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虛有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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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底的兩章先送上，下午或者晚上還有，今天的目標是四更，大家有鮮花的給一下）

　　正月初二，華湘省的幾個常委在省委書記的領導下，開著幾輛特殊牌照的車去省直單位視察去了，秘書長劉澤文春節前從省辦公廳得到日程安排的時候，他的心里還有一些小小驚訝的，不過現在坐在車里他的心情已經舒暢很多了，至少不要奔波勞碌的去拜訪自己大老板的領導，那樣的感覺讓他這個平時心里有些高傲的人很不適應，而且北京那些領導的眼光都很毒辣，這讓劉澤文更加不舒服。不過他從來不會想起自己給別人的不舒服。

　　劉澤文知道每年去省直單位視察都有不少的好處，所以省委書記黃宗圣喜歡做這件事，他的兒子在澳洲留學每年的消費那都是不小的數額，而且黃宗圣每年給北京的領導送禮物也是要花費不少，最重要的，劉澤文覺得黃宗圣和自己一樣，喜歡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省直單位雖然也掛省字，但是在下面的人面前是大爺，在省委領導面前就是孫子，這種級別差距所帶了的快感，是每個為官者都愿意體會的，至少劉澤文是這樣認為的。

　　想起每年財政上給省直單位的全額財政撥款，劉澤文心里就無比癢癢，去年視察華湘省福利彩票中心的時候，福利中心的經理對劉澤文的印象就很好，請客吃飯也很懂事，最讓劉澤文滿意的是那筆“土特產”送的很給力，彩票中心本來就是收錢的主，將票子稱作土特產也沒什么，人家要送自己土特產這也不能有問題吧。

　　幾輛車高速的奔馳，目的地是幾個油水比較大的單位，省直單位那么多，不肯能挨個視察的，所以視察的時候就要有選擇性了，這些問題大家都是清楚的，好比走親戚，都喜歡去有錢家里的，省造船廠、福彩中心、軋鋼廠、還有幾個國有大型煤礦，都是要去的。

　　車子最先到達的是造船廠，這里中央都非常關注的，作為產煤大省，軋鋼廠和煤炭企業值得關注，不過造船業在華湘發展勢頭迅猛，也是占有優勢的。

　　造船廠的領導早就等候的，大年初一去視察算是時間很早了，但是這些面子工作要做，好處要撈，最重要的是人要少，所以這個時間是最恰當的了。

　　造船廠領導要經過的路線都是張燈結彩的，還有很大的條幅，那上面的話不用說都知道是歡迎省委領導檢查指導工作之類的話語。

　　“歡迎幾位領導的視察啊”造船廠廠長歡快的走上前來和黃宗圣握手，在他后面跟著的也是造船廠的幾位重要領導，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紅地毯兩邊站著一些有文化有素質的職工列隊歡迎，有些人的手都拍得痛了，但是臉上依舊堆滿笑容。

　　“老李啊，每年你都搞的這種場面，你說讓我說什么好呢。”黃宗圣一臉無奈的樣子，但內心很受用，這說明自己這個省委書記得到了最高的重視，國家領導人來也不過是這個待遇吧。

　　電視臺的攝像機這時候恰當的湊上來，黃宗圣一本正經的走在前面，一行人都在后面跟著，造船廠的中央空調早就打開了，領導們千萬不能凍著，廠長李愛民不斷的朝著黃宗圣講解著一年來造船廠的進步和各種涌現的先進技術，領超國外多少多少，黃宗圣一面點頭，不失時機的對著鏡頭說幾句老生常談的見解，但是他臉上的威嚴卻從來都沒有降下來過，就是跟在他身后的人也都是嚴肅的樣子，這陣仗一般人看了估計是心里早就害怕了，雖然那些上訪戶早就被處理好了，但是還是要以防萬一的，領導們的威嚴感還是要做出來的。

　　黃宗圣耐心的詢問各職工的福利待遇問題，又關心起他們的生活問題，最后還很仔細的觀看了職工的現場作，對于春節期間堅守崗位的行為給予了高度的贊揚。

　　不過這一切都是早就演練過的，主要是突出領導的和藹可親，每年都這么做，偏偏是不厭其煩的，領導們也喜歡這種歌功頌德方式，當然了，生活真正有問題的職工是見不到領導的，前幾年造船廠一個老職工因為退休金的問題自殺了，那是真正算得上困難的，但是那一年來視察的時候，和今年情況幾乎一模一樣的。

