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不鼓掌,只挑刺:“那你想好該怎么做了沒有?”
陸文龍卻出人意料:“沒有!”深吸一口氣感覺一下:“但好像沒那么迷茫了,我好像隱約摸到點苗頭,好像想到點希望。”
維克托終于笑起來,帶著贊許的笑:“對嘛,這才是我的弟弟,希望,永遠都不要忘記,人類之所以能夠不斷前行,就是因為有希望。”所以說林秉建以前嫌他喜歡夸夸其談不是沒到道理,動不動就人類,社會之類的,是很容易給人大話王的感覺。
但顯然文藝女青年程思思就最信服這個,繼續小鼓掌,真心實意的鼓,而且給陸文龍鼓:“這位李大哥說得出來這番話,是因為有這個學識和家教,可貴但不珍貴,阿龍是自己真心實意的摸索出來,才是最難得的!”
維克托給噎住!
空空空的咳,估計是西瓜子卡住了!
陸文龍被這番馬屁也給弄得紅了臉:“閉嘴啊!丟人啊!老子逑文化沒有!”
程思思據理力爭:“善學者明其理,善行者推其法,這在悟性上是有天壤之別的!”
陸文龍懶得跟這哥們兒爭論,因為這句他又聽不懂!
維克托漲紅臉終于調整好:“你捧他,怎么都可以,拜托不要用我來當墊腳石,ok?”
程思思才撇撇嘴做個怪相,不滿的坐回去不吭聲,明亮的眼眸看著陸文龍。
維克托還沒說完:“你有希望,這一點的確是很難得。因為現在看見的社會和東西太過污穢,很多不合理不合法的,但為什么我們家會毫不猶豫的投入進來,就是因為我們也看見了希望,以前我倆就說過,今天華國內地的一切,不過是五十年代香港的翻版擴大版。那時的香港…嘿嘿,警察在街頭都要收保護費的,但現在的香港是全球最公正廉明的自由經濟市場,也許華國比香港大太多,需要更長的時間來治理。但我們相信會有更好的那一天,所以早投資大回報…懂了沒?”
陸文龍慢慢點頭:“我跟老葛開始做一些項目,這一年半香港局勢很關鍵,所以也有統戰的成分在里面,可能我明年會經常去香港。”
維克托不意外:“差不多,我也會把重心放在大陸。我們各做一塊也好,但是我建議你現階段,應該集中在蜀都、渝慶一帶。而不是隨意跟著他們到處開花,沒有自己的根基,很容易變成投機性行為,最終翻船的不少。”他們李家就把香港經營得固若金湯。
陸文龍若有所思的點頭…
末了維克托不要送。自己有車回酒店,陸文龍一直都瞥見兩個保鏢似的坐在不遠處,現在分了一個去開車,心里明白,可維克托站在咖啡廳門口卻從兜里摸出兩個小盒子:“過些天我回香港,淼淼我幫你照顧好,就不用擔心了。這里有兩把長命鎖,你帶回去給豆豆和瓜瓜。”
要送給侄兒的東西什么時候不能給,偏偏這個時候,而且還是很新的那種老字號金鏈子的,分明就是這兩天剛在平京買的,還當著程思思,陸文龍當然知道他什么意思,點頭嗯一聲接過來。
程思思也冰雪:“對哦,我也要給豆豆和瓜瓜買點什么,不然回去蘇姐和清姐問起來,我可沒小琪那么聰明!”
維克托就笑著點點程思思,自己轉身上了一輛黑牌的奔馳s轎車,離開了。
程思思伸脖子看長命鎖:“他是在暗示我?”
陸文龍嘿嘿笑:“他可不知道你會來。”
程思思瞬間明白:“假如我不來,也可能會有別的女孩子?”
陸文龍想起那跟刀一般鋒利的褲邊和高聳的鼻梁,笑笑:“嗯,有這個可能,不然他不就白買了?”
程思思現在敢鄙視他:“所以說,你花心,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平京的這些公子哥,你的弟兄,還有蘇姐琪琪她們都知道!”
陸文龍說不出大道理:“就是!很糟糕吧?”打開車門上車,但能探身過去幫程思思推開副駕駛的門。
坐上來的程思思卻有不同看法:“其實…那個何賤人沒有說錯,在藝術圈呢,真的挺亂,平京就不用說了,我們渝慶,我知道的…嘿嘿,要不是我爸就是系主任管著我這樣那樣,反正我們系上的老師勾搭幾個學生的情況,比比皆是,男人都沒個好東西!我爸…也有女學生。”聲音低落下去。
陸文龍不想勾起人家的心事:“好了,不討論這種敗壞社會風氣的事情,明天我就不去了,那幾個弟兄還是能保護你,對吧,完了呢,你托他們幫你把東西運回去或者干別的都行,反正你有錢給,我就去打比賽了。”
程思思好奇:“去什么地方?”
