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五章區別 “夏前輩,這是我師叔讓我帶給夏前輩的儲物袋。”
鳳如山對夏卿嵐微微一躬身,言語間卻不肯退讓。他很清楚,如果一開始就輸了氣勢,被夏卿嵐牽著鼻子走,今天想要全身而退,大非易事。
“嗯,你也坐吧,給我倒一杯血葡萄酒。”
等藍嬌蓉默默地退出小山谷,夏卿嵐方才轉過身來,對鳳如山展顏一笑,慢慢走到紅色的桌子之前,輕輕的將小巧的黃色木椅拉開,隨意的坐了下來。
“讓夏前輩見笑了!”
鳳如山隨手將儲物袋放在木桌上面,左手裝模作樣的一拍儲物袋,手中多了一個金黃色的小葫蘆,小心的把桌子上一個翠玉酒杯倒滿,鮮紅的美酒在翠綠色的酒杯中微微晃動,顯得無比的誘人。
“嗯,五十年的佳釀,味道不錯,鳳如山,算你有良心,沒有拿新釀的垃圾糊弄我,我就教你一個乖。一般的元嬰真君,雖然看不透你的儲物袋,但你這個酒葫蘆,絕不是從你腰上的儲物袋中取出來的,你的演技,還需要提高。這葫蘆血葡萄酒,就算你繳的學費。”
“這個混蛋,果然有血葡萄酒!慕容雪菲,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夏卿嵐端起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裝模作樣的品味半天,心中很是忿忿不平,不知不覺間,清冷雍容的氣質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鳳如山所熟悉的慵懶,蝕骨的慵懶。
血葡萄能益精活血,傳說經常食用,會有意想不到的神奇作用,非九品以上靈田不能生長,足以見其珍貴,夏卿嵐也只是游歷時偶然嘗過一次,鳳如山卻能拿來釀酒,想來這尋常人難得一見血葡萄,對慕容雪菲不會特別稀罕。
夏卿嵐當然想不到,小紅因為至今無法成功繁育出血葡萄,對仙府中唯一的一株血葡萄,花的心血著實不小,血葡萄長勢良好,出產頗豐,鳳如山才每年能釀出幾葫蘆血葡萄酒出來。
“多謝夏前輩指教!夏前輩喜歡就好。”
“我哪里想得到你知道我有血葡萄酒!這下虧大了。”
鳳如山心中苦笑不已,面上卻也只好老實“受教”。
其實自從當年被令狐俠看透了儲物袋中的酒葫蘆,鳳如山對此就一直甚為注意,他也知道物品進出儲物袋時,會有極其輕微的靈氣波動,不過一般人不會留心就是了,沒有任何意義。
而血葡萄酒是慕容雪菲的最愛之一,他平時當然要放在仙府之中,他無論如何想不到,夏卿嵐會知道他有血葡萄酒,而且會直接開口討要。
但夏卿嵐既然開口,他卻不愿意耍無賴否認,至于拿出他僅剩的一葫蘆五十年的血葡萄酒而不是“新釀的垃圾”,嗯,這個,純屬偶然,純屬偶然。
“鳳如山,當年我就告訴過你,我討厭別人喊我前輩。你再叫我一聲夏前輩,我就把你踢進下面的潭中,不喝完這一潭水,你永遠別想上來。”
“他的儲物法寶還真有古怪!確實是一個運氣不錯的小混蛋。”
夏卿嵐臉上掛著幾分毫不掩飾的得意,半怒的眼神,嬌嗔的神態,彼此結合在一塊,組成了一張亦喜亦嗔的嬌顏。配上慵懶的味道,傲人的身材,讓人看一眼便難以移開目光。
鳳如山沒有否認,說明她猜的不錯,也表明鳳如山對她的提防之心,比在紫霄城中低多了。這與這種變化是因為碧水門和鳳家堡的合作,還是其他的原因,夏卿嵐不愿意深究。
結果一樣就好。
“夏,夏道,夏師叔,夏師叔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晚,我,在下告辭。”
“不知道當年極樂宮的頂級功法是什么樣子,嘿嘿!”
鳳如山心中一蕩,深吸一口氣,強行扭頭過去,看著潭中的一朵潔白的荷花,作勢就要站起身來。
“什么在上、在下,鳳如山,你總是一見面就想著在下面還是在上面嗎?”
夏卿嵐眼中奇光一閃,臉上笑意盈盈,膩聲說道。
當年她的暗香浮動對鳳如山失手,讓她郁悶了很久,也很是不甘心,現在有機會,自然要再順手考量一番。
“夏師叔,我和老朱去岐崖境,夏師叔有什么指教?”
