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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百步穿楊

  張暉的案子了有進展,李恪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回到府中,他不時的還跟蘭兒等侍女調侃了幾句。搞的幾個丫頭,頭暈目眩,兩眼冒光,癡癡的看著他。

  李恪隨即哈哈好一笑,來到書房,鋪開宣紙,讓陳其研磨,自己慢慢在紙上寫了起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宴,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一首曹孟德的《短歌行》用王體寫出來,另有一番別致。就是陳其這樣不懂文墨的武將,看著李恪的書寫王體,也是驚嘆不已。

  “殿下,你的書法可真是越來越精煉,就是王羲之復生,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呵!你什么時候懂得了書法之道?說話還這么文鄒鄒的,學文見長啊!”李恪打趣道。

  “末將,久隨殿下身邊侍奉,自然而然的也就對書法有了一點見解。”陳其憨憨的說道。

  李恪很受用陳其剛才的贊美,興致高昂,一口氣寫了好幾副字,這才作罷,喜滋滋的道,“拿去裝裱了掛在店里,看能賣多少錢,也好給手下的人發點賞錢。”

  “諾”陳其答應一聲,拿著字興奮的出了書房,正好碰到楊恩,楊恩看到平時一副正經模樣的陳其,現在滿臉的喜色,不有疑惑道,“吃什么藥了呀?這么興奮。”

  “殿下,馬廄里又產了幾匹小馬,都是千里良駒,你是否去看看?”走進書房的楊恩問道。

  “下午還有跟鄧同達商議張暉案,此時先放放吧楊老。”李恪有點疲憊的說道,“告訴喂馬的侍從,讓他們給馬加料,務必要小馬駒都能存活下來。”

  “那老奴就先下去了。”楊恩回到。

  李恪點點頭,楊恩走出了書房。

  李恪見楊恩出的書房,走到書房的窗子邊,開始期待鄧同達和馮琯給他能帶來什么好的消息。

  通過李恪的辦法,馮琯找到張暉身上的致命傷痕,這讓他有了信心。通過一下午的努力,他終于搞明白了最終導致張暉死亡的致命一擊。然后,鄧同達帶著馮琯和左翼來到了漢王府。

  在聚義殿,李恪看到三人,鄧同達首先說道,“殿下,驗尸結果終于確定了張暉是死因,還有微臣也在現場發現了一點疑點。”

  “喔?”李恪還是有點驚奇,沒有想到今天一天盡然有這么大的收獲,“先說說驗尸結果。”

  馮琯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他還是第一次來到漢王府這樣闊綽,聚義殿如此大氣的大殿,難免有些緊張,“啟稟殿下,據小臣的查驗,致使張暉死亡的真正部位是胸口的針眼,兇手有可能是通過飛針之類的東西刺中張暉心臟而使他死亡。”

  “那頭部是傷痕怎么解釋?”李恪問道。

  “一般人頭部受傷,都不是立刻斃命,至少需要幾息的時間。而在這兩段時間里,死者會因為頭部巨疼,面部表情會發生變化。可是,據小臣多日的驗尸結果,還有今天再次細致的查看。死者面部并沒有表現出特殊的表情,可見他是瞬間死亡,連自己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如此推斷,他頭部的傷痕只是兇手故布迷陣而已。”馮琯在詳說驗尸結果的時候也是侃侃而談,絲毫沒有了剛才的拘謹。

  “恩”李恪點點頭,然后又問鄧同達,“現場又查到了什么線索?”

  “啟稟殿下,據在下所查,早先我們發現死者的地方并非就是兇殺的第一現場。”跟在鄧同達是很好的一個身著皂衣,年紀在二十多歲,面部清秀的差役說道,“因為,死者是在一堆材禾中被我面嫩發現的,但我詳細的看了一下那個材堆,發現材禾折斷的痕跡顯然的因為某種東西重創所致。而如馮仵作說的,如果兇手是用飛針殺人,那么死者在倒地之后的沖擊力不可能讓材禾會折斷的斷面如此的干脆徹底。所以,在下認為兇手在殺人之后,將張暉仍在材堆里。并且他使得力很大,以至于材禾碰到張暉的尸體即刻斷裂,而斷裂面的鋒利比分盡然絲毫沒有給他身邊造成任何劃傷的痕跡。”

  但是,“案發地點絕對超不過材堆的十步之外。因為,出了止步之外,死者就沒有隱藏自己身份障礙物,而兇手也不可能在死者能看到他的情況下還沒有發出聲音就被他所殺。”

  李恪細心的聽著眼前這個年輕這個差役的分析,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此時,通過結合馮琯的驗尸報告,可以判斷出兇案的第一現場,還有死者被殺經過,以及兇器等。

  “那就是說,兇手在數步之外用飛針殺死張暉之后,再將他仍在了材堆中?”李恪問道。

  “可以這么說,據微臣觀察,案發地點十步之內,能夠直線使用飛針傷人地最佳射殺地點就是孫寧家的門口。”鄧同達字斟句酌的說道,“因為,其他的地方要不離死者太近而容易被發現,要嗎不是直線距離,飛針只可能繞彎飛過去把張暉給殺了。只有孫寧家的門口,能清楚的看到兇案現場的一切,而在兇案現場看孫寧家的大門還是有一點點的障礙。”

  “照你們這么說,兇手就是在孫寧家的門口發射的飛針將張暉刺殺的?”李恪問道,“關于孫寧這個人你們了解多少?”

