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八二章也有患 “小姐,飛檐島失守,木釗所部100人,全部成仁,他們,打完了最后一發靈彈。《棋子www.qii奉獻》”
木果兒咬著嘴唇,盡力壓制著自己的抽泣聲,眼淚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哦,我知道了。木釗,是我木家的好兒郎,果兒,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木難兒淡淡的答應一聲,深深吸一口氣,隨即又長長地呼出,像要把心中所有的陰郁,全都吐出來。
飛檐島是蘭格島外圍的一個小據點,被魔族圍攻多日,內無糧草,外無救兵,陷落是早晚的事,木難兒并不意外,對類似的消息,她都快要麻木了。
不過飛檐島還是有點小特殊,駐守飛檐島的木釗,和木果兒從小一起長大,又一直跟著木難兒南征北戰,感情極好,今天戰死疆場,木難兒,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很多事,不是言語可以解決的,比如,生離死別,比如,眼下的蘭格島之圍。
“不,小姐,我們突圍吧,再等下去,用不了十天,我們繁星戰部,就一個人也回不去了。小姐,不能再等了。”
木果兒猶豫了一下,卻一反常態沒有依言退下,而是抬起頭,看著木難兒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突圍!嘿嘿,果兒,向哪里突圍?就算沖的出去,茫茫大海,在魔族的追殺和妖獸的襲擊之下,我們繁星戰部,又有幾個人能逃回盈川島?…”
木難兒不敢面對木果兒絕望的臉孔,轉過身去,像個失神的木偶人,茫然的看著墻上海圖中,蘭格島外密密麻麻的紅點,每一個紅點,就意味著一支魔族的戰部,她渾身越來越冷,慢慢的,她成了一個孤獨無助的小女孩,不再是威風凜凜的黃金戰將,一言決人生死的戰部統帥,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
“…,果兒,我本來就不贊成這次冒險,不過我是戰將,不能拒絕戰斗,臨來之前,我就有了戰死沙場的準備,既然我木難兒命運不濟,唯有一死而已,這個世上,只有戰死的木難兒,沒有逃跑的繁星戰部。”
不知過了多久,她渙散的目光一點點恢復神采,用力抹了一把眼淚,轉過身子,嘶啞的聲音充滿決絕。
“不,小姐,我知道你再等著那個人,一開始,你就等著他來蘭格島陪你,可是,他不會來了,醒醒吧,小姐,朱玉北,他根本不知道小姐你在等他。推薦百度/棋子小/說/網閱讀小姐,他不來,我們可以去找他,我們可以向紅楓島方向突圍,女人,去找自己喜歡的男人保護,不是很正常的嗎!”
木果兒兩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滿臉絕望,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是,她深吸一口氣,還是勉力站起來,堅持著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作為木難兒的貼身侍女,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即使木難兒從來未曾提起,但木難兒對朱玉北一番古怪的感情,木果兒豈能沒有半點感覺,不過,她平時不愿說出來而已,但現在,這份感情,顯然,已經不再是木難兒一個人的私事了,也許,木釗的死,讓她鼓起了勇氣,木果兒,決定揭開這個葫蘆蓋子。
揭開這個蓋子,對自己,對木難兒,對繁星戰部,是對是錯,是福是禍,木果兒,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這么做。
至于突圍和堅守戰術上的得失成敗,木果兒,不想去討論,那些,現在,沒有意義。
“呵呵,是,果兒,你說得對,我們就去找他,去找朱玉北,你傳令下去,明晚突圍,方向,紅楓島,我們,一定能夠,到達紅楓島。”
“自己喜歡的男人嗎?呵呵,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對手,怎么就突然成了自己喜歡的男人呢?我,真的喜歡朱玉北嗎,也許是吧,他會喜歡我嗎?也許會吧,不過,這又有什么關系呢?我喜歡他,并不是因為他喜歡我,而是因為他擊敗了我啊,…。”
心事突然被揭穿,木難兒如遭雷擊,一下子呆住了,不過,木果兒畢竟是她的侍女,而且,即使是黃金戰將,暗戀一個男人,一個擊敗了自己的男人,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半天之后,木難兒終于面對現實。
下定決心,木難兒長出一口氣,嘴角露出苦笑,看來,自己的心志還是不夠強韌啊。
徹底放松下來,自嘲之余,她不禁回想起自己一路的歷程,不知不覺,只覺心中一片溫暖。
無論境況多么糟糕,她身邊始終會有一群人,木家子弟,曉日宗弟子,岐崖境的修士,跟著她,一起戰斗,一起拼命,無論前方多么危險,大伙都一如既往支持她、信賴她、跟隨她、保護她,無論路上有再多強大的魔族戰部,前面,也許有一個人,在等著她。
嘴角洋溢著古怪的微笑,木難兒的心境,一點點地變得溫暖、平和,茫茫無涯海,在她心中,似乎變成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草原上,處處開滿了鮮花。
當她再次揚起臉,迷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斗志!
