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三八章斬空 一陣微弱的空間波動過處,一個青色的身影驀然而現,隨著一聲大喝,身影手中的彎刀狠狠地劈向,一塊巨石。
“嗤!”
彎刀刀尖上發出一道淡淡的黑影,黑影極淡,長約五寸左右,模模糊糊的像一把迷你彎刀,刀影一閃而逝,無聲無息的沒入巨石之中,下一刻,巨石上悄然多了一道筆直的刀痕,刀痕深達三尺,長度更是超過了兩丈。
“師叔,還是不行啊。”
這個青色人影,當然就是鳳如山,他保持出刀的姿勢不變,靜靜的感悟良久,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伸手接過慕容雪菲遞過來的仙府,頹然的搖搖頭。
“不錯,你比我強多了。鳳如山,你休息一下,等下我們去找那群野牛。”
類似的情形,四年來慕容雪菲幾乎每天都要看上十幾遍,早就沒有任何感覺。
“哦。師叔等我一下。”
鳳如山盤膝做好,右手摸出一塊黑乎乎的烤肉,張口大嚼,左手拿著一個酒葫蘆,不時喝上兩口。
四年前,紅月刀偶然間發出的黑色刀芒,讓他大為心動,從此孜孜研習不休,可惜,進展有限,目前為止,他無論再怎么模仿領域急劇入體,紅月刀也再沒有發出過當日的刀芒。當然,也不是一點進展沒有,鳳如山發現,他在仙府中開啟領域,然后外出仙府,在領域被壓縮的瞬間,撤回領域,同時全力揮動紅月刀,運氣不是太差的話,能激發刀芒,十次中平均有七八次,巨石上的累累刀痕就是他的成果了。
而如果沒有仙府的助力,僅僅是收回領域,運氣爆棚的話,偶爾也能激發刀芒,不過威力差得多不說,關鍵是太不靠譜,根據鳳如山的估計,上百次中平均也不能成功一次。
“走吧。鳳如山,你說這招千金散盡,難道不是道法,而是戰技?不僅需要把握領域之力入體瞬間的時機,同時也需要強悍的肉身力量。千金散盡,小紅就不能想一個好點的名字,就會吹牛。”
慕容雪菲和鳳如山一樣進行了不停地練習,只是她的情形更不堪,風雷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她期待的刺芒,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不過在開啟領域頻的情況下頻繁進出仙府,倒讓她對領域的掌控大幅度提升,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慕容雪菲,也不強求,更無所謂氣餒。
鳳如山有進步,就表明千金散盡確實是有前途的,至于自己體會不到,也許是沒緣吧。
“戰技!師叔,要是仙府進出不受限制就好了。”
戰技是武修專有的戰斗手段,并非僅僅是用肉身的力量揮動法寶而已,而是和武修的本命法寶大有關聯,武修的本命法寶中,融入了武修的一魂五魄,才能發出類似于神通的戰技,鳳如山不認為自己能稀里糊涂的悟出一門戰技。
當然,他對武修并沒有太多的研究,只是和史駿樟閑談時偶爾聽他聊過幾句,而武修真正研習戰技,要在結嬰之后,史駿樟自己也是紙上談兵而已,鳳如山更是不甚了了。
在華夏大陸之上,鳳如山進出仙府,本來是沒什么異樣的,自然也不存在次數限制,至少他從來沒感受到,不過來到罡星神州,也許是仙府發生了異變,也許只是簡單的肉身承受不了頻繁變換的重力,也許是另有原因,鳳如山發現,他每天最多進出仙府不能太多,如果超過了三十次,身體就很可能崩潰,開啟了領域進出仙府,情形更糟糕,只能十幾次而已,這本來問題不大,他本來也不會對仙府進進出出的好玩,但對他練習千金散盡,卻無疑是一大限制。
“鳳如山,欲速則不達,我看你是太著急了。等你金剛訣突破第三層,也許千金散盡自然而然的就練成了,…。”
慕容雪菲脾氣并不好,不過對鳳如山急于提升自保之力的心情,她能理解,經常反過來安慰鳳如山,而類似的角色,以前都是鳳如山扮演的。
鳳如山自然不知道,他覺得無法忍受的修煉速度,讓兩位強大的罡獸,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
“老袁,有仙府在手,這姓鳳的小子,說不準真能悟出斬空這門神通,真是個好運的家伙啊。”
荒島的中間,有一座不大的山峰,山峰高約五百丈,山頂之上一顆老樹之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塊青色的石頭,石頭不大,方圓不到一丈,高約半人許,朝上的一面光滑如鏡,上面放著兩個酒葫蘆和兩個酒杯,青石旁擺著兩塊小石頭,東面的石頭上坐了一位面容清癯的老年男子,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對身旁的大漢感慨道。
“斬空神通哪有這么容易,他還沒入門呢。不過老巖,管他能不能悟出神通,我們辛辛苦苦培育來的這幾群變異了的獵豹和黑狼,用不了多久,就要被他全部烤熟下酒了。嘿嘿,本來是一件舉手之勞的事,你非要把簡單的事情弄復雜,現在好了,熱鬧了吧。要我說,干脆一了百了,懶得麻煩。”
“老袁”頭部極長,額頭兩根半尺左右的彎角,一身黑衣,氣勢逼人,身高超過了兩丈,極為壯健、魁偉,簡簡單單的坐在那兒,給人的感覺就像面對一座大山,他雙手輕輕一劃,殺機凜然,隱隱透露出一股遠古兇獸的氣息。
“斬空本來就不是四階的小修士應該接觸到的,就是我們,也不過是剛剛摸到了一點皮毛而已,你還想怎么樣。老袁,一了百了。你就不怕他們和雷老大有牽涉?”
