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三章 困惑

　　“嘿嘿，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已，沒什么好看的。”

　　鳳如山微微一愣，不好意思的張口吐出仙府。

　　“神物自誨！果然是天地奇寶。走，我們到里面去看看。”

　　仙府從外面看，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夏卿嵐當然不能滿足。

　　“師叔，不好意思，我結嬰時仙府的面積又擴大了不少，小紅還沒來得及整理，空曠的很，讓師叔見笑了。嗯，小紅干什么去了，這小酒鬼，肯定是又喝醉了，師叔是坐坐還是隨便走走？”

　　現在的仙府，長寬都有50里上下，即使是鳳如山，要找到不知到在忙些什么的小紅，也大為不易。

　　仙府新增了大量的荒地，小紅也確實忙得很。

　　“能見識一下這傳說中的寶物，我夏卿嵐也算不虛此生了。鳳如山，你陪我隨便走走吧。你放心，我的不周島，平時很少有人來的，沒有我的允許，就算是化神老祖出手，一時三刻也攻不進來。”

　　仙府就簡簡單單的放在湖心亭的桌子上，安全當然是一個小問題，既然鳳如山不問，夏卿嵐就不介意解釋一下。

　　如果鳳如山主動問了呢？

　　夏卿嵐不知道。不過既然鳳如山確實沒問，答案是什么，也就不再重要。

　　“師叔說笑了！我對師叔有什么不放心的，師叔這邊請，我帶師叔去看看冰玉曇花，…。”

　　不虛此生什么的，太過敏感，還是少談點為妙，不過鳳如山也有合適的話題避開和夏卿嵐談理想、談人生。

　　雖然，冰玉曇花也是一個危險的話題。但夏卿嵐知道他能煉制駐顏丹，冰玉曇花，總是逃不了的，既然如此，還不如爭取一個坦白從寬。

　　“這就是冰玉曇花，看上去沒什么稀奇的嗎。鳳如山，下次冰玉曇花開花，你記得，嘿嘿，算了，駐顏丹，我估計是用不上了。好漂亮的蓮花，這是林飛鳳的手筆吧。”

　　冰玉曇花沒開花之時，也和普通的曇花差不多，不過周遭多了幾分淡淡的清冷之氣，并無動人心魄之處。冰玉曇花離冰玉湖不遠，夏卿嵐一眼就看出來湖中頗有碧水門特色的布局和碧水湖特產的蓮花，自然不難知道是誰的居處。

　　“師叔，那邊有幾棵我從唐古冰原帶回來的長生果樹，師叔運氣不錯，正好趕上長生果成熟，其中一定會有一棵長生圣果，…。”

　　“夏卿嵐這是怎么了？共工之水又出麻煩了？師叔不是煉出了壓制共工之水的法寶了嗎？”

　　事實證明，夏卿嵐是一個非常驕傲的女子，驕傲的女人，當然有自己的缺點，但驕傲的人往往守信，有了慕容雪菲和夏卿嵐的約定，鳳如山并不擔心夏卿嵐對自己動什么手腳，但他仍然有別的擔心。

　　他擔心自己。

　　即使沒有暗香浮動，夏卿嵐也是也是絕頂出色的美女，雖然過去很久了，兩人畢竟發生過最緊密的聯系，而且，那種感覺，鳳如山盡力想忘掉，但是，他知道，至少慕容雪菲忘不了。

　　“長生圣果嗎！我可不敢希求這么大的福氣，不過去看看把，聽說長生果味道挺不錯的。鳳如山，鳳家堡的鳳甘果樹，也是因為仙府的原因吧？”

　　“唉，真是一個不開竅的混蛋！在流星城混了那么久，還是老樣子，一點長進也沒有。”

　　有了慕容雪菲搗鼓出來的法寶，夏卿嵐共工之水的麻煩，并沒有進一步惡化，但也沒有徹底解決，仍然是她的一大心病，不過鳳如山既然已經結嬰，已經是一個真正的對手，或者朋友，不再是隨手可以捏死的小螻蟻，她卻不肯再用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她有自己的驕傲和原則。

　　“是，但也不全是。當年在甘園境，小紅亂七八糟的胡搞一通，莫名其妙的就有一棵鳳甘果樹出油了，估計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現在想再培育一棵，一切都要重新開始，結果如何，誰也不敢打包票，師叔可能還不知道，小紅這個小醉鬼，…。”

　　鳳甘果樹，小紅不過是隨便玩玩，鳳甘果味道一般，小紅也就將之拋之腦后，栽培的過程，早就忘得一干二凈，而且帶到鳳家堡的五六棵鳳甘果樹，也是僅僅只有一棵可以提煉出鳳甘油，其中的原因，小紅更是一無所知，讓她再來一遍，根本不可能。