“報告木將軍,碧水門朱玉北,親率天河軍來援,前鋒已經抵達七盤島,請將軍速速派人接應!”
突然,門外傳來副官興奮到顫抖的聲音。
噗通!
一聲怪異的聲響,聽起來像個人摔到地上的聲音,不過,也許是木果兒吧,偉大英明的木將軍,是永遠不會驚慌失措的,副官對木果兒驚喜的暈過去,一點也不奇怪。
久旱逢甘霖,他自己,一開始同樣不敢相信,消息證實之后,幾乎暈了過去。
“全體會議!準備立即接應。將軍馬上就來。”
木果兒只覺兩腿發軟,怎么也沒辦法從椅子上站起來,更無法扶起,摔倒在地上的木難兒。
“朱玉北,你是一軍之長,把自己弄的破破爛爛,像個什么樣子!”
木難兒的指揮艦內,木果兒安靜的奉上兩杯茶,悄然退了下去,并順手關上了房門。木難兒靜靜的看著朱玉北破損的戰甲和頭上燒焦的頭發,突然說道。
“啊,這個,呵呵,讓木將軍見笑了。”
“這是什么情況?我這個樣子,有什么不對嗎?一軍之長,不就應該沖鋒在前,身先士卒嗎!木難兒這是,近來壓力太大,崩潰了?”
朱玉北,很詫異。
作為遠道而來的救兵,朱玉北覺得,自己只身來到木難兒的指揮艦上,已經給足了木難兒面子,至于換一身體面的衣甲,這里是戰場,又不是酒會,而且大家都是戰將,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野路子成長起來戰將,往往自身的個人戰力,也極為彪悍,比如朱玉北、鳳沛炎都是如此,戰斗之中,也喜歡沖在最前面,而學院出身的戰將,更看重指揮的水平,對個人戰力,未免重視不夠,因此,自身的戰力,往往并不出色,比如木難兒就是代表之一,但朱玉北萬萬想不到,木難兒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是說這個。
他來蘭格島,總體上還算順利,躲過魔族算不上嚴密的封鎖,一路上都沒有出太大的意外,只是在接近蘭格島的時候,與魔族激斗了一場,不過在繁星戰部的及時接應之下,天河軍傷亡不大,至少,比朱玉北預計的要小不少,關鍵是,他帶的物資,幾乎沒有損失。
他的天河軍,是帶著龐大的補給船來的,不僅僅是戰斗用的戰艦。
朱玉北,對自己,對天河軍的表現,很滿意,甚至有點小驕傲,本來是很滿意的。
“你為什么還要來送死?”
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身材,熟悉而陌生的臉龐,和臉上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聞著朱玉北身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木難兒心中,像有什么東西突然被點爆。轟!她腦海中一片空白,什么冷靜,什么禮貌、什么矜持,什么黃金戰將,全都消失不見,唯一剩下的,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向朱玉北,問個明白,統統的問個清楚。
“呵呵,木將軍請坐,請喝杯熱茶。”
“什么叫送死?而且是還要來送死?我為什么要來送死?這他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這個瘋婆娘,是大名鼎鼎的木難兒嗎?”
朱玉北快要瘋了。
他要救的,是大名鼎鼎的黃金戰將木難兒,以及她統領的繁星戰部,可不是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美女,雖然這個美女看上去,和木難兒長得一模一樣。
“朱將軍請坐!小姐也坐吧,小姐,來日方長,朱將軍明天又不會走,急什么。哦,茶涼了,我給朱將軍換一杯。”
“小姐這是,關鍵時刻心魔,又發作了?”
門外的木果兒“眼見”不是事,硬著頭皮推開房門,重新端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新茶,對朱玉北尷尬的一笑,換下了同樣熱氣騰騰的,新茶。
“謝謝,麻煩你給我倒杯酒喝,我,不喝茶,現在,我不想喝茶。”
“我既然來了,為什么明天要走,繁星戰部,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人嗎?”
朱玉北有些茫然的答應道。
可惜,朱玉北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不想喝茶四個字,從今天開始,會成為陪伴他一生的,緊箍咒。(../3/3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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