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王觀瀾這個時候還絲毫沒有意識到,因為自己無意的一個字,終于將孤竹大君這位積年老妖的判斷帶到溝里去了.\\
所謂疑心生暗鬼,這廝本因為王觀瀾實力的不正常增長而感到驚訝,并且因為這種驚訝而產生了一些錯誤的判斷,這種判斷一旦形成,其實在他的心底深處便幾乎已經肯定了,接下來所有發生的一切在他的心底深處都是為了印證自己的這一判斷而發生的,而王觀瀾無意中的一個“善”字,則將他的這種推測完全印證了。
王觀瀾之所以會說這個“善”,完全是因為一時興起,脫口而出的,也是他前世的時候看那些裝b的仙俠文看多了,所以隨口就來了這么一句,可是偏偏這種說話的語法,早已經不存于現世了,即使是在末法之前,也不存在,“善”代表同意的意思,在這個世上,是一種極為古老的語法,也只有那些老的成了精的,轉世了幾十代的家伙,方才懂得,在現世,根本就沒有人懂,也沒有人用,王觀瀾這廝這個字說出來實在是太自然了,太理所當然了,再加上孤竹大君又處于疑心之中,頓時便一下子坐實了這種誤會。
在孤竹大君看來,面前的這個王八蛋肯定就是大神通者轉世,再想想關于王觀瀾的一些傳言,又再一次從另外一面證實了這種判斷。
什么叫被人推到河里以后突然之間便開悟了,這肯定是這廝被推到河里。經歷了生死之后,前世的記憶突然之間覺醒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修為突飛猛進,一跳飆升,說不得在這個過程之中,他肯定還干掉了不少大氣運的人,奪取了他們的氣運,所以才會這般的有恃無恐,完全不將他們這些妖族放在眼中,想想也是。他們這些妖族震懾南離境的確足夠了,但是在上古大神通修士面前,其實也就是一盤菜罷了。
認定了自己的判斷,他的態度更加的謙恭了起來,把一旁的元白大妖看的是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什么時候,這位孤竹大君態度這么好了,對人這么熱情了,態度如此低調。難道自己這是在作夢嗎?還是中了王觀瀾的幻術,對。一定是幻術,肯定是王觀瀾的幻術。
可惜,這只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
直到王觀瀾離開,他還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究竟是哪里中了幻術。
孤竹大君恭敬的送走王觀瀾,轉頭望向眼神渙散的元白大妖,面上閃過一絲苦笑來。
“元白啊,西南三州的事情到此為止,看來我們需要從長計議了!”
“從長計議,大君。我實在不明白到底是為什么?”
“為什么,還能為什么?我懷疑王觀瀾是上古大神通者轉世,這樣的家伙,可不是我們招惹的起的!”
“什么,上古大神通者轉世?大君,你沒糊涂吧?”
上古大神通者轉世這種事情是有發生,但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末法之前的一萬年也沒有發生過一例,對元白大妖這個年紀的妖族而言,和傳說沒有什么分別,現在突然之間有人告訴他。傳說就在他的眼前,還把他揍了一頓!
“我沒有糊涂,這件事情也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才多大啊,二十不到吧,已經有了近金嬰天的戰力了,這樣的存在,既然是我們妖族之中的佼佼者也沒有出現過,一個南離境的小修士,怎么可能做到這一點,除了是大神通者轉世之外,我想不出還會有其他的什么理由,你看呢?”
元白大妖的面色一凝,略一思忖,還真是這么一回事,王觀瀾這廝的確是符合幾乎所有大神通者轉世的特征。
“好了,不要想太多,這樣的大神通者轉世一般而言是不會喜歡卷入太大的爭斗的,畢竟對他們而言,不管是什么樣的爭斗都會耽誤他們的修行!”
“可是他已經卷入南離境的氣運之中了,而且陷的太深了,即使是大神通者轉世,也必須要幫南離境脫此一劫,自己才能脫身,否則的話,陷入這種是非之中,會讓他的修為陷入停滯,這種事情,他這樣的大神通者是絕不會允許的!”
“所以,我們才要擺正位置,必要的時候,幫他一把!”
“這怎么可能,我們要打開通往妖域蒼域的傳送法陣,將南離境納入妖域蒼穹的掌控之中,不管他是南離境的氣運之子還是大神通者轉世,都已經和南離境的氣運站在一邊的,和我們天生就是對立的!”
“話雖如此,但也不是沒有機會!”孤竹大君搖頭道,“打開傳送法陣,聯絡妖域蒼穹是鎮妖塔中的那幾位謀劃了幾個世代的事情,但是真的要實施起來會十分困難,且不說那些傳送法陣究竟能不能找到,便是找到了,我們就真的能開啟嗎?”
