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烏,打開大燈的話,晚上我們也可以和黑鐵蟒周旋,沒必要給黑鐵蟒恢復的機會。.”
鄭曉江有些不耐煩的打斷烏彬的傳道授業。
他今晚有點郁悶,實際上,這幾天他都有點小郁悶,沒有心情聽烏彬講一些老生常談。
小小的黑鐵蟒而已,等他晉階紫甲武士后期以后,憑借手中的玄金虎翼刀,兩刀就砍死了,瞎琢磨什么。
“鄭公子,暗夜之中燈光大開,很可能引來飛行罡獸,也容易被其他船只發現,不合適。”
平素金口難開的郭大志突然冒出了一句,說完,他撈起一只不知名的螃蟹,咔嚓一聲咬碎巨大的蟹鉗,吱吱有聲的吮吸鉗子中的蟹肉。
黑夜之中,黑鐵蟒的水箭當然威脅更大,不過田園號上配有特制的漁燈,夜戰能力也不算差,郭大志真正擔心的,是其他的漁船,尋光而來分一杯羹。
至于飛行罡獸,確實是一個麻煩,但也談不上威脅。
強大的飛行罡獸,大都不會在晚上捕食。
“別的船只怕什么,就憑我,就憑我們田園號的名聲,還有人敢強搶我們的魚群不成。”
“姓郭的自己膽子小,卻怪我和慧娟,真是莫名其妙,都是鳳如山這個混蛋,一重天,哼哼,難道這混蛋修練過天目術,不可能,或許是服食過增強眼力的異果吧,真是一個好運的混蛋。”
鄭曉江習慣性的抬出自己的身份,話到嘴邊,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名號,在擎天城已經沒有震懾力了,急忙改口,
郭大志是田園號原來的三個股東之一,雖然是最小的股東,對田園號的行止,理論上是有發言權的,但他和齊伯雄一樣,在這些事上,以前幾乎從來不曾發表過意見,都是聽烏彬一個人的,現在卻出言反對自己,讓鄭曉江很憤怒,不過他也明白,郭大志的怨氣,從何而來。
白天擊殺的黑鐵蟒,最后動手的是齊伯雄,但真正關鍵的人物,卻是昆彌鋒,是昆彌鋒先用床弩重創黑鐵蟒,齊伯雄才趁機一刀斃命。
當然,昆彌鋒是用的普通型號弩箭,而郭大志卻借口更換弩箭太麻煩,拒絕了馬慧娟類似的提議。
真實的原因大家也都清楚。
齊伯雄和昆彌鋒心里壓力不大,就有興致和心情小小的冒險賭一下,而郭大志,提心吊膽了一整天,早就筋疲力盡了,對自己和昆彌利,都沒有信心。
心理壓力過大,會加劇體力的消耗,紫甲武士也不例外,甚至更明顯。
昆彌利的壓力,同樣不小。
而兩人的壓力,顯然來源于鄭曉江。
其實鄭曉江的表現,并不算差,甚至比一般的九重天還要強上半分,但關鍵是鳳如山表現的太驚艷了,所有的黑色水箭,通通是一刀斬碎,而且都是在離田園號兩丈遠的地方,無一例外,這已經不能叫驚艷了,應該稱之為妖孽。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兩相比較,自然讓人,比如郭大志,對鄭曉江有點不放心。
鄭曉江已經對鳳如山數次動用了望氣術,能夠肯定,鳳如山,確實是一重天的修為。
無論什么功法,眼睛總是最難修煉的,所謂的天目術,是傳說中可以提高視力的功法,罡星神州上到底有沒有類似的功法,鄭曉江不敢確定,他不相信鳳如山修練過天目術,不過,增強視力的天材地寶,同樣可遇不可求,鄭曉江,對鳳如山,很不服氣。
“呵呵,我們要吃飯,黑鐵蟒也會餓肚子,和人一樣,實在餓極了,黑鐵蟒也會拼命的,我們是小船,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鄭曉江好不曉事!你的名號,如今在擎天城算個屁!”
對鄭曉江認為理所當然的頤指氣使,烏彬心里也很不舒服,不過他還是不愿讓鄭曉江沒面子。
魚訊之中,兩條漁船同時碰到了一個魚群,確實有習慣的分配規則,雙方大打出手的情形很少見,不過這些規則,都是慣例而已,中間的分寸,具體把握起來,變化很大,還是要看雙方的實力,而以鄭志祥的情形,報出鄭曉江的名字,肯定只能更糟,至少是于事無補。
“安全當然重要,不過老烏,我們抓緊時間收拾了這群銀鱗石斑,說不準還能再碰上別的魚群,對大家都有好處。”
“烏彬別是也在敷衍我吧?”
鄭曉江對烏彬,也越來越不滿。
在他心中,烏彬既然決定把這次魚汛中的收獲交個鄭家,那么魚訊中自然應該以自己為主,至于其中小小的不同,有不同嗎?
