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師兄,這個聶云最近風頭大進,師弟好幾次都看到他和陸師姐一起交談散步了。”站在秦波身旁的一個弟子緩緩地說道:“這樣下去,聶云那小子會不會把陸師姐結為道侶?”
另外一個弟子呵斥道:“錢鷹,你亂說什么!秦師兄在這里,哪里有聶云這個家伙的機會。他不過是走了狗屎運而已,秦師兄隨時可能進入長老席位,以聶云小子的身份、地位、人脈、哪一樣比得過秦師兄,你莫要亂嚼舌根!”
兩人一唱一和,秦波哪里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心中一沉惱怒不已,但面上卻是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道:“兩位師弟不可亂說,聶云師弟能夠得到如畫的指點,是他的機遇,聶云乃門派后起之秀,前途平坦,不過畢竟成為真傳弟子時間不長,陸如畫愛才惜才,對他傳授有些經驗也屬正常。”
錢鷹贊嘆道:“秦師兄果然大人大量,胸襟如海。”說完,又頓了頓,道:“不過,這聶云和陸師姐如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們不說,也有其他人說的。畢竟整個四脈都知道師兄和陸師姐才是一對的,可如今聶云卻和師姐走得很近,要是傳到其他人耳中,師兄不覺得什么,那月玲瓏大師兄卻肯定要嘲笑師兄的,連道侶都保不住。”
另外那人也是深以為意的點了點頭,道:“秦師兄,我也覺得如此。再有,陸師姐雖然對師兄是一片真心,對聶云只是出于指點教導,但免不了聶云那小子會多想啊。”他沉凝道:“師兄你想,聶云如今上升勢頭這么快,兩年多的時間便提升到了練氣五層,心中肯定傲慢了,陸師姐又是國色天香的神仙中人,如果對他指點,免不了聶云會胡思亂想,以為別有用心,到時候…”
“夠了!”秦波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眼神從他身上掃過,眸子中竟似有火焰在跳動,剛才還能保持風度,到現在卻是徹底惱了。
錢鷹和那個弟子均是止住了話頭,看著秦波發怒的眼眸,有些訕訕的噤若寒蟬。
其實對于楚浩這段時間在四脈的崛起,這兩個弟子心頭也是很不爽,他們也是練氣六層的修士,跟在練氣大圓滿境界的秦波身邊有些日子了,狐假虎威慣了,除了月玲瓏的人之外,他們還沒有不敢得罪的。
楚浩風頭太盛,他們自然想找些理由來打壓一下。但倘若是兩人出手,定會惹起門派長老們的不快甚至是震怒,所以才想將有金丹期云老頭作為后臺的秦波拉在一起。
秦波在紫云門上,在厲北鴻之后本是僅次于月玲瓏的后輩弟子,同為練氣大圓滿的修士。不過現十三年時間何公明一舉提升到了練氣八層,甚至逼近了練氣九層的陸如畫,就對他的地位有所威脅了。
秦波并非是修真家族之后,所以更加迫切的渴望如今紫云門內部,成為長老。而他運氣極少,師傅云飛揚在三年前一舉結丹,突破到了人人敬仰的金丹期。可是說,云飛揚座下的弟子們,個個都雞犬升天,就是秦波也不例外。
本來由于厲北鴻的事情,秦波在云飛揚面前被冷落了很久,雖然云飛揚不說秦波什么,但還是知道秦波這個弟子心術不是那么正經,比起厲北鴻的傲慢來說,秦波的心機深沉得連云老頭都看不透,他也不相信厲北鴻的死和秦波脫不了干系。
只不過秦波在修煉上極為刻苦,在厲北鴻的事情之后,他便一直閉關修煉,幾乎和云飛揚達到金丹期的時間相差了沒有多久,便提升到了練氣大圓滿的修為。
可以說整個四脈的弟子中除了月玲瓏,便只有秦波的修為最強大了,連陸如畫也詫異了好長時間。
秦波不是稀有靈根,只是普通靈根而已,能夠修煉如此迅猛,實在是一件怪事。但他是云飛揚的徒弟,自然沒有人猜忌,只能嘆息跟了一個好師傅。
此刻秦波還沒有筑基過一次,但一直在籌備著這件事情,他沒有后臺支持,云飛揚也對他不咸不淡,如果不拿下陸如畫,就無法得到提高機會的筑基丹,以秦波的謹慎,是不可能冒險去嘗試筑基的。
成功還好,失敗了,他可不能忍受。
所以無論是對陸如畫有無愛慕,還是別有目的,秦波都要得到陸如畫,至少要得到作為修真第一世家陸家的幫助。否則幾十年之后,誰還知道他秦波,只能泯然眾人,默默無聞。
“雖然我相信陸師妹…”秦波在沉悶中淡淡地出聲,道:“可是這個聶云卻不懂得分寸,得寸進尺,不過是三流修真家族的子弟,還有攀龍附鳳之心,是有必要提醒提醒他了…”
錢鷹兩人聞言先是一怔,接著又大喜,道:“師兄的意思是?”
