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賓主盡歡
“來啊，上菜。”
安靜的包廂內，隨著那位江經理的一聲呼喊，服務員們開始輪流上菜。
整個過程都十分的安靜，沒有任何的喧囂。不消一會兒，珍味佳肴就擺滿了整整一座，在座的賓主盡享歡愉。
“來，陳局長，一頓不足掛齒的餐點，不成敬意。請品嘗一下。”
張先生笑著進行邀請，陳局長則是搖了搖頭，看著面前的這桌菜肴，嘆了口氣，說道：“張先生，不是我說您。雖然說您這種企業家很成功，但成功也不能這樣浪費啊？我們才幾個人，您就點了那么多。要想想，現在還是有很多山區的孩子沒飯吃，這該多浪費啊？”
“啊…這…”
那張先生似乎顯得有些尷尬。倒是一旁的江經理眼珠轉得快，湊過去在張先生耳朵旁說了兩聲，張先生隨即點頭，重新露出笑容：“是啊，一頓午飯，不成敬意。聽了局長的一席話，實在是讓我覺得慚愧。以后一定從簡，一定從簡。”
陳局長的眉頭緊鎖，他緩緩拿起筷子，望著面前的豐盛宴席嘆了口氣。隨后，他將筷子伸向一盤煮的爛透的熊掌，夾起一點，放進嘴里。
片刻的品嘗之后，陳局長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沖著對面的張先生呵呵笑了笑，就雙手互抱，放在膝蓋上，不說話了。
“咦？陳局長，您用啊？雖然說我的確是有些浪費了，但…菜都上來了，不吃可就可惜了。”
張先生覺得有些奇怪，開始催促。但對面的陳局長卻依舊是笑而不語，顯得很優雅，舉止很坦蕩。在一旁的那個年輕人看陳局長這副樣子之后，想了想，立刻轉動轉盤，將那盤熊掌挪到眼前，夾起一點，放進嘴里。
“呸。老爸。”
年輕人湊到張先生的耳朵邊，少女立刻放大音量。
“這熊掌是冷凍貨。不是新鮮的。”
那邊的張先生一愣，轉過頭狐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輕聲道：“你怎么知道？？？”
那年輕人一瞪眼，說道：“廢話，前段時間我天天吃，都吃膩了，還吃不出來？”
聽完兒子的話，張先生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他轉過頭，瞥了一眼旁邊的江經理。那江經理立刻面如土色！他站起來，沖著張先生點了點頭之后迅速走出包廂，讓飯店的經理過來。不消片刻，一個似乎是經理的人慌慌張張跑上來，江經理沖著那個飯店經理說了幾句之后，那經理立刻點頭哈腰，飛也似地跑下了樓。過不了片刻，許許多多的服務員迅速進入包廂，將那滿桌的豪華宴席全部撤下。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立刻讓人重新準備…”
“不用了。”
陳局長笑笑，站了起來，繼續道——
“那么鋪張浪費干嘛？填飽肚子，一碗陽春面可以了。我們要節約嘛。那么張先生，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局里還有事…”
這樣一句話說出來，那張先生顯然是急了。他連忙站起來，帶著些許愁容。此時，旁邊的江經理再次在張先生的耳邊說了兩句話，張先生立刻喜笑顏開，說道：“陳局長，我知道您很忙。不過能否請您給一點時間呢？接下來我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陳局長您好好的‘指導指導’呢。”
話，說到這里。
正在拘留所內觀看的零突然發現，眼前的視頻角度變成了向下，而不再是面對著那邊的墻壁，不由問道——
“助手，怎么了？”
少女看著地面，片刻之后，才說道——
“主人，酒店的廚房內有騷動。”
“騷動？什么騷動？”
“不清楚。但是，一個廚師模樣的人正在被剛才那個飯店經理訓斥。現在，那個廚師被人從后門推了出去，扔進后面的一條泔水桶里。另外，還有人將一些衣服，拎包，筆記本電腦一類的東西全都扔向他。那個廚師在哭，不過，沒人理他。”
“主人，聲納采集到了聲音，您需要聽嗎？”
“…………不用。直接告訴我，那個廚師是什么結果。”
“開除。”
“嗯，我知道了。繼續看房間里面吧。”
少女抬起頭，零面前的視頻也重新變成了包廂內。
不消片刻，圓桌上擺上了幾碗瓜果。不過陳局長并沒有去吃喝，他和那位張先生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從世界局勢一直聊到古玩花瓶。再從各種古玩一直聊到出口貿易。其中還有包括整個尚海市的城鎮規劃建設以及一些項目的投資。漸漸的，那兩人聊得越來越歡，就像是達成了某些共識似的。
就這樣看似毫無意義地聊了大半個小時，陳局長手中的電話響了。這位溫文爾雅的局長笑著道歉，拿出手機離開房間，來到一旁的男廁所。
“助手。”
“是，主人。”
“開聲納，我要聽聽他在說什么。”
“是。”
少女點點頭，視線望向廁所的方向。不消片刻，一男一女對話的聲音，就從零胸前的鈕扣中穿出，聽在他的耳朵里。
男：“什么事。”
女：“老公，有人送東西過來呢！說是替一個姓張的老板送的。”
男：“哦？送的什么？”
女：“是一些古董字畫。我是不怎么懂啦，不過里面有一些鑒定書，好像很值錢的樣子。”
男：“呵呵，沒事。要好好謝謝人家，那可是我花錢買來的。”
女：“知道啦～～～”
男：“聽你聲音那么興奮，對方還送了些什么？”
女：“也沒什么啦，一個手提包，一件貂皮大衣。我說你啊，沒事買這些東西干嘛？你看看這個手提包，那么小，什么都放不下。這件貂皮大衣又那么累贅，平時怎么穿的出去？那不是粘灰嘛？只此一次，下次別再買這些東西啦。”
男：“我知道啦。今晚我不回家吃飯。”
女：“…………哦。對方是誰？”
男：“沒辦法，是一個很賤的女大學生。為了她男朋友的事始終纏著我。你也知道，我身為公安局局長，人家來上訪，我總不能直接將對方轟出去吧？”
女：“那…的確很賤。現在這年頭，女大學生沒有一個是好貨。我說你啊，‘教育教育’就可以了。可千萬別動歪腦筋。家里的東西都是我的，我可不準你拿我的東西去‘教育’那些女大學生。”
男：“知道，那就這樣了。”
女：“哎，哎！我還沒說…”
咔嗒一聲，電話掛斷。零重新抬起頭，看著那視頻。只見那位溫文爾雅的陳局長緩緩從廁所中走出，笑容滿面，重新坐回位置上。在落座之后，他極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旁邊的王麗娜，王麗娜一愣，隨即輕輕咬了咬下嘴唇，伸出雙手，挽住陳局長的胳膊，將整個頭也都搭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