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章：陷阱與老法師的思緒
凱爾薩斯犯了個錯誤，耐克魯斯.碎顱者是龍喉氏族最出名的領袖，但他卻并不是龍喉氏族的酋長。
耐克魯斯.碎顱者當然也是龍喉氏族的一個領袖，獸人們都樂于聽從他的話，這導致奧妮克希亞也產生了一種誤會：耐克魯斯.碎顱者是龍喉氏族的酋長。
但其實龍喉氏族的首領是另一個人獸人――祖魯德，這是個薩滿，原本歷史上他以后會去外域的影月谷里面訓練虛空龍。而現在他卻還是呆在暮光高地的。
要說為什么沒人意識到他的話，那自然是因為巨龍之魂并不是由他持有的。
因為巨龍之魂是要術士或者法師這類的職業者才能使用，所以祖魯德把這個神器交給了耐克魯斯.碎顱者這個獸人術士來使用。
巨龍之魂對其它種族沒有效果，祖魯德也不怎么擔心。
這個神器是龍喉氏族現在掌控的最強大的東西，為此祖魯德花費了一切的心思隱藏它的存在，耐克魯斯.碎顱者的身影也是。
這是個隱秘而完美的計劃，他們一直這樣想，直到一份新的消息。
“高等精靈！？”
在接到這個信息后，祖魯德整個人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們來到了暮光高地，這不可能！哪來的情報？”
巨龍之魂的存在是隱蔽的，祖魯德有這個自信，所以第一反應是情報出錯。
“酋長，這份情報的好幾個禮拜之前獲得的。”
“我們起初也不相信，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仔細排查，還是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
在小段的階梯下面，負責收集情報的獸人官員有些拘謹的回答：
“因此，高等精靈應該是在這里沒錯。”
事實和所有人預料的都不同，死亡之翼和獸人的聯系很小，包括祖魯德在內，幾乎所有的獸人都不認識死亡之翼。
那個實力強大而心思陰沉的黑龍王，一直在用陰謀和詭計暗中控制著獸人，這些獸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所有的行動都是被人驅使的，還在為得到巨龍之魂而沾沾自喜。
“不、不，怎么可能，我們那么嚴密的保護下怎么會泄密！！”
祖魯德邁著大腳走下階梯，雙手壓在情報官的肩膀上，力氣非常大：
“告訴我更詳細的情報！”
他眼睛閃著紅光，想要徹底的看看，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獸人情報官開始報告這幾個禮拜他們的調查，包括對行走的痕跡的調查，對獸人哨位的調查，精靈們的行動極其隱蔽和小心，但總算是被他們確定下來。
毫無疑問，有一批強大的高等精靈來到了暮光高地。
之所以確定這些人很強大，就是因為他們的蹤跡太難尋找了。
祖魯德的臉色越發不好了，他很聰明，聽完更細致的匯報之后，也不否認這個結果了。
“你干得很好！”
祖魯德放開了情報官，甚至改變了態度。
“你說得對，看來是有批高等精靈進入我們的領地了。”
他夸贊道，但實際上他的臉色充滿了憤怒。
情報官心里知道那股憤怒的對象是高等精靈，但這個酋長一邊夸人一邊憤怒的樣子，依舊讓他有些心驚膽跳。
“酋長，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于是，情報官開口了。
“怎么辦？”
祖魯德臉色發青的咬著牙，發著咯吱的聲音：
“當然是去除掉那些精靈了！”
他不會允許高等精靈破壞龍喉氏族的計劃，更不會原諒這些闖入他領地的家伙。
