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一章殺氣 “鳳長老請坐,慕容大師請坐,史道友請坐,各位嘗嘗我的靈茶。”
有飛靈派這塊金字招牌,再加上鳳如山長老的身份,交換會一結束,史駿樟毫不猶豫來到駱鋒陽的洞府,鳳如山和慕容雪菲自然更不會推辭。
事實上,在紫霄城中,史駿樟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不是他有自信能勝過駱鋒陽,而是岐山境長老會早就解決了類似的問題。
每個進入紫霄城的修士,都會領到一個身份令牌,這個身份令牌,除了作為出入紫霄城的憑證,另外的功用就是報警功能,只要令牌的主人在紫霄城中捏碎令牌或者身死道消,紫霄城護衛可以馬上收到消息,并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雖然身份令牌不能做到萬無一失,但經過多年的改進,也已經達到幾乎完美的地步,紫霄城中,極少出現殺人越貨的事情,即使偶有發生,也是事出有因,非是平常的殺人奪寶,“兇手”最后也全部沒能逃脫被紫霄城“緝拿歸案”的下場。
修士真有生死大仇或者不得不動手,可以去城外或者選擇城內專門設立的演武場,違反禁令在城內私斗,太不給紫霄城面子了。
事實上,類似的手段,不止紫霄城為然,所有修仙者聚集的地方莫不如是。一個家族,一個勢力,一塊地域,甚至一個文明,想要發展,最基本的秩序是不可缺少的,如果統治者不能給下面的民眾提供最基本的安全感,就會完全喪失吸引力,這樣的統治,絕不可能長久,根本就不會存在。
既然需要秩序,必然就需要制定所有人都共同遵守的規矩,雖然哪兒都不缺少可以無視規矩的特權階層,但即使是特權階層,除非有必要,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破壞規矩,能用“合法的”正常手段解決問題,特權階層也愿意守規矩。
他們本就是規矩的制定者,整體上守規矩的意愿,并不比下層的民眾為弱,甚至略強。至于一些以破壞規矩為樂,并以此來顯示自己存在感的腦殘人士,這種人,數量太少,而且他們幾乎沒有成為高階修士的可能。
修仙,不是吃幾顆丹藥就能輕松進階的,也不是誰的靈石多誰就一定厲害。特權階層之所以身居高位,整體上說,自然有他們出類拔萃之處,決不會弱智如斯。
至少駱鋒陽和鳳如山都不是弱智少年,史駿樟沒什么好擔心的。
“史道友,實不相瞞,我確實有一顆煞丹,曾經有一位煉丹師愿意付比正常價格高兩倍的靈石,我都沒賣。不過我也很需要香絲琉璃根。駱道友,好茶!”
鳳如山端起茶來抿了一口,隨口稱贊一句,左手在腰間一拍,一顆黃色的妖丹浮現而出。
拳頭大小的妖丹靜靜的飄在空中,和普通的妖丹并無什么兩樣,只是妖丹中間一小團漂浮不定的黑氣,隱隱透出一絲詭異,史駿樟微一探查,就知道正是他要找的煞丹,妖丹中那團黑氣,就是妖丹主人死前怨氣的留存了。
“好茶!鳳長老嫉惡如仇,光明正大,在下佩服!駱道友,慕容大師,你們請看。”
史駿樟長身而起,向前走了幾十丈,微微一笑,張口吐出一柄長刀,雙手握定,呆立片刻,猛然一聲長嘯,嘯聲未歇,史駿樟大喝一聲,長刀猛然向前劈出。
“原來史道友是一名武修,難怪了。”
駱鋒陽對鳳如山點點頭,專心看史駿樟演示戰技。
所謂武修,簡而言之,就是以武入道的修士。武修雖然是修士,但和普通的修士不同,武修戰斗,以近身搏殺為主,并且大部分武修都是手持法寶,而且和凡人武者一樣,每門武修的功法,有相應的招式戰技。
武修擅長近身搏殺,與人爭斗,往往兇險萬分,華夏大陸人類修仙界,武修數量甚少,倒是妖族中喜歡近戰者甚眾,但妖族喜歡近戰,往往是因為天賦的關系,大部分近戰型妖族都是天生肉身強橫,和武修以多變的身法和招式為取勝之道又不盡相同。
比如鳳如山,就只能算法體雙修,而不是法武雙修。
隨著史駿樟長刀越舞越快,他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刻,史駿樟發出一聲暴虐的嘶吼,紅光一閃,他全身的殺氣在頭頂聚集,形成了一條血色蛟龍,這條由刀意和殺氣凝結出來的血色蛟龍,懸浮在史駿樟的頭頂,面目有些模糊不清,身形也沒有完全凝實,但卻張牙舞爪,甚為靈動,襯托的史駿樟分外猙獰可怕。
凝結出血色蛟龍之后,史駿樟慢慢放慢了施展戰技的速度,又過了一炷香的時刻,血色蛟龍仰出一聲不甘的咆哮,啪的一聲炸開,化作團團紅色的殺氣,將史駿樟的團團包裹,不多時紅色殺氣消失不見,露出史駿樟略顯疲憊的身形。
“讓三位見笑了!”
