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一章七煞 “林大師確實不在麥積山,不過扎格道友既然來了,何必急于離去,如此來去匆匆,難道是怪我鳳鳴宗不懂待客之道,還是我端木靖面子太小。扎格道友,請。”
“林飛鳳真是個寶貝,不知道老鳳當年是怎么騙到手的,我怎么沒有這么好的運氣呢。”
端木靖臉上青氣一閃,緊緊地盯著扎格右手中的黑色霧球,看也不看的伸手從托盤上端起酒杯,向著扎格舉杯示意,好像根本沒注意到,一名煉氣三層的小修士,為什么有膽子摻乎到兩個元嬰修士的爭斗中來,雖然他是一名酒保,半塊靈石還要打八折的酒保。
其他的酒客,早就驚恐萬狀的躲到了遠離二人的角落之中,不敢置信的看著兩位大人物斗法。
他們都是煉氣期的生產修者,何曾想到自己有一日能夠親眼目睹兩位元嬰級的老祖相爭,雖然,他們每個人并不想擁有這份榮幸,但卻沒有一個人奪路而逃。
不僅僅是因為端木靖坐在酒吧的門口。
大家都不喜歡陣法師的對手,但是,能讓扎格毫不掩飾的說出來,林飛鳳,確實值得驕傲。
“殺!”
“嗤!”
一道極細的黑光一閃,一柄形狀詭異的彎刀突然從托盤下刺出,彎刀輕松的穿透端木靖法寶級的法衣,從他的右肋刺入,兩尺長的彎刀,完全沒入了他的體內。
與此同時,猥瑣的酒保身形爆退。
“好算計!”
端木靖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伸指一彈,一個淡黃色的圓球閃電般擊向飛速后退的酒保,同時張口突出一面黑色的盾牌,黑色的盾牌迅速變大,擋在了他身前,左手一抹,張口吞下了一顆鮮紅的丹藥。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猥褻的酒保身前的盾牌被淡黃色的光球擊中,整個人像沙包般飛向扎格。
啪!啪!
七道風刃擊在黑色的盾牌上,盾牌上立刻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顯然是端木靖根本來不及,或者說沒有余力,向盾牌中灌注太多的真元。
“好小子!卡卓你很不錯啊!呵呵,端木道友既然中了鳩靈刀,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去無涯海走一趟吧,強自支撐,沒有意義,大家面上也不好看。”
扎格大袖一揮,卷住凌空飛來的猥褻酒保,輕輕的放在身邊,左手一點,一根黑色的繩索,悄無聲息的飛向端木靖。
鳩靈刀,和祖魔刃有點相似,本身的殺傷力有限,但其中攜帶的元魔之氣,對人類修士卻是個大麻煩,只是造價稍微比祖魔刃便宜點,可以看成能批量生產的祖魔刃,是近身對付人類高階修士的大殺器,特遣隊的標準配備,對鳩靈刀,扎格很熟悉,也信心十足。
前面中了鳩靈刀的人類元嬰,沒有一個能逃掉接下來的,早已注定的結局。
七道風刃,只是他隨手發出的月朗星稀,目的不在殺敵而在救人,或者說,擾敵,竟然能一舉擊破端木靖的盾牌,顯然,端木靖壓制鳩靈刀很是吃力,修為比傳說中還要更差一些,甚至還比不上普通的元嬰修士,扎格頓時放下心來。
“扎格道友好手段!”
端木靖慘然一笑,伸手一指,只見一抹銀光,重重撞上了黑色繩索。
不過黑色繩索顯然并非凡品,只是如同水波般蕩漾幾下,便把銀光消彌于無形,繩索仿若活物,靈巧的一折,嗖地朝端木靖激射而去。
“讓端木道友見笑了!”
扎格盯著端木靖,神色凝重,神識緊緊鎖定端木靖,不敢有絲毫松懈,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燦爛。
現在,即使端木靖再想杯酒言歡,大家彼此安然無恙,輪到扎格不肯答應了。
端木靖中了鳩靈刀,瞬移肯定是施展不出來了,而沒了這個逃命的利器,對端木靖本身其他的手段,扎格并不特別放在心上,他只要防備著端木靖自爆,或者激發什么稀奇古怪的符篆。
如端木靖一類的人物,修為不高,戰力不強,往往會借助于外物,有一些不為旁人所知的保命底牌,很正常。
獨自,嗯,是有一名天魔的配合,擊殺一名元嬰真君的機會很少,現在機會來了,有準備的人就會緊緊抓住,絕不會讓機會從自己眼前溜走,以免抱憾終生,扎格,是個有準備的人,嗯,有準備的魔。
“七煞!”
突然,扎格只覺后心一涼,一截劍尖突然從他胸前冒了出來,劍尖上一點血珠,分外的殷紅嬌艷,同時,一股熱流在他的體內肆虐流淌,這股力量并不算大,卻狂暴異常,瞬間沖進了他的魔嬰。
“他不是卡卓!”