鳳如山端起面前的酒杯,將滿滿一杯墨綠色的“美酒”一飲而盡,皺眉緊皺,半天才緩緩的開口問道。
此酒乃是小紅無意間搗鼓出來,苦辣酸澀,入口如刀,本來是小紅用來“訓練”寒玉蜂的利器,鳳如山特意借來用來對付暗香浮動,倒也勉強可以招架。
“我叫你過來,就是要和你談談這件事。”
“這小混蛋,作弊耍賴,沒出息!”
夏卿嵐心中嘆了口氣,面上依舊笑靨如花,眼神卻在一剎那間變得清冷如月。
鳳如山墨綠色的“美酒”,顯然是早有準備,他既然明目張膽的借助于外物,已經是明白的舉手認輸,她再乘勝追擊,意思不大,至少要落個以大欺小的名聲。
“請夏師叔指點。”
“這一關總算過了!”
鳳如山也察覺到夏卿嵐身上細微的變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
夏卿嵐,他萬萬不敢招惹。
“你和朱玉北去岐崖境,是來之前就打算好的,還是臨時起意?慕容雪菲怎么說?再拿葫蘆好酒出來。”
夏卿嵐左手一抹,桌上裝著血葡萄酒的金黃色酒葫蘆頓時不見。
“我來碧水湖,主要是看看老朱,順便勸勸老朱等他結嬰了再去岐崖境。老爺子,嗯,就是林掌門,和娘,就是天元派的楊紫燁,的意思,他們雖然都沒有明說,但是我知道他們心里都不贊成我也去岐崖境。他們都隱隱約約的表示,如果老朱執意要現在就去找木家的麻煩,師叔和師姐未必方便同去岐崖境。夏師叔,師叔和師姐都有事在身,也確實走不開。不過夏師叔,我是一個笨人,雖然幫不上大忙,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老朱一個人去岐崖境,…。”
這些事情,鳳如山不用瞞著夏卿嵐,不知為什么,他也不想瞞著夏卿嵐。
“林師吾和楊紫燁?呵呵,頂級宗門的精英,他們兩個看重的,和你、朱玉北在乎的不一樣,無所謂對錯。其實就是慕容雪菲和林飛鳳,心里也未必贊成你去岐崖境,不過你不僅是鳳家堡的領頭羊,還是她倆的男人,她們不會明著反對就是了。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樣子。唉!”
夏卿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幽幽一嘆,半天沉默不語。
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頂級宗門的精英。
“夏師叔,我師叔和師姐,都找到了結嬰的契機,眼下正是關鍵時刻,我們修士,…。”
結嬰的契機一到,一切自然要以結嬰為中心,否則的話,一旦出了差錯,下一次感到結嬰的契機,要到什么時候,甚至還會不會有下一次,誰也無法說的清楚。朱玉北孤身潛入岐崖境,誰也不知道要用多久的時間,慕容雪菲和林飛鳳選擇最有利于自己結嬰的修煉方式,沒有人你說出一個 的不是,更何況其中還牽涉到兩人的身份問題,不過鳳如山還是想解釋一下。
“這些我當然知道,鳳如山,我并沒說慕容雪菲和林飛鳳這樣做不對,我只說你們不一樣,其實從道理上說,最該沉下心來結嬰的,是朱玉北,不過結果你都看到了。”
夏卿嵐對結嬰的事自然比鳳如山更加清楚,但她還是靜靜的聽鳳如山講了半天,才淡淡地說道。
“夏師叔,那不一樣,老朱不去岐崖境,結嬰時的心魔劫,他肯定無法度過”
鳳如山還是有點不服氣。
“鳳如山,這正是問題的關鍵,朱玉北會產生心障,本身就表明了他在乎什么,對一個習慣于計算的修士,先結嬰,后報仇,是最合理的,他根本不會于心不安,也就不會產生朱玉北的心障。你和朱玉北都是一類人,你先別搖頭,你幫我克制共工之水,對你、對慕容雪菲能有什么看得見的損失?你占大便宜了。你為什么還哼哼唧唧的不愿意?看見我像蛇蝎似的,好像我能吃了你?你別擔心,我和慕容雪菲有約定,她給我一顆駐顏丹,在你結嬰之前,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夏卿嵐黯然一笑,周身無風自動,如洗的月光透過涼亭灑在她的身上,朦朦朧朧中,眼神間透著幾分凄涼。
“夏師叔高見!”
鳳如山卻不敢接話。
“這是什么高見,低見也算不上。鳳如山,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不過要是你想通了,你可以強迫我做很多事。我最多揍你一頓,不會要你的小命。”
夏卿嵐臉色復雜,既含著調皮,又帶著幾分幽怨,那模樣就像一個返老還童的小孩。
“呼,夏師叔,你的共工之水,現在情況到底怎么樣了?”
夏卿嵐變幻無方,他也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鳳如山狠狠一咬舌尖,決定正面迎接夏卿嵐的挑戰。
有些事,一味的回避,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