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木大哥。¢£,”
紫色的丹丸異香撲鼻,小小的彈丸周圍,散發著淡淡的瑩光,紫氣濛濛,一看就賣相不俗,哲溫也不客氣,接過來如法炮制,喂鹿華服下。
鹿華失血極多,生津補血丸,聽上去不錯。
“鳳如山這混蛋又搞什么!”
慕容雪菲卻沒注意到鹿華的胡話。
她沒見過南門陽,對久安城口音,不敏感。
一枚凡人的療傷丹藥而已,慕容雪菲自是不看在眼里,但是,為了異族一個小部落莫名其妙的長老,不值得。
沒這個道理啊。
安樂公府珍藏,果然非同小可,服下丹丸沒用多久,鹿華悠悠醒來。
“木先生高明!哲溫,你現在就去通知族長,順便讓墨云來一趟。預備隊都下去吧,木先生請留一下,我有事請教。”
那一箭幾乎把鹿華射穿,他失血極多,而且鳳如山的丹丸也不對癥,并不能完全解毒,只是暫時壓制,鹿華仍然極度虛弱,能不能撿回一條小命,還在兩可之間,不過狼王被殺,狼群已經不足為慮,他靜靜的聽完哲溫簡短的匯報,掙扎著稍微安排一下,又輕輕的閉上了雙眼。
“是!鹿長老保重。”
哲溫向鹿華躬身抱拳,安靜的退了出去,轉身牽著馬,和預備隊其他隊員,慢慢走下小山。
南面的狼群已經潰散,預備隊,確實可以回去了。
鹿華受傷,詭異之處顯而易見,不過,他自己不說,卻沒有一個人敢問。
“鹿長老還是先靜養聚氣的為好,有什么話,等事情過了之后再說不遲。”
鳳如山向慕容雪菲做個手勢,與賀雙一起走出堡壘,撿起狼王,一刀將碩大的狼頭砍了下來。
追魂奪命針,可以多次使用,他可舍不得浪費。
他也沒興趣陪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蘑菇。
“木先生請坐,沐姑娘請坐,兩位請喝茶。”
帳篷里燒著兩大盆炭火,溫暖如春,鹿華卻仍然披著厚厚的虎皮,臉色雪白,沒有一絲血色。
“恭喜鹿先生平安度過此小厄。”
鳳如山慢慢的給自己和慕容雪菲每人倒了一杯酒。
失去了狼王,狼群在第三天散逸離去,石牛族人按慣例組織追殺、歡慶勝利,大大的熱鬧了一番,不過,對有心人來說,石牛部落的風暴,也許,還沒有開始。
不過,這些都和鳳如山關系不大。
狼災已經結束了七天,鹿華突然讓哲溫請鳳如山一聚,鳳如山最后還是決定來看看。
而根據春風化雨訣的感覺,鹿華雖然生機大見虛弱,但還算穩定,也就是說,他暫時,死不了。
“呵呵,此次狼災,多賴木先生、沐姑娘的大力,…。”
“鹿先生?難道木炎發現了什么?”
鹿華悚然一驚。
按照規矩,鳳如山應該稱呼他為鹿長老,而且,鳳如山以前,也一直是這么稱呼的。
“…,部落有意延請木先生為長老,石牛部落人少地狹,唯有一片誠心,不知木先生可愿留下,共謀良圖。”
鳳如山連立大功,再把他作為普通的流浪獵手,這個,不符合沁科草原的,習慣。
鳳如山舉手投足間擊斃煞狼,居功至偉,如此人才,石牛部落未必留得住,但留不留得住,總要試試才知道。
而且,從情理上說,要不要留下,是鳳如山的事,石牛部落,要有一個端正的態度。
“鹿先生身兼兩家之長,志向宏偉,所謀者大,我和師叔乃是閑云野鶴,習慣了自由自在,受不得約束,部落的好意,只有心領了。”
鹿華孤身潛入沁科草原,自然是有所為而來,不過,鳳如山并不想摻乎他的事,救鹿華一命,鳳如山已經盡到了同為異鄉之客的情分,問心無愧,對他有個簡單的交代,他們就準備離開石牛寨了。
小小的石牛部落,有鹿華一個人就夠熱鬧的了,鳳如山不想再加一腿。
不過,臨走之前,他還是想隱約提醒一下鹿華。
會說人族語言的草原人,并不少,以后,鹿華就未必有這么好的運氣。
“哈哈,木先生果然是快人快語。久安城南門遠,見過木先生、沐姑娘,敢問兩位是來自哪個王國?”
快人快語,從來和鳳如山不沾邊,不過他話里話外,也隱隱約約點出鹿華人族的身份,而且,不管有心還是無意,鳳如山總算是救了鹿華一命,鹿華勢必無法過于拿架子,索性把一切都挑明了,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南門家子弟行事,自有南門家子弟的氣度。
“大商國鳳如山、慕容雪菲,南門公子與南門陽可熟悉?嘿嘿,幾年不見,不知道他減肥成功了沒有?”
