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觀瀾曾經想象過東勝境的景象,對于他而言,去東勝境就像是他前世出國一般,有著一種不低的期待,但是當這種期待迎來現實的時候,又是如此的郁悶。!
他被圍攻了!!
而且顯然是一次蓄謀以久的圍攻。
當當當當當當當!!!
當鹿鼎撞開最后的空間屏障,進入東勝境之后,迎接他們的便是漫天的光華。
靈器、靈兵、神通、法術在空中交織成一道炫目的洪流,轟向鹿鼎。
盡管是絕品道器,但是面對這樣的攻擊,鹿鼎差一點就崩潰了,甚至九鹿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掉頭離開,可是沒想到對方是有備而來,在他們出現的一瞬間,便以強大的禁制將空間屏障封死,截斷了他們的退路。
“媽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人在這里伏擊我們?!”
第一輪攻擊之后,猝不及防的九鹿的,元靈差一點就被打滅了,如果不是王觀瀾及時出手,以蓋天傘護住了他的元靈的話,現在恐怕連和王觀瀾交流都做不到了。
“天曉得,阿舅說過這一處節點非常的隱秘,沒有人知道!”
“屁話,肯定有人知道這一處節點,不過是知道的人少罷了!”突如其來變故讓九鹿原本不甚靈光的腦袋也清醒了起來,“一定是那只烏鴉,肯定是那只烏鴉,他會出現在苦界,撞上我們。要么就是剛剛離開東勝境,要么就是要前往東勝境,他走的也和我們一樣的通道,他早就知道這條通道的存在,肯定是他讓這些人在這里截殺我們的!”
“這倒是說的通!”王觀瀾腦子一轉,頓時也明白了問題出現在什么地方,不管從哪一方面講。那只死烏鴉是最大的嫌疑人。
“想辦法沖出去吧,我可不想死在這個鬼地方!”來到東勝境,連周圍的環境都沒有看清楚便被堵在這里。王觀瀾也覺得十分的窩囊,周圍的天地元氣波動十分的不正常,規律太過明顯。一看就知道已經陷入了陣法之中。
“怎么沖,我們現在被陣法陷住了!”九鹿也意識到情況不妙,猛烈的叫了起來。
“想辦法,立刻想辦法!!”王觀瀾低喝了一聲,“你先擋住他們這一次攻擊,我來找這個陣法的破綻!”
天空之中,光華再閃,第二次的攻擊已經形成,王觀瀾腦中的計算機瘋狂的運轉著,圍困他們的陣法并不簡單。被禁制的空間之中,充滿了暴躁的氣息,這是一個充滿著火行元素的陣法,讓王觀瀾聯想到了西南三州中的那一處地心火脈,不過這里的火行元氣比地心火脈之中更加的狂暴。難解,仿佛一不小心便要爆開一般,而一旦這個陣法中的火行元素爆發起來,絕不下于天空中正是向他們沖過來的第二波攻擊。
憋屈,太憋屈了,到目前為止。他們甚至連敵人的面目都沒有看清楚。
“不行,他們的攻擊太強,我已經受創,這一次我一個人擋不下來!”看到天空中向鹿鼎沖過來的光華,九鹿慘叫了起來,“你要幫我!”
“幫個屁,我就不信你沒有一點壓箱底的手段!”王觀瀾冷然道,“九鹿,不要說我在嚇唬你,栽在這里,我還有一線生機,你就不一樣了,不管是誰,得到了鹿鼎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將你這個器靈抹滅,他們可沒有我阿舅的顧忌,有求于你!”
你…該死…,給我滾開,問鼎天下!!!”
九鹿怒吼了起來,鹿鼎的體積迎風而漲,在那道光流攻擊到的瞬間,竟然漲到了百余丈高下,通體散發出青銅色的光暈,狠狠的從空中落到了地上!!
轟!!!
鹿鼎砸到地面的瞬間,便引起了大地的一陣巨震,仿佛掀起了一陣十幾級的地震一般,巨大的鼎體竟然穿破了陣法的禁制直接與地脈勾連在一處,無形的氣流從地底升騰起來,在鹿鼎的前方形成了一個土黃色的透明光墻,狠狠的迎上了那道光流。
驚天的震動之后,這一次的攻擊再一次被消彌,而那道土黃色的光墻也分崩離析,九鹿的身形一下變的淡了許多。
“你有一柱香的時間,我現在也僅能緊接一柱香的時間,如果一柱香之內你無法破開這個陣法的話,我們就都會死在這里!”
“那倒不一定,是你死在這里而不是我!”王觀瀾的回答讓九鹿差點吐血,“我有青虹遁光,大可以在他們打滅你的元靈瞬間控制整個鹿鼎,破開這個禁制,所以,你現在拼命,是為了你自已,而不是為了我!!”
王觀瀾的話無情而又冷酷,雙手連揮,數道青色的陣旗便被他從鼎口射了出去,沒入周圍的禁制。
仿佛是受到了王觀瀾陣旗的影響,周圍如熱流般的禁制竟然晃蕩了起來。
“咦?”天空之中,傳來一聲驚咦之聲。
“高大師,怎么了?!”