暮光高地是屬于龍喉氏族的，讓一些精靈闖進來那么久才發覺，他們該如何面對其它氏族的嗤笑？
更重要的是，現任的部落大酋長奧格瑞姆，本身就對龍喉氏族有著不滿，鬼知道他是不是會借機對龍喉氏族發動清洗？
在整個獸人部落中，龍喉氏族也只能算是一個中上階級的氏族而已，奧格瑞姆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滅他們。
祖魯德抱著這樣的擔憂，決定早點解決高等精靈。
只要在暮光高地解決了他們，封鎖一切，或許部落那邊并不會得到精靈入侵的這個消息。
而為此，龍喉氏族開始更加認真的探查精靈們的隊伍，并在幾個地方設下了一個個的陷阱。
祖魯德不會小看高等精靈，每個陷阱處，都有上千個高級職業獸人準備，他認為這些人數足夠了。
實際上，上千個高級職業獸人可以比擬人類的一個部隊了，戰斗力很強，對付一般的高等精靈也足夠了。
但祖魯德卻不清楚這些精靈不是一般的精靈，其中有好幾個傳奇職業者。
他的計劃注定失敗 ――精靈們對龍喉氏族的行動一無所知，他們在暮光高地的探查繼續進行著。
這個夜晚，他們在一處小河邊休息。
為了隱蔽身影，他們晚上的晚餐依舊吃著魔法面包，也沒有升起任何火焰來取暖。
在搭建好帳篷之后，大部分的精靈都回到帳篷里面睡覺了。
凱爾薩斯還坐在河邊，沒有動。
“殿下，你不累嗎？”
希爾瓦娜斯俏麗的身影站在他的身后，問道。
“不是很累，一會再睡吧。”
凱爾薩斯沒有回頭，低頭看著河水里面模糊的倒影回答。
他們在暮光高地尋找了那么久，卻沒有任何收獲，這讓凱爾薩斯有些憂心。
他不知道，在這個時間段，聯盟的情況會變得如何。
時間真的很緊，凱爾薩斯想要趁機思考一下，看看有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行動。
早點解決巨龍之魂的事情，他也好早些回去參加戰線。
“希爾瓦娜斯，你覺得我是不是錯了呢？”
凱爾薩斯輕聲發問：
“我把最重要的戰事交給了奧蕾莉亞，她只是個女孩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精靈們已經來到暮光高地一個多月了，或者說很快就要2個月了，奧蕾莉亞在前線指揮著精靈們那么長久的時間，肯定壓力很大。
“雖說瓦蕾拉和莉亞德琳她們也在那邊，但是，她們畢竟還是孩子，不能分擔太多的壓力。”
凱爾薩斯接著說。
“但是，殿下”
希爾瓦娜斯立刻出聲了：
“你也還是個孩子。”
她站在背后，用著溫柔而悲傷的眼睛看著凱爾薩斯。
在所有上戰場的精靈當中，最年幼的人，不就是凱爾薩斯嗎？這個王子總是想著別人，什么時候注意過自己呢？在精靈的歲月中中，他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啊 他在說兩個年長的女孩為孩子的時候，或許早已經忘記自己的歲數了。
為什么他不得不這么做呢？
因為我嗎？
希爾瓦娜斯感覺心里刺痛了起來。
這幾年來，這種刺痛時常伴隨著她。
希爾瓦娜斯很后悔，她為了私人利益，什么也沒有說就放下了重擔，并把它砸在了凱爾薩斯的身上。
誰能預料到，短短的幾年時間，凱爾薩斯就已經蛻去了那股稚色。
“殿下，不用擔心奧蕾莉亞，她是個成年的精靈，統帥軍隊更是家常便飯，不會有問題。”
希爾瓦娜斯接著安慰道。
比起奧蕾莉亞，凱爾薩斯才是最重要的。
“你還是去早點休息吧。”
凱爾薩斯轉頭，藍色的眼睛凝視著希爾瓦娜斯。
他似乎想說什么，張開口，卻只說出了一個字：
“好。”
凱爾薩斯站起，準備朝回走去。