　　“哈哈，只看你這仙府亂七八糟的樣子，我也可以想象小紅是個什么樣的人。其實只有一棵種樹也不錯，對鳳家堡是好事，對你自己是好事，對岐山境也是好事，你真的能大批培育第一代鳳甘果樹，不給現在靠高純度靈晶為生的人留條退路，對人族未必是福，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做事情沉住氣，慢慢來，挺好。咦，還真有一顆圣果，鳳如山，托你的福了。”

　　“這么巧！圣果說有就有！這混蛋，長生果樹一定有古怪，也不肯早點告訴我！”

　　無論鳳如山說的是真是假，夏卿嵐原本也沒有讓他再去培育鳳甘果樹的打算，也就不太在意。

　　只看鳳如山故意裝出一副大呼小叫的樣子，夏卿嵐就能斷定鳳如山肯定早就知道必然會有一顆長生圣果，不過怎么說呢，男人肯在一個女人面前表現一下，至少表明他對這名美女印象不錯，夏卿嵐，當然不會真的生氣。

　　“師叔，楚塵也隱約提起過再培育幾棵鳳甘果樹的事，不過小紅確實是不記得了，…。”

　　看著夏卿嵐眼中淡淡的笑意，鳳如山心里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

　　其實，鳳甘果樹，夏卿嵐相不相信，他本來沒必要在乎的，可是，他就是不舒服。

　　“哦，冰梨果味道不錯，記得給我帶點出去，我們去葡萄架下坐坐，可惜，血葡萄還不能吃，你用兩葫蘆血葡萄酒抵賬。現在我嘗嘗新鮮的冰梨果酒。鳳如山，我相信小紅是不記得了，不過我一個人信不信的，你覺得關鍵嗎？楚塵也算是你的老朋友了吧，你別著急，聽我說完，他有些想法，并不是不相信你的信譽，說穿了，還是你們在發展鳳鳴宗或快或慢的思路上不同，這種事，朋友間很正常的，你要慢慢習慣，別誤會了，我們修士，特別是高階修士，交個朋友不容易，要懂得珍惜。對了，你有空來看我，你的鳳鳴宗，搗鼓的差不多了吧？”

　　“這混蛋，想哪兒去了，真是小心眼！”

　　看著鳳如山眼中被人誤解了的孩子般的委屈，夏卿嵐忍不住“噗”的一笑，霎時間，如牡丹怒放，百花失色。

　　她沒有誤解鳳如山，而是鳳如山誤解了她，不過夏卿嵐自然不會說破。

　　“嘿嘿，鳳鳴宗，還差得遠呢，師叔嘗嘗，這是我上個月剛釀的，最新鮮的冰梨酒。”

　　鳳如山深吸一口氣，慢慢的給夏卿嵐倒酒，順手給自己的酒杯里加了一大塊冰。

　　“師叔，榮豐門弟子人多粥少，時不我待，楚塵想多要兩顆鳳甘果樹，以盡可能多的留住從甘園境來投奔他的榮豐門的弟子，他的想法我可以理解，其實楚塵的問題只是一個小麻煩，相信他也不會心存芥蒂，鳳鳴宗，更大的麻煩不是楚塵，唉，…。”

　　鳳如山輕輕搖晃著酒杯，眼神有些困惑，和迷離。

　　華夏大陸，或大或小的宗門成千上萬，這些宗門，規模有大有小，實力有強有弱，內部的組織形式，按端木靖的話說，也就是怎么“理順”內部的關系，更是千奇百怪，各有特色，但整體上來說，主要的不同主要集中在兩點：

　　一是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的控制力，或者說是高階修士和低階修士之間權力的分配比例和形式。雖然高階修士和低階修士不平等，在修士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但在同一個宗門內部，作為一個整體，低階修士的數量要大大超過高階的修士，很多事都要有低階修士去做，因此，低階修士擁有一定的權力，就是必然的，比如最簡單的，再高階的修士，也不能無故滅殺本門的低階修士，那么，低階修士權力比例的高低和獲得這些權力的方式以及保證這些權力的措施，就是一個宗門最基本的立派之本。

　　第二就是同階修士之間權力的分布，或者說同階修士地位的差距。任何一個組織，總有一些事務性的工作要有人負責，而具體的負責人總要有一些臨機決斷的權力，因此，即使是同階修士，也不可能每個人都擁有完全一模一樣的權力，那么，什么樣的權力是和職位相連的，什么樣的權力又是每個人都具有的，無差異的，不可剝奪的，相關的規則是如何確定的，又如何保證規則得到切實的執行，這又是每個宗門不得不給出個明確說法的基本問題。

　　當然，每個宗門由于自己具體的歷史和習慣，在具體的細節上肯定都有各自“與眾不同”之處，但鳳如山要考慮的，顯然不是細節，細節有一大堆現成現有宗門的例子可以“學習”，也不用他費心，他要給出一個自己的“調子”，或者說，整體上的意向。

　　他結嬰成功之后，在以上兩個問題上，分別以林師吾和端木靖為代表，鳳家堡都有至少“兩種”不同的聲音，而且兩種聲音互相之間目前大致平分秋色，不分高下，他這個“宗主”的意見，就顯得非常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