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可真是巧了。對了,烏鷹遠對擊中上官云洲的黑色小刀,很感興趣,那應該不是一件法寶吧?”
“小小的鳳鳴山,竟然出了兩個出類拔萃的人物,難道鳳鳴宗要大興?嗯,等有空了回去,要和小愚嘮叨嘮叨。”
公孫雨坤心中大奇。
他當然不會毫無緣故的提起公孫愚的名字,公孫愚,本來就是公孫雨坤最看重的后輩,之一,多次向他提起過鳳如山在夾甘溝的,不同尋常,不是多么厲害,而是獨特的,不貪,或者按公孫愚的原話,可有可無。不過公孫雨坤人老成精,自己無意中得知了鳳沛炎和鳳如山的關系,怕鳳沛炎有別的想法,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黑色的小刀輕輕一割,就能讓一名傀影人魔不得不自爆肉身,凈魂衛,也確實很感興趣。要知道,魔族,可是以神識強大、心志堅韌聞名的。
至于說上官云洲是因為懼怕雷鵬而主動,或者說被迫,自爆肉身,當然是一個笑話:上官云洲不是上官正希,和鳳沛炎無冤無仇,為了幾句口舌之爭而擊殺一名上官家子弟,如此智商捉雞的人物,在煉氣三層之前早就死絕了,還能修煉到結丹,也只有在仙俠小說中才會出現了,在華夏大陸,是不大會出現的。
至少,公孫雨坤和烏驍寒認為,上官云洲自爆肉身,是另有原因,是不得不如此,而最大的嫌疑,就是那把不起眼的小刀。
烏驍寒,就是和公孫雨坤同時現身的面容陰冷的修士,也是他,生擒了上官云洲的元神。
公孫雨坤和烏驍寒趕到夢醒時分酒吧的時候,上官正希已經死亡,鳳沛炎正和上官云洲斗口,兩個人就沒有急著現身,才有了后面的變故。
“不是法寶,將軍請看,…。”
“烏鷹遠,凈魂衛,嘿嘿。”
鳳沛炎拿出黑色的木刺遞給公孫雨坤。
黑色的小刀和木刺,是他們在劍悲山脈中偶然發現的,本身不含靈氣,卻鋒銳異常,具有罕見的閃靈特性,而且根據歐陽雨樵的估計,它們在悲風,也就是罡風中發生了變異,其中蘊涵了少量的罡煞,對元神的沖擊極其詭異,元嬰以下的修士被擊中,雖無性命之憂,一番煎熬是少不了的,最少要元神受傷,非三五個月不能盡復。至于對元嬰真君的效果,這個,暫時還無法得而知之。
“…,可惜數量稀少,我們炎字營,總共也不過發現了三件,這根罡木刺,就交給將軍,將軍看著處理吧。”
因為謝鑫蘭之死,鳳沛炎對凈魂衛沒有半分的好感,卻也明白,如果凈魂衛能從罡木刺,就是這根黑色的木刺,中有所發現,開發出對付傀影人魔的手段,對人魔之爭的價值,遠非在自己手里可比。
傀影人魔的危害之烈,他最有切身的感受。
凈魂衛,自然不是好玩藝,但,總比傀影人魔強點。
“劍悲山脈!罡木刺,很貼切的名字,嗯,我把它交給烏鷹遠,炎字營和凈魂衛,也就兩清了,嘿嘿,炎字營因元山大營之敗而翻越劍悲山脈,上官云洲自己,最后卻死于劍悲山脈的罡木刺之下,這,也許是天意吧,…。”
“鳳沛炎能自我克制,還是很識大體的,不是一味的逞強斗勇,要是能順利渡過這一劫,前途不可限量,老張這家伙,眼光確實比我高一籌,不過,和傳說中的他有點不一樣啊,也許和他這三年的經歷有關吧,嘿嘿,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破繭而出了。”
公孫雨坤頓時對罡木刺失去了興趣,對鳳沛炎的評價,卻又高了一層。
罡木刺既然牽涉到元罡之氣,那么想大規模的應用,短時間內是不用想了,對凈魂衛,價值有限得很。
他能夠想象鳳沛炎對凈魂衛的印象和感受,對鳳沛炎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毫不猶豫的把罡木刺交給凈魂衛,公孫雨坤很是驚奇。
一般說來,修仙界,特別是家族和宗門,也提倡忠誠和奉獻,服從和守法,但對修仙者個人而言,自我克制,卻是一個很罕見的品質,很多功法,講究的就是我性天成,自我張揚,說好聽了叫道法自然,逍遙自在,說難聽了,其實就是飛揚跋扈,有我無他。
鳳沛炎的囂張、霸道,公孫雨坤已經領略過了,想必是出自天性,但霸道之中又能自我克制,懂得取舍,而不是一味的蠻干,就很難能可貴了,如此心性,讓公孫雨坤對鳳沛炎本人,而不是僅僅作為張牧野的弟子,興趣大增。
當然,公孫雨坤對鳳沛炎的關注,也就僅此而已,有潛力的新人,他見的多了。鳳沛炎有再大的潛力,也先要過了眼前這一關,岐山四境練兵,對一名戰將而言,并不是一個合適的舞臺,而沒有合適的舞臺和機會,任何人,都不可能有太大的作為。
而且,上官家雖然不會再針對鳳沛炎有明顯的敵意和刻意的打壓,但也不會把鳳沛炎當作朋友,有意無意的壓制和順手的小絆子,更是可以想象的,關鍵是,鳳沛炎經過如此的變故,他自己是個什么心態,能不能重新振作,化蝶而出,都尚在兩可之間。
鳳沛炎就此一蹶不振,沉淪下去,最終泯然眾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這就要看鳳沛炎自己的性格,和際遇了,沒人幫得了他,公孫雨坤不能,他也不想。
在逆境中如何作為,或者說,怎么看待磨難,本來就是修煉的一部分,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越到高階,就越發重要。
“天意嗎?嘿嘿。不知道鳳家堡的那顆老柿子樹還在不在,每年還會開花、結柿子嗎?”