“還要我說得更明白嗎?”秦波淡淡的乜了兩人一眼,接著負著手,緩緩地走開了。
楚浩跟著陸如畫來到了歸鶴湖邊,那兩頭棲息的仙鶴都將他們兩人認熟了,此刻見到他們過來,雙足濺起了水,朝著他們灑了過來。
“哼!”陸如畫臉色一冷,看著雀躍的仙鶴便要發作時,卻是被楚浩踏前一步攔在了身后,只見楚浩對著那兩頭仙鶴微微一笑,同樣運起了聚水咒,一道浪從湖里翻滾而起,接著撲向了兩頭仙鶴。
仙鶴受驚的飛了起來,嘴里雜亂無章的鳴叫著,惱火楚浩的做法,又是抓起一些水柱,朝著他的方向灑來。楚浩連忙是晃開了身子,陸如畫面對湖浪,知道是楚浩的惡趣味犯了,連忙運起真氣,抵了下來,面前形成一片冰晶。
但縱使如此,猝不及防之下也有不少水珠灑在了陸如畫的頭上和身上,讓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下來。
咕咕咕咕——
仙鶴們興奮地叫著,接著便是飛離了湖邊,朝著遠出而去。聲音之中,夾雜著嘲弄和揶揄的味道。
被兩只畜生給戲耍了,陸如畫頓時大怒,美眸里寒芒一閃,就要將它們擊落,卻又是被楚浩爛了下來。
“你要干什么!”陸如畫氣道,正在翻動法咒的芊芊玉手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楚浩嘿嘿笑了兩聲,好整以暇地道:“這兩只仙鶴和我們熟悉才這樣嬉鬧的,換了旁人,它們也不會如此。為這點小事動怒,師姐你的道心也太容易動搖了,不是好現象啊。”
陸如畫聞言更加生氣了,明明是你這個小子和它們戲弄,然后引禍到了自己頭上,居然還義正言辭的說出這番話來,真是無恥之極。
“又看星星嗎?”楚浩伸了一個懶腰,道:“師弟還有一些道法沒有研究透徹,再說這白天也沒有星星可看,師姐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回洞府了。”
這短時間和陸如畫在一起倒是有個十多次,楚浩倒是沒有主動找過她,反而每一次都是陸如畫親自到楚浩的洞府門口請他,他才會出來。
而兩人唯一的去處自然是這四脈的歸鶴湖,但大多時候都是陸如畫一個人盯著湖面,不知在想什么,楚浩無聊的在旁邊偶爾說幾句話,陸如畫也似沒有聽到一般,讓他百無聊賴的一坐就是半天。
除了出來之前和分別的時候有一兩句話,大多時候都像旁邊跟著一個啞巴和聾子一樣,而且還是個面無表情的啞巴聾子,楚浩和陸如畫一起的時候確實有夠憋屈的。
他也想不明白陸如畫為什么要把自己給叫出來,好像她在紫云門上沒有什么朋友,而和自己又不熟,她發愣的丑態自然不會被宣揚出來。
站在陸如畫身邊有時候楚浩也會納悶,她就這么站著發呆,自己一個人就足夠了,拖了他一并到底有什么好處?
“你有事,一會兒再去。”陸如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著緩緩道:“你提升修為的速度夠驚人了,練氣五層,當初我也用了整整六年時間才達到。”她說道這里嘆了口氣,道:“現在我距離練氣大圓滿都早,練氣九層上,停留了整整五年了。”
陸如畫的眉目真似畫上去的一般動人,此刻卻是在眉梢覆上了一層陰翳,眉不舒展,好似心中壓著沉甸甸地讓人喘不過氣的心事。
楚浩也不搭話了,如同以往一樣,他倒在了草地上,仰頭看著天空,時間就在兩人這沉默中逐漸逐漸的流逝…
傍晚的時候,陸如畫才回過神來,接著一言不發地架著飛劍離開了四脈,朝著三脈走去。對于她這般沒有禮貌的動作,走之前連一句招呼和謝謝都不曾有,楚浩也都習慣了。
兩人看彼此都不對眼,卻又偏偏時常在一起,這樣的組合哪一方不愿意都是不可能的,倒真是奇怪無比。
將陸如畫控制了一天的冰晶打破,看著那些水珠重新沒入了湖中,楚浩盯了半晌,才從林間走出來。朝著洞天福地的方向返回,楚浩的神識忽地是感覺到了一陣波動,嘴角不自覺地便又露出了一個冷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