陸文龍不稀奇:“韓國,沒多遠,怎么?”
程思思嘟嘴:“去日本就好了,我有日本的簽證,上半年跟媽媽一起去的…”漆藝在日本的確比較受歡迎,她母親算得上漆藝大師了,真有些可惜。
陸文龍沒那么風花雪月:“你要學會獨立,大學畢業了沒?”
程思思搖頭:“還有最后一年,今年我二十三了,去不去也沒什么緊要…”有點低落的情緒卻突然又好轉,捏個拳頭給自己鼓勁:“對!剛才你們說的很有道理,希望,現在我有希望了!我有朋友,有不是貪看我錢的朋友了,真正的朋友,有你,有蘇姐她們這些朋友了,我不孤單,對不對?”
陸文龍嘿嘿笑:“還是貪錢好點,要是談感情,蘇姐她們就拿你當仇人了!”
程思思咯咯咯的就捂住嘴靠在車椅上笑起來,還樂得把一雙腿都翻起來在車頂上踢,有這么開心么?
陸文龍把車停在樓下,這時候連上樓都不上了:“鑰匙末了就帶回渝慶給小蘇就行,記住誰來敲門…”
程思思一把就抓住他的手截斷:“都別開門!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了…我就在這也買個房子,好不好,以后…算我們偷偷在外邊,不讓她們知道,回渝慶就裝什么都沒有!”說著還自己把自己搞興奮起來,嘿嘿嘿的表情有點賊,但真的很可愛。
陸文龍感受著掌心熱熱溫溫的觸覺:“我做什么,都不瞞著她們,所以也不能讓她們傷心,你不是說朋友么?”
程思思就雙手捏著了,輕輕搖:“我不在乎婚姻,甚至也不在乎家庭,我理想是周游世界,到處走走看看,藝術是人生來的本性,去了解世界,參悟藝術才是我爸媽留給我的性格…但心里有個希望,卻是很有意思,也很重要的。”抬頭看陸文龍:“其實我這么說,是不是有點莫名其妙?我還算好看吧?”是有點莫名其妙,但聯想一下她其實一直都是爸爸媽媽捧著的乖寶寶,突然就要獨立對抗一切,就不難分析這種心情了。
陸文龍沒想分析,用另一只手幫她把手拉開:“好!我支持你這個周游世界的理想,去看看再回頭看我們這些土包子朋友就覺得不算什么了,好了好了,外面冷,你也忙了一整天,上去早點休息,朝著自己的希望理想去努力,我們都是!”
程思思抿著嘴唇,不知道她自己知道不,那豐盈的唇邊這樣咬著,是真的很引誘人想咬一口,陸文龍就趕緊轉身上車了,女孩子果然是敏感的,感覺到什么:“明天你還是過去看看…好不好?”
陸文龍含糊:“再說吧!回見!”趕緊加足油門跑了,他知道自己確實面對好看姑娘的溫情有些把持不住。
結果第二天,他還是去了那片工廠展覽廳。
不是他色心未泯,而是那個何長發惹事兒了。
也許回去謀劃了一晚上,根本不能消解那種到手獵物被奪走的憤恨,而成老二一伙人也根本不會在意一個小角色敢對陸文龍做什么,根本就沒通知他他們已經不管這件事了,所以這個家伙破釜沉舟的用了一招很管用的伎倆。
洋大人被打了!
從八國聯軍,義和團的時期,這平京城里洋大人就是與眾不同的存在,華國人對老外始終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這個年代雖然不至于嚇得要趴在地上,但總之跟外國人聯系起來的案件,就絕對不會敷衍了之。
深諳這一點的何長發直接帶著兩個老外去了派出所報案,說是陸文龍串通一個佯裝藝術家的賣淫女在這個展覽的地方搶劫并打傷了外國友人!
這可是在改革開放的華國,如果不好好處理,一定會讓產生惡劣的國際影響,并給國際聲譽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
這是一頭長發的何賤人站在展覽館前面說的原話!
兩名穿著警服的警察滿臉嚴肅的要把程思思帶回派出所去,十來個混混正在竭盡全力的拖延時間,陸文龍飛車趕過來,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
“放開那女孩!人是我打的!有事兒找我說話…問過建國門飯店的經理沒有?”陸文龍沒當回事兒,結果噌的一聲,手銬就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