老巖一身白袍,頜下長須飄動,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眼神閃爍不定,顯然是拿不定主意。
他神華內斂,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但仔細觀察,卻又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怕啊。要不是顧忌那個雷靈根的小丫頭可能和雷老大有些關涉,兩個異大陸的小修士,我早就捏死他們了,還用得著搞這么復雜。”
黑衣大漢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雷老大”的畏懼之意。
“是啊,老袁,雷老大我也怕。幾只變異的獸,不算什么,再花點功夫就是了,我們這個狀況,有大把的閑工夫,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再等等看吧。”
白袍老者輕輕的嘆了口氣。
“嘿嘿。他們真是雷老大的朋友派來的使者,幾群變異小獸,自然不值一提,不過老巖,你能確定這一點?萬一他們是不相干之人,我們兩個老家伙自己嚇自己,傳出去要被那幾個老家伙笑死的。”
黑衣大漢嘿然一笑,笑容中竟然有幾分自嘲之意。
“我要是能確定就好了。不過這兩個異大陸的小家伙,很有點特異之處,值得我們賭一下。”
白袍老者伸手捋了捋長須,慢悠悠的說道。
“賭一下?賭什么?兩個小修士而已,就算和雷老大有些關系,最多不理他們也就是了,和我們兩個也扯不上吧。老巖,你也別賣關子了,有什么新發現,趕快說出來,我們參詳參詳。”
黑衣老袁嘀咕了幾句,疑惑的望向白袍老者。
他和白袍老者相交近萬年,對白袍老者的眼光、心機,素來敬服,聽得出來對方是不是在開玩笑,
“老袁,這幾年我們一直在一起,我看到的你也都看到了,能有什么新發現。不過我有些想法,正好拿不定主意,要聽聽你的意見。”
白袍老巖對黑衣大漢同樣知之甚深,盡管他有很大的把握說服黑衣大漢,還是不著痕跡的強調了一下“看到”和“觀察到”的不同。
“好酒。老巖,我們打個賭,賭這小子今天能不能吃到烤牛排,就賭兩葫蘆雪果酒,我賭他吃不到。”
黑衣大漢熟悉老友的脾氣,你不理他,白袍老者會心癢難耐,自己說出來,你要是追問不休,嘿嘿,那就有得瞧了,不急得你出兩頭汗,老者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哈哈,老袁,雷龜壽命雖長,不能晉階的話,總也會老死的,你說雷老大如此神通,為什么不去上界逍遙,非要在這個鬼地方一蹲幾萬年?”
白袍老者哈哈一笑,隨手一揮,一個透明的光罩將兩人罩了起來。
“老巖,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大事,何必搞這么神秘。大家伙都在猜測,雷老大是身不由己。”
對白袍老者的做派,黑衣大漢心里很是不以為然,卻也無可奈何。
“呵呵,身不由己,這個何用多說,我敢斷言,雷老大確實是身不由己,而且如雷老大一般的存在,肯定不止一個,雷老大一直在悄悄的試圖聯系另一位同病相憐的存在,努力擺脫他身上的桎梏,老袁,眼前的這兩個小家伙,就很可能是為此而來。”
白袍老者微微一笑,雙眼中閃過一絲自得,和慶幸。
“斷言?老巖,你發現了確實的證據?怎么辦到的?”
黑衣大漢面色一凜,森然問道。
類似的傳說,在他們的小圈子中并不是秘密,黑衣大漢看重的,是老者口中的斷言兩個字。
對雷老大這等存在而言,在這個星界上,飛升可能是他唯一在乎之事,而且雷老大的脾氣并不好,刻意刺探老大的秘密,很可能召來殺身之禍,他不想稀里糊涂的摻乎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