鳳沛炎靜靜的聽公孫雨坤感慨,一顆心卻慢慢的飛回了鳳鳴山,飛回了鳳家堡。
天意什么的,離他的生活,有點遠,現在,他就想早點回鳳家堡看看,看看兒時的一切,還是不是老樣子。
鳳如山知道鳳鳴山當然還是老樣子,不過他仍然想回去看看,可惜,他要回去,還要等一等,他至少要把烏巢倉庫的基調之爭平息下來。
“…,小雪長老,鳳元老,我個人也很欣賞司馬將軍的勇氣和魄力,但是,這不可能,我了解魔族的戰部。”
賀柏煌個頭不高,肩膀寬厚,方臉粗眉,看上去頗為敦厚,只是雙目偶爾會流露出幾分精芒,令人不敢小覷。
他的年紀比慕容雪菲還大不少,按慕容家的輩份,也比慕容雪菲為高,不過他的道侶,已經死去很多年了,而且和慕容雪菲沒有直接的血緣關系,現在慕容雪菲成了元嬰真君,而他還是金丹中期,因此,才有了怪里怪氣的小雪長老的稱呼,不過,在座的也沒人在乎。
“嗯,鐵將軍,你的意見呢?”
慕容雪菲覺得很郁悶。
她曾向鳳如山打包票,賀柏煌一定會全力配合司馬聞達,絕不會拖司馬聞達,和鐵知行,的后腿,一開始,三人全力加強烏巢倉庫的防御,確實配合的不錯,不過隨著戰事的發展,不出意外,烏巢倉庫成為魔族的攻擊目標,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但在此關鍵時刻,賀柏煌和司馬聞達,卻發生了激烈的爭執,以致她和鳳如山,不得不親自來烏巢倉庫考察一趟,可惜,即使親眼見識了烏巢倉庫的一切,慕容雪菲,仍然無法給出最后的定論。
拿主意,并不是她擅長的,而且對戰將這一套,她完全是門外漢。
“鳳元老,老祖,戰場形勢瞬息萬變,賀將軍和司馬將軍的方案,各有優劣,是好是壞,還是要看其他方面能打成什么樣子,能給魔族造成多大的殺傷,以及軍團的決心,如果一切正常,不出意外,…。”
“我的意見?我的意見不是早就呈報上去了嗎,慕容老祖這是,不習慣?”
鐵知行心中暗暗苦笑不已。
“鐵知行,別拿你一套假設、如果糊弄我,我不想聽。告訴我,第一,你會不會放棄外圍的防空陣地;第二,它們能不能守住;第三,要守住它們,你需要什么!我只要你告訴我,會,還是不會,能,還是不能,你要敢多說一個字,就滾回你的武夷宗,馬上!鳳鳴宗,不需要你這個狗屁客卿!”
見鐵知行又拉開架勢,準備長篇累牘的講述一番,最后還是一句“要請老祖定奪”,慕容雪菲不由勃然大怒。
不出意外!
什么叫不出意外,戰場上,總是充滿了各種的意外,不出意外的戰爭,還是戰爭嗎。
各種各樣的道理,這半天,她聽的太多了。
“不會!不能!我需要老祖給我買一口棺材!”
鐵知行滿臉通紅,霍然而起,大聲喊道,聲音之大,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一大跳。
多年以后,每每與人談及此事,他都要奇怪,自己當時,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不過鐵知行很慶幸自己的這次“臨時性發暈”,就是這不假思索的“一口棺材”,讓慕容雪菲,或者說是鳳如山,以及司馬聞達,也許還有牛王將,真正接受了他,從此以后,真正把他當成了鳳鳴宗的,客卿,這對他以后的征戰之路,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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