但他沒有走幾步，卻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凱爾薩斯，等一下。”
梅菲特斯喊住了他。
凱爾薩斯停止了腳步，神色有些驚訝：
“老師，你今晚不用做研究嗎？”
這段曰子里，梅菲特斯依然沒有停止他的研究，甚至在隨隊伍前進的時候也騎上了鳥，閉目思考。
凱爾薩斯不知道這個老法師在研究什么，卻也很明智的沒有去打擾他。
現在這個時間，是梅菲特斯躲在帳篷里面研究的固定時間，今晚怎么突然出來了？
“嗯，構建了數個法陣，都沒有出現預料的效果。”
梅菲特斯面色勞累的回答起來：
“只好暫時出來轉轉，休息一下。”
比起一味的專研死角，不如暫時放下，這個有可能帶給你新的靈感。
“那我陪你。”
凱爾薩斯明白梅菲特斯要他停下的意思，主動開口。
希爾瓦娜斯就跟在他身后，這個時候也沒有出來說話。
三個人返回到了河邊，坐在岸上的巖石上，閑聊起來。
“凱爾薩斯，唱一首歌吧。”
聊著聊著，梅菲特斯突然提議了。
這讓凱爾薩斯更加奇怪了，在他的記憶中，這個老法師從沒有做過這樣的要求。
梅菲特斯雖然從未反對過音樂，但他卻好像對除了奧術魔法之外的任何東西都不在意。
“好。”
難得他提出要求，凱爾薩斯也樂于接受。
“你要聽什么呢？”
“隨意。”
“那用這個也可以嗎？”
凱爾薩斯從懷中掏出那片葉子，問道。
“嗯。”
梅菲特斯輕輕點頭。
他臉色不怎么好，充滿了疲憊，對歌曲本身沒有任何在意。
而比起人的歌喉，葉子充滿自然的聲音或許更能舒緩他的精神。
凱爾薩斯抱著這樣的期望，開始吹湊起葉子。
他只會一首曲子，但是這首曲子卻依然管用。
或許之前提過，這首曲子是前世學來的，是老人吹給孩童聽的一首簡單的曲子。
清脆悠揚的曲聲隨之飄蕩起來。
“鎖。”
梅菲特斯隨意揮動著手，設置了范圍的禁音，這確保凱爾薩斯的曲子不會傳到其他地方。
老法師閉上了眼，把頭腦里面的東西放空，什么都沒有思考了。
這樣是對一種音樂最好的態度。
要是他思考的話，那有了魔法的存在，音樂永遠不會讓他享受。
越是簡單的曲調，吹湊的好，越能展示歌手的心思。
但是，每個人欣賞的角度是不一樣的。
凱爾薩斯從這個清逸的曲調中看到的是過去，也就是童年的無憂無慮。
而如果從梅菲特斯的觀念來看的話，這首曲調顯示的就是――未來。
對，是未來。
這個老法師幼年之時，高等精靈身邊的世界充滿黑暗和動蕩，所以他沒有那般美麗的童年來回憶。
他的童年，如果要用一首歌來回憶，那就只有‘上層精靈的挽歌’來描繪。
他和達爾坎，還有千千萬萬歲月悠久的精靈們，幼年就是在吟唱著這首歌成長的。
這讓大部分的精靈記住了那個年代逝去的勇士，但也讓一些人迷失了。
“力量，只有力量才能保護一切！”
“我如果可以保護整個世界，這樣是不是就可以讓這個國家安全起來呢？”
黑暗年代的孩子們，因為動蕩的生活產生了不一樣的思考方式。有人趨向于力量，有人把目光放得更遠，他們走到的結局也完全不一樣。
然而，他們的出發點 都是單純的為了保護種族。
每個人的成長，一不注意，都很容易迷失。
梅菲特斯閉著眼睛，感受著凱爾薩斯曲子里面的安靜和溫暖，仿若看到了未來。
假如凱爾薩斯成為了王，他會建造一個怎么樣的世界呢？
梅菲特斯心中想象著戰爭或許仍然在持續，但是 每一個孩子，有了正確的指引，都應該不會迷惘了吧。
他們會健康、歡笑著成熟長大，并且把奎爾薩拉斯建設的更加美麗。
只是這樣，就足夠了。
“只要他們能夠感受到，這是一個怎樣的種族和國家，就足夠了。”
“只要他們能意識到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梅菲特斯輕輕念叨著睜開了眼，凱爾薩斯的曲子也停止了。