扎格腦海中只來得及閃過個念頭,便聽到噗地一聲輕響。他胸膛突然毫無征兆地炸開,他低下頭,看到自己胸前有個拳頭大的血洞。
“嘿嘿,端木長老,實在不好意思,對上一名魔王,我可不敢留手。”
隱隱約約中,扎格聽到身后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隨即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哈哈,趙道友果然出手不凡,我敬趙道友。”
“這就是七煞的實力,果然不愧最頂尖的刺客!”
扎格是魔王中期修為,如此簡簡單單的一個小圈套,就被干凈利索的當場滅殺,對趙豫讓的手段,端木靖暗暗心驚。
整個計劃,他自然清清楚楚,但到底結果會怎樣,老實說,事前,端木靖,沒有一點把握。
他學的是戰將,對這些近身搏殺,生死決于一瞬的場面,并不熟悉。而且,他對魔王的戰力,也很陌生。
事實上,在此之前,端木靖根本沒有真的見過魔族,他相信,趙豫讓,應該也沒和魔族交過手。
“呵呵,端木長老謬贊,小算計而已,不值一提。如果沒有黃仙子的千江有水千江月,此事還需大費周折。”
趙豫讓身上氣勢一變,恢復了自己原來的樣子。
對他而言,整個計劃,最困難的地方就在于悄悄的制住卡卓,即使是趙豫讓加上端木靖聯手,擊殺卡卓自然不難,但想生擒,以魔族的陰詭難測,就誰也沒有把握。
魔族特戰隊,都有最后關頭自戕的準備,和彼此之間的神魂牌,一旦扎格得知卡卓身死,肯定不會再讓人隨便近身,甚至很可能立刻飄然遠遁,再想留下扎格,以端木靖一名元嬰修士,就無異于癡人說夢了。
反倒是后來接近扎格,對他難度不大。
就算扎格對卡卓很熟悉,但卡卓既然化裝成麥積山酒吧里的酒保,身上的氣息、體形,自然要有些小小的變化,有了幽月蛇魔的戒指,騙過扎格,趙豫讓有這個自信。
至于近身后一擊必殺的手段,趙豫讓作為最頂尖的刺客,肯定是最不要擔心的基本功。
七煞能名揚天下,靠的,不是超強的法寶和強悍的戰力,而是精巧的設計,和最后關頭無與倫比的爆發力,當然,還有一點點的冒險精神,有些人更愿意稱之為,搏命。
“小湘經此一戰,也是獲益匪淺,我還要替她多謝趙先生的指教,…。”
千江有水千江月固然不凡,但要發揮千江有水千江月的威力,估計、預計對手的心態,本來就是重要的一環,黃茂湘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明白道理和自己的親身體驗,肯定不是一碼事,端木靖的感激,是發自內心。
準確猜測一名殺手內心最深處的渴望,端木靖也辦不到,黃茂湘未必再有機會面對一名刺客,但趙豫讓教給她的,或者說,此戰的價值,更多的是一種思路,而不是具體的技巧,端木靖相信,經此一役,黃茂湘修煉的境界,會有很大的提升。
“…,趙道友有沒有興趣和我現在趕往鳳家堡,去看看熱鬧?”
大戰未休,又隨便客氣了兩句,端木靖還是扯回了正題,隨手把將扎格的戒指遞給趙豫讓。
“端木長老記在煉碳閣的名下吧。回鳳家堡?端木長老,我們兩個,現在回不回去的,意思不大吧?”
趙豫讓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他慢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卻沒有去接扎格的戒指。
麥積山離鳳家堡并不遠,只有三百里不到,但端木靖和趙豫讓,都不以飛行速度見長,即使他們現在全速趕回去,也差不多要小半個時辰之后才能到達,想來暗中窺視鳳家堡的魔族,如果有的話,得知扎格身死的消息,也早就溜得無影無蹤了,趙豫讓,不明白端木靖此舉用意何在。
行動出了意外,按照七煞的原則,一擊不中,自然要迅速撤離。留在原地,等著對手,其實是目標,七煞,沒有對手,只有客戶,和目標,找上門來嗎!
至于主戰場天門山,離麥積山差不多1500里,他們是無論如何趕不上的了。
退一步說,即使是他趕回鳳家堡還有熱鬧可看,趙豫讓也只是一個累贅,幫不上什么忙了。
端木靖應該看得出來,剛才趙豫讓奮力一擊,消耗了太多的精氣神,短時間內,戰力可以忽略不計。
雙方修為的差距在那兒擺著,七煞的秘法固然不俗,但趙豫讓以一名金丹對中期的魔王一擊斃命,肯定不像喝杯酒那么輕松、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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