史駿樟走到椅子前重新坐下,微微有些氣喘,摸出一個酒葫蘆大口的喝了兩口。
鳳如山的用意很明顯,史駿樟知道空口無憑,索性直接催動由殺氣凝結出的血色蛟龍,事實勝于雄辯,他全身殺氣如此濃郁,以前所言是真是假,也無需多言。
須知武修以近身作戰為主,親手持刀劈開對手的身體和遠遠的操縱法寶將對手擊殺,感覺自然不同,因此,武修身上的殺氣,要遠比一般的修士為濃,但如史駿樟一般,竟然達到了殺氣化形的程度,在金丹期的武修之中,很少有資料記載。
至少鳳如山三人都沒有聽說過。
殺氣化形,元嬰期的武修倒是有過幾例,但武修本就不多,高階的武修更是難得一見,殺氣化形的詳情,鳳如山三人都不甚了了。
“史道友,這殺氣蛟龍乃是史道友身上的殺氣所化,難道史道友自己還不能指揮如意嗎?”
將殺氣融入法寶之中,慕容雪菲以前只是在典籍上見過簡略的描述,從來沒機會詳細了解,現在有機會見識一番,她自然不想放過。
“慕容大師有所不知,…”
除了想得到煞丹,聽說了慕容雪菲煉器宗師的身份之后,史駿樟心中另有打算,當下也不隱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詳細細的講解了一番。
修士修仙,無論是修士之間還是獵殺妖獸,一般的修士,爭斗、殺戮總是少不了的,武修以武入道,殺戮更甚。但親手滅殺生靈過多,時間久了,殺氣越積越多,肯定會對修煉產生影響,所有的修士都會面臨同樣的問題。
不過對普通修士而言,畢竟相斗時距離很遠,敵人被自己滅殺,更多的感受是勝利的喜悅,是對自我的認同,是自身實力的證明。
而武修不同,武修戰斗,勝負生死,往往都是差之毫厘,取勝之后,勝利的喜悅固然是有,但更多情況下,是我還活著的慶幸,死去的敵人,往往不再是敵人,而是一個和自己同樣的生命,自己的活著,是以另一個生命的毀滅為代價。
就是因為如此,化解身上的殺氣,是每一個武修都必須經常做的功課,每一門武修功法,都有相應的手段。
而殺氣化形,自然是殺氣濃郁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幻化而出的形態。如果史駿樟是元嬰修為,用心祭煉,這只殺氣蛟龍,不僅不會對他造成危害,還有各般妙用,成為他的一大助力,但史駿樟只是金丹中期巔峰,殺氣蛟龍對他而言,就是一大威脅。
“…,慕容大師,近百年來,在下經過了不少的殺戮,這些殺氣我也沒有太過用心的去化解,所以它們就越積越多,我以前勉強將殺氣壓了下來,沒想到20多年前,由于一個偶然的原因,殺氣竟然幻化出了那條血蛟,現在要是再不處理的話,這些殺氣就會侵蝕在下的元神,然后我就會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機器,最終爆體而亡。我死了原也不足惜,只是在下還有一件心愿未了,很希望能有機會再去試一次,因此才想求一棵煞丹,把血蛟煉入我的斬心刀之中,以解眼前之危。”
史駿樟哈哈一笑,眼神卻不由一黯。
“史道友,血蛟煉入斬心刀,難道還不能一勞永逸的解決殺氣的問題嗎?嗯,你說殺氣侵蝕元神,到底是什么情況,還請史道友一并賜教?”
慕容雪菲面露疑惑之色。
“師叔對一切有關元神受傷的問題都像走火入魔一般,比對煉器的興趣還大,唉,我的元神受傷是受不了外力的沖擊,和殺意侵蝕根本是兩回事,真難為師叔了。”
鳳如山心中一酸,也摸出酒葫蘆,裝模作樣的喝了一口。
“這兩個人,都是酒鬼,難得還記得稱贊一聲我的靈茶。鳳如山直接拿出煞丹,行事倒也干脆,和資料中的有些不符啊,嗯,也許是受傷后心境有所不同了吧。”
駱鋒陽對煉器、煉丹素無研究,對武修也不熟悉,懶懶的聽著“客人”談的熱火朝天,卻并不插話,默默的將鳳如山和慕容雪菲的脾氣性格和資料中介紹的做著比較。