“陣旗,剛才對方用陣旗干擾了我的陣法,很精準的手法,看來對方的陣法造詣不在我之下!!”
“什么?這怎么可能,我知道這個王觀瀾,他在南離境的確是以陣法為名,但再天才也不過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罷了,怎么可能與您相提并論?”
“他還不到二十歲?!”高大師的聲音變的更加的驚訝起來,甚至充滿了不可思議。
“大師,您怎么了?!”
“噢,沒什么,公子,讓他們加緊進攻,我低估了對手,想來他現在應該已經尋到了陣法的破綻,必須在此之前將他們解決,否則的話。以鹿鼎的威力,很有可能將陣法撞破!!”
“什么?!這怎么可能?”
“沒什么不可能的,我布錯陣法了,這個陣法擋不住下面的那個人,不管他有我年輕!!”高大師的聲音之中充滿了一種無奈,這也是陣法師最大的悲哀之處,布陣實在是太耗時間了。一旦布下一個陣法,想要改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知道,并不是每個人都有王觀瀾這樣變態的計算能力的,這名高大師能夠被稱為大師。其陣法造詣在東勝境也是排的上號的,僅憑幾個陣旗的方位和運轉的模式,他便判斷出王觀瀾在陣法之中的可怕造詣,也明白這個陣法不可能長時間的困住王觀瀾這樣的家伙,想要困住他,就得動用自已的看家本事,且不說那樣會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也沒有足夠的時間,所以現在,他惟有寄希望于這位將他請來的公子爺身上。希望他能夠在對方徹底的找到他這個陣法破綻并且加以利用之前將鹿鼎拿下來,否則的話,他便只能動用最后的手段了,只是那樣一來的話,自已就要損失一張極有價值的陣圖。
顯然。這位公子在意識到事情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簡單之后,非常干脆的下令再一次的全體攻擊。
“小子,快一點,我快要堅持不住了!!”連續受到兩波的攻擊,九鹿也有些扛不住了,不過王觀瀾此時卻滿頭大汗。“你給我閉嘴,該死的,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王觀瀾此時也怒火沖天,隔著陣法,他看不到對方,但是透過陣法的元氣變化,他卻能夠輕易的感覺到對方的手段,對方在做最后的打算,在迫不得已的時候,他要引爆整個陣法。
這對王觀瀾來說絕不是一件好事,在這個充滿了火行元氣的陣法之中,一旦被引爆,那么,鹿鼎必然會受到重創,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雖然是絕品道器,但是鹿鼎受創實在是太嚴重了,嚴重到了王觀瀾也不得不承認,經此一役,自已在東勝境恐怕已經無法使用這件絕品道器了,若是再讓對方炸上一下子,不報廢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所以他在急速的調整著自已的陣旗位置。
一個陣法,就是一個整體,天地元氣在其中流動都有著固定的方向,就仿佛水流一般,流淌在河道這中,形成種種不可思議的禁制之效,如果而王觀瀾的陣旗,便如一個個橫亙在河道上的大壩,目的就是堵截住這些水流,為自已所用,但是這種大壩并不是每一個都能夠攔住水流的,對方也是一個高手,當他發現了自已的意圖之后,便操縱著陣法,讓如水流一般的元氣進行一些細微的改道,避開了自已給他設置的障礙,這讓他有些撓頭,但是并不可怕,以他的計算能力,很快就能夠適應過來,只需要調整陣旗的位置便能夠將對方堵住,但是有一件可怕的事情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呈現,那便是潰壩,當對方發現自已無法完全的避開王觀瀾的陣旗之后,便選擇了另外一種讓王觀瀾心跳加速的動作。
大量的元氣開始聚集在他的陣旗周圍,初始的時候,這種聚集是好事,因為這會導致整個陣法的元氣流通不暢,可是現在他笑不出來了,元氣堆積的越來越多,正在以強大的力量沖擊著自已的陣旗,這就像是洪水一般,一旦這種力量沖過了陣旗能夠這容納的極限,那么,便會形成潰壩,到了那個時候,不僅僅是他的陣旗,恐怕整個陣法都會炸毀,他甚至已經聞到了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他知道自已的麻煩大了,并不是他的陣法造詣不如對方,而是自已手上的牌太少了,剛一進入這個世界,就遭到了伏擊,對方完全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而對方可以動用的資源太多了,即使算不過王觀瀾,也能夠憑借蠻力取得勝利,一想到這里,王觀瀾就覺得憋屈。
“九鹿,不要多想了,我們拼一把!”王觀瀾略一思忖頓時下定了決心,手中印訣連擺,操縱著陣旗開始封堵陣法中的元氣流動。
“公子,讓你的人退出來吧,這小子是個瘋子!”
“高大師,那鹿鼎…!”仿佛知道了對方要做什么。那名公子的聲音顯得有些遲疑。
“放心吧,鹿鼎是絕品道器,即使引爆了陣法,最多也只是將其重創而已,甚至還有可能直接將他器靈消滅,只是到時候公子要花些時間祭煉罷了!”