“老師？”
少年王子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梅菲特斯，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老法師搖了搖頭。
“很美的曲子。”
他把手放在了凱爾薩斯的頭上，輕輕的撫摸：
“凱爾薩斯，請不要停止音樂。”
音樂是能展現一個人心靈的東西，梅菲特斯想要他一直保持這顆純粹的心靈。
老法師這一生中，教導過許多人，但只有凱爾薩斯，讓他感到驚羨和自豪。
或許我一直想要傳授的不是魔法，而是心靈。
梅菲特斯看著凱爾薩斯，嘴角緩緩綻放出了笑容。
你一定可以把這股心靈傳遞給更多的后人。
梅菲特斯很少笑，這個笑容綻放的時候，卻可以看到他年輕時候的傲氣和英俊。
這讓凱爾薩斯有些不安。
“你怎么了，老師？”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怎么，偶然之間有些多感而已。”
梅菲特斯收回手，解釋道。
“不過也多虧了你，我的研究應該可以繼續了。”
他眼睛里面的晦暗一掃而空，變得神采熠熠：
“我想我該回去了。”
梅菲特斯起身，凱爾薩斯兩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請注意休息。”
凱爾薩斯朝著他行禮。
“我有分寸。”
梅菲特斯點頭，然后轉身走了回去。
他走在黑暗中，嘴角的笑容依然沒有失去。
凱爾薩斯，作為一個王位的繼承者來講，你實在過于無私了 梅菲特斯也知道，凱爾薩斯實在過于單純和無私了。
這么善良的統治者，在別的種族和歷史上，從來都不會有好的下場。
所以很多人都寧愿當暴君，也不愿意當無私奉獻的王。
大多數的人民是愚昧的，他們目光短淺，總是在傷害這樣的王。
然而，梅菲特斯卻已經取消了改變凱爾薩斯的念頭，因為他認為，他摯愛的這個種族，肯定也能夠支持凱爾薩斯。
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王，但卻是一個最適合精靈們的王。
梅菲特斯會做出改變，他要給未來留下一個從未有過的奇跡之種。
他要讓全部人都知道，從古老悲傷中走出來的高等精靈們，會對那個一直帶領他們行走的家族，那個家族新生的王子，做出多大的奉獻。
王愛著人民，人民愛著王。
這才是最美麗的未來。
我會成功的。
梅菲特斯發誓，無論如何，他都會成功的。
河邊，凱爾薩斯和希爾瓦娜斯也沒有再多做停留，告別之后就各自休息去了。
這個晚上，梅菲特斯待在帳篷里面和之前一樣沒有睡眠，只是不停的勾畫著他的法陣。
而第二天，精靈們再次踏上了旅途。
“小家伙，你什么時候再變黑龍啊？”
在路上，奧妮克希亞依舊不停的纏著凱爾薩斯，但都被希爾瓦娜斯阻擋住了。
這兩個女人的相互態度越來越差，而奧妮克希亞在經歷了上一次的事情后，就對希爾瓦娜斯的暴力不怎么害怕了。
這也表示著，相對于武力來說，還是凱爾薩斯對她比較重要。
奧妮克希亞不會放過進攻的機會，而且，她越來越不想讓希爾瓦娜斯得逞。
經過數天的時間，奧妮克希亞已經想出了對付希爾瓦娜斯的最好方法――就是發動進攻。
每次她對凱爾薩斯獻媚的時候，希爾瓦娜斯是最惱火和氣憤的。
奧妮克希亞很喜歡她那種眼中冒寒氣的樣子，這可比武力打敗她要好太多了。
嗯，當然，這種行為也導致了奧妮克希亞每次睡覺和行動都特別小心。
不小心，肯定會被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