平亂,黃氏乃率部反穗。張、黃二人以赤色黨在后方搗亂,破壞其一統兩廣的大計,憤恨之余,遂也恣意殺戮。下令凡見頸系紅巾的,即格殺勿論。人民分不出孰為紅軍,孰為第四軍,只知有紅巾亦死,無紅巾亦死。一時廣州全市全城鬼哭狼嚎,至十三日廣州之無故人民被殺的不計其數。大火數日不絕,精華悉被焚毀,實為民國成立以來鮮有的浩劫。”
將這些話緩緩的讀完后,屠千軍將報紙猛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看著老馬寒聲道:“這便是你們組織最近做的廣州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