“也好!”那名公子略一沉吟,便同意了這位高大師的說話。一聲呼嘯之下,陣法之中漫天的攻擊頓時消失了,九鹿只感到自已的壓力一松。卻不料王觀瀾陡然之間怒喝了一聲,“東北方向,用你的全力沖。否則你肯定得死在這陣中!”
“什么?!”九鹿一聽,沒有一絲的遲疑,巨大的鼎身陡然之間騰空而起,聚起一道青光,直向陣法的東北方向沖去。
“不好!!”高大師正在準備等陣中人出來的同時引爆陣法,沒想到王觀瀾會突然發難,最重要的是,鹿鼎沖擊的地方并不是這個陣法最薄弱的地方,而是一處禁制十分嚴密的地方,他完全沒有想到鹿鼎會朝著那個地方沖過去。以鹿鼎現在的力量,他能沖的過去嗎?
他猶豫了一下!!
正是這一猶豫,讓他失去了最好的機會,鹿鼎之中,一道青灰色的光芒突然之間從鼎口射出。沖著濃密的元氣一刷。
陣法中嚴密的禁制在青灰色的光芒一刷之下,頓時便消了一層,再加上九鹿玩命的催動著鹿鼎沖擊,巨大的撞擊力頓時便將禁制沖破,化為一道流光,直往天邊飛去。
轟!!!!
幾乎就在鹿鼎沖破陣法禁制的同時。陣法之中閃過一道紅光,爆炸了開來,從遠處看,這一處群山之間陡然之發出一聲巨響,一團直沖天際的蘑菇云升起,耀眼的光芒將天空中的陽光遮擋,密集的有如實質一般的沖擊波,狠狠的撞在了正在飛馳著的鹿鼎上,將原本速度已經到達極限的鹿鼎速度再一次的推高,只是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便消失在遙遠的天際,讓在這里設伏的家伙追之不及。
“看到了嗎?好像是一團白云!”
“屁的白云,那是飛行法寶七色錦云!”雖然再一次受到重創,不過逃出生天的鹿鼎心情還是不錯的,狠狠的鄙視了一下沒有見識的王觀瀾。
“七色錦云?!”王觀瀾不解的道,“可我只看到一朵白云啊!!”
“七色錦云并不是一件法寶,而是一類飛行法寶的統稱,因為有七種這種云彩型的飛行法寶,每一種顏色各不相同,所以被稱之為七色錦云!”
“哦――!”王觀瀾哦了一聲,道,“先的個地方休息一下,媽的,我差點沒累死!”
“你累死,我的真靈差一點就不保了!”九鹿更加的惱火,恨恨的道,“若是讓我查出來究竟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得了吧,就算是放狠話也不是現在,我看你的真靈都快散了,快找地方休息吧,看來這一次在東勝境你真的是幫不上什么忙了!”
“高大師,你沒事吧?!”
就在剛才爆炸的地方,萬丈之上的高空之中,一團方圓只有三四丈的白色云彩在天空中緩緩的飄移著,這團云彩雖然不大,但是內中自有乾坤,足有近百余丈方圓的空間,在這云中的空間中,十幾名神通境的修士面色不善,垂手立于一名年輕的公子面前,而這名年輕的公子,則用一種擔心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一名葛衣老者,這名老者,正是下方陣法的布置者高大師。
王觀瀾的脫身讓這位公子爺十分的惱火,但是火氣再大,他也不敢發到這位高大師的身上,高大師本命高紀,東勝境最有名的十大陣法師之一,大乾皇朝武成王府的一等供奉客卿,他雖然是武成王府的世子爺,但是也不敢對這位大師不敬。
但是他的心中同樣不甘心,這一次得到鹿鼎消失,請高紀出手,可是耗費了他大半的心血,想不到最后竟然失敗了,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虧的太狠了。
“我輸了!”高紀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公子,那人陣法造詣之高,應變能力之快,手段之奇特,實乃老夫生平罕見,老夫不是他的對手!”說話之間,便取出一個灰色的空間袋子來,“有負世子所托,實是老夫無能,這些東西,還請公子收回!”
“這…!”看到這灰色的空間袋,武成王世子心中一動,手差一點就直接伸出去了,“大師說笑了,我是請大師出手相助的,至于成不成功,俱都是本公子的問題,大師的陣法已經將他們完全困住了,卻是我們行事不利,錯過了良機,怎么敢怪到大師的頭上!”說話間,伸手就將袋子推了回去,見高紀還要相辭,他便笑道,“將來勞煩大師之處多矣,若是大師再推的話,是不是讓飛鷹將來不要去麻煩你呢?!”
話說到這般,那高紀方才勉為其難的將灰色的空間袋收回,口中連道慚愧。
“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次失誤,皆因我們錯估了對手的實力,不過同樣也重創了他們,那鹿鼎經此一役,恐怕要休養很長的時間,我們現在只需要對付一個王觀瀾便行了,這個人雖然在南離境有些名氣,但是大家別忘了,這里是東勝境,可不是南離境是那種鄉下的地方,連一個王觀瀾都對付不了的話,還談什么傾覆南離境呢,大家都打起精神來,既然他來了我們東勝境,想要逃出本世子的掌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