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等下我們坐小黑去教訓那個小丫頭一頓,師姐的春夢不曉,不知道還管不管用。”
德楞雖然長得人高馬大,但畢竟是一個小孩,真要殺他,又哪里用到一大隊人馬,而且他身上的三處箭傷,都非致命之處,顯然不是喙鵠部落之人箭術太差,對麻蘇,慕容雪菲印象更差。
殺人沒什么,但殺著玩,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鳳如山雖然無法動用神識,但在玉佩上做點小手腳,準確定位麻蘇的位置,還是不難,剩下的,沒有剩下的了。
就算隱身的春夢不曉不管用,慕容雪菲也有信心以雷霆一擊要了麻蘇的小命。
“啊!師叔,師姐不在,估計春夢不曉用不了。師叔,喙鵠部落得享大名,不可小視,玉佩上是干干凈凈的。不過,師叔別擔心,殺人劫財,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麻蘇一個小丫頭,也不一定請得動厲害的高手,有我們兩個,足夠了。嘿嘿,福禍無門,唯人自招,麻蘇也未必會來找死,…。”
慕容雪菲的彪悍,嚇了鳳如山一大跳。
麻蘇再可惡,鳳如山也不會直接沖進喙鵠部落大殺一通,如果麻蘇能克制住自己內心的貪欲,不來找他的麻煩,那么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了。
雖然鳳如山很懷疑,麻蘇抵擋住誘惑的可能有多大。
即使她自己不識貨,她身邊也一定有人能判斷出玉佩的真正價值。
他把玉佩放在儲物戒指里,本來是準備隨時結交各豪酋之用,太差了,拿不出手,至于正好是鮮紅色,嘿嘿,這個原因嗎,你猜。
“我就擔心那小丫頭和你一樣膽子小,自己不來,卻派來幾個替死鬼,沒意思。”
對幫兇和爪牙,慕容雪菲也沒好印象,不過,幫兇和爪牙,總沒正主殺起來過癮、解氣。
“嘿嘿,這個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不過我估計,她未必信得過手下人,會親自跑一趟。師叔,追捕一個小孩,麻蘇還親自出馬,并且親手射了一箭,她的膽子,依我看,很不小,至少比我大多了。”
麻蘇不來,鳳如山也沒好辦法。
但她一個小丫頭,又能有什么真正的威望,財帛動人心,麻蘇的手下,也有人心,自然也會為財帛所動,如何取舍,就看麻蘇自己的了。
“哼,你看的不光是麻蘇的膽子吧,她胸脯也不小。”
鳳如山盡管說了一大坨,卻還是無法保證麻蘇一定會來,慕容雪菲,很不爽。
“老爺,太太,今晚我想陪著老爺、太太,我會射箭,也不怕死。”
“原來老爺不是膽小、冷血,而是胸有成竹。我要是太太,也會喜歡上老爺吧。”
賀雙語氣不重,但話里透著一股一往無前的堅決。
至于麻蘇的胸脯嗎,認真,你就輸了。
“不行!你照顧好這個小家伙,我們可能會要連夜趕路。雙兒,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別老想著昨天的事。嗯,你想多殺幾個天下的惡人,就抓緊時間修煉,等你成了紫甲武士,很多事,才有可能,…。”
賀雙今天的舉動,大異尋常,想必和她在擎天城牢獄的經歷有關,鳳如山也不知道如何勸慰,只得隨口畫個大餅,以資鼓勵。
“連夜趕路!鳳如山,我看今天墨云帳篷搭的也很簡單,你是說他們也有所準備?”