　　省委幾位常委，辦公廳副秘書長劉澤文，政研室主任，農業廳長，財政廳長，黃宗圣欽點了了幾位市委書記，年輕有為的安國市委書記李修言、東城市市委書記王勁、瀘州市市委書記馮西海，如果是往年，黃宗圣還會帶上自己的救命恩人，渭山市委書記，不過現在不行了。

　　劉澤文當時拿到名單的時候，反復研究了幾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的時候，才提前做準備，那份名單是要嚴格保密的，這一點他知道，所以回去之后連老婆都沒有告訴。

　　造船廠的領導也不是一般人，那份名單他們早就得到了，并且根據領導們的愛好，做了細致的安排。吃飯的時候，黃宗圣身邊坐著的是李愛民和一個漂亮的女孩，不斷的給領導夾菜，斟酒，黃宗圣坐在她身邊心里也有些躁動，不過他不會表現出來的，而且自己現在年紀大了，畢竟是不能和年輕的時候比了，也就是抱著欣賞的態度看看。

　　電視臺的攝像機早就撤出去了，領導在職工食堂吃飯那是要做新聞的，但是這種滿漢全席的場面，電視臺是懂得回避的，而且錄像做好之后還要新聞部檢查之后，才可以播出，這中間當然就是看有沒有不利于領導的報道。

　　“黃書記，小女子敬您一杯薄酒，感謝您對造船廠的關懷，對我們的支持。”廠長副廠長敬完酒之后，漂亮女孩站起來，有些曖昧的看著黃宗圣。

　　“作為省委書記，我許多方面還是關注不到的，不止是造船廠，只要是省里有需要的，有利于民的我都會關注。”

　　女孩已經先干為敬了，黃宗圣也不含糊，端起酒杯站起來豪氣萬丈的道，“預祝造船廠新的一年更上一層樓。”

　　在座的所有人這時候全部站了起來，這情景，誰還不站起來就是找死，一號人物都起立了，于是整齊的聲音響起，學著一號人物的話再說了一遍，酒杯碰在一起，大家都開始歡快無比。

　　袁自立去了一趟北京，去的時候帶了宋濤老馬，為了拜見京城的領導，他們也是下了重功夫，還好一切萬無一失，倒是和領導們聊天收獲頗豐，許多人都看到他的前途不錯，有意提點。官場的消息都是比較靈通的，上面一個人調動，如果是降了，下面的人都會猜測他是不是貪污了受賄了，或者得罪哪位領導了。要是升職了，當然也有人說話，某某去了一趟某某的家，沒過多久就升了。亦或是某某后面是某某，怎么怎么。這是那些毫無建樹的人最關乎的東西，實則對有些有能力的人停了，則是另一種情況。

　　袁自立對于這種話題從來不會關心，小人長戚戚，君子坦蕩蕩，為官之道，哪有那么容易，如果真的沒有一點真才實學，要是真的一路沖鋒，那只能說明這個國家有問題了，但他知道國家是沒問題的，領導人的路線也是對的，只不過都是看到人家吃肉，沒看到別人挨打。

　　回到華湘省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初五了，上上下下都要照顧上，北京一行，讓袁自立感觸很大，他以前認為北京冷漠，沒有人情味，但是這一次他真切的體會到了北京作為首都的政治意義，和在每個當官的心中的重要位置。

　　記得哪一年，華湘一個省委常委因為嫖娼被北京警察抓到，他以為自己還在一畝三分地上，對警察無理謾罵，甚至要動人，因為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一個小警察膽敢騎到他的頭上。但是北京警察偏偏不給他面子，后來常委慌了，人家要上報，他知道如果這樣自己就慘了，雖然只要給自己在北京的朋友打個電話，也許就可以解決問題，但那太丟人，而且官場上把柄被誰抓到了都不好，他后來拿出工作證，給警察道了歉，交了罰款這件事才算平息。

　　袁自立是知道這件事的，北京的官員都是不好惹的，他們生活在全力的中心樞紐，所以袁自立很謹慎，他前途無量，四十歲的年紀，的確是很年輕了，所以也一般沒人和他為難。沒有人愿意去得罪一個仕途良好，前途無量的后生。

　　這次去北京他和幾個老領導有意無意的提到了華湘的煤產業，袁自立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切都會得到相應重視的，這就是自己的東風了。

　　華湘現在一派繁榮的經濟下掩蓋的是病態的產業鏈，可以說是虛有其表的。他決定在東風到來之前做一些事，以備萬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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