至少對鄭曉江來說,兩者是一回事。
“雷海無邊無際,里面奇珍異寶無數,星幣是掙不完的,烏老大,我累了,早點去睡,大哥,你慢慢喝。”
昆彌利一口喝完杯中酒,站起來回房睡覺去了。
可惜,對昆彌利來說,烏彬愿意把魚汛中的收獲給誰,他管不著,但他不會以一個對捕魚狗屁不通的公子哥為主,管你是不是天才,或者城主,副城主,嗯,前副城主的兒子。
“哈哈,和黑鐵蟒纏斗了一天,大家都累了,都早點回去睡吧,張嫂子,今晚早點洗干凈,老三累壞了。”
對付53多條黑鐵蟒,田園號的實力,本來就差一點,烏彬是萬萬不肯晚上冒險的,他不僅希望這次魚汛中有一個好的收成,更要對田園號上所有人的安全負責。現在少了昆氏兄弟,自然什么都也談不上了,烏彬夸張的和張嫂子開了個玩笑,招呼大家散場。
“早點滾你的蛋吧,不好好睡覺,明天累死你個老不死的。老秦,別吹了,收工。”
張嫂子的彪悍,一如既往。
“鳳如山,怎么樣?”
等鳳如山身上忽強忽弱的氣息慢慢平穩下來,慕容雪菲有些急切的問道。
“師叔,金剛訣和混元功都對煉體有效果,果然相通之處頗多,取長補短,互相配合,同時溫養經脈,應該有搞頭,不過,同時開辟多條經脈,還是有很多問題,至少對一般人,難度很大,…”
不停地在金剛訣混元功之間切換,鳳如山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倦意,不是身體上的疲累,而是心神使用過度。
“現在別想這些了,修煉還能有頭,鳳如山,走,你陪我去甲板上坐坐,吹吹風,悶死了。”
應該去吹吹風風的,顯然是鳳如山,不過誰陪誰,誰為主,誰為次,是要分清的,至少在口頭上要分清。
對鳳如山修煉中各種異想天開的猜測,慕容雪菲見的多了,大部分都是此路不通,或者說,失敗了,她不覺得這次鳳如山突然想利用金剛訣溫養混元功中的經脈,等時機成熟了一下子達到九重天,或者至少五六重天,而不急于一條接條按部就班的打通經脈,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樣,也懶得去管他有沒有道理。
“哦,師叔披上這件法袍吧,船頭風寒。”
鳳如山當然不反對,兩人輕輕的來到甲板上,慢悠悠的晃來晃去,最終繞過船首巨大的床弩架,走到田園號的船頭最前面,迎風而立,海風吹起了慕容雪菲的長發,拂在鳳如山的臉上,他手指一抹,手中多了一件藍色的法袍。
“揮了一天的鞭子,胳膊有點酸脹,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想不到還很舒服,鳳如山,你給我揉揉。”
慕容雪菲當然不用擔心小小的寒風,卻也任由鳳如山給自己披上法袍,從儲物手鐲中拿出兩張靜心草編制的蒲團放在船首,兩人在蒲團上坐好,她依偎在鳳如山的懷中,鳳如山悄然運氣養火訣,伸手在慕容雪菲肩膀上揉揉捏捏。
“老混蛋是越來越會哄小姑娘了。”
其時正是初冬天氣,半空中一彎新月如鉤,田園號靜靜的漂浮在海面上,遠處傳來隱隱的海濤聲,如泣如訴,如詩如歌,微風輕拂,慕容雪菲只覺從鳳如山手上傳來陣陣熱氣,全身暖烘烘的,不多時迷迷糊糊的酣然睡去。
“按師叔的脾氣,一定不愿意和這些凡人廝混,應該會直接去找罡星神州上的修士,打聽金罡砂的消息吧,不知道神秘的黑月教,是不是修士的組織,師叔一輩子心高氣傲,現在卻陪著我躲在凡人之中,小心翼翼的不敢見人,她心里一定很苦,唉,歸鳥戀舊林,游魚思故淵,不知道我和師叔,什么時間能回華夏大陸。”
天空中飛過一群遷徙的大雁,一根脫落的雁羽,晃晃悠悠的從鳳如山眼前飄過,悄然落在海面上,隨著起伏的海浪越飄越遠,終于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雷海之中,鳳如山心中驀然一酸,不由想的癡了。
“江哥,你還猶豫什么,照這樣下去,再過兩天,田園號上,就再沒有我們說話的份了。”
靜寂之中,床弩架的后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響起一個嬌媚的女聲,不過嬌媚之中,卻另有一絲飄忽陰冷,殺氣凜然。
“阿娟,我,我是擔心,如果萬一鳳如山出了大的意外,對田園號也是個損失,會影響我們在魚汛中的收獲。”
鄭曉江的聲音,透著明顯的猶豫,和遲疑。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