“南門遠?這世界可真小啊。”
鳳如山微微一驚,心里暗暗感慨。
至于鹿華,或者說南門遠怎么得知他們的人族身份,他既然揭開了這個蓋子,自然會有個說法,鳳如山,不急。
“鳳先生認識七哥?哈哈,我也有幾年沒見過七哥了,難道他戒了鼻煙?七哥最喜歡的紫色鼻煙壺,還是我以前讀書時陪著他買的,現在想起來,好像就在昨天,…。”
“大商國鳳家?沒聽說過。”
南門陽喜歡吸一口鼻煙,和胖沒一點關系,當然,鳳如山的這等小手段,南門遠可以理解。
“嗯。南門遠,你怎么知道我們來自蒼梧山之西?”
可惜,慕容雪菲才是真正的快人快語,不過,有鳳如山在,她一般情況下懶得說話而已。
“呵呵,這個,慕容姑娘,因為我也是來自蒼梧之西,兩位人中龍鳳,雖則神采內蘊,…。”
南門遠雜七雜八的說了一大套沒用的,最后卻拿出一個小巧的白色玉盤放在桌上,左手食指伸出,向著鳳如山勾勾劃劃,憑空勾勒出一個簡單的符文,他對著玉盤一點,不多時,玉盤上發射出一股淡淡的金光。
鳳如山和慕容雪菲身上,神奇之處不少,但南門遠真正依賴的,還是這個白色的玉盤和他勾勒出的符文。
“聚氣成息,南門公子好高明的符篆之術。”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真正的秘密,鳳如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憑一個刺青瞞過有心人的探查,南門遠憑著白色玉盤,而不是全靠自己言談舉止中的蛛絲馬跡推斷出自己的身份,比端木靖和楊紫燁還是差了半籌,鳳如山也沒什么計較的。
他知道,冒充蒼狼族,在很多不起眼的地方,自己一定留下了不少的破綻,只是哲溫發現不了而已。
而南門遠身為人族,比哲溫想得多點,不奇怪。
大周帝國沒頭沒腦的傻大個,一樣很多,但他們,根本就不會到石牛部落來。
至于南門遠勾勒的符文有什么奧妙,鳳如山并沒有看明白,但也不難猜到。
“哈哈,這個同心盤,是我一個朋友偶然搗鼓出來的小玩意,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世上就這么一個。這枚符文,乃是我自己從一枚殘缺的符篆中琢磨出來的,我估計,這枚殘缺的符篆,和抽取本源之術有關,請鳳先生指點,…。”
南門遠雙眼閃過一絲狂熱之色。
知音難覓,這枚符文,花了南門遠近十年的功夫,是他真正引以為傲的,成就。
“南門公子大才,我和師叔,…”
“世上難道真有能夠抽取本源的符篆?”
鳳如山心中一震,不由和慕容雪菲對視一眼。
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本源,傳說之中,上界大能之人,能夠用法術、神通抽取事物的本源以為己用,但可惜,據說抽取本源,在上界也是禁忌之術,在華夏大陸更是傳說而已,沒有人當真,至于在罡星神州情況如何,鳳如山,還接觸不到這個層面的消息。
而抽取本源的符篆,鳳如山更是聞所未聞。
符篆,或者說符文之學,鳳如山和慕容雪菲都造詣平平而已,但林飛鳳卻對符文之學頗為熟悉,特別是一些最基礎的符文,也是陣法的基礎,林飛鳳更是感悟極深,對每一枚基礎符文,都有自己獨特的理解。鳳如山近朱者赤,符文具體變化的細節和太過技術化的東西,他未必靈光,但講講大道理,唬唬一般人,還是沒問題。
關鍵是,華夏大陸的符文之學,南門遠自然是第一次聽聞,對華夏大陸修士而言是常識性的東西,南門遠都感到無比的新奇,一時間興趣大增,滔滔不絕,整個人漸漸進入到玄奧的符文世界,忘了他是在沁科草原,在石牛寨一個小小的帳篷之中,和敵我不明的兩個人,談判。
“嘿嘿,原來南門遠也是一個技術狂人,不知道他為什么不好好的呆在家里搞研究,要來沁科草原過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嗯,師叔也差不多,也許,狂人都是這個樣子吧”
可惜,不知什么時候,鳳如山變成了一個聽眾。
研習基礎的符文,對煉器是基本功,慕容雪菲當年燈下,也是下過苦功的,有天元派系統的訓練,慕容雪菲符文的水平,比鳳如山高多了。
這些東西,在內行面前,來不得半分虛的,是騾子是馬,遛兩圈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