慕容雪菲突然醒悟過來,卻不大敢相信。
墨云何止帳篷搭的簡單,他的幾名侍衛,連酒都沒喝。
“應該吧。嘿嘿,師叔,天狼嘯月,不愧是狼神的寵兒,墨云,不簡單。”
墨云乃是天資極高之人,也許以前一直在石牛部落,在墨信的羽翼之下,沒有太多表現的機會,這三個月的苦寒羈旅,雖然沒有真正困難的考驗,但卻成熟、深沉了不少,鳳如山不相信他看不出自己的用意。
當然,他也無所謂,這本來也無需瞞著墨云。
“我看他也就這么回事,比端木大哥差遠了,嗯,這么快就醒了,身體不錯,賀雙,你喂他多喝幾口肉湯。”
智謀深沉之人,慕容雪菲從小見的多了,也不覺得墨云有多突出,正想發表幾句高見,突然,地上的德楞發出了幾聲痛苦的呻吟,睜開雙眼,茫然的打量著四周。
“哦。”
既然鳳如山不答應,賀雙自然死了親手殺人那份心,而且德楞也確實需要人照顧,不過,她聽鳳如山和慕容雪菲東一句西一句的亂扯,正聽得頭炫目暈,急忙端起尚在冒著熱氣的肉湯,一勺一勺的喂德楞喝下。
一大碗濃濃的肉湯下肚,德楞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血色,精神也健旺了不少,他雖然年紀不大,卻也知道是眼前之人救了自己一命,掙扎著想爬起來叩頭、謝恩。
“你躺著別動,免得傷口再崩開了,還得再包一次。我問你幾句話,你偷吃了麻蘇的鹿脯?嗯,你現在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雙兒,把他扶起來坐好,給他拿塊肉。”
“這孩子還不到十三歲,卻生得如此高大,加之恢復力驚人,看來天賦不錯,好好培養一下,未必不能成為一名好手,卻差點為了一塊鹿肉橫死,嘿嘿,人一輩子的命運,還真是變幻莫測啊。”
德楞顯然沒修煉什么神奇的功法,但他能在身中兩箭的情況下奔跑近十里,又這么快醒來,而且體內的生機甚為充沛,甚至比當初的牛王將還要略勝一籌,鳳如山暗暗吃驚的同時,不由動了愛才之念。
“我沒偷吃鹿脯!是公主熬湯后倒掉不要的,我撿了兩塊,想回去給我娘煮煮吃,正好公主喂狗的鹿肉少了兩塊,烏老頭非說是我拿了,我沒偷。我娘說過,不能偷人家的東西,我沒偷,那是公主不要的鹿脯。”
德楞小臉漲得通紅,神情極為激動,伸手去懷里亂摸,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哦,我知道你沒偷,就是那兩塊鹿脯嗎?你怎么不給麻蘇說清楚?為什么要逃跑。麻蘇又為什么要自己追你?你別急,從頭慢慢的說清楚。”
賀雙給德楞擦洗、療傷之時,早就把他懷里的兩塊鹿脯拿了出來,不用德楞強調,鳳如山也看得出來,那是兩塊熬過湯的鹿脯。
他雖然很少下廚,鹿脯和鹿肉,還是分得清楚。
“就是這兩塊,老爺你看,那是公主熬完湯扔掉不要的,我沒偷,…。”
德楞還是個小孩,而且一看就不是個機靈人,只是翻來覆去的強調自己不是小偷,至于事情的來龍去脈,盡管鳳如山費了不少的口舌,他卻說不大清楚。
不過,大概的情況,鳳如山諄諄善誘,連猜帶蒙,最后還是明白了一個大概。
原來,麻蘇是喙鵠部落酋長最小的女兒,傳說深得酋長的寵愛,而德楞是替她喂養獵犬的小廝,至于麻蘇為什么會因為兩塊鹿肉殺人,德楞只知道前兩天麻蘇的一個表妹指著自己笑了兩句,別的,就再也想不起來有什么特殊的了。
偷拿麻蘇愛犬的鹿肉,當然不是小事,德楞被抓起來綁住痛揍了一頓,據說回去要打兩百皮鞭,吊起來示眾,這對麻蘇很平常,是一個老鍛奴于心不忍,偷偷的割斷了繩子,并指點他不要回大寧山,先在戈壁中躲幾天再說。
可惜德楞逃跑,被老烏頭發現,剩下的,就沒什么好說的了,他一個小孩,麻蘇又有獵犬,茫茫戈壁,想逃過追捕,談何容易。
麻蘇來戈壁,也不是圍獵,戈壁上又哪有什么獵物可圍,德楞只聽說她是來采什么孤陽初生的一味草藥,草藥的名字、功用,自然講不出來。
而兩塊鹿脯,想來是作為人贓俱獲的物證放在德楞的身上,難為他跑了這么遠,都沒舍得丟掉。
“嗯,我知道你沒偷。呼,你慢慢吃,不急,肉還多得很,喝酒嗎?小楞子,你家里還有什么人?”
慕容雪菲示意賀雙再給德楞一塊羊肉,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臉上殺氣四溢,一旁的賀雙忍不住微微打了個寒顫。
無論麻蘇的獵狗吃不吃熬過肉湯的鹿脯,慕容雪菲都決心把她變成一塊,人脯。
德楞顯然是餓得很了,把一大塊熟羊肉狼吞虎咽的吃完,意猶未盡的咽了咽口水,卻不再開口討要,不過,那塊羊肉,就快抵上賀雙一天的飯量了。
“我不會喝酒,家里只有我娘一個人,…。”
德楞接過賀雙遞過來的又一塊羊肉,張口大嚼。
他屬于銀狼族,銀狼一族,在沁科草原實力極強,不過他所在的肇達部落,卻遠離銀狼族的大本營,十年前被喙鵠部落擊敗,活下來的全部族人成了喙鵠部落的鍛奴。
德楞的父親戰死,一個哥哥下落不明,他當時還不到三歲,隨同母親被掠來大寧山區,近來年歲漸漲,卻還當不得真正的鍛奴,去年被派給麻蘇,養狗。
德楞的母親,年紀倒不大,靠給人干些雜活含辛茹苦的把德楞養大,可惜,最近一段時間,老太太有病在身,而且據德楞說病得不輕,事實上,正是因為老娘病重,家里實在揭不開鍋了,德楞才會冒險帶兩塊鹿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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