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豪本來躲在一眾長老的身后,他不知道他一個客卿長老憑什么能來旗主的居所,此刻聽到慕容秋霜叫到自己的名字,渾身一激就站了出來,忙恭敬地道:“旗主大人。”
“之前你謊報情況,讓楚道友和我旗府鬧得很不愉快,你該當何罪?”此刻慕容秋霜的氣勢一凝,沒有了半點和楚浩交談時的和顏悅色,臉色冰冷充滿了上位者的果斷和傲氣。
“我…我…”林子豪有些慌神,沒想到旗主會在楚浩面前興師問罪,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跟三位前輩道歉,然后去思過五年。”慕容秋霜轉頭看向楚浩,道:“我這個懲罰,楚道友可滿意?”
楚浩有些莫名其妙,雖然他被陸如畫這個名字弄得有些震動,但心神還不至混亂,他盯著慕容秋霜想要看到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慕容秋霜的眼睛依然如一泓秋水,甚至漣漪全無,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來。
慕容秋霜接著臉色一板,“看樣子楚道友不滿意,林子豪,你世家明年的弟子審核,嚴格一倍!”
林子豪快要哭了,前面的懲罰基本上不算什么,但最后這個懲罰簡直要了他的命啊,他怎么和家主交代啊。
可是他卻不敢說話,害怕慕容秋霜又提一些過分的要求來,只能干巴巴的目光看著楚浩。楚浩對林子豪可沒什么同情的意思,這種人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只是他想不通為何慕容秋霜要借此對自己“示好”?
甚至根本不提齊永衡的事情?!
“滿意,慕容旗主深明大義,賞罰分明,是東凡旗府之福。”楚浩也難得地恭維了一句。
慕容秋霜笑了笑:“楚道友滿意就好,這樣吧,你先在我們東凡旗府四處走動一下,我去處理一點事情,你來東凡旗府之事我們明日再商議,如何?”
楚浩弄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但這個提議卻正中下懷,道:“旗主就不怕我跑了?”
“你既然來我東凡旗府,肯定是有事才來,恐怕我趕走你,你也不會走呢。”慕容秋霜眼睛彎成了一輪半月,似笑非笑。
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楚浩心中咯噔一跳,慕容秋霜之前一直都很公式化,但如今這個笑容卻倍感親切,加上她本來就長得極為美麗,連楚浩這種美女千人斬也忍不住有些心跳。
“那就叨嘮了。”楚浩收回目光,“我一個小小散修,能得到旗主如此厚愛,實在受寵若驚,疑似夢中。旗主美貌非凡,又是我比較喜歡結交的女性修士,不知可有道侶了?”
楚浩說話向來有一句沒一句的,前面還說得中規中矩,后面的一段話則是讓一群長老都忍不住頭頂黑線。
慕容秋霜眼中閃過一絲惱意,但很快就輕輕搖頭:“我們修道人士,應該以道為君,以天為夫,道侶之事我從未想過。”
“這怎么行!”楚浩正色道:“你怎么能認老天當自己男人,他能給你生孩子嗎?慕容旗主,不是我說你,你這樣的思想是很落后的,是很落伍的,是嚴重扭曲的!”
“所謂大道分陰陽,有陰則有陽,如果陰陽不調,輕則走火入魔,重則變態身亡,我跟你說啊,我當初看到過一個老處女,也是抱著旗主這樣的想法,哎呀,那死得才叫一個慘啊,她把老天當她的夫君,結果導致了嚴重的心理畸形,最后變態了!”
楚浩侃侃而談:“我看慕容旗主長得比那個老處女美多了,這些問題,你要引起重視啊,不要到了最后才追悔莫及。如果旗主不好意思,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絕對品行端良,才貌雙全,簡直就是修真界楷模,男性的標榜,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老虎見了都賣乖…”
一眾長老聽著楚浩忽然改變話題,并且夸夸其談,都瞪大了雙目,一臉不可思議。他們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如此厚的!
“好了!孔長老,木長老,你們和楚道友比較熟悉,就由你們帶著三位貴客參觀我東凡旗府,記住不可怠慢!”慕容秋霜終于也是受不了楚浩的無恥了,站起身來,“其他長老各自回洞府,還有林長老,自行去執法堂前往思過崖吧。”
“是!”
一眾長老忙是恭聲回答,目送慕容秋霜離開。
“喂,慕容旗主,我們交流一下心得,順便敞開心扉啊,我還沒說完呢…”
慕容秋霜帶著兩個道女,聽到楚浩在后面叫暄差點沒摔倒,直接加快了腳步。
看到慕容秋霜離開,楚浩卻沒有起身,而是依然坐在石凳上,沉思起來。
而除了孔月落和木贊之外,其余長老都頓感無趣,本來還以為是興師問罪的,可沒想到旗主居然如此軟弱,一肚子氣的長老們憤憤散開了,很快這個院落里就只剩下了五個人。東霖和獨臂邪鮫至始至終都站在楚浩身后,而木贊頗為不情愿的留下來,看到楚浩坐著他也想坐,但想到剛才旗主坐過,自己要是坐了她的位置會顯得不敬。于是他只能繼續和孔月落杵著,一時間心中對楚浩更是有些發惱。
“真不知道旗主怎么想的,就算這個人是元嬰期,但作風無比下流,一看就是妖邪之人,而且還殺了齊永衡。”
木贊想不通。
不過,在場想不通的,可不僅僅只是他一個人而已。
在所有人都離開后,東霖才對楚浩傳音道:“小王爺,我覺得那慕容秋霜怎么那么古怪,按道理來說,她根本不可能對我們如此客氣啊。”
“我也疑惑呢。”楚浩想起了什么,道:“對了,你以前見過慕容秋霜,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她是什么樣的人?”
“當時我還不是海宮之主的時候,這慕容秋霜就已經是東凡旗府的日級長老了,我和她只是見過一面,再加上我們種族不同,我又勢微,并無任何交情可言。”東霖的苦笑讓楚浩有些失望,但東霖卻是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海域上卻有關于這慕容秋霜的傳聞。”
“哦?怎么說?”
東霖似是想了一下,才緩緩道:“據傳這慕容秋霜極為的強勢,在作長老的時候就表現得非常明顯了,曾經還組織過弟子前往我無名海滅殺鮫人修士的事跡。此女對種族觀念很強,而且因為實力比較高,又是女人,所以更是囂張不可一世,就連兩皇三王的修士她也挑釁過,風格極為突出。”
“你確定你說的和我見到的是同一個人?”楚浩語氣有些古怪。
東霖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這些都是傳聞。本來我也這樣想慕容秋霜的,可是今日一見,卻完全顛覆了那些傳聞。不過也說不定那些傳聞本來就是有心人杜撰的,或者說這么些年來,她當上旗主之后,修身養性轉了性子吧。”
“修煉木屬性罡氣的,轉性不易。”楚浩搖了搖頭,從神通功法上就否決了這一點。
東霖道:“那老朽就不清楚了,反正今日處處都透著古怪,不僅不追究我們的責任,甚至還親自出殿迎接。這個慕容秋霜到底在想什么…”
“是啊,她到底在想什么…”楚浩雖然自忖實力比同階要高出不少,可是在見到了召旗術之后又隱隱覺得東凡旗府并非那么簡單,他也不禁留了心,“我之前一直被她的話牽著鼻子走,那種感覺讓我極不舒服。不過我最后用了言語試探她,看樣子她也并非道心沉穩一片,只是不知道她這樣的地位,為何會處處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