“你的意思是…”
“驚雷宮是西府的別院,他們已經在南離境存在了多少年了?一萬年,兩萬年,還是三萬年?或許末法之劫開始之后,他們便已經存在于南離境了,如果妖域真的想要占據這個世界的話,早就動手了,還會論到我們嗎?我們是什么?我們只是從鎮妖塔中逃出來的妖族而已,在南離境,我們可以憑著自己的修為為所欲為,到了妖域蒼穹我們又算什么呢?不要說我們,就算是被困在塔在的幾位老祖,他們在妖域之中究竟有什么樣的地位?我們都不清楚,他們在妖域之中有多大的能量,我們也不清楚,但是至少,從驚雷宮的反應來看,西府對這件事情并不熱衷,如果塔內的幾位老祖在妖域的影響不夠的話,所謂的占據南離境,只是一個臆想而已,或許這只是幾位老祖的一個遙遠的不可能實現的計劃罷了!”
“照你這意思,我們一直以來做的都是無用功?”
“很有可能,而最有可能的是我們要在南離境呆上很長的一段時間,甚至要完全在這個世界中安身,所以,元白啊,我們的行事最好還是悠著點,最好不要和南離境的大勢力結下死仇!”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和寧王府的談判…”
“你負責吧,只要他們的要求不過份,便應下來,以顯示我們的誠意!”孤竹大君輕輕的嘆了一聲,神色變的蕭瑟起來,“但愿,我的判斷是錯誤的,否則,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傳給其他人?”
“這只是我們的判斷,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那幾位可都是老祖的心腹,現在將這個沒有什么事實依據的判斷告訴他們,他們說不定還以為是我們貪生怕死呢,現在還犯不著去尋這個晦氣,由著他們吧!”
斷云山脈深處六千八百里處,已經是屬于斷云山脈最深處的地方了。
王觀瀾本打算以青虹遁法將這斷云山脈搜索一遍的,但是當他的遁法深入到斷云山脈五千里處的時候,便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天地元氣有人為操縱的痕跡,一個若有若無的大型陣法開始在他的腦海之中閃現。
為了以防萬一,王觀瀾便按下了遁光,隱匿起自己的氣息,開始以身法在斷云山脈深處搜索起來,并且很快,就發現斷云山脈深處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在他的想象之中,斷云的深處,應該是山高林密,到處是原始的莽荒之地,便是有一些妖族,這些妖族也應該是盤踞在深山老林之中,各據一方,稱霸于山野之中,可是他沒有想到,完全就不是這么一回事。
這里有妖族,有許多的妖族,而這些妖族的文明程度根本就不下于山外的人族,山脈深處的確是山高林密,但是在這高山密林之中,竟然有許多古怪的建筑依山而建,這些建筑和山外人族的建筑風格大相徑庭,看在王觀瀾的眼中,是顯得有些怪模怪樣的,可是同樣,在王觀瀾的眼中,也看的出來,這些建筑都是依照山勢而建,每一處建筑的布局都有講究,在超級計算機的計算之下,王觀瀾的面上終于閃出了無奈的苦笑來。
“陣法,恐怖的陣法,比起京城的那個鎖龍陣還要恐怕,鎖龍陣是強大,但是卻是殘缺的,有破綻,可是山中的這個陣法卻是一丁點的破綻都沒有,這是一個活著的陣法!”
的確啊,這是一個活著的陣法,在這個陣法之中,每一個建筑,每一條道路,甚至陣法之中每一個妖族,都與陣法的氣機相聯,牽一發而動全身,在這個陣法的范圍內,他惟一能做的就是盡全力隱匿自己的氣息,就是這樣還不能夠保證能夠躲的過陣法的感應,這里頭的妖族,他是一個都不能殺,哪怕是他殺了一個在前方不遠處啃著胡蘿卜的兔子精,也會被發現,因為這只人身兔腦袋,在自家的小院里面種了一院子胡蘿卜的小妖的氣機,也是整個陣法的一部分,不要說是死掉,就算是被自己打昏過去,也會觸及這個陣法敏感的神經,會被發現。
“這個陣法,究竟是誰布的,竟然這么精密!”
就在他驚訝于這個陣法的精妙時,一股無形的氣息開始在他的身旁盤旋起來。
“不好,被發現了!”王觀瀾心中一驚,就要退走的時候,便聽到這氣息一凝,在他的身前幻出一個淡淡的人影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貴客遠來,還請來村中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