  “稟殿下,孫寧是崔府的馬夫,家有一房妻室錢氏,平時都在給大家富戶洗衣賺錢,不曾在家。而飛針殺人這樣手段不可能出于一個這樣的弱女子手中。所以,我們排除了她殺死張暉的可能。孫寧此人只是一個車夫,可見他在崔府地位低下,不受重視,如果說百步飛揚飛針是從他手中發出,那也是不可能事情。”

  “恩,看來你們調查的很用心,今天能去的這樣的結果,本王很欣慰。”李恪說道,“但是,此案的兇手還沒有抓捕歸案,所以,你們不能懈怠。還有....”李恪對馮琯說道,“一定要查驗出死者頭部是傷痕是被何物所傷。”

  “臣等明白,一定盡快破案,請殿下放心。”三人領命道。

  李恪看著眼前的鄧同達,突然問道,“定伯,前些日子沒有什么結果,怎么今天突然在兇案現場有了這樣的發現呢?”

  鄧同達一愣,明白李恪為什么會這么問,“殿下,能發現這些疑點全賴長安縣捕頭左翼,今天早上微臣為了查案,特地從蹴鞠隊將他調了出來,是他在發現了兇案現場的線索。”

  “恩?”李恪悶悶道,“左翼?”

  “殿下有所不知,前幾天查案,因為王縣令的刻意阻攔,微臣始終無法將左翼調回。”鄧同達解釋道,“今天殿下在縣衙親自安排我徹查此案,我將左翼調回的做法沒有遭到王縣令的阻攔,才會如此如此順利。”

  左翼看到李恪提到他的名字,也立馬上前道,“長安縣捕頭左翼,叩見殿下。”

  李恪剛才因為案子的事情,沒有在意左翼。現在細看,見他身著皂衣,年紀在二十多歲,面部清秀,頓生好感,“你就是左翼?年輕有為啊!好好干,本王看好你。”

  左翼受到了李恪的夸獎,心里也是感動不已,向他們這樣才差役,干好了都是知縣的功勞,做錯事情都是他們抗雷。今天能得到李恪的夸獎,能得到李恪的重視,他心中好似有了安慰,好像自己努力得到回報。就如同伯樂遇到千里馬一樣,而左翼心里也默默發誓要效忠的這個如此賞識自己的皇子。

  “多謝殿下厚愛,小臣為殿下辦事,深感榮幸,以后殿下有什么差遣,小臣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左翼誠懇的說道。

  李恪一喜,上前將他扶了起來,按在了座位上。

  這時,他就看見馮琯好似有話要說,但又不敢的樣子。故而笑道,“馮仵作,你好像有什么話要跟本王說?”

  馮琯聽李恪如此問道,心里一橫,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小臣是想問殿下,今日驗尸的秘方,殿下是如何得知的。小臣家三代都是仵作出身,對于驗尸也有所研究,終究還是比不上殿下了了數句就把案子死者的死因給弄明白了。”

  馮琯說語很不搭調,顯然有點緊張,但是李恪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李恪也不能說這是上午他看到縣衙客廳看到紫的茶水,才突然想到前世看過的一部電視劇叫《大宋提刑官》里面的橋段,只能糊弄道,“額,本王是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今日看到縣衙客廳看到紫的茶水,突然想到的。”

  就聽馮琯小聲道,“殿下,小臣是否能觀摩一下這本書?”

  李恪那個氣啊,你這個時候跟要書,我去拿給你找啊,難道讓我還沒有出生的宋慈要啊?不過他能理解對于一個三代都是仵作出身的馮琯來說此時的心情。今日李恪的方法雖然驗出了張暉的傷痕,但是也傷到了馮琯的自尊心,而他平時以仵作世家自居的榮譽心也受到了打擊。而他在此刻能問李恪關于驗尸方法的事情,問他要這本書。可見他也是一個不恥下問,敏而好學的人。李恪也不能怪罪他,如此大廳中的氣氛有點僵化。

  而一旁的鄧同達同樣的氣啊,心里不由的罵馮琯,“這個貨,你要什么不好,非要跟殿下要什么書,難道你不知道殿下的書都皇上以前在秦王府的時候留下來的嗎?能給你嗎?”

  突然,就聽見李恪咳嗽一聲道,“張暉案還沒有偵破,你們不能懈怠,就早點回去休息。本王希望明天再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三人躬身領命,鄧同達生怕左翼或者馮琯又跟李恪要什么東西,會惹得李恪不高興,立馬領著兩人離開了漢王府。

  三人離開之后,李恪嘴里嘀咕道,“有時間好好想想那部電視劇的破案細節,寫部關于古代法醫學方面的書還是不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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